歪道道
事实上,最近一年甲级写字楼的空置率确实在不断攀升,相关媒体从北京、上海、深圳和天津等地调研了解到,一线城市写字楼空置率持续上升,个别地段甚至突破30%。南宁市一栋甲级写字楼的招商负责人说,“2020年跟往年不一样,出现部分租户退租的现象,同时客户对价格也比较敏感”。所以,共享办公似乎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事实共享办公比预期发展得更差,2020年以来,We+酷窝正式宣布停止运营,Funwork目前经营情况不甚乐观,退租了过半项目,方糖小镇关掉了其在北京的首个空间,还有一些共享办公空间被爆出资金链危机,出现拖欠租客押金的情况。这意味着从甲级写字楼逃离的企业用户远远弥补不了中小企业大规模受损给行业带来的伤害,有数据统计,2020年年初至年中,近半年的时间里全国注销的企业数超过80万个。这其中不乏年轻的创业者。
中小企业离开共享办公,共享办公也在抛弃中小企业,转而拉拢更大体量的公司,以待转型。位于中关村核心地带的一家共享办公空间,有媒体发现留给个体租户的位置并不是很多,负责人表示,“如果几个人租工位的话,可以暂时先在这里办公,可一旦有人把这间整租下来,单个的就得移动到别的地方”。但这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共享办公。2017年左右,国内外各大共享办公空间在全国落地,创业者们欢欣雀跃,他们可以根据自身需求一人一桌,也可多人一间,租期十分灵活。
一位来上海创业的程先生表示,我只付了一个座位费,会议室、Wi-Fi都免费用,茶水间的茶和咖啡免费畅饮,每个月每人还能有120页的打印机会。更重要的是,一个工位起租,初创公司或自由职业者也能在上海市中心办公,这是以前没想过的。
共享办公因创业公司而兴起,直至今日,却无法靠创业公司存活。
如果按照互联网商业的用户思维来看,其实共享办公的模式存在着很大的漏洞,因为创业者的公司一旦做大,他们是不愿意继续待在共享办公空间,与他人分享办公场地的。如此一来,共享办公空间就存在核心用户流失的巨大风险。陌生人社交便是如此,在《陌陌》上结交了朋友,成为熟人后,社交关系反而会转移到《微信》上。所以,对于共享办公行业来讲,不断吸纳新的创业公司或项目入驻尤为重要,这关系到商业模式的持续运转。
有数据表示,2018年共享办公在北京写字楼整体市场的成交占比差不多是17%,而2019年这一数据只有2%。另外,根据艾媒咨询数据,截至2019年,国内联合办公品牌入驻率在90%以上的只有3.3%,有将近70%的品牌入驻率不足七成。
2015年,“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掀起创业浪潮,共享办公顺势进入爆发期,可在短暂地享受了“双创”政策红利之后,资本的盲目涌入使得行业泡沫迅速增加。一位投资者称,“早期联合办公客户的存活率其实非常低,哪怕是签了一年的租期,没多过久企业就死掉了”,这是因为“没人能够有时间去筛选这个客户,大家都是能签一家是一家”。
这也是当时初创公司的真实写照。过去四五年的创业热潮下,创业者和投资人的数量成百倍地增长,一个风口兴起,创业者蜂拥而入,投资者唯恐错失独角兽。但从结果来看,每个行业的“胜者”都寥寥无几。
初创公司过高的“死亡率”,让共享办公无法真正留住客户,与此同时,共享办公出租率长期低于 85%,行业供需不平衡的背后是整个创业力量的衰竭,这点在2019年彻底暴露。
2019年全国新增了2 324家创业公司,这个数字不到2018年的三成,更是只有高峰期2015年的一成。而且一个关键点在于,2018年之前关闭的创业公司中,有八成以上是倒在未获投或投资不明确的阶段,中小企业居多,而2019年倒闭的创业公司虽然数量锐减,可其中多是被资本青睐的明星公司。
明星公司接连死亡,似乎浇灭了创业者们的热情。
感受到这股寒意的当然不只是共享办公。据一位创业者所述,他之前所租赁的写字楼一共有十几层,他们公司租赁了第三、四层的部分场地。他们决定搬走后,这两层至今依然空着。他还得知,同一栋楼里的另一家体量比他公司还要大的企业也要搬走了,基本掏空了整栋写字楼的三分之一。
2020年年中,有媒体探访了中关村核心地带的多家共享办公空间。有一家一层的大片区域已经被新东方租了下来,地下一层的部分区域则租给了叮咚买菜。而在另一家带咖啡厅的共享办公空间,负责人带他们参观了两层的工位,颇自豪地讲起这里关于梦想的故事,称“程维(滴滴出行创始人)是从我们这里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