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传播能力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执政能力

韩 强

(北京外国语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9)

党的百年历史，创造了辉煌的成就。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中国融入世界的程度日益加深，与世界的联系空前紧密，中国越来越离不开世界，世界也越来越离不开中国，而能不能对外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使中国改革发展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理解和认同正在成为优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外部环境的重大问题，也在考验着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的领导能力、执政能力。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意识形态领域形势发生全局性、根本性转变，我国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塑造力显著提升(1)《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公报》，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4页。。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国际舆论场仍然处于西强我弱的局面，迫切需要我们解决缺乏话语权、“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时常“挨骂”陷于被动的问题。因此，全党要深刻认识新形势下加强和改进国际传播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下大气力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为我国改革发展稳定营造有利外部舆论环境，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出积极贡献(2)《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 加强和改进国际传播工作 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人民日报》2021年6月2日。。

一、提高国际传播能力是中国共产党执政能力建设的紧迫任务

执政能力建设是党执政后的一项根本建设。执政能力建设本质上就是提高党正确认识判断、科学应对各种重大问题和风险挑战的能力，这种能力的提高必须做到与时俱进、与党和人民的事业发展同步。党的十九大进一步提出了加强长期执政能力建设的任务，使党提高执政能力有了更高的目标和追求。当前在意识形态和国际领域最突出的就是国际传播能力问题。国际传播能力就是把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向国际社会有效传播以塑造党和国家良好形象的能力。国际传播能力是党的一项重要的意识形态工作能力，是做好党的对外宣传工作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是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重要任务。提高国际传播能力作为全党的一个新任务、新要求，必须着眼长期执政，服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外部环境优化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注重传播实效，致力创新与发展，力求传播的方式吸引人、传播的内容触动人、传播的道理说服人，做到体现中国贡献，反映社会发展面貌，引领时代潮流，不断提高国际传播的引导力、影响力和公信力，承担起党在新时代的使命任务。

近年来，在国际意识形态领域，我们在取得意识形态话语权斗争重大胜利的同时，也面临着更加严峻的形势。一方面，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大幅提升，日益接近世界舞台的中央，美国视我国为最大对手、最大威胁，近年来对我国采取了更加全面更加严厉的遏制政策，致使中美之间的意识形态斗争空前加剧，迫切需要我们在许多国际领域坚决回击美国的挑衅，维护党和国家形象，赢得国际社会理解和支持；另一方面，国际传播能力仍是党的执政能力中的一个明显短板，迫切需要我们大力提高这一能力，以便在国际意识形态斗争中赢得主动。在国际意识形态领域，以西方国家为代表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一直占据主导地位，我们还缺乏国际领域持久斗争的经验，加之国内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也产生了诸如崇洋媚外等社会现象，因此如何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勇于胜利面临着严峻考验，提高国际传播能力迫在眉睫。

从我们党的历史和现实看，我们党历来高度重视对外传播，注重总结国际传播经验、提高国际传播能力。在党的百年历史中，我们党不乏成功开展国际传播的先例。例如，利用1936年6月斯诺到陕北采访的极好机会，为在国内和国际扩大红军影响，中央号召在全党全军围绕两万五千里长征广泛征稿，还把搜集的上百篇文章的原始资料提供给斯诺，最终使斯诺完成了《红星照耀中国》这一具有广泛国际影响的著作，这本书“向全世界作了真实的报道，扩大了中国革命在国内外的影响”(3)[美]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記(原名：红星照耀中国)》，董乐山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9年，出版说明。，让世界初步了解了中国共产党，了解了红军。尽管斗争环境极为艰苦，我们党仍注重建立机构，开展对外传播工作，如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于1938年春成立，其主要任务就是利用香港的国际交往优势进行对外宣传。同年5月，中共中央长江局又专门成立国际宣传委员会，下设国际宣传组作为其办事机构，开展国际宣传。新华社更是在对外宣传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抗战期间，我们党还接待数批西方新闻记者和军事观察团访问延安，他们向国际社会宣传延安边区，宣传中国共产党坚决抗战主张，使中国共产党赢得了世界正义力量的同情和支持。新中国成立后，在国际政治舞台上，我们党也取得了许多辉煌的对外宣传成就，如宣传抗美援朝卫国战争的正义性及取得的伟大胜利；提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团结广大第三世界国家反对霸权主义；提出“三个世界划分”理论，赢得广大第三世界国家支持，加入联合国成为常任理事国；倡导坚持和平与发展，使我国赢得国际社会广泛赞誉等等。改革开放以来，我们更加积极地走向世界、融入世界、引领世界，无论是旗帜鲜明地走和平发展道路，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还是履行大国国际义务、扩大国际交往、深化与国际组织合作、承办大型国际会议，中国共产党的国际影响力都有了明显提升。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对外宣传工作，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理念、新举措，特别是“一带一路”倡议、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等，都深刻地影响了世界，使中国共产党成为名副其实的重要国际领导力量，为世界贡献了中国智慧、中国方案。

借2021年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之机，中国共产党更加重视提高国际传播能力，展现了良好的国际传播策划能力和具体工作能力，如以开展党史学习教育拉开建党百年庆祝活动帷幕；召开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总结中国共产党百年成功经验；发布《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使命与行动价值》，以便“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共产党”(4)《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共产党》，《人民日报》2021年8月27日。；开展了与世界政党、政要的广泛往来等等。习近平总书记今年5月31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进行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作的重要讲话，使提高国际传播能力更加成为全党的共识。特别是他强调，要加强对中国共产党的宣传阐释，帮助国外民众认识到中国共产党真正为中国人民谋幸福而奋斗，了解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5)《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 加强和改进国际传播工作 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人民日报》2021年6月2日。。党的第十九届六中全会聚焦十八大以来成就，作出了“我国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塑造力显著提升”的基本判断，进一步指明了中国共产党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重点和方向。目前，国际传播、国际话语日益受到重视，进一步提高全党的国际传播能力，正逐步成为全党的政治自觉，也成为各级宣传部门的重要任务。

二、必须围绕重点进一步提高党的国际传播能力

在提高党的国际传播能力方面，我们既存在良好机遇，也面临严峻的挑战，如果我们通过努力过了国际传播这一关，能力得到质的提高，那么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国际影响力也将实现质的飞跃，世界上相信马克思主义、相信社会主义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多。

第一，切实提高党对国际传播工作的领导能力。党的坚强领导是做好国际传播工作、提高国际传播能力的前提。党的领导是全面领导，因此，党对国际传播工作的领导能力体现在认识、决策和执行的各个方面各个环节。从目标任务看，国际传播是党的一项重要工作，更是当前全党的一项紧迫任务，党的各级宣传部门特别是对外宣传部门必须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必须重视国际传播工作，研究国际传播规律，解决国际传播难题。为此，要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用中国理论阐释中国实践，用中国实践升华中国理论，形成中国对外宣传的国际话语；要广泛宣介中国主张、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使国际社会了解中国贡献，增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情感认同、理念认同；要深入开展各种形式的人文交流、经贸往来，通过多种途径推动我国同各国的人文交流和民心相通，不断扩大我们的朋友圈、友邻圈；要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增强中国共产党的国际影响力；要建设强大的适应新时代国际传播需要的专门人才队伍，培养一大批具有家国情怀、国际视野、专业本领的复合型人才；各级党委(党组)要把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纳入党委(党组)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加强组织领导，加大财政投入，推动实际工作，解决具体困难，形成体制合力。从内容看，国际传播的核心是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包括马克思主义理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道路、制度、文化、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等。要把这些问题向国际社会讲清楚，必须从执政党使命出发，依靠党组织广泛动员各方力量，发挥各个主体的积极性，特别是发挥广大理论工作者的作用，做到首先从理论上讲清楚；发挥广大新闻工作者、翻译工作者的作用，做到讲故事与讲道理相结合，实现精准翻译和传播，提高传播效能；发挥广大党员群众作用，使人人成为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传播者。从方式方法看，要以政治为统领，突出国际传播的意识形态属性；要以思想为基础，重在开展说理性说服教育，增强国际社会对中国共产党的价值、情感、行为认同；要以组织为保证，用党的组织体系的力量集聚国际传播的合力。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本质特征和最大优势，也是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最坚实依托。

第二，切实提高党组织对国际传播事务的统筹能力。国际传播是一盘大棋，涉及各个方面、多个环节。从对象看，既涉及不同地区、不同国家、不同社会组织，也涉及不同群体、不同价值观，既有大量支持、同情力量，也有各种反对声音；从环节看，既有传播什么的问题，更有如何传播、对象是否接受、如何评价的问题；从能力本身看，既有传播主体的基本能力要求，也有掌握运用传播渠道、传播方式、了解传播对象的能力要求；从涉及资源看，既有党内国内资源，也有国际资源。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工作任务工作要求，必须学会统筹兼顾，提高统筹规划能力。在做好国际传播中，必须学会弹钢琴，抓住一个时期一个地区一个国家传播的重点，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这是一项最基本的能力。越是情况复杂、形势严峻，越要增强定力，善于谋划，做好顶层设计。要增强系统思维，善于全面辩证联系地看问题，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要增强底线思维，以国家民族大义为重，绝不触碰政治、纪律、法律等底线；要增强问题意识，善于抓住关系全局的问题集中攻关，以此带动工作局面的好转和能力的提高；要增强风险意识，国际意识形态领域存在极大的风险，处理不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必须善于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积极化解风险，避免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第三，切实提高党的国际话语体系转化运用能力。话语即影响，话语权必须靠话语体系来实现。国际传播是面向国际社会用国际话语传播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传播效果的好坏取决于能否根据国际传播实际把国内话语体系进行国际化转化，使其符合特定对象的需要。在长期对内宣传中，我们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话语体系，如“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党、如何建设党”“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建设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等。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围绕“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进一步丰富概括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话语体系，增强了话语体系的系统性、理论性。这些话语体系概括准确、表述清晰、集中精炼、易懂易记，经过广泛传播，已为全党全国人民所接受和认同，在统一思想、凝聚共识中发挥了显著作用。但是，面向国际社会，原样照搬显然是不行的，在还没有被国际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广泛接纳的情况下，我们必须面向国际社会进行话语体系的外向型转换，以适应各对象国的需要。要坚持既讲道理又摆事实，把说理与讲故事结合起来，扩大中国话语的影响力，同时还要及时回应回击各种攻击歪曲言论，做好转化工作。此外，还要把创新话语体系作为对外传播的重要工作，努力创造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一些国际政治家在交往中希望我们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用简洁通俗的语言概括表达出来，以便于学习借鉴，这给我们的理论工作者提出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只有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理论、制度、道路、文化用国际话语讲得清、传得开、易接受，党的国际传播能力才能适应国际传播形势需要，才能真正取得成效。

第四，切实提高党开展国际意识形态斗争能力。敢于斗争是中国共产党百年成功的重要经验。当今国际社会意识形态非常复杂，在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仍然占据主导地位的情况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如何传播并扩大影响是一个艰巨的任务，面临着极大的困难和阻力。当然，正因为其艰难更显中国共产党人不怕困难、勇于斗争的本色。我们要敢于在国际意识形态领域进行一场具有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发扬斗争精神，提高斗争能力。特别是要迎难而上，危急时要敢于挺身而出，工作中要敢于承担责任，斗争中要敢于主动亮剑，做到在斗争中经受考验、锤炼意志、提高本领。要掌握斗争艺术，增强斗争本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要在国际意识形态斗争中经受锻炼，提高本领，特别是在一些国际意识形态的大是大非面前，锻炼提高自己的意识形态敏锐性，提高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切实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要坚定斗争胜利信心，虽然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在国际舆论场还处于弱势，但是根据马克思主义揭示的社会发展规律，社会主义必然会取代资本主义，资本主义的灭亡和社会主义的胜利同样是不可避免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终将成为国际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有了这样的信念，就能在国际意识形态斗争中不为错误思潮所惑，不为各种力量所困，勇往直前，去争取最后的胜利。

第五，切实提高党创新运用国际传播方式方法的能力。当今世界已进入互联网和信息化时代，国际传播已发生了革命性的变革，传统媒体虽然仍在发挥着举足轻重、无可替代的作用，而且许多传统媒体也在进行数字化转型，以适应互联网时代需要，但是新兴媒体的发展势头更加不可忽视。比如不断有新的媒体形式被创造出来，并深受欢迎；有的网络大V粉丝可达几百万，而且由于粉丝的粘性较强，影响力往往更大。我们开展国际传播，必须正视并适应这一国际传播方式的变化，在一元主导的情况下，要更加注重传播方式的针对性，适当运用网络化、自媒体传播等方式，使传播主体和受众更紧密地结合起来，这样才能提高国际传播的成效。另外，现场性、情景式传播以其直观、感性也颇受欢迎，也应有意识地多加运用。切忌凭借想当然进行经验性、教条式的国际传播，那样不仅无效，严重的甚至会造成负效。苏东剧变前一个时期，前苏联的对外传播可信度下降，导致国际社会经常从相反的方面去解读，掉入陷阱，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当然，提高制度化保障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党的执政从根本上要靠制度，做好国际传播工作也要靠科学的制度保障，因此必须完善国际传播的相关法律法规，特别是要落实好《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条例》，使国际传播工作有规可依、依规进行。

总之，同对党的执政能力的认识有一个逐步深化的过程一样，对中国共产党国际传播能力的研究也有待深化。由于研究相对滞后，目前对于这一能力的基本构成、具体内涵、地位作用、成功经验、方针原则等的认识都还是初步的、经验性的，还需要通过深入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得出更多规律性的认识。可以明确的是，提高这一能力已经提上全党的议事日程，习近平总书记把“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确立为党的宣传工作的使命任务，其中“展形象”正是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必须承担的使命，也是衡量党的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成效的重要标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