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世纪被看作是“黑暗时代”,贫穷落后、战乱动荡。人们崇尚神性,以赎罪作为活在世上的理由,为了来世的幸福,不断克制束缚自己的欲望,虔诚地信奉基督教,禁欲主义盛行。“原罪”的观念压抑摧残人性,教徒摒弃肉体的欲望,通过苦行来获得圣洁的灵魂。他们对现世生活持一种否定与弃绝的态度,逐渐变得冷血麻木,丧失了人性中的美好。
关键词:克洛德;悲剧;巴塞尔夜莺;人性;中世纪宗教
在欧洲,中世纪被看作是“黑暗时代”,贫穷落后、战乱动荡、黑暗罪恶。神本主义占据重要地位,人们崇尚神性,以赎罪作为活在世上的理由,为了来世的幸福,不断克制束缚自己的欲望,虔诚地信奉基督教,禁欲主义盛行。“原罪”的观念压抑摧残人性,教徒摒弃肉体的欲望,通过苦行来获得圣洁的灵魂。他们对现世生活持一种否定与弃绝的态度,逐渐变得冷血麻木,丧失了人性中的美好。
克洛德便是这样一个苦行的人,作为一个副主教,他庄重阴郁、威严阴鸷,令人不寒而栗,他不断沉思,做学问,虔诚地将自己封锁在禁欲主义的框架中,压抑克制着自己。雨果对于克洛德形象的塑造是极恶的,他外表道貌岸然,但心底却激荡着情感与欲望,当他看到埃斯梅拉达时,那种欲望蠢动起来。由于不相信自己会被美好的事物吸引且得不到埃斯梅拉达的爱,便将这种爱慕表现为罪恶的形式。当他看到埃斯梅拉达那一刻,禁欲主义的这把锁就被敲碎了,只是克洛德被困太久,已经忘记自己被锁着,忘记如何逃脱。欲望不断吸引着他,教条不断禁锢着他,在二者的对立中,克洛德逐渐被撕碎。克洛德在见到埃斯梅拉达的第一面就被她美丽的容貌,优美的歌声与曼妙的舞姿所吸引,他努力地想要消除她的影像,可美好的事物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挥之不去,他堕落进欲望,摆脱不掉舞动的身影,无法遏制自己的情欲,难以抗拒炽热的爱情,虔诚的信仰就此被抛弃。
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一生都要处于神性与人性,理想与现实的对立斗争中。基督教的要求过于理想化,彼岸文明实在太过悲观。天堂与地狱终究是死后的事情,来世也遥遥无期。而赎罪的意识却驱使、强迫人放弃今生的享乐与欲望,甚至是不能接触一点美好的事物,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一种无比残忍的束缚与考验。
这种不留余力的禁欲就真的能使人的精神崇高,救赎灵魂吗?在此过程中,教徒所谓的救赎与虔诚,实际上是教会与封建统治者的沆瀣一气,阴险毒辣,处死无辜。克洛德的思想早已被邪恶的欲望腐蚀,而为了维持那表面的崇高与圣洁,又不断控制着自己,这样的压抑与克制甚至已经到达极限,而此时埃斯梅拉达的出现使这样的极限瞬间突破。情欲,对美好事物的渴望原是一个人最正常、最普通的向往,克洛德若不是压抑了许久,便不会对埃斯梅拉达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与排斥感,埃斯梅拉达冲破了克洛德多年建筑成的心理防线,将克洛德迅速处于分裂的立场。
对于多数人来说,摒弃一切欲望,做一个虔诚的、坚定不移的基督教徒是十分困难的,即使保持了一时,也难以长久禁欲,对于一个人来说,拒绝诱惑是对肉体与灵魂的双重考验,
禁欲主义的宗教观带给人们的是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摧残。对美的喜爱与追求是人的本能与本性,是极其正常的向往,可是有许许多多的“克洛德”在遇到他们的“埃斯梅拉达”时,也都选择戴上自己的假面具。
海涅曾在《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讲过一个巴塞尔夜莺的故事,1433年宗教会议期间,僧侣们一同到巴塞尔附近的树林中散步,并探讨神学问题,突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在了一株菩提树前,树上的一只夜莺,正歌唱着婉转悦耳的歌曲,这歌声让学者都感到一种不可言喻的美妙心情,“煦和的春天的曲调渗透到他们那些饱受经院教规束缚的心情,他们的情感从昏迷的冬眠中苏醒过来,他们以惊愕雀跃的心情互相注视”。直到最后有一个学者认为这事有蹊跷,认为这只夜莺是个妖怪,“这个妖怪想用它悦耳的声音引诱他们离开基督教问题的交谈,并引诱他们去享受快乐和犯其他甜蜜的罪。”当人们念起咒语时,鸟儿竟回答说:“是啊,我就是一个邪恶的精灵。”听到歌声的人不久之后都死去了。
他们将一切甜蜜可爱的东西妖魔化并加以诅咒,战战兢兢地祈祷,辱骂诬陷甚至要毁掉她们,所谓的禁欲主义者,在自己的欲望控制不住时,便要消灭使自己产生欲望的事物,实在是又可笑又可悲。
光明圣洁的神性背后隐藏的是克洛德龌龊的行为与卑鄙的心理,看似伟大的理想背后却是克洛德贪念与欲念,他经不住诱惑,无法摒弃自己的欲望,而又无从得到自己渴望的美好时,他唯一想到的办法便是毁了这份使他产生欲望的美好。
基督教文化中的二元对立思想将精神与肉体割裂,这种非黑即白的极端对立观点与教会的罪恶让人无法处理彼岸与现世,灵魂与肉体的关系,这种尖锐的对立,像一把尖刀刺进人心,必然会让人心承受虚伪与无情,残忍与邪恶,从而产生了许许多多克洛德这样撕裂的人。
禁欲主义指向的是来世的幸福与彼岸的美好,这就意味着如果在现世的生活中若是有一点世俗的欲望,便是罪恶的。教徒们在苦行中挣扎,神圣面具的背后是虚伪,庄严外表背后是分裂的灵魂,中世纪愚昧黑暗撕裂了他们,禁欲主义的宗教消磨了他们的人性。当克洛德无情抛弃陷害埃斯梅拉达时,他离灭亡也不远了。当教徒们为了掩盖罪行,而不惜一切代价要毁掉令自己心动的“夜莺“时,也是毁了自己。欲望是正常的,对美的追求是人的本性,但为了不纵欲而禁欲,为了禁欲而消灭美好,便是在欲望与教条的挣扎中撕裂毁灭了自己。
参考文献
[1]亨利希·海涅.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M]. 商务印书馆,1974-01.
[2]维克多·雨果.巴黎圣母院[M].上海譯文出版社,2011.
[3]薛培风.论心里压抑状态下扭曲的灵魂[J].散文百家·教育百家,2012,03(5).
作者姓名:于璐瑶,出生日期:2000.10.07,性别:女,籍贯:辽宁大连 民族:满族,学历:本科在读 专业:汉语国际教育
(沈阳师范大学 辽宁 沈阳 110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