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k
Manoir,Taiwan庄园,台湾,Jonk,2017
Jonk所去之地,是自然与人类建筑战斗的地方,他用镜头把“战争”场面记录下来。在完成“自然重生”的过程中,这位涂鸦艺术家背着相机跑遍世界各地探寻废弃的角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记录被自然回收的废弃之地。被定格的瞬间里,时间仿佛停滞,自然重新掌握大局。自然进入破碎的窗户和每个裂缝直至将人类建造又废弃的地方完全吞噬的过程,在Jonk看来充满诗意和魔力。“自然重生”的创作对于Jonk而言再自然不过,因为他从小就有环保意识,他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引发观者对人类在地球上的位置、以及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进行思考。摄影师隐身消融,留下观者见证自然力量。
Jonk
法国摄影师,1985年在巴黎出生。19岁那年的第一次独自旅行,让他从此迷上了旅行和城市艺术。这两项爱好随后引领了他的创作方向,对他的作品产生了深远影响。他的作品登上许多知名出版物,如德国《明镜周刊》、意大利《晚邮报》、法国《世界报》和《电视周刊》、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和《纽约邮报》等。他参加了世界各地的许多群展,并在巴黎多次举办个展。
Jonk周游世界探寻废墟。迄今为止,四大洲四十多个国家的几千个废墟留下了Jonk的足迹。随着时光流逝,Jonk的兴趣集中在“废弃”这个宽广主题里,他认为其中最震撼的是自然吞噬的废墟。看着自然重新占领它曾经拥有之物,通过破碎的窗户、裂痕、一点一点侵入人类建造又遗弃的空间,直至把它们完全吞噬,这个过程充满诗意,甚至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从很小的时候开始,Jonk就受到生态意识的激发,“废弃”这个主题是他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实际上,这个展览系列就是传递这样一个信息:自然是更强大的,无论人类發生什么,自然会永远存在。此外,这个展览系列还提出了一个基本问题:人类在地球上的地位及其与自然的关系。远非悲观,而且处于一个人类对自然的支配从未如此极端的时期,这个展览系列旨在努力唤醒人类的意识。
2018年3月,Jonk出版了名为Naturalia(自然)的书,目前正在为第二部做准备,法国著名摄影师、生态学家、环境保护者Yann Arthus-Bertrand(扬·阿尔蒂斯-贝特朗,曾导演过记录片《鸟瞰地球》《家园》《海洋星球》《大地》《人类》等)为这一部作序。2018年6月,33岁的他辞去了金融界的工作,专注于上述项目。他试图努力通过本系列作品,以其摄影师的朴实手法,唤醒所有人的意识,应对人类面临的生态挑战。
P=Phoenix lifestlye
P: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废墟”的?
Jonk:我是2000年代末的时候开始对废墟产生兴趣的。在寻找未被拍摄的涂鸦之处时,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少废墟,涂鸦艺术家经常去那里独自安静地作画,潜心创作更大更美的作品。与这些艺术家频繁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本人也开始在这些地方涂鸦,还因此取了自己的艺名Jonk。
P:第一次是拍摄哪个地方?
Jonk:我拍摄的第一个废墟就是一个涂鸦之处:位于巴黎市中心的一栋“烂尾”的公寓楼。是一个街头艺术摄影师朋友把我带到那里的。我们只需要打开工地的大门就可以进去了。在那里,空置的公寓房间擅自被占,如同市中心的很多废墟里的情况那样。后来,我又去了几次,看看有什么变化。这个地方很快被重新收购,然后施工又恢复了。
在废墟寻找隐藏涂鸦的过程中,我意识到环境的强大力量和时光流逝的印记之美:斑斑的锈迹,开裂的墙壁,剥落的油漆,破碎的窗户,自然重新占领它们,产生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镜头感很强。对我而言,这一切如同一首无尽的诗歌。渐渐地,我的兴趣集中在“废弃”这个宽广主题里,我觉得最震撼的是自然重新占领的废墟。看着自然重新占领它曾经拥有之物,通过破碎的窗户、裂痕,重新渗入人类建造又遗弃的空间,直至把它们完全吞噬,这个过程充满诗意,甚至几乎是不可思议的。通过自己从小被激发的环保意识,以及致力传递的信息:人类在地球上的位置,以及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这个主题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我的首选。
P:请谈谈你的拍摄历程。
Jonk:我记录这些废墟有10多年时间了。迄今为止,我探访过四大洲50多个国家的1500多个废墟。我的感受是随时间而变化的。开始的时候,对于探访一个废墟这种想法,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担忧的。我几乎遇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可以说,我凭着经验在废墟里游走,如同别人在卢浮宫里闲逛一样。但随着年龄慢慢增长,我更多意识到在这些废墟里可能遇到的危险,起初我喜欢独自探访,现在我会尽量与另一个人结伴同行。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临 ! 主要的危险,是掉进一个洞里,或者穿越一个楼板。即使凭经验可以预计到这些问题,但是无法完全避免因疏忽大意而犯的错误。在摄影方面,我的感受也在发生变化。起初,我喜欢广角拍摄。现在,我对墙壁、纹理、物品的细节会更加敏感。也就是说,我在细微处更下功夫。
P:印象最深刻的“废墟”是哪里?
Jonk:毫无疑问是(哈萨克斯坦)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2018年4月,我组织了一次进入到发射场的探险活动,这是一个仍在定期发射火箭的基地。当时我的目的是拍摄其中被废弃的部分。当时是晚上,我带着头顶探照灯,背着一个20多公斤的袋子(可以存放三天的食物和水,以及照相设备),在发射场里走了20公里。我因此拍到了两个机库,一个机库里面有两架被废弃的航天飞机,另一个机库里面有一个被废弃的火箭。我在这些机库里睡了3晚。这样的探险是如此令人难以置信,我为此写了一本书。
P:对于这些“废墟”,你觉得可以用哪些方式改造,让它们可以继续与自然、人类共存?
Jonk:有很多方式可以改造废墟。总体想法是,努力重新使用这些建筑物,重新开发,在它们旁边建造其他东西之前,赋予它们新的用途。当然,可能性并不总是有的。但我也看到了不少这样的例子,比如在旧的废弃医院对面建造了一家新的医院。我们应该总是能够在一个建筑物中找到用途的。
P:从小你父母对你的教育是否也会强调“环保意识”,在日常生活中,你有哪些“环保”建议?
Jonk:我认为是我自己形成了这种环保意识。小时候,我曾经看过一部迄今依然令我印象深刻的纪录片。这部纪录片讲述了冰雪融化及其对北极熊生存造成的不良后果,我一直记得一只熊拼命往前游,努力去寻找一块可以栖身的浮冰……美国著名心理学者海姆·吉诺特(Haim Ginott)曾经说过:“孩子就像尚且湿软的水泥,所听到的每字每句都会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 这种观点影响了我的整个青少年时期,以至于每次看见父母做任何对环境不利的事情,我总会重复一句话:“小心,你在谋杀熊!”
这样看来,电视也是能够让人受益的。可以说是我教育了我的父母,而不是他们教育了我。如果让我对保护环境提出建议,我会说,要 “从我做起” 。每个人都必须考虑如何减少自己的消费。我认为,注意用水、用电、对所住房屋的隔热、对肉类或工业新产品的消费,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P:作为一个热爱旅行的摄影师,现在由于疫情,无法“说走就走”去寻找灵感,你会以什么方式继续寻找灵感?
Jonk:的确是,2020年所有的旅行计划都取消了。替代的方式是,夏天从巴黎我住的地方开车去德国,秋天去意大利。幸运的是,到处都必有废弃之地,只要能找到它们就行了。
我曾經计划去前苏联一些特别的废弃之地,它们是无法被德国那些废弃的工厂或者意大利那些废弃的美丽宫殿所替代的。希望明年我可以成行。
旅行减少,使我可以重拾很多已筹备很久可以推出的项目,比如出书和展览。我甚至习惯了这种“禁足”的生活,并不因此而抱怨。
P:除了拍摄废墟影像,你还是个涂鸦艺术家,你会在“废墟”上进行涂鸦创作吗?
Jonk:我不再进行涂鸦创作了,没有时间做所有的事情,我更喜欢把精力集中在摄影上。我正重回街头艺术创作,准备推出“城市丛林”系列。我拍摄的一些被自然重占的废墟照片,会出现在这个系列里,这些照片传递了一个强烈的信息:自然是更强大的,无论人类发生什么,自然会永远存在。为了加深“自然重新占有”这种想法,我把拍摄的野生动物的照片剪切下来, 粘贴到废墟的照片上。为了更进一步,我还在作品的边缘和某些中心元素上添加颜料,来表现废墟的消失。这样,当人类离开,自然通过动物和植物回归,随着时间推移,它建造的东西消失。这个系列传递乐观正能量的。它试图使我们意识到,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不要继续殖民化的破坏,而是应该尊重自然,让它蓬勃生长,从而可以彼此受益。
P:涂鸦艺术与摄影之间有互通的地方吗?
Jonk:有很多互通的地方,涂鸦艺术家创作一幅画,给它一个环境,一个氛围…… 摄影师做同样的事情。
P:疫情过后,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Jonk:当我们被允许重新旅行后,我想重游切尔诺贝利。我已经去过7次,现在要带一些团队过去。本来2020年有3次到切尔诺贝利旅行计划,但是都取消了。我想定期到那里去,看看自然回归的变化过程,而且很多人都要我带他们一起……
Palais, Pologne宫殿,波兰 ,Jonk,2015
Serre, Belgique温室,比利时,Jonk,2015
P: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废墟”的?
Jonk:我是2000年代末的时候开始对废墟产生兴趣的。在寻找未被拍摄的涂鸦之处时,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少废墟,涂鸦艺术家经常去那里独自安静地作画,潜心创作更大更美的作品。与这些艺术家频繁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本人也开始在这些地方涂鸦,还因此取了自己的艺名Jonk。
P:第一次是拍摄哪个地方?
Jonk:我拍摄的第一个废墟就是一个涂鸦之处:位于巴黎市中心的一栋“烂尾”的公寓楼。是一个街头艺术摄影师朋友把我带到那里的。我们只需要打开工地的大门就可以进去了。在那里,空置的公寓房间擅自被占,如同市中心的很多废墟里的情况那样。后来,我又去了几次,看看有什么变化。这个地方很快被重新收购,然后施工又恢复了。
在废墟寻找隐藏涂鸦的过程中,我意识到环境的强大力量和时光流逝的印记之美:斑斑的锈迹,开裂的墙壁,剥落的油漆,破碎的窗户,自然重新占领它们,产生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镜头感很强。对我而言,这一切如同一首无尽的诗歌。渐渐地,我的兴趣集中在“废弃”这个宽广主题里,我觉得最震撼的是自然重新占领的废墟。看着自然重新占领它曾经拥有之物,通过破碎的窗户、裂痕,重新渗入人类建造又遗弃的空间,直至把它们完全吞噬,这个过程充满诗意,甚至几乎是不可思议的。通过自己从小被激发的环保意识,以及致力传递的信息:人类在地球上的位置,以及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这个主题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我的首选。
P:请谈谈你的拍摄历程。
Jonk:我记录这些废墟有10多年时间了。迄今為止,我探访过四大洲50多个国家的1500多个废墟。我的感受是随时间而变化的。开始的时候,对于探访一个废墟这种想法,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担忧的。我几乎遇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可以说,我凭着经验在废墟里游走,如同别人在卢浮宫里闲逛一样。但随着年龄慢慢增长,我更多意识到在这些废墟里可能遇到的危险,起初我喜欢独自探访,现在我会尽量与另一个人结伴同行。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临 ! 主要的危险,是掉进一个洞里,或者穿越一个楼板。即使凭经验可以预计到这些问题,但是无法完全避免因疏忽大意而犯的错误。在摄影方面,我的感受也在发生变化。起初,我喜欢广角拍摄。现在,我对墙壁、纹理、物品的细节会更加敏感。也就是说,我在细微处更下功夫。
P:印象最深刻的“废墟”是哪里?
Jonk:毫无疑问是(哈萨克斯坦)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2018年4月,我组织了一次进入到发射场的探险活动,这是一个仍在定期发射火箭的基地。当时我的目的是拍摄其中被废弃的部分。当时是晚上,我带着头顶探照灯,背着一个20多公斤的袋子(可以存放三天的食物和水,以及照相设备),在发射场里走了20公里。我因此拍到了两个机库,一个机库里面有两架被废弃的航天飞机,另一个机库里面有一个被废弃的火箭。我在这些机库里睡了3晚。这样的探险是如此令人难以置信,我为此写了一本书。
P:对于这些“废墟”,你觉得可以用哪些方式改造,让它们可以继续与自然、人类共存?
Jonk:有很多方式可以改造废墟。总体想法是,努力重新使用这些建筑物,重新开发,在它们旁边建造其他东西之前,赋予它们新的用途。当然,可能性并不总是有的。但我也看到了不少这样的例子,比如在旧的废弃医院对面建造了一家新的医院。我们应该总是能够在一个建筑物中找到用途的。
P:从小你父母对你的教育是否也会强调“环保意识”,在日常生活中,你有哪些“环保”建议?
Jonk:我认为是我自己形成了这种环保意识。小时候,我曾经看过一部迄今依然令我印象深刻的纪录片。这部纪录片讲述了冰雪融化及其对北极熊生存造成的不良后果,我一直记得一只熊拼命往前游,努力去寻找一块可以栖身的浮冰……美国著名心理学者海姆·吉诺特(Haim Ginott)曾经说过:“孩子就像尚且湿软的水泥,所听到的每字每句都会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 这种观点影响了我的整个青少年时期,以至于每次看见父母做任何对环境不利的事情,我总会重复一句话:“小心,你在谋杀熊!”
这样看来,电视也是能够让人受益的。可以说是我教育了我的父母,而不是他们教育了我。如果让我对保护环境提出建议,我会说,要 “从我做起” 。每个人都必须考虑如何减少自己的消费。我认为,注意用水、用电、对所住房屋的隔热、对肉类或工业新产品的消费,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P:作为一个热爱旅行的摄影师,现在由于疫情,无法“说走就走”去寻找灵感,你会以什么方式继续寻找灵感?
Jonk:的确是,2020年所有的旅行计划都取消了。替代的方式是,夏天从巴黎我住的地方开车去德国,秋天去意大利。幸运的是,到处都必有废弃之地,只要能找到它们就行了。
我曾经计划去前苏联一些特别的废弃之地,它们是无法被德国那些废弃的工厂或者意大利那些废弃的美丽宫殿所替代的。希望明年我可以成行。
旅行减少,使我可以重拾很多已筹备很久可以推出的项目,比如出书和展览。我甚至习惯了这种“禁足”的生活,并不因此而抱怨。
P:除了拍摄废墟影像,你还是个涂鸦艺术家,你会在“废墟”上进行涂鸦创作吗?
Jonk:我不再进行涂鸦创作了,没有时间做所有的事情,我更喜欢把精力集中在摄影上。我正重回街头艺术创作,准备推出“城市丛林”系列。我拍摄的一些被自然重占的废墟照片,会出现在这个系列里,这些照片传递了一个强烈的信息:自然是更强大的,无论人类发生什么,自然会永远存在。为了加深“自然重新占有”这种想法,我把拍摄的野生动物的照片剪切下来, 粘贴到废墟的照片上。为了更进一步,我还在作品的边缘和某些中心元素上添加颜料,来表现废墟的消失。这样,当人类离开,自然通过动物和植物回归,随着时间推移,它建造的东西消失。这个系列传递乐观正能量的。它试图使我们意识到,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不要继续殖民化的破坏,而是应该尊重自然,让它蓬勃生长,从而可以彼此受益。
P:涂鸦艺术与摄影之间有互通的地方吗?
Jonk:有很多互通的地方,涂鸦艺术家创作一幅画,给它一个环境,一个氛围…… 摄影师做同样的事情。
P:疫情过后,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Jonk:当我们被允许重新旅行后,我想重游切尔诺贝利。我已经去过7次,现在要带一些团队过去。本来2020年有3次到切尔诺贝利旅行计划,但是都取消了。我想定期到那里去,看看自然回归的变化过程,而且很多人都要我带他们一起……
自然的重生——从外部靠近,渗入被废弃之地,在内部生长,直至其崩塌。然后,人类所有的痕迹被掩埋、消失殆尽。
自然靠近
在人类建造的东西被废弃之前,大自然的回归总是从巧妙、悄悄的靠近开始。各种外部元素,比如雕塑、喷泉等就这样被回收。同样地,任其摆布的车辆也被完全吞噬消化。这是靠近的最后一步:攻击外墙,为下一步——渗透做准备……
Immeuble dhabitation, Japon住宅大楼,日本,Jonk,2018
我当时在一座巨大的煤矿中发现了这座建筑。数十名矿工及其家人居住在那里。現在无人可以进入。
自然渗入
在外部适度打下坚实的基础之后,自然开始进攻。这样,它渗入人类留下的一切。城堡、酒店、教堂或者工厂,没有什么可以逃过。自然回归。
Ch?teau, Croatie城堡,克罗地亚Jonk,2016
渗入。这是大自然回收过程的第二步。当时正处于这个阶段的开始,可以感受到它的所有微妙之处。这是一座17世纪的城堡,一座由于缺乏维护手段而在70年代被废弃的公共建筑。我在2016年夏季第一次在巴尔干旅行时拍摄了这张照片。
Jardin d'hiver, France冬天的花园,法国Jonk,2019
这个冬天的花园是法国一个小村庄里一座豪宅的一部分。豪宅的占地也很大,其中包括其他一些建筑物。即使在图片上看起来可能有所不同,但一切都还很新,并且不久就被废弃了,所以这个地方是我在那里唯一拍的。虽然我拍了所有可能的角度!当然,仅仅为了这个冬天的花园,这次旅行都是值得的,特别是在一月的早晨。毕竟这是个冬天的花园!
自然重生
Piscine, Italie游泳池,意大利Jonk,2019
这个游泳池巨大的碎裂结构看起来非常斑驳。很难相信居民居然还没有拆除它,但是应该很快了,我很高兴在它被拆除前发现了它。
有时与渗入同步,甚至在渗入之前,自然就直接在内部生长。我把自然重生的这个阶段视为通过生长所需要素的结合而进行的连续渗入。破碎的窗户、坍塌的屋顶、草地的湿润:一棵会长大的小蕨类植物,一片会长成大树的灌木,这些都是创作出这个系列美丽画面的元素。
Silo, Belgique筒仓,比利时Jonk,2015
这是由6个筒仓组成的筒仓群中的一部分。我可以拍摄其中的4个。它们被用来为附近的水泥厂存放材料。只有在底部有一个小洞,我可以在其中绷紧手臂,固定相机。我无法用三脚架,要从地面瞄准拍照。当时天在下雨,水滴不断地落在镜头上。拍摄很困难,因为我看不到自己正在拍的东西,必须要每十秒钟擦拭一次镜头。
自然带走一切
自然通过渗入,或者直接重生回归到建筑物中,它生长直至削弱它们。它囚住根深蒂固的墙壁,随心所欲的进进出出。最终,建筑物崩塌不可避免。此外,它可以一步步地吞下遗留在外面的汽车,就像那辆被泥土吞噬的台湾卡车。连续的山体滑坡可以导致车库里的汽车或者碰碰车消失。最终,一切都会灰飞烟灭。我们的文明还会剩下什么?远非悲观、消极,更不是悲惨的世界末日,这个系列旨在让我们意识到自然是更加强大的。它比人类活得更加长久。人类要找回自己的谦卑。当今社会趋于争夺生产和利润,以至于人类改变并忘记了核心要素:人类必须尊重和保护让其赖以生存的东西。
Garage, Belgique 车库,比利时Jonk,2016
我在比利时路边的一个车库里拍摄了这张照片。那里有很多回收的豪车,包括几辆大众甲壳虫。我特别喜欢这辆,展示了回收从内部开始的过程。
它像一辆还活着却正在被吞吃的卡车,从内部被回收,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我喜欢这个场景透出的的讽刺意味:生命甚至可以来自引擎。
诗人莱奥·费雷(Léo Ferré)曾经说过:“随着时光流逝,一切均会消失”。这样,当自然与时间重新占领人类废弃之物时,我们的文明还会剩下什么?
Ch?teau, Monténégro城堡,黑山Jonk,2016
我在路上偶然发现了这座城堡。这是一个美丽的发现,它最终成为照片出现在我的“自然”系列中。我之所以特别喜欢这张图片,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原因:窗户的另一侧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