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鄂温克族自治旗文化馆 021000)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当前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这一论断,是实事求是的,具有重要的实际指导意义。同时,在十九大报告中,文化建设也被赋予了重要意义。坚定文化自信,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成为了全体文化工作者的重要职责。结合对社会主要矛盾的论断,以及现时代公共文化领域的现状,笔者得出这样的结论:当前,以“三馆一站”(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和文化站)为代表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已经初步建立,但其效能发挥,对社会公众文化需求的满足还有诸多不足。其中,文化馆尤为突出。全社会各级文化馆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理应发挥重要作用。文化馆想要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解决服务发展中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笔者认为,应当发挥“两向性”,即“向内”“向外”双向发展。向外发展,鼓励文化馆突破自身馆舍限制,将服务延伸到更广泛的社会场所,将服务送到更多的公众身边。向内发展,即鼓励更广泛的社会力量参与到公共文化服务,让更多的社会团体走进文化馆,充分利用文化馆的场地、馆舍、资源,创新发展,用更多样化的服务来满足更广大社会公众的需求。
各级文化馆,作为各地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主要组成部分,基本均能做到免费开放。但与图书馆、博物馆这样具有相对单一、内容明确的服务内容来比较,图书馆的藏书资源和借阅服务,博物馆的馆藏展览,均可以保障公众入馆后既能享受基本公共服务。但文化馆所具备的剧场、展厅、教室、排练厅等设施,在没有演出、培训、展览等活动的支持下,单独的设施服务是无法满足公众文化需求的。此外,在部分地区、城市的文化馆中,还存在馆舍设施建设不足的情况。没有了服务内容的支撑,一部分场馆还出现了馆舍闲置以及挪作他用的情况。
由于历史原因,各级文化馆当前的主要工作还桎梏于完成上级政府文化部门的工作安排,尤以各项大型文化活动为甚,如各地的文化节、艺术节等。这种自上而下的文化活动创意与实施,缺乏对公众文化需求的真实调研。自上而下的单向输送,往往重视活动是否开展,是否顺利,而忽视了公众对活动的满意度。同时,新的服务项目创新动力不足。满足于既有活动,对社会公众新的需求、新的文化艺术形式敏感度不强。因此可以看到,大部分的文化馆还拘泥于合唱、戏曲、广场舞等传统形式,而新艺术形式进入文化馆却不多见。文化馆自己画地为牢,与社会脱节。同时,缺乏竞争意识,做不到“睁开眼睛看世界”,与社会其他机构缺乏交流。
从笔者对于各级文化馆的情况调研来看,各级文化馆近几年来在馆舍、资金等方面均获得了一定的发展,这应当归功于各地政府对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重视。但是,人员的缺乏,特别是专业人才的缺乏,成为了各级文化馆普遍面临的问题。更有甚者,在一线城市的某城区文化馆,其工作人员编制不足十名。人员缺乏,往往会对日常工作疲于应付,而对重点性、专业性强的工作却无力应对。例如,文化馆往往坐拥大量的文化资源,却缺乏有效的整合。
任何一个馆舍,其馆舍面积都是有限度的。剧场、展厅、教室、排练室所能容纳的公众都有着其上限。同时,馆舍的服务半径也基本固定。笔者曾经做好研究,在大城市(公共交通相对发达)的地区,城区文化馆,所吸引的公众主要为步行3公里/自行车5公里/公共交通用时半小时这样的一个半径范围之内。馆舍是不可能覆盖的全部城区的。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在于文化馆提供的免费服务,与公众认可的时间/交通成本的比率问题,本文对此暂不做过多分析。要想打破这种地理限制,需要文化馆主动扩展服务半径,让活动走出去,让服务走出去。其实,这种送活动、送服务下基层的做法,也是文化的优良传统和优势之一。比如重庆的公共文化服务物流网、上海的文化配送服务、天津的文化志愿者基层行等活动,都是这种思路的体现。结合国家文旅部大力提倡的“戏曲进乡村”“文艺六进”等活动,众多文化馆均将众多的文化活动送到了更广泛的基层,如乡村、企业、部队、学校、社区等,也均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但在活动走出去的过程中,还应当看到,文化馆所举办的活动(其中大量以演出为主)还存在质量不高、创意不新的问题。还缺乏精准化推送。缺乏对被推送单位主要受众文化审美的判断。笔者曾经看到过某一场国家级大型广场舞汇演,安排在当地大学校园内,以大学生为主体的观众,面对中老年演员为主体的表演舞台,一脸茫然的景象。
近几年,数字馆建设成为了各级文化馆的重要工作任务。例如各种数字体验馆的建设等等,但是,在笔者看来,数字文化馆的建设,很重要的一点是利用数字化的手段,将馆内的最受公众欢迎的服务,例如演出、讲座等,通过直播、慕课等手段向文化馆外发送。这种数据流的向外扩展,可以有效地打破文化馆的地域限制。例如,国家公共文化云的建立,正是以直播为主力产品。据国家公共文化云的统计数据,2019年,平均直播的公众观看数量达到40余万人次。而在普通情况下,一场群文领域的演出等活动,现场观众数量在300至1000人之间。由此可见,利用直播这种新型数字手段,公众观看的数量能够增长2个数量级以上。此外,演出、培训等活动转变为数据流的推出,还可以利用大数据的技术,统计公众的不同喜好,提炼各类不同活动的公众特征信息,了解不同公众的文化喜好与需求,为更精准的文化活动推送与策划打下数据基础。
各级文化馆目前基本属于全额拨款的公益性事业单位,这种性质,即能够解决文化馆的拨款、编制问题,但是也带来了管理体制僵化、活力不足的问题。这是几乎全部事业单位的通病。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引入新形式的管理机制,让文化馆从内部焕发新的生机与力量,成为了不少地方政府文化管理机构以及文化馆的课题。例如,江苏省无锡新区的文化馆,就已经尝试通过公开招标,引入社会专业公司进行文化馆的日常运营。专业化公司负责文化馆的人员、运营、管理以及业务活动的开展,政府的文化管理部门通过委任馆长等领导干部来对文化馆的运营进行整体监督与监控。上海浦东新区文化馆也采取了类似的管理机制。社会化、企业化的运营在这些文化馆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在所需人员更少、经费更减的情况下,活动不少,服务更优实现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赢。此外,在部分城市的文化站也采取了类似的运营模式。例如天津滨海新区的泰达文化站,通过引入社会化公司运营,其服务效能在全市基层文化站名列前茅。
长期以来,专业干部的缺乏是各级文化馆面对的普遍问题。即使在一些编制较多、专业干部相对充足的文化馆,由于文化艺术的门类繁杂众多,也不能保证每一艺术专业都能配备相应的专业干部。以戏曲为例,京剧、评剧、河北梆子、越剧、昆曲等门类众多,生、旦、净、丑等行当各有千秋,而文化馆是不可能每一门类每一行当都具备专业干部的。而在演出、培训等工作中只能依靠社会力量来弥补专业力量的不足。这种力量主要来自专业艺术院团或者文化志愿者。其次,专业的文化机构可以在文化馆中充当“外脑”,弥补传统群众文化中的盲点,解决文化馆传统服务项目单一的问题,同时,文化馆的身份角色也从提供者转化为了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