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民族团结的建设成就是构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经验

2021-01-16 10:41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民族团结共同体中华民族

孙 逊

(北京工业大学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北京 100124)

近来,西方国家罔顾自身恶劣的人权状况,屡次攻击中国在新疆的建设成就。这种对中国民族团结的诋毁不仅仅是西方国家的又一次表演,而且充分暴露了其妄图阻碍中国发展的野心。西方国家近来对新疆民族团结和人权状况肆意污蔑、无端指责,严重践踏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严重干涉中国内政,严重伤害新疆各族人民感情。事实上,新疆的民族团结建设成就恰恰是践行习近平总书记2019年9月27日在全国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上的讲话精神,是在充分实现新疆各族人民人权的基础上加强民族团结的重要经验。习近平总书记曾经多次指出,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地把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同中国民族问题具体实际相结合,走出一条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的正确道路,确立了党的民族理论和民族政策,把民族平等作为立国的根本原则之一,确立了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各族人民在历史上第一次真正获得了平等的政治权利、共同当家做了主人,终结了旧中国民族压迫、纷争的痛苦历史,开辟了发展各民族平等团结互助和谐关系的新纪元。”[1]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从历史的高度概括并肯定了中国共产党民族政策的成效和意义,为不断坚持和发展中华民族大团结的局面树立了理论信心。中国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统一多民族国家,如何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精神,进一步夯实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基础,是必须从多学科的视野进行反复研究的重要问题。因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是包括各族同胞在内的全体中华儿女共同的梦想,这个梦想必须也必将是建立在中华民族的大团结之上的。

关于如何处理民族关系问题的研究在学术界是一个比较受到关注的领域,不同时期、各个学科的很多学者都有自己的研究成果。例如,早在民国时期,任乃强、陶云逵、吴泽霖等学者就已经将较多的精力投入到相关研究中,他们不仅致力于设计在少数民族地区真正实现民族团结的方案,而且还亲自前往民族地区进行调查、设计和直接的实验,留下了相当宝贵的研究成果。[2]当代学者也对相关问题进行了研究,主要是从社会治理的角度切入,从相对具体的某一民族地区的具体经验出发,对具体经验本身进行叙述和分析。[3]在这些研究的基础上,本文重新梳理中国各族人民大团结的历史逻辑和经验,论述构建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必要性和实现路径。

一、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在漫长的历史中逐渐形成的

中华民族共同体是在悠久的历史中由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所逐渐塑造的,“中华民族在形成和发展的历程中不断融合,由多元到一体、由松散到紧密,最终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的大格局。”[4]这种共同体的萌芽,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的诸夏与夷狄的交流、交融。“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西夷之人也。”[5]的论述证明,在孟子看来,虞舜和周文王从血缘而言并非诸夏,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诸夏的圣王明君。可见在当时的诸夏与夷狄之间并没有严格的区别,是可以根据文化认同而互相转化的。春秋战国诸侯中,秦、楚、吴、越长期被视为夷狄之国,到了春秋中后期都先后实现华夏化,甚至成为中原霸主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随着秦的统一,中国正式进入多民族大一统帝国的阶段。在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和巩固过程中,秦始皇南征并设置桂林、象郡、开凿灵渠等行动以及汉代与匈奴的和亲、互市,极大的促进了中原华夏族群与南北方边疆少数民族的关系。当时中原和边疆使用的一些具有高度趋同性的文化符号也证明了这一点。例如对于统治者的称呼,中原惯用的“天子”二字,在北方的匈奴和后来的突厥人称呼自己的统治者时也被广泛使用。匈奴人称呼自己的首领为“撑犁孤涂单于”,根据《汉书》记载“匈奴谓天为‘撑犁’,谓子为‘孤涂’,单于者,广大之貌也,言其象天单于然也。”[6]也就是说,匈奴的单于翻译为汉语,就是“大天子”的意思,这就和中原习俗完全一致了。突厥公元6世纪末期在位的沙钵略可汗的完整汗号在史书中记载为“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7],同样带有“天子”的意思。到了隋唐时期,这种文化符号的趋同已经演变为二者合一的新阶段。隋文帝就具有“大隋圣人莫缘可汗”的称号,后来的唐太宗更被草原各部落尊为“天可汗”(Tengrikaghan)。这种双联式甚至融合式的称号充分体现了农耕-游牧二元一体的意义,比较典型的象征了隋唐时期的多民族交流、融合的情况。唐太宗获得“天可汗”头衔之后,也明确表示无论华夏、夷狄“朕独爱之如一”[8]的态度,也就比较鲜明的标志着多民族大一统格局的进一步深化。

明清之际,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局面进一步完善,各民族的团结交往更加紧密。明朝虽然是在反元起义中建立的新王朝,但是对于元朝和蒙古族群并没有采取敌视政策,反而从一开始就着力缓和蒙汉之间的矛盾。朱元璋对“元之宗戚,咸傅保全”,“蒙古、色目人有才能者,许摺用”,“放元宫人”,“徵元故臣”等举措[9],同时照顾到宗室、官员等亲贵高层和平民、仆佣等下层百姓的利益和出路,起到了团结蒙古族的目的。此外,在对待被俘的蒙古族时,明朝也采取了比较宽容的优待政策。洪武三年,明军俘获了元顺帝之孙买的里八刺等人,朱元璋不但没有加害,反而将其奉为崇礼侯并赐予宅院;纳哈出投降明朝之后,同样获得了海西侯的爵位。对于一般战俘,明朝也没有苛待,不但给予基本的生存保障,而且还充分尊重其民族习惯和尊严[10]。到了清朝,中国建成了史无前例的多民族统一大帝国,康熙曾不无夸耀的表示“无分中外,凡有人民,皆我赤子”“愿中外无征战之劳,离散之苦,使群生皆臻安乐”[11]。可见,这种大一统的民族团结甚至被封建帝王认为是足以彪炳史册的成就,由此体现了统一多民族国家的观念在明清时期已经成为具有高度号召力的国家观念。

近代,民族平等和民族团结的观念更加成为广为国人接受的思潮,最初是梁启超首先通过提出“中华民族”的概念来提倡民族团结的观点的。当然,由于相关的概念和观点在中国的语境中并无先例存在,因此梁启超也是通过一系列思考过程而逐步完善他的相关观点的。从话语演变的脉络而言,梁启超先是在他的《中国史叙论》等文章[12]中提出了“中华民族”的概念,然后又通过区分“大民族主义”和“小民族主义”来完成对“中华民族”概念的准确界定,从而正式开启了建构“中华民族”相关话语的过程。很显然,这种观点明确提出建立一个超越国内各族群的“国族”来作为与建立民族国家的基础,正意味着中华民族的民族意识的自觉。而同时,在这个国族之下的各族群则一律平等的团结在一起,从这个意义而言,就与西方意义上的狭隘的所谓民族主义有了截然的区别。当时并不是只有梁启超一人有这样的观点,与他持有相同立场的还有杨度等人。实际上,是杨度首先从血缘之外的角度解释“中华民族”这一概念的,在他的《金铁主义说》中,杨度认为“中国自古有一文化较高、人数较多之民族在其国中,自命其国曰中国,自命其民族曰中华。”[13]换言之,即“中华民族”是基于一个文化先进的民族为核心团结其他民族而形成的,在这种以文化作为纽带而形成的民族中,各个组成部分并没有高下之分,只有对文化的接受与否的区别。也就是“中华云者,以华夷别文化之高下也。即此以言,则中华之名词,不仅非一地域之国名,亦且非一血统之种名,乃为一文化之族名。……中国可以退为夷狄,夷狄可以进为中国,专以礼教为标准,而无亲疏之别。其后经数千年混杂数千百人种,而称中华如故。”[14]应该说,杨度对“中华民族”概念的解释有效的消解了传统“华夷之辨”中隐藏的不平等性,对于今天中华民族大团结的局面具有奠基性的作用。孙中山的民族观进一步完善了梁启超和杨度的观点,对于在现代条件下如何实现统一多民族国家提出了一条比较具体的实现路径。显而易见,孙中山的民族观深受大一统观念的影响,这一点可以从《临时大总统宣言书》中找到证据:“国家之本,在于人民。合汉、满、蒙、回、藏诸地为一国,即合汉、满、蒙、回、藏诸族为一人,是曰民族之统一。”[15]可见,在大一统观念的影响下,对于孙中山而言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才是立国之本。而实现国家统一离不开民族团结,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提倡“五族共和”的主张。为了在当时的边疆危机之下确保“五族共和”的实现,孙中山还向当时的边疆各民族保证“今我共和成立,凡属蒙、藏、青海、回疆同胞,在昔之受压制于一部者,今皆得为国家主体,皆得为共和国之主人翁,即皆能取得国家参政权。……今者民国成立,政尚共和,合汉、满、蒙、回、藏而成一家,亦犹是一族。”[16]事实上,这一保证就将民族平等和团结的观点立为中国建立现代性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基本原则。

二、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凝聚力核心

从梁启超到孙中山逐渐完善的中华民族概念,对于塑造统一多民族国家的民族共同体意识所起到的最核心作用之一是提供一种凝聚力。即是说,在较长期的历史传统中中国各民族的团结和交往逐渐内化,最终抽象化为一种符号,直接关系到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团结问题。杨念群教授在他的论文[17]中特别对这种凝聚力进行了分析,他认为一个政权的确立与其对政治-社会与文化-道德的整合能力有关。即是说,每个文化架构都有一个神圣的核心,这个神圣核心有助于社会和政治定位,使得社会成员认清自身的地位,故而往往会成为文化、社会和政治汇聚的所在地。人类学家又称此“文化架构”为“主导性虚构”(master fiction)。这种文化架构被认为是永恒不朽的“传统”,其合理性根本无需自觉特意地加以论证。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是起到这一作用,是统一多民族国家得以维系的基石之一。

对于中国而言,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之所以重要,主要在于其为人口众多的大一统国家提供了一个实现长期稳定和团结的低成本方案。当然,在这一问题上,人口因素并不直接发生作用,而是首先造成行政资源的紧缺。根据前人研究可以了解到,自秦至明的近一千八百年间,全国人口长期在一千万到六千万这个区间徘徊[18],而全国县级行政区则只是在一千到一千三百左右变动[19]。明清时期则出现了人口的暴涨,从永乐年间的六千六百万暴增到道光年间的四亿[20];与之相对的全国县级行政区数量最多时却仅为两千余个[21]。由于人口规模总体上急剧增加,而县的数量却相对稳定,这样就使得每一个县所管辖人口数量相对增长过多。同时,由于相应的行政资源(即官吏等官府工作人员)的数目是与县的数目挂钩而相对固定的,这就导致官府对基层的行政管辖是总体上趋向于资源不足的。在此基础上,如果把秦朝到清朝对社会的治理抽象为一个基于理性的发展过程,尽可能降低治理成本一定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则。在这样一个行政能力日益趋向不足,必须不断的降低治理成本的社会,如果不能有效的提供一个基石来起到核心凝聚力的作用,并且使之不断得到强化的话,不要说是中央集权,即使是最基本的统一国家都将成为镜花水月。因此构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就凸显了出来,因为这是能够以最小成本实现民族团结从而维护统一多民族国家存续的方案之一。

以清代的驻藏部队为例,当时在前后藏及川藏交通线驻防的军队约有1300人[22],显然这种驻军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作用。但是即便如此,维持这支驻军的成本仍然高的可怕。据记载,当时的驻藏军队每年仅饷银即需拨付六万两白银[23],军粮则除了从四川运送之外还需要在当地另行购买一大部分。数目虽看似不多,但限于交通和当地落后的经济,实际上经常拖欠,到同治六年时所欠费用已达三四十万两之巨,直到同治十一年仍分文未还[24]。可见如此高昂的成本是处于农业社会的政府几乎无法接受的,这实际上使得对于边疆的直接统治变成不可能。但是,清廷却能够比较成功的保证对蒙古、西藏、新疆等边疆地区的统治,可见强化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降低统治成本上的有效作用。

晚清民国时期,中华民族概念的提出将客观上发挥凝聚力作用的共同体意识转化为一种自觉的表达。到了抗日战争时期,随着中华民族和日本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激化,促使人们进一步认识到了建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凝聚力方面的重要作用,从而开始更加积极地强化这种共同体意识。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是较早开始这样做的人之一[25],他认为自古以来的中国人只有文化的观念而没有种族的观念,团结中国人为一体的力量主要来自于大一统的政府。因此,早在秦始皇统一中国时,“中华民族是一个”的意识就已经开始出现了,随后的历朝兴衰,以及胡汉的混战在实质上扩大了中华民族的范围和内涵。更近一步,顾颉刚认为汉人这一称谓本身也存在问题,因为其既在血缘上不是同源的,在文化上也不是一元的,所以这个称谓是不准确的。从文本来看,这个称谓问题是顾颉刚极为重视的,他认为当时中国流行的所谓“汉、满、蒙、回、藏五大民族”的说法是中了外国侵略势力的圈套,这种说法在结果上成为了外国侵略势力煽动边疆分裂的主要借口。所以顾颉刚提出必须立刻放弃错误的说法,改为使用“中华民族”这个称谓,他相信这样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开外国侵略势力的陷阱,使中国避免遭遇被肢解的命运。虽然他的观点在当时引起了一些争议,但是这种积极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发展的精神在抗日战争这样急需中华民族大团结的时期是有益于国家和民族的。

新中国成立以后,随着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实施,梁启超、顾颉刚等人梦寐以求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真正开始发挥统一多民族国家凝聚力的作用,全国各处都显现出与旧时代截然不同的景象。民国时期的民族问题,其重点很大程度上是在于应对边疆危机的挑战,这种挑战一方面是来自外国侵略势力,另一方面来自国内边疆民族的独立倾向。而且限于当时的国力和政治局势,这种对挑战的回应在很大程度上是消极的,是以减少损失为目的的。以任乃强在《西康图经·境域篇》中所述为例:“鼎革以来,情势遽变,西藏自治,已成事实”,这里直接承认了西藏在行政上的独立性,也就是放弃了争取对西藏的控制权,可以说从一开始就缺乏底气。“藏族统治问题之重心,乃在省藩境界之分划”,“西康行将建省,国人之意,欲此省境包有江达。而藏藩之意,欲使彼境东抵泸定。”[26]这些引文则和同属一国的西藏地方政府斤斤计较省界的划分,显然是在潜意识中已经对西藏主权不再抱有信心,转而开始努力从对方手中尽可能多的保住领土,这明显是希望减低西藏独立的损失。这种令人沮丧的消极防御的态度到了新中国成立、尤其是和平解放西藏的任务完成以后,几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之前如泰山般压得全国各族人民疲于奔命的边疆危机得到了比较彻底的解决,民族团结的局面也有了本质性的发展。

三、建设共有精神家园与发展经济是加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主要途径

虽然民族团结是全国各族人民自古以来的共同愿望,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也是统一多民族国家最为重要的凝聚力来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中华民族共同体能够自动形成,仍需要通过具体的途径不断塑造并加强这一共同体。在中国共产党十九届四中全会上,党中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强调,关于民族工作的问题应该“坚持不懈开展马克思主义祖国观、民族观、文化观、历史观宣传教育,打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思想基础。”[27]我认为这是站在历史的高度所作出的正确决策,因为从历史和现实的经验看,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和着力发展经济双管齐下应是最为有效的途径。

近年来新疆实施的加强民族团结的实践(以下简称新疆经验),可以说正是对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民族问题讲话精神和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决议精神的最好诠释和实践,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简而言之,通过免费培训,可以有效增强各族群众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律知识及职业技能等方面的能力。正是习近平总书记讲话中反复强调的“全面加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不断提高各族群众科学文化素质”[28]要求的具体实践措施。培训兼顾学员学习、生活、娱乐等多方面需求,除设有不同项目的室内外体育活动场所,还开办有绘画、歌舞、京剧等不同内容的选修班,学员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来选择。这就是在实践中落实习近平总书记讲话中强调的“树立和突出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和中华民族形象,增强各族群众对中华文化的认同”[29]的精神。同时,培训以帮助学员实现就业为方向,开设了服装制造、食品加工、电子商务等一系列技能培训课程,对其中有愿望有条件的学员进行多技能培训,确保学员结业后能够熟练掌握1-2门技能,从而使之能够通过劳动致富,并由此推动当地的经济发展。

除了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外,着力发展少数民族聚居区经济也是重要的促进民族团结的途径。以民国时期治理四川藏区的尝试为例,当时,治理思路的重点就在于经济建设,以至于当时的学者论及开发边疆经济的必要性时,必然会谈到其对于维护领土完整和巩固国防的作用。最广为关注的解决方案是对西康(今四川省甘孜州和云南省迪庆州为主的地区)涉及农业、矿业、商业、交通运输等诸多方面的一系列建设举措。二十世纪前半叶,包括知识分子、军阀、政客在内的很多人物都曾参与其中。以藏学家任乃强所作的《西康十一县考察报告》为例,可以看出当时任乃强对开发西康的态度和设想。在报告中,任乃强详细描述了当地各县农业落后的情景,如“农人不知耕耨除草施肥之法,惟知下种与收获而己。地内石砾叠积,野草丛生,不顾也;沿河各坝,皆年一收,高地及泰宁,间年一收”,耕地“粗笨情形,令人掩口”[30];“地势气候,并似丹巴,而产业幼稚,则愧丹巴远甚”等[31]。在任乃强看来,西康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之低下令人十分同情,并且感叹说:“诚能吏治上轨,劝农得人,使之倍获,易如反掌!”;为此他认为改良的方法只有引进内地的生产技术一种途径:“此县产业有可改善者三事:第一为治果园,如梨、胡桃、葡萄、苹果等类,以瞻化地候土宜言,并极相宜。目前瞻化竟无果种,此可叹也,若能种植以供甘孜等地当必有利,此意已向县农事试验场员言之。第二为牧羊业,第三为增加农产品。”[32]此外,为了引进内地的生产技术,还要增加内地移民的数量,使之在技术和习俗上逐渐内地化,从而达到开发建设的目的。经过开发之后,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当地财政状况达到了自足的程度,不再依赖外界的输血,而当地的矿产、药材、农牧产品等都成为了可以换取外汇的资源。对西康的建设还极大地改善了当地的交通状况,经过数年努力,终于将康定到雅安的公路修通,随后又打通了途径西藏的国际交通线,这条线路的打通很好的代替了被掐断的滇缅公路,成为当时唯一的路上物资通道。借助这条路线,当时西藏、西康等地的藏族上层和西康的政府人士共同组成了康藏贸易公司,不但有力的维持了抗战前线的物资供应,而且促进了西南边疆地区的贸易。此外,当时还建立了川康兴业股份有限公司、金矿、皮革厂等产业,也从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当地的经济水平。很显然,经济水平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当地居民的生活处境。例如,来自内地的先进农业技术的普及使当地原有的落后生产方式得到了一定的改变,虽然仍然不能使当地摆脱贫穷,甚至不能真正解决温饱问题,但是至少增加了当地民众的收成,最终也确实使西康成为较为稳固的抗战大后方,西南地区的民族团结局面在客观上为中华民族的民族独立作出了贡献。可见,即便是民国时期,只要真正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也能有效地促进民族团结,那么新中国已经成立七十余年、开始迈向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新征程的今天,通过不断促进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来不断加强民族团结更是顺理成章的。

因此,我认为目前已经可以大胆地做出结论:历史经验已经证明,民族团结发展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实现民族团结最主要的凝聚力来源,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并不断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经济是加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实现民族团结的主要手段。当代,新疆经验所提供的从全面加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不断提高各族群众科学文化素质入手,树立和突出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和中华民族形象的实践路径是目前已知最好的具体举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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