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疑问词“何时”和“When”的对比研究

唐燕玲，许 晶，黄 露

（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引言

疑问词作为词类的重要组成部分，很早就受到了语法界的广泛关注。国内外诸多学者多从传统语法和转换生成语法的角度对疑问词进行分类和描述，其中以疑问词“who”和“what”的研究居多，而疑问词“何时”和“when”的研究较少，且二者的对比研究也未成系统。本文旨在弥补这一空缺，系统地对比分析汉英疑问词“何时”和“when”在疑问用法和非疑问用法上的异同。在疑问用法上，主要分析了二者作状语、表语、定语、宾语和独立成句的情况。在非疑问用法上，主要探讨了二者在否定、反诘、感叹和引导从句上的共性和个性。

英语疑问词“when”在汉语中通常对应为“何时”，也可翻译成“什么时候”。因此在文章主体部分，把“何时”“什么时候”均作为“when”的对应形式进行分析。本文的语料主要来自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语料库（CCL），还有部分来自其他论文、文学作品和网络。希望本文可以进一步丰富汉英疑问词的对比研究，为后续对疑问词“何时”和“when”的研究提供素材。

一、研究现状

英语疑问词“when”属于wh-疑问词类。对英语wh-词的研究主要在于wh-词的移位研究和英语特殊疑问句的研究。Chomsky 在转换生成语法框架下对英语疑问词进行研究，分析了wh-词移位的条件[1]。温宾利区分了wh-词引导的疑问分句和名词性关系分句的区别[2]。张贞爱对wh-问句进行转换生成的对比研究，指出了wh-词的指代规则及语义转换空间[3]。

英语wh-词的汉语对应形式主要体现在汉语疑问词疑问用法和非疑问用法上。随着语言的发展，疑问词的非疑问用法受到广泛关注。吕叔湘将汉语疑问词的非疑问用法分为“任指”和“虚指”[4]。丁声树在二分法基础上增添了反问的用法[5]。此外还有王力[6]和邢福义[7]的四分法等其他分类。唐燕玲针对同现疑问词，指出其具有感叹、反诘、否定和委婉用法，具有确指、逐指、互指、遍指、承指、例指、或指和虚指八种指称性功能，且从句法、语义和语用三个角度分析了疑问词疑问性被剥夺的原因[8]。

然而，英语wh-词及其汉语对应形式的对比研究有限，集中在“who”“what”“where”及其汉语形式的研究上。朱俊卿从句法结构、句法功能和语义关系特征三个层面进行对比，分析了常见的英语wh-副词（“when”“where”“why”与“how”）及其汉语对应形式的异同[9]。王凌[10]、杨恺[11]、杨锞课[12]、王浩芝[13]则分别对“谁”和“who”“什么”和“what”“哪里”和“where”“为什么”和“why”进行了对比研究。

综上所述，由于转换生成语法的提出，对wh-词的移位研究较为典型，而其汉语对应形式的研究主要体现在非疑问用法上。在wh-词及其汉语对应形式的对比研究中，关于“何时”和“when”的对比研究较少。因此，本文主要对汉英疑问词“何时/ 什么时候”和“when”进行对比，分析二者在疑问用法和非疑问用法上的异同。

二、“何时”和“when”的疑问用法对比

笔者主要在句法功能上进行分类，对“何时/什么时候”和“when”进行描写，主要包括其能否作状语、表语、定语、宾语和独立成句进行说明，并对具体情况做进一步分析。

（一）作状语

“When”作为疑问词来引导特殊疑问句时，常用来询问时间，可作时间状语和条件状语。“何时/什么时候”在特殊疑问句中同样可以充当时间状语，用来询问时间。

1.时间状语

“when”和“何时/ 什么时候”均能在句中充当时间状语，常用来询问时间。

（1）a.When can I see you?（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2011）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你？

b.When was the last time anyone mentioned microkernels in a conversation?（CCL）

你最后一次与人谈话中提到微内核是什么时候？

（2）a.对过去这段错误要追溯至何时?（CCL）

When did this mistake date from?

b.何时需退房?（CCL）

When do I need to check out?

c.这个太平景象何时再来呢？（CCL）

When will this peaceful scene occur again?

从以上两组例句我们可以看出，在针对时间提问的特殊疑问句中，“when”要通过移位的方式置于句首进行提问，而“何时/ 什么时候”位置灵活，可置于句首、句中和句尾。我们还发现，在特殊疑问句中作时间状语时，“when”和“何时/ 什么时候”的翻译基本对应。

2.条件状语

“when”作条件状语引导特殊疑问句时，通常不直接译为“何时/什么时候”，具体例子如下：

（3）When would such a solution be possible?（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2011）

什么情况下可以这么解决？

（4）When do you use plural form?（薄冰点通大学英语语法，2009）

什么情况下用复数形式？

在这两个例句中，“when”作条件状语，引导的是询问具体情况的特殊疑问句，语义有所改变。例句（3）中的“when”询问的是问题能够解决的情况，例句（4）中的“when”询问语法现象中复数形式的使用情况，并不指问题解决和使用复数形式的具体时间。因此，“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的翻译也不对应，在此处翻译成“什么情况下”。

（二）作表语

“When”作表语时，常以“be+when”的形式在强调句中出现。“何时/什么时候”则可单独作表语。

（5）When was it that our Party was founded?（道客巴巴网）

我们党是在什么时候成立的？

（6）When was it that I ever said so?（英语语法大全：英语词法（上），2004）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7）——演出是什么时候?——就在感恩节前夕。（CCL）

——When is this big show?——Right before Thanksgiving break.

（8）你是什么时候来的?（CCL）

When did you arrive?

薄冰、王福祯指出，在“it is/ was...that”强调句型中，被强调部分是地点或时间状语时，一般用that。如果这个状语是副词或介词短语省略介词时，表示地点可用where，表示时间可用when[14]。在例句（5）中，“when was it that”的原型是“it was …when”，通过对“when”进行提问来强调我们党成立的时间。这是通过wh-移位的方式，把原本的强调陈述句变成了强调疑问句，若改成强调句，陈述形式则为：It was July,1921 when our Party was founded.例句（6）中，“when was it that”的原型同样是“it was …when”，和例句（5）的情况类似。但不同的是，由于后文有“ever”一词，例句（6）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此时强调的不是“说”的具体时间，而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情绪，对“说”的时间持质疑态度，具有诘问的语气，意思为“我没有这么说过”。

在例句（5）、（7）和（8）中，“何时/ 什么时候”都出现在“是”之后，在句中作表语，其翻译基本对应。在例句（5）的译文中，“是在什么时候成立”中的“什么时候”与“成立”共同构成表语，例句（8）“是什么时候来的”中的“什么时候”与“来”共同构成表语；而例句（7）中的“什么时候”能单独使用作表语。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作疑问词时，都可在句中作表语成分。当“when”作表语时，通常出现在强调句“it is/was …when”的疑问句型中，也就是“when is/was it that…”，或者深层结构是“be+when”结构中，如例句（7）的译文，也就是说，“when”常作系动词be 的表语，且“when”置于句首。与“when”不同的是，“何时/什么时候”在作表语时，位置可在句中或句末。且当疑问信息在前提及的时候，其后可以不黏着其他成分单独作表语。但“when”不能单独作表语，只能存在于强调句的疑问形式中。

（三）作定语

“何时/什么时候”还可以在句中作定语，例句如下：

（9）喔，那太糟糕了，什么时候的事？（网易有道词典）

Oh,that’s terrible.When did this happen?

（10）你最近一次的升职加薪是什么时候的事？（网易有道词典）

When did you last get a promotion or a pay raise?

在例句（9）和（10）中，“何时/ 什么时候”在句中作“事”的定语，询问事情发生的时间。而对应的疑问中，“when”在句中均作时间状语，没有作定语的情况。

（四）作宾语

“何时/ 什么时候”和“when”在句中均可作宾语，具体情况如下：

（11）开辟梯田始于何时？（CCL）

When was terraced fields opened?

（12）This happened before.I don’t know when.（纽约时报2013 年6 月28 日）

在此之前发生过，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在例句（11）中，“于”和“何时”共同构成介词短语，是动词短语中心词“始”的附加状语，介词“于”赋予“何时”宾格。因此“何时”在此处作介词宾语。而译文中的when 作时间状语，不作介词宾语。“when”不常作宾语，但在例句（12）中，“when”在句中作“know”的宾语，原因在于前半部分提到“when”所指代的内容，指的是“I don’t know when this happened”,是一种省略用法，避免重复。而此时的“什么时候”在句中作表语。

（五）独立成句

“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作疑问词时，还可独立成句，用来询问时间，具备疑问功能。

（13）a.——黎巴嫩发生了一场爆炸。

b.——什么时候？

a.——There has been an explosion in Lebanon.

b.——When?

（14）a.——He is about to leave.

b.——When?

a.——他将要离开了。

b.——何时？

在例句（13）和（14）中，“when”和“何时/ 什么时候”都可单独成句，对时间进行询问。例句（13）是对过去时间进行提问，例句（14）是对将来时间进行提问，翻译基本对应。单独成句时，“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通常是在对话中存在，与上下文联系紧密。例句（13）中的“when”和“什么时候”实际要表达的是“When did the explosion take place in Lebanon?”，也就是“黎巴嫩什么时候发生的爆炸？”例句（14）中的“when”和“何时”实际要表达的是“When is he about to leave?”，也就是“他何时离开？”“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单独成句的目的是为了避免重复，更加符合语言的经济原则。

对比发现，在句法功能上，“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都可在句子中作状语、表语和宾语，且能单独成句，二者共性较多。主要差异在于“when”不能作定语，“何时/什么时候”可作定语。在词序上，“when”引导特殊疑问句时位置比较固定，都位于句首，而“何时/什么时候”位置灵活，可位于句首、句中和句末。

三、“何时”和“when”的非疑问用法的对比

疑问词的用法可以分为疑问用法和非疑问用法。“疑问用法是疑问词的基本用法，表达核心概念和基本概念功能。”[15]非疑问用法从疑问用法引申而来，是语言发展演变的结果。根据前人的研究和分类，本文将非疑问用法分为指称类和非指称类，指称类非疑问用法主要包括任指和虚指，非指称类非疑问用法主要涉及句法功能，包括否定、反诘、感叹，还有引导从句的情况。

（一）指称类非疑问用法

“when”和“何时/ 什么时候”的指称性非疑问用法存在许多相似之处，二者都具有任指和虚指的用法。在表达任指和虚指的用法时，二者也稍有差异。

1.任指

任指，也叫全指，“它可以是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对象或任一对象，也可以是无范围限制的所有对象或任一对象。”[5]188任指指代的对象具有任意性和普遍性，常见语法表现形式如下：

第一，无论/不管+何时/什么时候

（15）无论何时见到胡曼莉，她总是衣着得体，神采焕发。（CCL）

Whenever she sees Hu Manli,she always dresses well and looks radiant.

（16）当他说谎时，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引起我的愤怒。（CCL）

It always causes me to see red whenever he tells a lie.

例句（15）和（16）中的“无论何时”“不管什么时候”在句中作状语，是任指用法。“无论”“不管”之类的连词在“何时”“什么时候”前不仅确定了其指代的范围，还起到了强调作用，可译为“whenever/ no matter when”。

第二，何时/什么时候+都

（17）人的一生什么时候都是很忙的啊。（CCL）

People are very busy at all times in their lives.

（18）科学的东西，随便什么时候都是不怕人家批评的，因为科学是真理，决不怕人家驳。（CCL）

What is scientific never fears criticism,for science is truth and fears no refutation.

在例句（17）和（18）中“什么时候”表达的是全指用法，因为其后的“都”指明了范围，指的是任何时候、所有时候。且例句（18）与第一种语法形式一致，也起到指明范围和强调的作用。

由此我们发现，表全指意义的“何时/ 什么时候”并不完全与when 对应，而相当于英文的“whenever/ no matter when”，表达的是“任何时候”的语义，但是在特定条件下，“when”或“whenever”都不足以用来传递原文的非疑问含义，在处理这类情形时，通常直接用不含疑问的形式来直接传递原文的真实含义。例如（18）的译文直接将含有疑问词的“什么时候都不”译为了不含疑问形式“never”来传递非疑问意义。

2.虚指

根据陆俭明的观点，虚指用法常用以指不知道的、或说不出的，或不愿说出的人、事物、处所、时间等[16]。因此，“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的虚指用法是指不具体确定的时间，常伴随无奈、不满的感性色彩。

（19）这里什么时候成你的地方了？（CCL）

Since when is it your hideout？

（20）哥哥，您到什么时候才能聪明一些呢？（CCL）

My brother,when will you be smarter？

（21）When will the COVID-19 pandemic end？（YouTube）

新冠疫情何时才会结束？

例句（19）和（20）的“什么时候”所指时间并不能在实际中找到确切的时间，是模糊虚无的，因此是虚指。例句（19）的“什么时候”表现了说话人的不满和反驳，例句（20）的“什么时候”表现的是说话人对其哥哥行为不理解的情绪。此时“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的翻译是对应的。例句（21）中的“when”表达的是说话人面对疫情反复出现时的无助以及对正常生活的向往。

（二）非指称类非疑问用法

“when”和“何时/ 什么时候”在非指称类的非疑问用法上，存在较大差异，二者通常不互译。汉语中常用疑问词“何时/什么时候”来表达否定、反诘或感叹等非疑问意义。英语中疑问词“when”常用来引导非疑问意义的从句。

1.否定

在“何时/ 什么时候+X”的结构中（X 表示动词），通常可以表示否定。例如：

（22）我什么时候骗过你？（CCL）

Have I ever lied to you?

在特定的语境下，该句中的“什么时候”表达的是否定意义，意为“我没有骗过你”。

2.反诘

“何时/什么时候”在反诘句中，加强了否定语气，用于表达自身的不满和反驳对方的观点。

（23）你们做记者的，什么时候能够争点气？（CCL）

As reporters,you never try to win credit for yourselves.

（24）冤冤相报何时了？（网易有道词典）

An eye for eye will only make the whole world blind.

There is never an end of taking revenge.

例句（23）和（24）的“何时/ 什么时候”引导的是反诘句，表达的是否定意义和情感态度。例句（23）表达说话人对记者缺乏专业素养的谴责和不满，例句（24）是一句俗语，意在反驳对方的想法，告诫大家复仇是永无止尽的，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例句（6）“When was it that I ever said so?”也同样具有反诘语气。

3.感叹

“何时/什么时候”还可以表示感叹，例如：

（25）不知何时才能酬报大德哩！（CCL）

How can I requite your kindness!

（26）（在监牢）还不知要坐到何时才能出去呢！（CCL）

We still don’t know how long we have to stay here before we can leave!

例句（25）和（26）的“何时/ 什么时候”具有感叹的语气，在例句（25）中，说话人感叹他人对自己照顾的感激之情，例句（26）的说话人感叹的是对于困在监牢时间长短的不确定性，表达的是自己想要出去却不能出去的无奈叹息。

4.从句引导词

在非指称的非疑问用法中，“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存在较大差别。“when”作连接副词、关系副词、从属连词时可引导从句，而汉语的“何时/什么时候”不能引导从句。

（27）Nobody can tell when she will arrive.（新编英语语法教程）

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到。

（28）Sunday is the only day when I can relax.（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

星期日是我唯一可以休息的日子。

（29）I loved history when I was at school.（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

我上学时，喜欢历史。

在例句（27）到（29）中，“when”分别作为连接副词、关系副词、从属连词引导从句，在从句中都作状语，起到副词的作用。例句（27）中的“when”引导的是名词性从句，在宾语从句中作状语。例句（28）中的“when”引导的是形容词性从句，在定语从句中作状语。虽然“when”不能像“何时/什么时候”在句中充当定语，但能引导定语从句。例句（29）中的“when”引导的是副词性从句，在时间状语从句中作状语。由上我们可以发现，在名词性从句中，“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的形式可以基本对应，而在形容词性从句和副词性从句中，“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的形式不对应，“相关的动词附加状语、名词定语功能通过短语来实现”，可译成“……的时候”“当……时”等短语。

经过对比，我们发现，“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的指称类非疑问用法具有共同点，二者都具有任指和虚指的用法。然而，在非指称类非疑问用法中，“when”和“何时/ 什么时候”各有千秋。例如，在特定的语境中，“何时/什么时候”可用来表示否定、反诘和感叹，但“when”不行。不过“when”可用作关系副词、连接副词和从属连词引导三大类从句，而“何时/什么时候”则不具备这种用法。

结语

作为疑问信息的载体，疑问词是常见的词类之一。随着语言的发展，疑问词不仅具有疑问用法，还引申出了非疑问用法。本文以英汉疑问词“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作为研究对象，对比分析了两者在疑问用法和非疑问用法上的异同。

通过本文的对比分析，我们发现，“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的共性如下：

在疑问用法上，“when”和“何时/什么时候”在句法功能上都能作状语、表语和宾语，且能单独成句。此外，二者都能置于句首提问，用来询问时间，翻译形式基本对应。在非疑问用法上，二者的共性主要体现在指称类非疑问用法中，都具有任指和虚指的用法。

由于隶属不同的语系，“when”和“何时/ 什么时候”的用法也存在很多差异：

在疑问用法上，“when”在句法功能上不能作定语，而“何时/什么时候”可以。且“when”作条件状语时，翻译和“何时/ 什么时候”不对应，要译成“什么情况下”。此外，“when”的位置比较固定，常位于句首，而“何时/ 什么时候”位置灵活，可位于句首、句中和句末。在非疑问用法上，“when”和“何时/ 什么时候”作全指时翻译不对应，“when”常以“whenever”“no matter when”的形式出现。此外，在特定语境下，“何时/什么时候”可用来表示否定、反诘和感叹，和“when”的翻译形式基本不对应。而“when”具有关系副词、连接副词和从属连词的身份，可引导名词性从句、形容词性从句和副词性从句，而“何时/什么时候”不具备这种用法，常以短语的形式与之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