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 佳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北京)
[提要] 伴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数字经济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逐渐加大。本文基于国内国外相关文献,从数字经济的含义、特征出发,着重分析数字经济对就业、创业以及收入分配的影响。
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2020 年各国经济发展停滞不前。习近平指出,疫情防控和“六稳”工作需同时统筹推进,经济发展和疫情防控并不矛盾,要积极推进企业复工复产,加强经济运行调度,保障和改善民生,要稳定居民消费,发展网络消费,扩大健康类消费。
在疫情期间,数字经济因其精准化数字分析、广阔的线上空间、高效的传播速度,对于复工复产、稳定就业、保障民生发挥了巨大作用。与2003 年SRAS 带来的影响相比,此次疫情后经济形势的好转明显得益于数字经济的发展。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以及我国数字经济占GDP 的比重逐步稳定上升,客观地认识数字经济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可以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现实依据,确保数字经济能发挥出积极的作用。
数字经济这一概念于1996 年首次出现在行业文献中。Don Tapscott 在 The Digital Economy:Promise and Perilin the Age of Networked Intelligence 一书中详细描述了数字经济的情况,并论述了数字经济的重要性。在20 多年技术的发展中,数字经济的内涵逐渐被赋予不同的含义。
(一)数字经济的含义。不同的学者从数字经济的显著特征、路径、目标等方面定义数字经济。最早一批学者从技术角度出发,分析认为数字经济除了电子商务,从范围上还包括相应的信息通信技术(简称ICT)、信息技术、基础设施、IT 行业本身、商品和服务的数字传输及IT所支撑的商品零售。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数字经济的内涵不断延伸。
有些学者认为信息化是数字经济的本质,美国普查局的Thomas L.Mesenbourg 从数字经济测量的角度,认为数字经济包括电子业务基础设施、电子业务以及电子商务三部分。在2016 年G20 杭州峰会上,数字经济被定义为“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成为当下学界比较认同的定义。不可否认的是,数字技术和信息化带来了数字经济。本文认为,数字经济是指以通信和信息技术为基础,将数字技术,特别是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技术作为桥梁,以数字技术方式进行生产的经济形态。
(二)数字经济的特征。数字经济作为一种全新的经济形态,其基本性质可以概括为数据依赖性、高度流动性、快捷高效性、交互渗透性和网络外部性。数据依耐性指人们生活的方方方面已经离不开对数据的使用;高度流动性指移动互联网技术进步,使得大多数经济活动脱离了现实空间,进入到虚拟空间,以无形资产的形式完成交易,且其地点位置不受限制;快捷高效性指数字经济在以光速传递信息的媒介下,能够使人们在更短的时间内进行经济往来,使经济活动更加灵活高效;交互渗透性指产业数字化的程度不断拓展加深,产业间的界限逐渐模糊;网络外部性指用户参与网络产生使用的人数越多,用户越能从网络规模的膨胀性发展中收获更多的利益。
数字经济的特征可以概括为数字化特征、网络化特征以及智能化特征。其中,数字化特征指数据在数字经济时代成为核心生产要素,人们在生产的过程中产生的数据,经过处理和分析,能够创造新的价值和财富;网络化特征和高度流动性的性质比较类似,指区域和空间障碍因为数字经济的出现得以打破,人们的生活和工作被互联网等技术连接起来人们的行为场景被全部打通;智能化主要集中体现在人工智能在生产生活中的应用,在海量的信息下,人们的所有行为能够通过人工智能的收集、判断分析得以预测,如人工智能在家居领域、智能化生产、电商营销等领域的应用。
(一)数字经济与就业均衡。目前,学界对数字经济与就业的关系,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不同的学者从不同方面进行考察验证,关于数字经济是否促进就业争论不一。
部分学者从数字经济技术应用以及行业新业态角度,探讨数字经济对就业的不利影响。孙杰(2020)认为数字经济和数字贸易给就业带来挑战。他从数字经济改变就业内容和形态入手,认为网络数字化的出现,会导致原由几个人共同完成的工作现由一人兼任,甚至借助外部工具如计算机、人工智能就可以直接完成。先进设备的使用使得就业岗位数量的下降,可能会造成劳动替代和失业问题,劳动力需求结构转变,出现结构性失业,给就业带来了挑战。
也有不少学者从数字经济对就业总量、非农就业、产生新的经济发展机遇等宏观层面,试图论证数字经济对就业的正向激励作用。宫瑜(2018)从微观角度分析了数字经济就业创造效应和损失效应的微观作用机理,认为数字经济对我国就业总量具有正向影响,对就业率的促进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夏炎等(2018)结合数字经济对中国非农就业展开研究,结论证明数字经济对我国的非农就业产生较强的正向影响效应,影响就业人群呈现年轻化趋势,且集中在初中和高中学历就业人群。李晓华(2019)指出依托于庞大的人口规模,我国数字经济发展飞速发展,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动力,成为区别于大多数其他国家的发展优势,认为中小企业会受数字经济中的“蒲公英效应”的影响,创造更多、更好的就业机会。王文(2020)从数字经济下人们对人工智能使用的角度,对数字经济促进就业进行论证。他认为智能化生产能够作为产业创新和变革的主要形式,促进行业结构的进一步升华转型,实现高质量就业。汪阳洁等(2020)结合当下疫情背景,基于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对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机遇进行阐释,研究发现疫情为我国传统企业转向数字经济产业提供众多发展机遇,依托互联网等新技术的发展,传统行业可以消减经济的不利影响,提供更加丰富的就业渠道。何宗樾等(2020)研究采用CFPS 和北京大学数字金融指数数据,从人口特征、金融资源禀赋、人力资本、社会关系等维度,考察了数字经济对不同人群就业决策的影响,发现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群体更容易获得数字经济红利的影响,促进个人就业决策。
我国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促进了经济新旧动能的转换,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等新兴产业模式,使得传统产业得以逐渐转型,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为解决就业问题提供有力支撑。但从微观层面来看,不得不考虑数字经济下新技术对原本工作岗位的取代问题。
(二)数字经济与创业。张勋等(2019)从包容性增长角度,认为农村居民受数字金融发展的影响较大,可能会自主进行创业带来创业机会的群体均等化。除此之外,他还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这三个维度,挖掘数字金融对居民的创业行为的影响。
何宗樾等(2020)同样研究了数字经济对创业的影响,研究结果发现受教育程度越高,越能受到数字经济红利的影响。同时,数字经济有助于改善社会关系资源不足的消极情况,缓解个体创业的借贷约束,促进人们就业、创业。谢绚丽等(2018)从新注册企业数量的角度,认为数字金融越发达的地区,每年新注册企业数量越多,创业增速也越快。换句话说,数字金融及数字经济的发展能够一定程度上提高企业创业的活跃度。
数字经济的发展是否促进创业,目前在学界已经达成共识,普遍认为数字经济的发展可以很好地促进创业,但相对于研究的群体上还有分歧。
(三)数字经济与收入分配。由互联网革命所带来的数字经济尤其是数字金融的发展,改善了金融服务的便利性和可获得性。具有扁平化的结构特征、消除了大量的中间环节互联网的数字经济和数字金融,使金融服务的便利性大幅度改善,扩大了触及率,尤其改善了原先被传统金融排除在外的群体的收入不平等问题。
有研究显示,中国目前的金融和信息服务空白群体主要存在于农村。张勋等(2019)通过对中国数字普惠金融指数数据的运用,将接触金融的群体扩大到农村,实证发现金融发展缩小了中部和东部之间的地区收入差距以及农村内部的不均等。宋晓玲(2017)运用泰尔指数对我国各省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进行测算,通过省级平衡面板数据模型分析表明,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能够显著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张子豪、谭燕芝(2018)运用空间面板计量模型也得到类似的实证结果。
但有学者认为,数字经济可能会进一步导致收入的两极分化加剧。孙杰(2020)认为,在数字经济背景下创造了少数具有强大市场势力的独角兽平台企业,其提供的工作岗位需要良好教育背景和受过专业训练的劳动者,要求劳动者工作效率高,专业技能强硬,收入也不断上升;但另一方面,数字经济也产生了一批由实体经济逐渐转型升级的企业,产生大量专业化程度要求不高的岗位,收入增长缓慢。两个群体的收入差距不断拉大,出现两极分化。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数据作为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在制度支持下,中国的数字经济进入快速发展时期,移动互联网技术、虚拟现实、现实增强等技术不断出现,推动中国的经济发展。数字经济由于其主流经济形态性、较大的未来发展潜力,成为当前的研究热点,相关文献也越来越多。
在劳动经济学领域:首先,对于数字经济是否会促进就业,学者通过严密的理论模型和实证研究进行验证。他们的观点有分歧,有的学者认为数字经济会创造新的岗位带来就业,持乐观态度;也有的学者认为数字经济会造成大量失业。其次,数字经济对是否促进创业的研究结果比较一致,但对于具体收益对象还有争论。最后,在对收入问题进行考察时,学者一致认为数字经济的发展会带来更高的收入,但是也有可能造成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拉大。
数字经济的发展是当前主流的趋势,疫情期间,数字经济显示出其独特的优势。如何引导数字经济在稳就业、促经济增长发挥出更大的价值,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