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明 复旦大学
最近的几十年:随着声光电等技术手段迅速迭代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戏剧的载体也相应经历了同步的升级和降解这两项看似背道而驰,实则一体两面的演化。
从最原初的真人舞台面对面,升级到以声音为主要传播方式的广播剧、再到以视觉和声音为共同传播方式的影视剧,期间,受众规模获得了指数级的放大。声光电等技术分别定向诉诸于人类情感和情绪传感系统的极大核心要素,听觉、视觉、触觉的体验以及随之引起的情感情绪刺激,被不断更新的技术手段再三推向新的极致边界。对于全球化大众传媒的瞬息万变的传播速度和铺天盖地的影响力,今天大家已然习以为常,造就了全球化大众娱乐产业的巨大威力。
Z世代的中国,站在互联网技术又一次迭代的门槛上,人的社交方式的改变所带来的情感和情绪类消费的焕变,又将给古老的现场戏剧行业带来怎样的变化,和哪些向度上的全新延展空间呢?现场戏剧是否有机会分享到cyber时代新一轮的出圈红利呢?[1]
首先是生于互联网的一代人,作为观众,他们的参与愿望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互联网的交互性、社区性是这一代人与生俱来的生活要素。其次,互联网技术也把“观者变成参与者”的门槛大大降低,观众的参与深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些给戏剧内容的创作和欣赏都打开了以全新的想象空间,也给戏剧的商业化渠道开出了全新的空间。
观众即演员的互动式沉浸式戏剧,由观众的输入和互动来驱动的开放式情节展开、多种可能的人物关系走向,对于从小和游戏为伴的一代人来说,是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新鲜物种,从伦敦、纽约到上海都不乏一票难求的潮人打卡戏,粉丝们一脚踏入,即是深坑,一部戏可以刷了一遍又一遍,每开必刷,简直停不下来。这样的参与者,不需要具备任何专业训练,只需要爱戏!
中国整体经济实力的提升所带来的消费水平和教育水平的上行,把现场戏剧消费市场体量的天花板不断抬升。
随着中国整体经济实力的提升以及随之而来的消费水平和教育水平的提升,中国的现场戏剧类消费呈逐年大幅增长,在天然的垂直管道中,戏剧消费已经获得前所未有的繁荣。尽管由于其物理空间的容量天花板,剧场所处位置在地理、交通、文化等坐标上的定位制约,剧场戏剧仍然爆发出了向伦敦西区和纽约百老汇这样可谓夜夜笙歌的繁荣,几十年长盛不衰。在世界其他地方,虽然没有达到如此的聚集规模,但戏剧消费也是世界各大城市旅游收入的重要拉动之一。戏剧作为大众文化娱乐消费的地位也已经稳固到无可替代。刨除疫情这个黑天鹅因素,堪称盛况空前。
在垂直管道之外,戏剧在教育领域的溢出所创造的机会呈现出一幅诱人的图景。随着欧美教育理念被越来越多的中国中产家长所熟悉,戏剧人文作为和工程数理并行的两大核心模块之一,被越来越多一二线城市家长所接纳甚至信奉,也被越来越多的学校和校外教育机构采纳成为课程模块的重要组成之一,线上线下的培训课程无论数量、品质都日新月异。
最后,会到互联网本身,其社区性的聚集方式、达成超大规模的效率、线下内容线上化的灵活方式,以及以上实现以上所有效果的相对较低的成本,为任何的破圈诉求都提供了有力的始发动能,这些积蓄的动能,已经被一些主流的大平台动用起来。
在一二线城市的现场戏剧消费中,海外经典作品的引进和本土化(或者汉化)占到相当大的比重,有些经典爆款多次巡演,每次开出都一票难求。同时通过巡演的方式向三四线城市演出市场渗透,但这些渗透的速度和规模和内容方和营销方的期望仍有距离。
互联网平台为具有相似爱好的人群找到彼此所提供的机会,一方面成本低廉,另一方面持续、易深入。这些,对于促进戏剧人群的聚集,具有真实的意义。同时,互联网也为现场内容的线上化和破圈传播提供了更多方式。[2]
腾讯、抖音、快手等互联网视频娱乐平台这两年陆续开出艺术频道。B站上戏剧类相关的up主数量也显著增加。这些平台上的戏剧内容,虽然绝对规模和影视等大类相比仍只是沧海一粟,但其生发态势和增长速度都值得关注。
在内容开放和生产方面,短视频等内容轻量化、碎片化的手段,给内容的趣味性、用户友善度、丰富性、体量都提供了指数级的增长可能。综合性平台本身多样的内容垂直品类尤其是和影视、体育、亲子等大类之间,也提供了以用户为公约数的联动开发机会,兼顾创新和增效两项诉求,指向消费者端和平台端的两个主要痛点。
研究互联网时代的文娱消费特征,对于影视传媒行业具有积极的作用,它能够帮助我们看清互联网时代影视、戏剧从业人员需要面临的挑战及其机遇,让我们可以更加精准的做好行业的转型,以适应时代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