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片，艺术融合之道

文/邱骊吉

115 年前，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谭鑫培主演的《定军山》结束了中国没有国产电影的历史。自此之后，戏曲片一直在中国电影领域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本期东方影单就从第33 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戏曲片”的《贞观盛事》开始，为大家讲讲戏曲片的故事。

《贞观盛事》

回首历史，中国电影的每一个发展节点都离不开戏曲的参与。在作为中国电影重镇的上海，戏曲电影的因缘也早已扎下深根。上影出品的越剧电影《梁山伯与祝英台》、黄梅戏电影《天仙配》等戏曲片，都曾在中国电影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印记。

2020 年11 月28 日，上 海电影（集团）有限公司、上海京剧院、上海广播电视台及首都京胡艺术研究会共同出品的3D 全景声京剧电影《贞观盛事》获得第33 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戏曲片”奖。一个月后举行的第三届中国戏曲电影展推优表彰盛典评选出的10 部优秀戏曲电影中，《贞观盛事》与同为上影出品的戏曲电影《三滴血》在列。一路走来，上影一直在戏曲片的电影手法、电影技术、经典表演看点捕捉和电影艺术创造效果强化等多方面进行有益的探索，不断寻找两种艺术的融合之路。

新编历史京剧《贞观盛事》首演于1999 年，以“以史为鉴、居安思危、戒奢以俭”为主题，生动展现了一代明君贤臣携手开创盛世的场面，曾获多项大奖。从舞台版到电影版，《贞观盛事》经历了不小的挑战，舞台上的看点，成了电影改编的难点。比如舞台版《贞观盛事》有两个半小时多，电影版要压缩在120 分钟左右，如何缩短时长，又不影响剧情。为此，主创团队充分吸收了专家们的意见，将人物与情节明晰化。比如将人物集中到魏征和李世民因长孙无忌的奢靡、强霸而产生的冲突上，舍弃马球、骑马以及无关宏旨的歌舞场面等，使得整个故事的戏剧冲突更强烈，剧情层层反转、处处伏笔。

戏曲艺术与电影艺术，分属于两种不同的美学体系，而创新，是京剧的底色，亦是电影人的一贯追求。电影《贞观盛事》采用3D 拍摄，用360度的电影镜头补充舞台观赏的盲点，同时在拍摄中引进全套的声音制作系统。整部电影的摄制，始终秉持戏曲电影的两个“最大限度”，一是最大限度地把握好戏曲精神的精华；二是最大限度地发挥电影艺术的视听作用。为了保证品质，上影搭出了5 个360度立体的景。上影车墩影视基地为此投入1700 平方米的1 号棚、1400 平方米的3 号棚，实现了影片中美轮美奂的场景。

影片主演、京剧表演艺术家尚长荣说：“电影里的中国戏曲京剧元素，不但没有削弱，而且还有加强，充分展现了咱们戏曲舞台上的唱念做打舞、手眼身法步。美妙古典的东方戏曲艺术，和现代先进的3D 全景声影视技术密切结合，应该说是一条可行的康庄大道。今后我们还要做这样的工作，不仅有利于推动和发扬戏曲艺术，也有利于让戏曲艺术走向世界。”

近年来，通过“京剧电影工程”，上影承担了《霸王别姬》《萧何月下追韩信》《勘玉钏》《贞观盛事》《捉放曹》五部戏曲电影的拍摄任务；上影还成立了“中国戏曲像音像工程（上海基地）”，录制“像音像工程”，截至目前已录制了54 部，在央视戏曲频道（11 套）“像音像集萃栏目”播出。除此之外，上影的上海电影博物馆还与上海戏曲艺术中心共同建立戏曲电影放映基地，未来，《贞观盛事》等优秀戏曲电影将在那里长期放映。

【抗战中走来的中国首部彩色电影】

《生死恨》

2.片形吸虫病。片形吸虫病是寄生于黄牛、水牛、山羊、绵羊等各种反刍动物的肝脏胆管中的肝片形吸虫和大片形吸虫所引起。猪、马属动物及野生动物也可寄生，并且可寄生于人。牛羊片形吸虫病在各国均流行。一般来说，适宜于虫卵和幼虫发育的季节,也就是椎实螺大量繁殖的季节,是片形吸虫病的流行季节。我国南方年温差较小,雨量充沛,所谓感染的高峰季节就不十分明显，牛、羊一年四季放牧，常年均能感染，但以春、夏二季最为严重，秋季次之，冬季较少。

导演：费穆

主演：梅兰芳、姜妙香、萧德寅、李庆山、新丽琴、李春林

京剧《生死恨》创作于20 世纪30 年代，中华民族遭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危急时刻，是梅兰芳等京剧艺术大师为激发国人的爱国热情而作。该剧改编自明代《易鞋记》，讲述北宋末年金兵入侵，民众颠沛流离，士人程鹏举和少女韩玉娘被发配到张万户家为奴，被迫结为夫妇。玉娘鼓励丈夫逃回故土，投军抗敌，自己在丈夫逃走后历尽磨难，辗转重返故国。最后程鹏举因抗金有功，出任襄阳太守，赖一鞋为证，得与玉娘重圆，玉娘却一恸而终。

这部满载民族气节与家国之情的剧目被搬上银幕之时，抗日战争已经取得胜利。在1947 年，重返舞台的梅兰芳应著名电影导演费穆之邀，将《生死恨》拍成电影。借此机会，他们大胆试验冲洗彩色胶片技术，造就了中国电影有史以来第一部彩色影片。尽管由于第一次拍摄彩色电影经验不足，影片呈现的彩色效果不够理想，但并不影响这部意义非凡的戏曲片在影史上的地位。

【新中国的首部彩色戏曲片】

《梁山伯与祝英台》

导演：桑弧、黄沙

主演：袁雪芬、范瑞娟

1954 年，周恩来总理出席日内瓦国际会议时曾邀请卓别林观看这部《梁山伯与祝英台》，卓别林称之为“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实乃一部非凡的电影。1955 年，该片还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进行了展映。我们所熟悉的“梁祝”恋曲，曾在中国的电影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胶片里的京剧】

《廉吏于成龙》

导演：郑大圣

主演：尚长荣、关栋天、齐宝玉、夏慧华

2009 年获得第27 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戏曲片奖的电影《廉吏于成龙》改编自同名京剧，由上海电影制片厂与上海京剧院携手打造，讲述清代被誉为“天下第一廉吏”的于成龙不顾自身安危，运用种种计谋向权倾朝野的康亲王坦诚进言，与骄横偏执、心理阴暗的贪官污吏们周旋斗法，并最终使一方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的故事。

在技术进步的21 世纪，将戏曲搬上银幕仍要面对艺术上的高难度挑战，而郑大圣导演在戏曲和电影之间摸索出独特的镜头语言，让戏剧舞台和拍摄现场交替出现，并安排了一位“琴师”角色游走在舞台与真实之间，京胡演奏家尤继舜的琴声成为影片中不可取代的一部分，为观众呈上写意的光影之美。作为庆祝新中国建立60 周年的献礼片，电影《廉吏于成龙》从历史与传统戏曲文化中提取元素，实现了艺术性与思想性的结合。

必须一提的是，电影《廉吏于成龙》采用胶片拍摄。在数字电影已成为大趋势的这个时代，通过这部戏曲胶片电影，仿佛能看到光影之中的时代交替，以及被光影记载的经久不衰之物。

【首部3D 全景声戏曲片】

《霸王别姬》

导演：滕俊杰

主演：尚长荣、史依弘

梅派经典名剧《霸王别姬》，历经几代艺术家的演出和打磨，在2013 年搬上大银幕。在这部戏曲片里，你能看到先进的现代电影技术与原汁原味的京剧艺术的融合，古老的经典插上高科技的翅膀，飞向世界，飞向未来。

楚汉争雄时，项羽遭遇刘邦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兵败垓下，美人虞姬与项羽饮酒作别、先后自刎。这个故事大家耳熟能详，京剧电影《霸王别姬》在创作中寻找合理有效的艺术结合，力求同时体现其经典性与高清电影的特色。主创团队研究了大量前辈艺术家拍摄的戏曲片，确立了涵盖舞台美术与电影美术的美术小组，在上海车墩影视基地采用摄影棚搭景拍摄，并同步套拍了影片的3D 版本——中国第一部3D全景声戏曲片由此诞生。

3D 版的京剧电影《霸王别姬》全程使用3D 实拍，并采用了杜比全景声技术，在中国影史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在国际上也颇受赞誉。2015 年，国际3D 与先进影像协会将“年度最佳音乐影片奖”授予这部电影，协会主席吉姆. 查宾点评说：“影片把传统京剧和3D 技术完美融合在一起，带给人截然不同的体验。这是一次富有创新和挑战精神的成功尝试，让我们欣赏到了中国京剧的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