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涵文
摘 要:20世纪80年代,图像学被作为一种新的研究美术史的方法引入国内,为国内美术史提供了繁荣发展的强劲引擎。我国将图像学作为重点研究方向,打开了美术史从国内走向世界的大门。对图像学进行详细阐述,并针对图像学在中国美术史研究中的应用方向展开论述。
关键词:图像学;中国美术史;美术史研究
20世纪80年代图像学被引入国内,在中国美术史研究领域迅速崛起,并取得了显著的研究成果。但新技术在攻克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新问题,对学术研究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为促进图像学在中国美术史研究领域发挥最大价值,接下来笔者重点对图像学的基本定义详细阐述,并根据相关资料分析图像学在我国的发展现状。
一、图像学起源与定义
图像学最早起源应追溯到1593年理帕出版的《图像学》一书,但是书中内容并未对图像学下定义,仅以文字与插图的形式对100个具有象征意义的主题宏观描述,难以发现图像学的影子[1]。从现代角度来理解,杨贤宗对理帕《图像学》的评价是,其是一部标准化的图像志汇集。由此可见,此图像学并非我国投入研究的图像学。我国近代学者出版的关于图像学的文章并未提及理帕,也足以证明理帕的文章内容并不符合当代的图像学概念。直到1912年,德国学者根据美学特征提出了图像学方法的具体言论,获得了大部分学者认可。图像学的诞生要归功于1913年潘诺夫斯基所写的《图像学研究》一书,该书彻底打开了图像学走向全世界的大门。
现代研究的图像学是从希腊语图像演化成图像志而流传于世,随之走进中国。现代图像学主要内容是研究作品的传统色彩、主题特征、作品的内涵价值等。图像学也被称为图像志,主要研究绘画中的人物肖像、事物内容。随着岁月的冲刷与时代的变迁,图像学在现代的研究方向与最初的概念相比已经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当前图像学研究的主要目的是分析绘画作品的题材、艺术价值、特征、主题、意义、描述方法等。
二、图像学在中国美术史研究中的发展现状
现代图像学通俗来讲是针对图像而展开研究的一门学科。我国早在石器时代就有图像的绘画与使用,不同的图像代表的意义也存在极大的差异。图像学从古至今发展的时代背景对图像学研究方向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最早的图像学主要是对图像的象征性概念进行描述,而现代研究的图像学较为全面,主要是对图像的价值内涵和隐藏意义进行分析,针对图像的来源、时代背景、象征意义、社会影响等多方面投入研究。
图像学自20世纪80年代传入中国,为我国美术史研究夯实了基础,国内学者对图像的研究不依着于表象,除了研究图像的象征意义之外,更侧重于图像所描述的内容、意境、手法、价值等方面。在研究图像的过程中,重在对图像的来源以及当时的时代背景深入挖掘,并且根据绘画者的社会关系以及绘画时的心境展开分析,收集研究者需要掌握的各种信息。在图像内涵价值的掌握方面,研究者通过图像的内容加深对图像的感知,从表层渗透到本质,通过挖掘绘画者所处的时代背景、绘画者的心境、作品表达的观念等多方面深入了解图像表层下涵盖的价值与意义[2]。图像学的引进为我国美术史的研究拓展了路径,为学术记载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支撑,为现代研究者与图像创作者创造了灵魂交流的空间,能够使现代学者对中国美术史具有深刻的了解。
图像学自引进国内以来,对中国美术史研究具有不可磨灭的意义。因此,现代学者应重视图像学对于国内美术史研究的作用。图像学一经引进,就在国内美术领域激起了浪花,受到了众多学者的关注,究其原因,是国人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对于培养新时代美术人才的重视。现代美学作品是对于传统文化的延续,是中国美术史的接续发展,是后起之秀。因此,学者在未来的图像学研究过程中,应将图像学与国内传统文化相结合,构建属于自己的文化,在不断的改革与创新中探索图像学对中国美术史研究的新价值。
三、图像学在中国美术史研究中的有效应用
(一)反思图像学的适用性
说到图像学的适用性,笔者认为有必要对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进行阐述。研究过这个阶段的美术作品的学者能够很容易发现作品存在的普遍性问题,即这一时期的作品通常呈现一种手法生硬、不灵活的表现形式。虽然绘画者在尽可能规避这种效果,但是依然难以摆脱中世纪西方图像志言论对绘画者的制约或影响,大部分创作者在绘画过程中更注重加入人文性因素来掩盖这一形式。站在现代化图像学的角度来理解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作品,其不只含有中世纪的象征性特征,也丰富了该时期绘画作品的文化内涵。中国美术发展史涵蓋了众多历史题材的内容,此类绘画作品通常以不同的渠道与方式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除此之外,部分世俗绘画也得到很好的发展,如传统的梅、兰、竹、菊、莲、松、柏等题材。画家按照自己独有的手法对相似的题材进行反复勾勒描绘,造成不少类似的作品流于世间[3],如八大山人的“怪鸟”、陈洪绶的变形人物等作品。笔者姑且将这种类型的绘画称为类属性绘画。此类绘画在表述内容上具有固定的文化形态,也有极为相似的寓意与象征。通过对传统作品的大量考察,学者可以在投入研究之前进行归类,以图像志为参考,进行系统性分类。初次进行相关研究的学者具有极强的辅助性作用,可以为资深研究者提供参考。此外,对类属性作品进行研究的学者还应充分考虑其研究价值与研究方向。如针对八大山人的“怪鸟”题材的作品,目前美术界对其研究观点一致,若没有新理念去推翻学术观点,笔者认为没有必要再次通过图像对其展开研究。
近年来,部分学者将研究方向投向了考古与宗教题材的绘画,并且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代表人物有巫鸿、翁剑青。在这类题材上投入研究能取得较大的成果主要是因为该类内容多涉及民俗和宗教,这类绘画内容与特征相较于其他作品多了一项稳定功能,对于图像志的界定也较为明确。如巫鸿分析“白猿传”画像,人们通常看到的是以“白猿传”为核心的汉代白猿题材的图像学分析,在画作中实际隐藏着更值得探索的内容,如通过对白猿的刻画可以看到一部从汉到宋不同阶段象征意义的演变史[4]。但部分画作又不能以图像志下定义,图像志研究画作的手段也并不是完全正确的。现代学者对于类属性作品的研究,如果单纯使用图像学分析,则有可能忽略作品的真实情境而走入违背作品理念的困境。因此,在利用图像志对相关画作展开分析的同时,必须参照绘画作品的历史背景以及作者的社会地位,最好以权威的资料对研究结果进行论证。若非如此,图像学研究理念就是一种泛阐释的研究形态。这样的方式对于中国美术史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制约现代学者对于历史文化的认知。泛阐释现象被现代学者通过典型的案例进行了细化描述,以竹子分析为参考,站在图像学角度对竹子定义则范围太广,具体是哪一幅作品,在论述目标上并没有明确,分析的内容只能是在不同阶段关于竹子所得到的文化认知。这样的图像学分析极为片面,也正是笔者认为图像学并非毫无破绽的研究手段的原因。
(二)重视事件性作品的图像学研究
事件性作品主要指绘画者在规定的场所内针对具体题材展开创作的美术作品,这类作品与类属性作品具有相似性,不同的是作品在创作的过程中受到场所环境与邀请者的意图的制约。事件性作品一般涵盖的文学价值高,其研究价值相较于类属性作品而言就会更高。值得一提的是,此类作品在应用图像学展开研究时的方向与西方图像学理论存在极大的相似度,学者在研究的过程中可以直接引用西方学者的研究经验。洪再新运用图像学分析赵孟■的《红衣西域僧(卷)》,就是类似分析的典型案例[5]。在利用图像学展开分析的过程中,洪再新并没有沿用原有的专业理论知识,而是结合自己的见解直接进入图像志阶段,对赵孟■的画作展开分析,多方面探索画作的内容、背景,并结合画作表述隐喻功能,客观评价出作者在作品上寄予的哀婉之情。
对于图像学走进中国美术史研究应用方面,笔者认为学者应对中西方文化载体重新审视。西方宗教特色较为明显,由于时代的变迁,许多象征性、寓意性较强的作品逐渐在历史的发展中内涵变得淡化,而学者在研究的过程中必须对其进行还原,这就为图像学和图像志的研究提供了可能性[6]。但是我国绘画受宗教影响程度与西方存在差异,中国文化主体长期以来深受儒道释三家影响,并不像西方那么单一。虽然如此,但是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一部分固有的题材通常会在作品中展露出相同的意境,随之形成固定的象征被众多画家引用。如,无论是在文学作品中还是绘画领域,竹子都是高洁的象征,或者具有步步高升的寓意;牡丹是国花,通常是富贵的象征。宋代文人参与绘画为美术作品的研究开拓了新空间。文人在表达方面较为直接,在解读上也更加容易。然而这样的情况对于事件性作品解读而言具有一定的弊端,部分学者在面对事件性作品时会武断地按照类属性的作品对其下定义。
四、结语
图像学的引进为中国美术史研究提供了新方向,也拉近了现代学者与绘画作品的距离。但值得一提的是,在采用西方图像学研究作品的过程中,应充分重视中西文化的差异性,要从符合国情的角度了解美术作品,了解我国美术史。
参考文献:
[1]毕于磊.试论图像学在中西方美术史研究中的应用条件差异[J].音乐时空,2020(5):64-65.
[2]殷晓珍.“内容”与“形式”:以图像学和形式分析为例反思当代西方美术理论在中国美术史研究中的应用[J].艺术品鉴,2015(11):171-172.
[3]马卫星,梁帅.深耕艺术理论 引领实践创新:“乐·图·文深度对话”中国艺术学理论学会第二届艺术史研讨会暨中国音乐图像学学会第五届年会综述[J].艺术百家,2019(5):5.
[4]李倍雷,赫云,张祖华.图像、文献与史境:中国美术史学的体系問题[J].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2):107-111.
[5]赵盼超.中国民族美术史学研究范畴、特点与方法刍议[C]//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院.“特殊与一般:美术史论中的个案与问题”第五届全国高校美术史学年会会议论文集.南京: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院,2011.
[6]唐鸣岳.中国美术·设计教研大系(美术学卷):绘画艺术研究[M].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2014:153.
作者单位:
苏州科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