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病毒终结者是这样炼成的

2021-01-03 05:24周小烦
青年文摘(彩版) 2021年14期
关键词:陈薇博拉疫苗

周小烦

“我是军人,闻令而动就是天职”

2020年9月8日,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上,陈薇获颁“人民英雄”国家荣誉称号奖章。在央视播出的《时代楷模发布厅》抗疫特别节目中,陈薇回忆起抗疫经历时,哽咽着说“自己有愧于团队”。她说:“这个团队跟我从SARS到汶川救灾,再到抗疫……我承诺了很多很多,却一直没有兑现。但我又很自豪,因为我是军人,闻令而动就是天职!”

2020年1月26日,武汉关闭离汉通道的第4天,陈薇率领军事医学专家组紧急奔赴武汉,迅速开展应急科研攻关。

疫情一线,疑似人数不断增加,供需矛盾成为确诊治疗工作最大的瓶颈。陈薇发现这个问题后,立即着手解决。他们紧急展开的负压帐篷式移动检测实验室开始运行,大大加快了确诊速度。同时,他们深入救治第一线,获取第一手数据,开展疫苗研发工作。

疫情暴发以来,陈薇父母和女儿只能通过电话联系,有时十天半月通不上话,仅有的一次见面,还是母亲到杭州看病时与陈薇匆匆吃了一顿午饭。“变老了,她以前头发没有一根白的,这次白了,她真的太操心了。”眼尖的母亲一眼发现了女儿的变化。

2020年3月9日递交新药临床申请、3月16日正式开始临床、5月22日在全世界第一个发表了新冠疫苗临床数据、今年2月25日药监局批准疫苗附条件上市……“这是我们国家第一个批准的基因工程疫苗,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单针接种的新冠疫苗。”陈薇院士回忆了重组新冠病毒疫苗的研发上市历程。

快!熟悉陈薇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最大的特点。走路快、说话语速快、工作节奏快,这是她20多年科研生涯养成的习惯,因为她总是感觉时间不够用。这种快节奏甚至让周围的很多男性同事汗颜:“她的思维非常敏锐,能够同时处理好多事情,总是跟不上她的节奏。”

但陈薇说,之所以能快速研发出新冠病毒疫苗,全靠国家持续的科技投入。“我们现在做的腺病毒新冠疫苗,2003年就获得了‘863计划资助,是从埃博拉就开始的。”陈薇解释道,腺病毒载体类似一个火箭,要做什么疫苗就相当于你要搭载什么飞船。有了这个火箭,发射什么航天器就容易多了。而雾化吸入式疫苗的诞生,意味着在打败新冠病毒的武器库里,又增加了一大重器。

阻击“非典”领头兵

研发的疫苗获得高度评价,陈薇说:“几十年积累的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的确,陈薇院士几十年的职业道路,就是不断升级打怪,与各种病毒对战的惊险历程。

而成为女科学家,这是学生时代的陈薇从没想过的事情。1966年,陈薇出生于浙江省兰溪市。陈薇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不但容貌秀丽,还是一名成绩优异且稳定的“学霸”。父亲给她取名陈薇,就是希望她能像蔷薇花一样,“虽然普通,但花期很长,低调不张扬,不管风吹雨打始终能够怒放”。

1988年,陈薇保送清华大学生物化工专业研究生,但这时的她,并没想做科学家。她长发飘飘,前卫而时尚。虽是理科生,但是喜欢文学和舞蹈,常常光顾周末学生食堂舞会。她还是大学咖啡厅的第一批女服务员。老师和同学都不敢相信,这位“清华女神”有一天竟走上与“病毒”作战的科研道路。

1990年12月,导师安排陈薇去军事医学科学院取回实验需要的抗体。那时陈薇第一次了解到我国竟然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单位——担负研发国家防御核武器、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的特殊使命。回到学校后,她热血沸腾,产生了一种投身其中的强烈愿望。

1991年4月陈薇入伍,在军事医学科学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工作。日常工作单调又清苦,同期入伍的人陆续离开了部队,唯有陈薇坚持了下来。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科研上,几乎很少在夜里12点前下班。整整10年的蛰伏后,36岁的陈薇终于崭露头角,被破格晋升为研究员,成为年轻的博士生导师。

就在这时,一场席卷中国的风暴正在悄悄酝酿。2003年,“非典”暴发,这是陈薇第一场真正的大战和实战。那段时间,她每天与“非典”病毒零距离接触,最终带领课题组在国内率先分离出新型冠状病毒,一举确定了“非典”的元凶。在研究过程中,陈薇发现了一种干扰素可能对预防“非典”有用,当时全国已经有很多医生护士被感染,她必须与病毒赛跑。陈薇钻进了负压实验室,穿上成人尿不湿、不吃不喝,忍受着缺氧导致的剧烈头痛,50多天没日没夜地攻关。

8月19日医师节前夕,陈薇父母提起笔,亲手为仍奋战在一线的女兒寄出了一张明信片(栩栩,陈薇乳名)

2003年4月20日,天还没有亮,丈夫麻一铭便守在家里可以望到实验楼的窗口前,一直等到快8点,当看到陈薇一边下台阶一边做出握拳的动作,丈夫长舒一口气,他知道,陈薇成功了。那段时间,整整小半年,陈薇都见不到家人。有一天,《东方时空》节目有她的镜头,4岁的儿子竟然兴奋地扑上去亲吻电视屏幕。

埃博拉病毒终结者

阻击“非典”只是陈薇开启“战神”模式的序幕!之后,她屡屡冒着生命危险与各种致命病原体短兵相接。有同事跟她说,“陈薇,你少搞些‘魔鬼性的课题研究”,可她的脑海里,炭疽、鼠疫、天花、埃博拉这些烈性微生物的影子挥之不去,一想到这些东西可能被用于战争和恐怖袭击,给国家和民族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她对铸造“生物盾牌”就有一种使命感和紧迫感。

2004年,在全世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埃博拉为何物时,陈薇敏锐地开始了对埃博拉疫苗的研究。很多人质疑,做这个疫苗给谁用?陈薇坦言:“当时,我也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但多年与“毒”打交道让她清楚地知道,埃博拉被称为“人类的黑板擦”,是世界上死亡率最高的病原体之一。而在全球化的时代,如此可怕的病毒,距离中国可能只有“一个航班的距离”。

陈薇顶着巨大的压力,坚持对埃博拉疫苗研发了10年。10年之后的2014年,埃博拉突然在西非大规模暴发,病死率高达90%。更可怕的是,此时病毒已经变异,而美国和加拿大研发的疫苗都是针对1976年的埃博拉病毒的。当全世界谈“埃”色变时,陈薇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到非洲一线去,只有前往疫区才有可能用最快的速度研发出疫苗。

陈薇的努力没有白费。2014年9月,她带领团队成功研制出世界上第一支抗击埃博拉病毒的新基因疫苗,实现了我国自主研发疫苗境外临床试验零的突破。2014年12月,在全球死亡人数直线上升的严峻时刻,这款疫苗获得许可,成为全球首个进入临床的新基因型疫苗。从此,陈薇有了一个新称谓——“埃博拉病毒终结者”。

陈薇做的不止这些。汶川地震,陈薇作为国家卫生防疫组组长赴灾区,为“大灾之后无大疫”作出重要贡献。北京奥运,陈薇参与“军队奥运安保指挥小组”专家组,负责核、生、化反恐指挥,确保了奥运安全顺利召开。

苏轼曾言:“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工作30年,陈薇不改初心,将拯救生命作为一种担当,更作为一种信仰。

新冠肺炎疫情后,陈薇收到许多青少年的来信,信中常透露出他们对科研人员的敬佩之情,希望未来能投身这一行业。陈薇院士说:“我们的科研工作除了疫苗本身的价值,还形成了示范效应,这让我非常自豪。”

资料来源:《人民日报》、人民网、央视网、《时代报告》《中华儿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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