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 风
中国社会科学评价中心公布的CSSCI(2021-2022) 显示,收入其中的教育技术类期刊已经有八本了。如何看待这一数量,值得思量揣摩。
也许有人认为,这是教育技术学科繁荣发展、研究质量高的表现。凭我的经验,这有点高估了教育技术界的研究能力,是很大的误解。华东师大实证研究优秀论文遴选结果也许能够说明。在她评选的历届优秀论文中,出自上述八本期刊或者来自教育技术学领域的不多。也就是说,这一学科实证研究的规范性、严谨性、方法的恰当性抑或思想深度等方面,与其他同行还有差距。
但如果说这表明了教育技术学科辐射力大,影响范围广,那倒可能说出了部分实情。当下,技术已经渗入教育的各个领域。MOOC、翻转课堂、微课程等被广泛应用于高等教育、中等教育、初等教育,以及职业教育、成人教育、老年教育等。这些学科的教学研究就会引用教育技术研究的观点或结论,从而带动论文引用率得到提高。而期刊评价的依据正是影响因子,由此教育技术类八本期刊被收入CSSCI 自然就不足为怪了。本刊的引用数据可以作为佐证。据中国知网统计,迄今为止,2013 年第一期刊发的“ 信息化环境中基于翻转课堂理念的教学设计研究”( 作者:钟晓流等)和“ 微课程设计模式研究——基于国内外微课程的对比分析”(作者:梁乐明等)文章,引用次数分别达到4142 次和2752次;2016 年第一期刊发的“ 智慧教育新发展: 从翻转课堂到智慧课堂及智慧学习空间”( 作者:祝智庭)引用次数也达到800 次。这么“ 高耸”的引用次数,仅限于某一学科是很难达到的。
上面两点已经表明,教育技术类CSSCI 期刊多,关键因素不是说论文质量有多高,思想观点有多深刻独特,更重要在于学科观点的影响范围大,在于期刊评价基于影响因子的方法。 明白这一点,教育技术学科或许能够更清楚自身定位、学术使命,明确今后的努力方向:
第一,持续提高研究能力和水平。毫无疑问,核心期刊多,为这一学科发表研究成果提供了机会,发文难度变低了。以2021 年新近发文量计算,4 本月刊——《 中国电化教育》 18篇、《电化教育研究》17 篇、《中国远程教育》 9 篇、《现代教育技术》 15篇、一月累计发文59 篇。4 本双月刊——《现代远程教育研究》 11 篇、《远程教育杂志》 11 篇、《现代远距离教育》 11 篇、《开放教育研究》 12 篇,共发文48 篇。两者合计可以得出,每两个月,教育技术类期刊就可以发文近170 篇,再加上《北大教育评论》《华东师大学报》及其他期刊不定时的组织教育技术专题研究或零散发文,教育技术类论文一年累计可以发文达到1000 多篇。教育技术学在读博士生甚至硕士生刊发CSSCI 论文也不鲜见。但如果由此认为这一学科的研究者有多了不起,有多牛,自我拔高,骄傲自满,那结果就适得其反了。
第二,致力于改进实践。教育是实践性的,要改变文本分析或案头研究的方式,将技术应用与教育实践结合起来,致力于理解实践,改变实践,为学科安身立命奠定更好的基础。
第三,努力做出令人信服的贡献,不辱使命。说得自私一点,教育技术学科如果不能提供有影响的观点或成功实践,那原有的这些论文发表版图很可能在未来某一时间流失。谁能保证这一学科能继续保持CSSCI 期刊数量?成人教育学、职业教育学、特殊教育学等没有或仅有少量核心期刊的二级学科能继续忍让?
在当下,技术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学习分析已成为赋能教育新的期许。人们期待教育技术学能够提供“ 有用”“ 能用”的服务,像技术改变世界一样,能改变教育。
最后,要重申的是,期刊存在的目的是学术交流,这是它的初心。评价是人为的,后天的。如果仅关注评价,忘记了学术,甚至以评价谋取身外之物,那就南辕北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