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雪, 高宏宇, 杨 威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 血液科, 辽宁 沈阳, 110020)
长链非编码 RNA(lncRNA)是一类长度大于200个核苷酸,不具有编码蛋白质功能的RNA, 其表达异常与多种恶性肿瘤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1]。肌动蛋白纤维相关蛋白1-反义RNA 1(AFAP1-AS1)最初在食管腺癌中被WU W等[2]发现。AFAP1-AS1在多种恶性肿瘤组织中表达上调,并在肿瘤进展中发挥重要作用。现将AFAP1-AS1作为综述对象,深入探讨其在恶性肿瘤中的临床意义、生物学功能和作用机制。
AFAP1-AS1属于反义lncRNA, 长度6 810 bp, 位于4号染色体4p16.1区域,由AFAP1基因的反义链转录。AFAP1-AS1基因的第2外显子与AFAP1基因的第14~16外显子区域重叠、互补。有研究表明AFAP1-AS1在多种肿瘤组织和细胞系中表达上调,如食管癌[2-4]、胰腺癌[5-6]、鼻咽癌[7-9]、肝细胞癌[10-11]和肺癌[12-15]等。此外, AFAP1-AS1过表达与肿瘤大小、转移、TNM分期和不良预后等临床病理特征相关[5, 7, 10]。沉默AFAP1-AS1可调控相关基因和信号通路,抑制肿瘤细胞增殖、侵袭和转移,诱导细胞周期阻滞和凋亡[10, 16-17]。
食管癌是全球最常见的癌症类型之一,也是全球第六大与肿瘤相关的死亡原因[18]。食管癌有2种主要的组织学亚型,包括食管腺癌(OAC)和食管鳞状细胞癌(OSCC), 且食管癌的长期生存率非常低。食管癌发病率逐年上升,预后较差,迫切需要寻找新的肿瘤标志物和治疗靶点,以对食管癌患者进行早期诊断和精准治疗。
WU W等[2]应用HELP-seq技术对巴雷特食管和OAC组织的全基因组甲基化谱进行检测,发现AFAP1-AS1在这两种疾病组织中低甲基化且呈过表达。沉默AFAP1-AS1可抑制食管腺癌细胞增殖、克隆形成、迁移和侵袭,诱导细胞凋亡并使细胞周期阻滞于G2/M期,但对AFAP1的表达无影响[2]。AFAP1-AS1在OAC中发挥促癌作用,且其过表达与低甲基化相关。
ZHOU XL等[3]研究发现OSCC组织中AFAP1-AS1表达上调,且AFAP1-AS1过表达与淋巴转移、TNM分期以及针对性放疗、化疗反应相关。此外, AFAP1-AS1过表达的食管鳞状细胞癌患者的无进展生存期(PFS)和总生存期(OS)较均短,多因素分析表明AFAP1-AS1过表达是该病预后不良的独立预测因子。LUO HL等[4]通过细胞实验发现沉默AFAP1-AS1可抑制OSCC细胞增殖、克隆形成和诱导细胞凋亡。AFAP1-AS1可能成为食管癌新的预后标志物和潜在的治疗靶点。
胰腺导管腺癌(PDAC)是胰腺癌(PC)的主要病理类型,是全球第四大最常见的癌症致死原因[19]。PDAC是一种早期转移的致命性疾病,PDAC患者的5年生存率只有5%~7%[20]。因此,确定用于PDAC患者早期诊断的生物标志物至关重要。
YE Y等[5]通过芯片技术和实时荧光定量PCR发现AFAP1-AS1在胰腺导管细胞癌组织中表达上调,且其过表达与淋巴转移、周围神经侵袭和较短的PFS和OS相关。细胞实验发现沉默AFAP1-AS1可抑制胰腺导管癌细胞增殖,使细胞周期阻滞于G2/M期,并通过调控上皮标志物(E-cadherin)、间充质标志物(Vimentin 和 N-cadherin)、Slug和Snail1等上皮间质转化(EMT)相关基因的表达,抑制肿瘤细胞迁移和侵袭。裸鼠实验表明沉默AFAP1-AS1会导致胰腺导管癌细胞成瘤能力减弱。
ZHOU J等[6]发现葫芦素B(CuB)可通过下调AFAP1-AS1的表达来抑制PC细胞增殖,并使细胞周期停滞于G2/M期。生物信息学分析和双荧光素酶报告基因检测发现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和AFAP1-AS1与miR-146b-5p直接竞争结合,假设AFAP1-AS1可作为竞争性内源RNA(ceRNA),有效作为miR-146b-5p的分子海绵,激活EGFR的表达。CuB诱导miR-146b-5p高表达,抑制AFAP1-AS1表达。体内实验证实CuB通过破坏AFAP1-AS1/miR-146b-5p/EGFR轴来抑制PC细胞的增殖。AFAP1-AS1可调控PC的进展,并有潜力作为PC早期检测和个体化治疗的生物标志物。
鼻咽癌(NPC)是东南亚特有的一种疾病,与EB病毒感染有关[21]。75%~90%的NPC患者因早期症状无特异性和体检不便等原因,被诊断时已为晚期。NPC主要采用放疗,但复发率、死亡率较高[22]。因此,为早期确诊高危人群和评估NPC治疗效果,寻找NPC的治疗靶点和预后生物标志物至关重要。
BO H等[7]通过芯片分析发现NPC组织中AFAP1-AS1表达上调,且其过表达与淋巴结转移和TNM分期相关,随后对石蜡包埋的NPC组织样本进行原位杂交验证,发现AFAP1-AS1过表达与肿瘤远处转移以及较短的PFS和OS相关,而与肿瘤分期无关。细胞实验表明沉默AFAP1-AS1可下调AFAP1蛋白表达,调控应力纤维的完整性以及小GTP酶信号Rho/Rac通路中多种蛋白的表达,促进NPC细胞迁移和侵袭,但对细胞增殖、凋亡无影响。蛋白质免疫印迹结果显示下调AFAP1-AS1后,RhoA、Rac2、Rab10、Rab11a、Rhogdi和Pfn1表达上调,而RhoC、Rab11b和Lasp1表达下调。此外,裸鼠实验也证实沉默AFAP1-AS1会使NPC细胞肺转移的能力受到抑制。
TANG Y等[8]对96例石蜡包埋的NPC组织中AFAP1-AS1和PD-1进行检测,结果发现NPC组织的浸润淋巴细胞中AFAP1-AS1和PD-1呈现共表达。浸润淋巴细胞中AFAP1-AS1或PD1过表达的患者更易出现远处转移,并且AFAP1-AS1和PD1双过表达的NPC患者预后不良。此外,HE B等[9]通过受试者工作曲线分析发现血清中3种循环lncRNA MALAT1、AFAP1-AS1和AL359062有助于诊断早期NPC, 且三者过表达与TNM分期和EB病毒感染密切相关。这些结果表明, AFAP1-AS1可能是NPC的促癌基因和潜在的治疗靶点。
肺癌是全球最常见的癌症相关死亡原因[19]。目前非小细胞肺癌(NSCLC)的化疗和分子靶向治疗取得了一定进展,但由于治疗方案有限、肿瘤转移和复发,NSCLC的5年生存率低于15%[23]。因此,为肺癌的早期诊断和转移识别找到合适的生物标志物非常重要。
YU H[12]通过芯片技术鉴定出NSCLC组织中有551条lncRNA表达上调,其中AFAP1-AS1上调最显著。DENG J等[15]研究表明AFAP1-AS1过表达与NSCLC患者的临床分期、吸烟史、浸润程度、淋巴结转移和远处转移等临床特征相关。通过Kaplan-Meier分析AFAP1-AS1不同表达水平的NSCLC患者与OS的关系,发现AFAP1-AS1过表达的患者生存期较短, Cox回归分析表明AFAP1-AS1是NSCLC的独立预后因素。
ZENG Z等[13]也证实AFAP1-AS1在肺癌组织中上调最显著,且与不良预后有关。细胞实验表明沉默AFAP1-AS1可促进AFAP1蛋白表达,调控小GTP酶家族信号Rho/Rac通路和肌动蛋白角蛋白通路抑制肺癌细胞迁移和侵袭。AFAP1-AS1仅影响AFAP1蛋白水平的表达,对其mRNA水平的表达无影响。此外, ZHUANG Y等[14]报道AFAP1-AS1在肺腺癌组织中过表达,且其过表达与较短的DFS相关。细胞实验表明沉默AFAP1-AS1后可抑制肺腺癌细胞增殖和侵袭,诱导细胞凋亡。
YIN D等[24]发现AFAP1-AS1在NSCLC组织中表达上调,且与肿瘤大小和TNM分期有关。Kaplan-Meier分析和log-rank 检验表明在NSCLC患者中AFAP1-AS1过表达预示着预后不良,单变量和多变量分析显示AFAP1-AS1的表达水平可以作为NSCLC患者OS的独立预测因子。体外实验证实敲减AFAP1-AS1可抑制细胞增殖,阻滞细胞周期于G0/G1期。裸鼠成瘤实验也证实敲减AFAP1-AS1可抑制肿瘤形成。质核分离提示AFAP1-AS1大部分存在于NSCLC细胞的细胞核中。AFAP1-AS1通过与zeste基因增强子同源物2(EZH2)结合,表观沉默p21基因,从而促进NSCLC细胞增殖。
HE J等[25]通过高通量RNA测序发现在NSCLC组织中AFAP1-AS1表达明显上调,实时荧光定量PCR也证实了AFAP1-AS1在NSCLC组织和细胞系中表达显著升高。质核分离和荧光原位杂交(FISH)提示AFAP1-AS1大部分存在于NSCLC细胞的细胞质中。体外实验发现,过表达AFAP1-AS1明显提高细胞迁移和侵袭能力,敲减AFAP1-AS1明显抑制细胞迁移和侵袭能力。此外, Kaplan-Meier曲线分析显示AFAP1高表达与NSCLC患者OS较差有关; Cox回归分析表明AFAP1的高表达与宫颈鳞状细胞癌、宫颈腺癌的DFS较差有关。通过RNA测序筛选差异表达基因及生信分析发现AFAP1-AS1通过上调PPP1R13L、VASP和SPTAN1的表达促进细胞侵袭,并通过下调STAT1、NF1、FBN2的表达促进肿瘤转移。AFAP1-AS1过表达促进AFAP1在mRNA和蛋白水平的升高来促进细胞转移, AFAP1-AS1启动子区CpG低甲基化导致NSCLC中AFAP1-AS1表达增加。
TANG XD等[26]发现在NSCLC患者外周血中AFAP1-AS1表达升高,白细胞介素-12表达下降,白细胞介素-10和γ干扰素表达升高。AFAP1-AS1异常表达与NSCLC的病理分级,TNM分期和转移潜能有关。过表达AFAP1-AS1促进NSCLC细胞增殖,侵袭和转移,并抑制细胞凋亡。体外实验证实AFAP1-AS1过表达能够激活干扰素调节因子7(IRF7)、维甲酸诱导基因蛋白I(RIG-I)样受体信号通路和Bcl-2, 从而促进NSCLC侵袭和转移。
LI W等[27]发现NSCLC患者血清中AFAP1-AS1的表达水平显著升高。血清AFAP1-AS1可以用作NSCLC患者的分子标志物,其ROC曲线下面积为0.759,AFAP1-AS1与CYFRA21-1结合的ROC曲线下面积为0.860。血清中AFAP1-AS1过表达与NSCLC远处转移,淋巴结转移,临床预后差,肿瘤体积大相关。血清AFAP1-AS1可以作为NSCLC诊断的理想的联合分子标志物。这些结果表明AFAP1-AS1可能作为肺癌的致癌lncRNA和潜在的预后生物标志物和治疗靶点。
卵巢癌(OC)是女性生殖系统中第三大最普遍癌症[28]。OC的死亡率很高,大多数患者被诊断时已为晚期[29]。YANG SL等[30]报道AFAP1-AS1在OC组织和细胞系中过表达,且其过表达与侵袭性临床病理参数如耐药反应和FIGO分期相关。沉默AFAP1-AS1可抑制OC细胞增殖和诱导凋亡。AFAP1-AS1可作为OC的一个新的促癌lncRNA和治疗靶点。
结直肠癌(CRC)是全球第三大最常见的癌症,也是第二大癌症致死原因[19]。虽然可以采用手术、放疗、化疗和靶向治疗相结合的手段来改善CRC患者的预后,但CRC的复发和转移仍不可避免[31-32]。通过筛查早期可治愈的CRC, 可以降低其发生率和死亡率,因此需要寻找一种新的CRC诊断和预后指标。
研究[17]表明AFAP1-AS1在CRC组织和细胞系中呈过表达,提示不良预后。WANG F等[17]发现AFAP1-AS1过表达与CRC肿瘤大小、TNM分期、远处转移、较短的OS和DFS密切相关,单因素和多因素Cox回归分析表明AFAP1-AS1是该病的独立预后因子。细胞实验表明沉默AFAP1-AS1可抑制CRC细胞增殖、克隆、迁移和侵袭,使细胞周期阻滞于G0/G1期[17, 33]。HAN X等[33]认为AFAP1-AS1抑制E-cadherin表达和调控N-cadherin、vimentin、fibronectin和MMP-9等EMT相关蛋白的表达,使CRC细胞迁移和侵袭。此外,沉默AFAP1-AS1仅调控AFAP1蛋白水平的表达,而对其mRNA水平无影响。随后,裸鼠实验也证实沉默AFAP1-AS1可抑制CRC细胞成瘤能力和肝转移。
BO H等[34]从GEO数据库和TCGA数据库中分析lncRNA的RNA-seq数据发现AFAP1-AS1在结肠癌(CC)组织中明显高表达,且与CC患者较差的DFS和OS相关。体外实验表明,敲减AFAP1-AS1显著抑制了CC细胞的侵袭和迁移能力。敲减AFAP1-AS1, E-cadherin和ZO-1的表达升高, Vimentin、MMP9、ZEB1和β-catenin的表达抑制,说明AFAP1-AS1 参与CC的EMT过程。此外,敲减AFAP1-AS1也影响肌动蛋白-细胞角蛋白信号通路。AFAP1-AS1有潜力成为CRC一种新的诊断标志物和治疗靶点。
胆道癌(BTC)包括胆囊癌(GBC)和胆管癌(CCA)。GBC占BTC的80%~95%, 其余为CCA, CCA分为肝内胆管癌和肝外胆管癌[35]。CCA是胆道上皮细胞中最具侵袭性和致命性的肿瘤之一。GBC是一种高度侵袭性恶性肿瘤,其5年生存率低于5%。由于无症状和缺乏敏感的生物标志物,早期诊断BTC十分困难。因此,迫切需要寻找早期诊断标志物和新的治疗靶点。
MA F等[36]研究发现AFAP1-AS1在GBC组织和细胞系中表达显著上调,与肿瘤大小和不良预后相关。细胞实验表明沉默AFAP1-AS1可抑制GBC细胞增殖和侵袭,并下调转录因子Twist1和vimentin的表达以及上调E-cadherin的表达阻碍EMT进程, AFAP1-AS1可能通过促进EMT进程促进GBC细胞侵袭。
SHI X等[37]研究发现AFAP1-AS1在CCA组织样本和细胞系中表达上调,沉默AFAP1-AS1会抑制CCA细胞增殖、克隆,诱导G0/G1期阻滞和抑制S-G2/M期转化。此外,沉默AFAP1-AS1可促进AFAP1的表达,使应力纤维完整性缺失,导致CCA细胞的迁移和侵袭能力减弱。LU X等[38]研究发现AFAP1-AS1过表达与CCA肿瘤大小、血管侵袭、TNM分期和较短的OS相关。细胞实验表明AFAP1-AS1通过上调C-Myc和CYCLIN D1蛋白表达促进CCA细胞增殖,通过上调MMP-2和MMP-9蛋白表达促进肿瘤细胞迁移。此外,裸鼠实验也证实沉默AFAP1-AS1可抑制CCA细胞的成瘤能力。
这些结果表明AFAP1-AS1在BTC中发挥致癌作用,可能成为BTC一种有效的诊断和治疗靶点。
胃癌(GC)是世界上第四大最常见的癌症,也是第二大癌症致死原因[39]。晚期GC患者预后很差, 5年生存率极低[40]。因此,迫切需要寻找一种新的GC诊断和预后生物标志物。
GUO JQ等[16]报道AFAP1-AS1在GC组织和细胞系中表达上调,细胞实验表明AFAP1-AS1可调控PTEN/p-AKT通路促进GC细胞增殖,沉默AFAP1-AS1后p-AKT蛋白表达降低、PTEN蛋白表达升高。此外,沉默AFAP1-AS1可抑制Bcl-2表达和调控PARP、caspase-3、caspase-9和Bax的表达促进GC细胞凋亡。
FENG Y等[41]发现AFAP1-AS1在GC组织和细胞中表达显著上升,且AFAP1-AS1的高表达与淋巴结转移、TNM分期和更短的OS成正相关。多变量回归分析显示AFAP1-AS1表达水平、淋巴结转移和TNM分期是GC患者OS的独立预后因子。敲减AFAP1-AS1显著抑制细胞增殖,EMT标志物E-cadherin上调和vimentin下调,进而抑制细胞侵袭能力。这些结论表明AFAP1-AS1可作为GC的一个潜在治疗靶点。
YE F等[42]发现AFAP1-AS1 在GC组织中表达升高,并且与肿瘤大小,临床分期和肿瘤分化明显相关。多变量回归分析提示AFAP1-AS1表达水平可作为GC患者的独立预后因子。体外实验表明敲减AFAP1-AS1可显著抑制GC细胞增殖、转移和侵袭能力。裸鼠成瘤实验表明敲减AFAP1-AS1可抑制肿瘤在体内生长。AFAP1-AS1可作为GC的预后因子和治疗靶点。
ZHAO H等[43]通过检测80对原发性GC组织和邻近正常组织,发现AFAP1-AS1在GC组织中表达显著上升,且与TNM分期(Ⅲ期或Ⅳ期)和更短的生存时间相关。ROC曲线分析表明AFAP1-AS1在截断值为0.504时,能区分GC组织和邻近正常组织,曲线下面积(AUC)为 0.880, 敏感性为81.25%, 特异性83.75%。体外实验证实,敲减AFAP1-AS1可显著抑制GC细胞增殖和侵袭能力,上调E-cadherin蛋白表达水平、下调N-cadherin和vimentin 蛋白表达水平,抑制GC细胞转移[43]。AFAP1-AS1可作为GC诊断和预后的生物标志物。
肝细胞癌(HCC)是全球第六大最常见的癌症,也是第三大癌症致死原因[44]。手术切除和肝移植是治疗HCC的主要方法,但由于HCC患者在诊断时已处于晚期,其5年生存率较低[45]。因此,寻找与肿瘤发生相关的基因对于HCC患者的诊断、靶向治疗、疾病监测和临床结局具有重要意义。
ZHANG JY等[10]研究发现HCC中AFAP1-AS1表达上调,且与病理分期、淋巴-血管侵袭和较短的OS密切相关,多因素分析提示AFAP1-AS1可作为HCC的独立预后因子。LU X等[11]研究也证实AFAP1-AS1在HCC组织中高表达,且与肿瘤大小、TNM分期、血管侵袭和较短的OS和DFS相关。细胞实验表明沉默AFAP1-AS1可通过抑制RhoA/Rac2信号通路和调控Bcl-2、Bax、MMP-9、Ki67的表达,抑制HCC细胞增殖和侵袭,诱导细胞凋亡,使细胞周期阻滞于S期。此外,裸鼠实验也证实沉默AFAP1-AS1可显著抑制HCC细胞的成瘤能力[10-11]。AFAP1-AS1有潜力成为HCC新的治疗靶点。
ZHANG K等[46]发现AFAP1-AS1在三阴性乳腺癌(TNBC)组织细胞中高表达,并且与TNBC的不良预后相关。体外实验表明上调AFAP1-AS1促进TNBC细胞增殖、侵袭和迁移,抑制细胞凋亡; 体内实验表明, AFAP1-AS1过表达促进肿瘤生长。上调AFAP1-AS1通过激活Wnt/β-catenin通路,使TNBC中C-myc和EMT相关基因高表达,促进肿瘤发生和细胞侵袭。AFAP1-AS1可作为TNBC的独立预后标志物和有效治疗靶点。
DIANATPOUR A等[47]发现AFAP1-AS1在乳腺癌细胞组织中表达显著上升,其反义蛋白编码基因AFAP1在肿瘤组织和邻近的非癌组织(ANCTs)的表达水平无明显区别。在肿瘤组织或ANCTs中, AFAP1-AS1和AFAP1的表达水平无显著相关性,并且它们的表达水平与乳腺癌患者的临床特征无显著相关性,但AFAP1-AS1、AFAP1在Ki-67阴性肿瘤组织中表达显著下调。
MA D等[48]发现 AFAP1-AS1在乳腺癌组织细胞中上调并且与乳腺癌的恶性程度相关, AFAP1-AS1高表达预示着不良预后。体外实验发现,敲减AFAP1-AS1能抑制乳腺癌细胞增殖、迁移,并促进细胞凋亡,但不影响AFAP1的表达和肌动蛋白丝的完整性。AFAP1-AS1可能参与乳腺癌的发病过程,并有潜力成为一种生物标志物或治疗靶点。
WANG ZY等[49]研究发现AFAP1-AS1在舌鳞状细胞癌(TSCC)组织中高表达,且与肿瘤分化、T分级、临床分期、浸润深度、复发和较短的OS密切相关。敲减AFAP1-AS1可显著抑制TSCC细胞的增殖并使细胞周期停滞于G0/G1期,部分抑制TSCC细胞的迁移和侵袭。体外实验证实,在TSCC细胞中敲减AFAP1-AS1, 可降低Wnt/β-catenin通路的活性并抑制EMT相关基因(SLUG、SNAIL1、VIM、CADN、ZEB1、ZEB2、SMAD2和TWIST1)的表达。裸鼠成瘤实验发现,敲减AFAP1-AS1可抑制肿瘤生长和EMT相关基因(SLUG、SNIAL1、VIM、ZEB1、NANOG、SMAD2、NESTIN 和 SOX2)的表达。AFAP1-AS1有潜力成为TSCC的新的治疗靶点。
HAO F等[50]发现AFAP1-AS1在视网膜母细胞瘤组织和细胞中表达升高,并与肿瘤大小、脉络膜浸润和视神经浸润有关。此外, AFAP1-AS1高表达是视网膜母细胞瘤患者的一个独立的不良预后因素。体外实验表明,下调AFAP1-AS1可抑制视网膜母细胞瘤细胞的增殖、迁移和侵袭,阻断细胞周期于G0/G1期。AFAP1-AS1在视网膜母细胞瘤中与致癌密切相关。
DAI W等[51]采用实时荧光定量PCR检测发现AFAP1-AS1在甲状腺癌组织中表达增加,并与患者较短的OS相关。MTT比色法检测表明,下调AFAP1-AS1可抑制甲状腺癌细胞生长。流式细胞仪检测结果证实,敲减AFAP1-AS1可诱导甲状腺癌细胞凋亡。Transwell细胞体外侵袭实验显示,下调AFAP1-AS1可增加E-cadherin以及降低Vimentin、N-cadherin的表达来抑制甲状腺癌细胞迁移。AFAP1-AS1可能成为甲状腺癌的治疗靶点。
WANG Y等[52]发现AFAP1-AS1在胶质瘤组织和细胞中表达上调,其表达水平与胶质瘤分级及KPS评分有关,并且AFAP1-AS1高表达的胶质瘤患者预后较差。敲减AFAP1-AS1后,胶质瘤细胞的侵袭能力明显下降,侵袭相关蛋白MMP2和MMP9的表达也明显下降。AFAP1-AS1可以作为胶质瘤恶性程度和预后的独立预测因子,也可作为潜在的治疗靶点。
LI R等[53]发现AFAP1-AS1在骨肉瘤组织和细胞中表达明显上调,其表达水平与骨肉瘤患者的预后呈负相关。体外实验表明,敲减AFAP1-AS1可显著抑制骨肉瘤细胞的增殖和侵袭; 体内移植瘤实验显示,敲减AFAP1-AS1可抑制肿瘤生长。生信分析和荧光素酶报告基因检测发现AFAP1-AS1作为分子海绵抑制miR-4695-5p的表达水平,并且miR-4695-5p靶向Wnt/β-catenin信号通路的核心效应因子转录因子4(TCF4)。过表达AFAP1-AS1可抑制miR-4695-5p的表达,而过表达miR-4695-5p可降低TCF4的表达并且抑制Wnt/β-catenin信号通路的活性。TCF4表达的恢复逆转了AFAP1-AS1敲低或miR-4695-5p过表达对骨肉瘤细胞的影响。AFAP1-AS1/miR-4695-5p/TCF4-β-catenin轴在骨肉瘤进展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53]。
长链非编码RNA AFAP1-AS1作为一个新发现的促癌lncRNA, 在恶性肿瘤发生发展中具有重要作用。AFAP1-AS1在多种肿瘤中表达上调,包括食管癌、胰腺癌、鼻咽癌、肺癌、卵巢癌、结直肠癌、胆道癌、胃癌、肝细胞癌、乳腺癌、舌鳞状细胞癌、视网膜母细胞瘤、胶质瘤和骨肉瘤等。研究表明AFAP1-AS1与恶性肿瘤的临床病理特征密切相关,包括肿瘤大小、淋巴转移、远处转移、TNM分期以及较短的生存期等。细胞功能实验表明AFAP1-AS1可促进肿瘤细胞增殖、迁移和侵袭,抑制细胞凋亡。一些与AFAP1-AS1相关的基因和信号通路已被阐述,如EMT相关基因、Rho/Rac通路、PTEN/p-AKT通路和Wnt/β-catenin通路等,但其具体调控机制尚未阐明。目前对AFAP1-AS1的研究处在早期阶段,还需深入,AFAP1-AS1与miRNA、mRNA或蛋白的直接相互作用应是今后的研究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