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牧饲料企业的国际化策略

张陆彪/农业农村部国际贸易促进中心

目前我们国家国际农业贸易一些最新的特点，以及这些特点和一带一路倡议相衔接的话，到底对农牧企业意味着什么？

1 农产品贸易

从2001年开始到2018年、2019年，中国农产品贸易额增长很快，但同时是贸易逆差，有一个转折点就是在2004年以前，中国农产品贸易是顺差，也就是出口多于进口，在2004年以后这个逆差不断在扩大，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后来逆差变得越来越大呢？这个逆差对我们企业有着直接影响，意味着外国进口越来越多了，那就意味冲击我们国内市场空间，或者对我们国内的企业来说你不走出去也不行，你不国际化也不行，因为市场已经逼到家门口了，所以国际化对中国农牧业来讲是一个大问题。所有的中国企业必须国际化，你没有国际化就别想在中国生存了。我们现在很多专家在解读贸易逆差越来越大时都会提到平均关税水平，为什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国加入世贸组织的时候，签署的协议中国的平均关税水平只有15.2%，比很多国家都要低，这意味着什么？意味进门的门槛太低了，外国的产品想进入中国市场，中国政府能够加的关税水平门槛太低了，所以有些专家称中国加入世贸以后，由于平均关税水平太低，实际上等于放了一只狼进来。还有的人说农业为中国加入世贸做出了巨大贡献，同时也做出巨大的牺牲，有没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2019年12月，世贸组织又做出一个最新的决定，就是把争端解决机制给停下来了，为什么？论坛解决机制，争端解决机制这个平台在WTO组织已经死了，意味着WTO要迈向死亡，争端解决机制已经死亡，这个对中国是不是一个好消息？对中国企业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最新的一些数据，中国农产品最近几年的数据显示进口高于出口，中国农业贸易前十大主要伙伴，第一个是巴西，第二个是美国，然后依次是日本、澳大利亚、中国香港、加拿大、泰国、越南、印尼和新西兰。大家可以看出来，新西兰排在倒数第一，大豆、豆粕的进口巴西排在第一，美国排在第二，当然还有加拿大、澳大利亚，跟我国农牧业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中国农产品贸易的国际格局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状况。

我们主要出口在哪儿？大家可以看到，日本、中国香港、美国、越南还有韩国，除了美国以外其他都是周边国家，香港属于中国，但是在国际贸易是独立的，这是历史原因导致的。从进口来看巴西第一，美国第二，澳大利亚第三，加拿大第四，新西兰第五。出口基本上都是中国周边国家，进口主要就是发达国家。为什么发达国家成了农产品主要的出口国呢？这跟国家整个自然经济结构有关系。从我们国内角度来讲，主要的出口省第一是山东，第二是福建，然后依次是浙江、辽宁、云南、江苏、河南、湖北、河北，这是我们出口省份比较多；而江苏、山东、上海、天津、辽宁、福建、浙江、广西、北京是我们进口省份。从而可以看出，国内各个省份的发展也是不平衡的。出口的基本全是沿海省份，除了河南、湖北，内地出口的很少；进口基本也是如此。所以如果你想做出口的企业，你的市场到底在哪儿？就现在农产品的品类来讲，我们出口的农产品大概是这么一个顺序，第一是水产品，其次是蔬菜、水果、畜产品、饮品、粮食制品、油籽、糖料、坚果、谷物。

从出口伙伴来看，这是我们中国农业贸易很大的一个成就，尽管国际上很热闹，但从整个贸易结构来讲，目前我们整个集中度还是比较稳定，出口前十大市场占比现在可以达到2/3，这个2/3实际上对目前中美贸易战，中国决定着对美国决一死战最重要的基数，如果没有这个，我们对美国绝对是发怵的，至少农业里面我们是发怵的。从进口的角度来讲，进口的主要是我们农牧业，所以我为什么讲国际化不是虚的，原来讲市场是看不见的手，现在讲国际化也是你看不见的手，进口的主要是我们的企业，所以这就是目前的现状，你想躲也躲不了，那么怎么应对呢？

2 国际化冲击

以阿联酋的自贸港为例，第一，阿联酋的外资企业可以拥有100%的所有权。我们现在对外开放，把外资占的比例已经提高了不少，但是仍然对外资有很多的限制，而阿联酋是100%的外资，资本回流无限制，零个人所得税，没有货币交换的限制，另外可向银行申请抵押贷款和企业融资，对外来人才及员工不受限。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企业可以聘请任意一个国家的人才。据官方统计阿联酋人口940万，但是本国国民不到150万，700多万都是外国人。这是什么概念？你在大街上看到的警察是外国人，饭店里端盘子的是外国人，机场包括海关服务员都是外国人，这在中国人的理念里可以想象吗？但是阿联酋就可以做到，所以阿联酋的自贸港绝对是百分之百的自贸港，现在已经变成了国际贸易的一个中枢，全球五百强企业一百多强在阿联酋。因此，国内不开放行不行？外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这几年来大家可以看到，一带一路贸易的额度在不断增加，增长的速度超过平均速度，这说明什么问题？就是一带一路市场机遇和空间还很大，中国企业的机遇潜力都很大，大到什么地步？具体的数字很难算，但是仅仅种植业就在5000亿美元以上，这个又意味着什么？就是中国企业在国内不挣钱，但是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这个利润还是比较现实的。

那么，中国农业为什么一定要走出去？我们再看看国际上都是怎么玩的？欧美把全球各个国家的市场基本上都已经瓜分了，就是每一个行业、每一个部门在全球做投资。再看看日本，日本是20世纪80年代就开始投资全球的农业资源，日本在海外拥有土地的面积是日本国土面积的3倍。所以，无论是日本还是欧美，还是其他的发达国家，“农业走出去”早早就把全球瓜分了。日本政府动用了很多的资源，动用最多的两条，第一个是日本有一个“农业走出去”的专项资金，第二个是日本政府为企业提供20年0.5%的长期利息贷款，这个政策在中国也没有达到，相当于免费给企业，有了这两条重要的支持，日本“农业走出去”牢牢的控制了粮食安全，因此日本不担心自己国内不生产粮食，以及全国国民粮食安全问题。中国呢？我们一讲粮食安全就讲到自己生产，但自己生产的压力越来越大。所以“农业走出去”已经躲不过了。在2006年，国家政策已经不再鼓励企业到国外去买地、租地了，为什么？就是因为日本在完成全球土地占领以后，日本政府出钱给四个国际机构一笔特别的捐款，写了一个特别的报告“负责任的土地权属”，这个报告在2013年联合国通过了，对中国“农业走出去”最要命的。这个报告要所有的发展中国家、不发达国家，一定要重视土地的权属问题，就是别的发达国家再来买地，千万不能卖。所以“农业走出去”，政府已经不把这个作为重点，而是鼓励中国企业到海外去兼并、并购。

2018年我国农产品进口9000多万吨，按照美国的预估还要突破1亿吨，后来因为中美贸易战进口速度降下来了，为什么？因为中国企业改变了，如果你的企业赶不上中国消费结构变化，这个市场拱手让人了。畜产品同比增长11%，生猪进口2018年下降了。牛羊肉及乳制品快速增长，牛肉进口同比增长50%，羊肉同比增长进口30%，乳制品同比增长7%，奶粉同比增长10%，鲜奶、乳清粉新西兰是我们第一大进口来源地，所以，畜产品进口增长是很快的。水产品进口增长31%，尽管水产品是我们主要的出口产品，目前我们出口最强势的产品里面，水产品排第一，原来还有一个水果、蔬菜，2018年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蔬菜虽然是出口多于进口，还是属于顺差，但是顺差也减少了3.7%；水果从2017年顺差8亿美元，一夜之间转为逆差12.6%，2019年1-11月最新的农产品报告，逆差在不断扩大，现在逆差达到30多亿美元。茶叶同样如此。所以，我们分品种来看一看这个形势，基本上进口在不断增长，出口虽然也在增长，但是抵不过进口增长的速度。美国无论进口还是出口都是中国重要的合作伙伴，从美国进口的农产品里，可以看到油籽、畜产品、水产品都是我们农牧企业的主要领域。中国农产品到国际上去竞争，从微观的角度来讲国际竞争力不如巴西、美国。从国际市场角度来讲，整个价格基本回升，是好事，为什么呢？如果国际价格一直低迷，国内产品价格成本不断在增长，就意味着企业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

另外我们开放在不断增加，自贸区越来越多。政府为企业走向国际市场打造一些平台，如渔博会、食品配料展，渔博会现在已经是全球渔展第一了。

所以从未来的角度来讲基本几条可以断定：第一，大豆、谷物等农产品进口将进一步增长，这是中国农业结构决定的，供给侧结构改革将倒逼农业转型升级，这个谁也逃避不了。猪肉进口大幅增加，现在已经在发生，现在政府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控制价格。对我们生产企业来讲，是压力也是机遇。第二，出口国际农产品市场需求增速放缓，但是优势出口产品竞争形势会越来越严峻，所以，农业部贸易中心也在做一些积极出口的工作，帮助企业把产品推到国际市场。展望未来，世界经济的不确定性会越来越大，这也就意味着国际的风险越来越高，对于我国的企业有两个建议：第一，国际定位要清楚，国际路线要清晰；第二，风险防控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