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下档案影像化的传播研究

2020-12-28 06:53汪梓伊刘光磊
兰台世界 2020年9期
关键词:传播路径档案互联网+

汪梓伊 刘光磊

摘 要 档案影像化是档案在“互联网+”时代下的发展趋势。它主要以移动互联网的短视频传播、VR技术的沉浸式传播、大数据推算下的全景式传播等新形式呈现。“互联网+”时代下档案影像化储存成本低廉、共享性高,可实现档案在文字、图片、视频层面的全媒介化。应提高影像档案存储系统的安全性,备份影像数据,保证档案影像的社会价值观念正确传播。

关键词 “互联网+” 档案 影像化 传播路径

一、档案载体的历史演变与发展价值

自人类进入文明时代,信息记录成为人们认识过去、展望未来的重要依据,档案就是人类在实践过程中对有价值信息的原始记录,它已伴随人类经历了数千个寒暑春秋。在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人类的信息记录方式多样,而档案影像化是科技进步的结果,也是社会发展和受众接受的需要。在影视技术出现之前,我国档案的存储和传播经历过几个阶段。我国最早的档案是商代后期用于占卜的甲骨档案,之后是西周统治者记录要事的金石档案,繁盛于秦汉用于书写契约、药方等的简牍档案、价格昂贵的以丝绸为载体的缣帛档案以及“蔡侯纸”诞生后的纸质档案。随着工业革命的开展,新型载体档案的出现,照片档案、录音档案、影像档案,记录的信息越来越接近事实。档案形态从手绘图案到文字记录,从声音录制到影像拍摄,无一不昭示着时代的发展与变化。档案影像化是时代的产物,数字化存储和传播是适应媒介技术和受众接受信息的需求。影像化档案用镜头记录,尤其在互联网的传播下,它正以包罗万象的姿态将一切以0和1的方式转变,向大众输出最真实的档案文化。

二、“互联网+”时代下档案影像化的特点

1.影像化资料存储方便,成本低廉。影像化信息的存储不论是光盘还是其他载体,都不如互联网的大容量和便捷度。其他任何载体我们都要考虑其介质使用期限,但是互联网的影像化存储只要有网络就可以让用户通过网络手动管理,而且只需一个账号和密码便可随时上传下载。尤其是在云存储出现之后,它的大容量、低成本深受用户欢迎。国内代表性的主要有百度云盘、360云盘、微云等。

2.影像数据库化的共享性高、易扩充。数据库也被称为“电子化的文件柜”,影像资料可分类存储在数据库中,可供用户对影像资料进行上传、更新、截取等操作。其中,数据库的管理系统还支持多种分类方法,比如依据查询语言、关系式等来进行速度最快、最准定位的影像资料查找。数据库的另一大优势便是共享性高,它能与多个用户共享,快速实时分享。最著名的互联网影像数据库是微软的Microsoft TerraServer数据库,它能把高精度卫星照片展示给世界,供全人类查询和使用。

3.档案影像化保护原生态,提高档案利用价值。过去记录信息的方式都没有影像化直接且还原度高。通过大众传播的方式,影像档案在内容上得到了传承,在技艺上得到了展示,在文化积累中都得到了重视,在修复工艺上得到了创新,新科技与旧技艺的结合给文物注入了新的生命力。著名的莫高窟壁画是世界珍贵的历史资料,它是东西方艺术集合的历史记录。但是由于自然的侵蚀,莫高窟壁画不断需要修护。过去采用临摹和摄影的方式保存壁画资料,很容易失真。影像传播技术的发展,不仅能使壁画完整地保存和展现,也揭开了壁画的神秘面纱。互联网的传播,让游客在互联网上近距离的一睹为快,减轻了客流量的压力,保护了原始壁画的自然环境,也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国历史文明的瑰宝。

三、“互联网+”时代下档案影像化的传播路径

在“互联网+”技术的推动下,影像化的档案存储和传播路径也在发生变革,短视频的微传播、虚拟技术的新体验、大数据分析的新技术让影像化档案在存储和传播上寻求到了新路径和新方法。

1.移动互联生态中的短视频传播。技术赋权,降低了媒介市场的进入壁垒,普通人也可以拿起手中的镜头记录信息。人人手持麦克风的时代逐渐向人人手持摄像机的时代转变。随着“两微一端”的迅速发展以及移动互联网的全民普及,用户原创内容纷纷进入大众视野。根据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8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已增至8.29亿,手机网民规模达8.17亿。网络视频、短视频的用户规模分别为6.12亿、6.48亿,使用率分别为73.9%、78.2%[1]。这一数据表示互联网覆盖范围进一步扩大,“数字鸿沟”正加快弥合。影像化档案也在转变传播时长和传播方式,视频传播和视频生产的门槛几乎为零,视频不再只是他人建造的影像世界,而是人们日常交流的“口语”,视频在大规模的传播下已经形成了独立的“文本形态”。

影像化档案也被制作成电视节目进入观众视线。此前,北京卫视的《档案》、广东卫视新闻频道的《解密档案》、江苏电视台城市频道的《法制档案》,以及大型纪录片《清宫秘档》等,皆以历史的影像化资料结合电视制作手法完成了以解密、答疑、讲故事的方式向观众传播信息。影视作品中的档案资源是以精心筛选、提炼、整合的方式将影视資料中的重要部分展现出来,大大节省了观众查阅档案资料所耗费的时间精力。但是碎片化时代的人们不再愿意坐在客厅定时定点地接受电视的线性传播,短视频适应了现代人的生活方式。顾名思义,短视频的“短”是建立在播放时长上的“短”,时长从几秒钟到几分钟不等,典型的是微信朋友圈的十秒视频和抖音、快手等APP的十五秒视频。

笔者发现,北京卫视《档案》也紧跟时代潮流,在抖音APP中注册了账号,现已生产短视频190条,拥有粉丝量220.3万,总视频获赞量达1214.2万,平均每条视频获赞6.39万。《档案》每条抖音短视频以简短的标题,十五秒播放时长,将电视节目中的档案影像再次剪辑,精要讲述一个简短的故事。比如,《孝庄之谜为何不进昭陵》的短视频讲述了孝庄文皇太后去世后被葬在皇家陵园的风水墙之外的原因;《“螺丝”雷锋生前珍贵录音》独家提供雷锋青少年时期的录音;《末代皇帝皇后影像实录》一段的档案影像是溥仪和婉容真实生活的写照。这些短视频将历史档案影像资料以短视频的方式呈现,穿插于大众的碎片化时间里,观看此类短视频不需要专门花费大量时间,就能及时获得档案文化需求。

另外,短视频剪辑工具的普及也加速了影像档案的传播。在一些短视频编辑软件出现之前,影视剪辑都是影视后期专业人员用Premiere Pro、大洋等专业软件进行非线性编辑,门槛较高,但是随着VUE、小影、抖音等快速剪辑APP的崛起,小视频剪辑似乎已经“飞入寻常百姓家”,它的便捷和简单让非专业影视人员也可以生产传播小视频。在英国国家档案馆的网站上,有一个Files-on-film Competition专栏,该档案馆上传了几十份不同主题的数字档案供用户参考,用户根据这些档案资料通过自己的分析和理解制作一个时长三分钟的小视频,并且上传YouTube参加评选。档案馆成立评奖团队,评选出优秀作品,获奖用户不仅可以获得奖金,作品还可以在官网展示。此活动吸引了大量用户参与档案资源的开发与创新。

影像化的档案在移动互联网的助推下以短视频的传播迎来了它的“第二春”,同样,档案影像化记录已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影像记录将历史再现,在“互联网+”时代下让历史得到充分的展示,也便于受众参与档案资源的挖掘与开发。

2.技术赋能下VR技术的沉浸式传播。加拿大传播学家麦克卢汉曾说,任何技术都倾向于创造一个全新的人类环境[2]。VR(即Virtual Reality的缩写),指的是虚拟现实技术,由杰伦·拉尼尔在1984年提出[3]。他认为,虚拟技术就是为了分享想象,生活在可以互相表达视觉与听觉的世界。人类的信息传播技术经历了口语时代、文字时代、印刷时代以及互联网时代,人类在不断地探寻和摸索新技术的出现。人们对虚拟现实的探索从未停止过,柏拉图在《理想国》中以“洞穴隐喻”形象地区分了“客观现实”和“理念现实”,李普曼在《公共舆论》中以“拟态环境”来解读媒介现实和社会现实的关系,鲍德里亚更是以“仿真”“拟像”等概念拓宽了人们对虚拟现实的想象。虚拟现实技术将给人类带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技术革命,也正在改写着人类再现社会现实的历史。而档案影像化的传播正以全新的姿态以“互联网+技术”的方式呈现,给社会大众带来文化传播和记录的新体验。

耶鲁大学计算机科学教授戴维·杰勒恩特在其1991年出版的图书《镜像世界:或者当软件将整个宇宙装进鞋盒里的那天,将会发生什么?意味着什么?》中首次提出了“镜像世界”理论,他认为镜像世界的最大价值就是给我们一个“高处视角”,允许我们以丰富的细节和深度,观察和跟踪真实世界[4]。而VR带给用户的便利是全方位的延伸,影像化的档案通过VR技术的处理也重塑了人们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实现了对历史和现实的重组。早在2003年,故宫博物院就向公众展映故宫VR电影《紫禁城:天子的宫殿》,这部VR电影再现了清朝康乾盛世(1660—1790)紫禁城金碧辉煌的雄伟与壮观。故宫影像和VR技术结合,以独特的视点移动,并可根据观赏者的需要,提供多种不同的变换空间。在故宫文化资产数字化应用研究所内,矗立着高4.2米、宽13.5米的曲面大屏。它为VR电影《紫禁城:天子的宫殿》的播放提供了可能。戴上VR眼镜,人们的抽象和理性思维被直观体验取代,观众将从现实的电影播放厅穿越到康乾盛世。

虽然虚拟现实是媒介建构的“人造现实”或者“二手现实”,但是它却以自己独特的魅力让观众回到过去或穿越到未来。影像化档案与虚拟技术的结合让沉睡在档案资料库里的影像档案活起来,用户在博物馆中可通过鼠标和键盘等输入设备任意地游览玩赏。为了增加用户的参与性,博物馆将某些历史影像资料设计成小游戏以增加用户的观赏几率,提高其积极性。虚拟现实技术将影像档案进行二次包装,让群众重回历史时代,见证历史的重要时刻,这对传播档案文化,呼唤群众回归历史、珍惜当下有着深刻的意义。

3.大数据时代下影像档案的全景式传播。有人认为数据是资源,也有人认为数据是空气。解放日报社社长尹明华曾发表观点:“新媒体的本质就是数据分析。我们已经从信息时代走到了数字时代和智能时代,如果数据被赋予背景,它就成了信息;如果数据能够提炼出规律,它就是知识;如果数据能够借助于各种各样的工具在分析的基础之上为我们提供正确的决策,它就是资源。”[5]大数据自2013年被引发关注,大规模的数据分析和统计带领我们走向“大数据时代”。它的4V特点:Volume(数据体量大)、Variety(数据种类繁多)、Veracity(价值密度低)、Velocity(数据处理速度快)显示了大数据的与众不同。

大数据的影像化分析依赖于视频算法对视频内容的分析,算法将会提取视频中的关键信息进行记录,并且会形成相应事件的监控方式。大数据分析借助处理器高速计算的功能,对视频画面中的海量信息进行分析,获取系统设置的有用信息。例如人脸识别系统,采用的便是现场拍摄与身份证照片影像资料库比对的方法来获得相关信息。

作为技术的大数据丰富了影像信息的处理方式,并最终以可视化的手段进行全景式传播。大量的影像信息堆放在一起,大数据可以根据需求快速地推算出有价值的信息,并可以根据后台设置生成可视化的动态视频。因此,“大数据+影像化档案”不仅为现代生活提供便利,也能对未来的发展趋势提供可参考的数值。但是,大数据只是工具,倘若缺乏是非判斷标准,传播者和接受者都将会被大数据误导,对于大数据的过分依赖和相信,将使不可或缺的质性分析缺位。因此,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是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面对社会发展的新兴科技应理性对待。

四、档案影像化传播需要注意的问题

档案影像化,是时代发展的产物,为档案记录提供新的路径,也给档案记录者提供记录档案的捷径。但是影像化档案在互联网+时代下的存储和传播需要面对互联网带来的一些问题,任何一种信息载体都有其缺陷和不足。

1.档案软件系统安全性有待提高。档案系统中毒可以说是互联网时代常见的现象,有的不法分子为了盗取信息资料便会请黑客攻入部门内部系统。系统一旦中毒,文件不仅无法打开,其中的信息资料也会丢失。尤其视频资料,一段完整的视频一旦缺少某个部分,也无法回到过去重新拍摄,并且其清晰度也会受影响。因此,一个安全性较高的档案软件系统,不仅要有规范的软件,能让系统在部门内部或者网站实现共享,更要有先进的电子信息技术构建安全的网络环境。在使用档案系统的过程中,开启系统自带的杀毒软件、常升级系统、提升管理员账号密码的安全性,这样才能对档案系统实现全方位的维护。

2.数据化存储需备份保持影像数据完整。档案影像化资料数据内容较大,比起文字,它需要更多的内存空间。如果一段视频资料的部分内容丢失可能会导致整段视频资料无法播放。因此,数据备份对于档案来说是预防数据丢失的良策。即使系统遭受非法访问者入侵丢失了资料,还有备份资料可供使用。现在的档案系统一般会采用网络备份,通过专业的信息存储管理软件实现实时备份和一键备份。让档案管理者更加轻松地告别将文件拷贝下来传输到另一台计算机上的传统方法。

3.档案影像化社会价值观念的保证。人类正从由语言构成的一元时代向影视视觉构成的多元时代转变。“互联网+”时代让过去的很多不可能转变为可能。正如上文提到的虚拟现实、大数据等正把受众包围在技术的多元世界里。而档案影像化的“多异性”是影像区别于文字的一大特点,一段影像放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会产生多种意义。档案影像化应该尽最大可能地去保护影像的客观性,保留原貌,展示事件的客观真实反映,以保证一段影像不管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能发挥其自身作用。

“互联网+”时代下的档案影像化傳播,正通过技术的结合带领大众走向万物互联的全新时代。档案影像化的存储是联系当代技术发展的特点,结合互联网技术的新优势,将档案管理与储存投入到新路径中。互联网作为影像档案存储的载体,我们不仅要利用好其优势,也不能忽略其系统不稳定的缺点。当“互联网+”的行动计划被开启,网络本身便不再局限于是一种工具,它是革命性思维的生长。档案影像的短视频传播,虚拟现实重新创造的“历史”真实,大数据对影像档案的全景式分析,“互联网+”技术让档案影像化传播路径和传播方法得到了延伸。在未来,或许“影像化”将成为人们交流的“文本语言”,并逐步向全社会渗透。

参考文献

[1]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OL].CNNIC. http://www.cnnic.net.cn.

[2]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M].何道宽译.译林出版社,2011.

[3]杰伦·拉尼尔.虚拟现实:万象的开端[M].中兴出版集团,2018.

[4]陈赛.世界的镜子[J].三联生活周刊,2009(2).

[5]肖景辉.沪上报业巨头的“E”战略——解放日报报业集团社长尹明华畅谈新媒体思路[J].传媒,20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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