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筹推进农业农村发展

■ 盛亚飞

2020年是注定不平凡的一年，既是我们实现宏伟目标的关键之年（第一个一百年，夺取实现全面小康社会），又遇到了天灾人祸的双重考验。天灾就是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大流行，至10月底全球确诊病例已超4100万人，死亡人数已超113万人。人祸就是由美国发起的以遏制中国发展为根本目标的中美贸易战。这双重考验打乱了全球人民的生活、生产节奏，全球经济出现了萎缩的迹象。

历史经验表明，在大的自然灾害面前，老百姓除了关心自然灾害对自身的伤害之外，最为关心的是市场供应、生活保障等民生问题。因为这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当然，作为党和国家领导人，作为全国各层各级的当家人，作为社会贤达、有识之士则会看得更远，想得更多，都会格外关注农业的发展问题、农业现代化问题，尤其是我们这样一个人均耕地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全球人均耕地面积约3亩，中国不足1.4亩）、总人口超过14亿的人口大国，农业的发展始终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在贸易战面前，面对美国的技术壁垒和技术封锁，使更多的国人认清了这样一个现实，制造业的关键技术、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落后就会被人卡脖子。所以我们既要虚心向人学习，又要立足自主创新。同样的道理，在自然灾害面前，许多有识之士，尤其是经历过断粮少食年代，尝过饿肚子滋味的老年朋友，也更加担心我国的粮食安全问题，关心我们国家的农业发展问题。别看今天的贸易战是美国人逼着我们买美国产的农产品，如果有一天，美国又一次发动针对中国的什么战，如果我们的粮食供给以输入为主，美国一定会以粮食为主要武器，不仅美国的农产品不卖给我们，甚至逼着世界上其它国家也不准卖农产品给中国，我们有钱也买不到，这将直接关系到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所以，中国人的饭碗必须牢牢地端在自己的手中。这不仅是国家领导人关心的大事，也是全国人民必须关心的大事。所以，发展现代农业，确保粮食安全，确保吃饭问题不受制于人也是“王道”。因此，对于疫情时期以及后疫情时期，“十四五”期间，怎样统筹推进农业农村发展，提出如下两点建议。

一、必须从城乡统筹的视角全力推进农业现代化

没有农业现代化，我国的农业就没有竞争力，就无法实现将中国人的饭碗端在中国人手里的目标。而要实现农业现代化，又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伟大工程。这不仅涉及农村几亿人口切身利益，又与城市的发展，与国家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紧密相关。实现农业现代化目标的关键是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就是提高农民劳均产出能力。而提高农民劳均产出能力最现实的办法就是在耕作方式机械化、电气化的前提下，提高单个农民播种的土地数量。就是要不断地减少务工农民的数量，而减少务农农民的数量，则有赖于国家工业化、城市化的进步，也就是大批原来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经营活动的务工农民要从农村农业转移出来，去城镇从事二、三产业。因此，农业的发展与工业化、城市化及城市的发展相辅相成，没有工业化、城市化吸纳众多的劳动力，农业现代化就无法进步。反之，如果没有农村富余劳动力的不断补充，城市的发展、二三产业的发展、城市的运行、城市的繁荣也就无法实现。因此，国家的工业化、城市化推动了农业现代化的发展，而推进农业现代化又促进了工业化、城市化的发展进程。所以，推进农业现代化必须城乡统筹，必须在城乡一盘棋的视野下面去考虑去谋划。

第一，要深化农村集体经济产权制度改革。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本质是什么？是左邻右舍几十户农民将土改时分得的土地及农机具集中起来，共同生产劳动将生产经营成果与付出劳动相挂钩的一种合作经济组织。我在这里说一个数据，美国搞粮食生产的家庭农场，平均1万亩土地/户，相当于上海地区半个中等乡的耕地，而我国种粮农民的家庭承包耕田面积平均是10亩左右。我在松江搞的种粮家庭农场，起步时平均近百亩发展到今天是150亩左右，相当于一个中等生产队的耕地面积。这就是劳动生产力的差距。而现在机械化水平上去了，几十户人家耕种的一、二百亩土地，只要一户农户，一、二个农民就够了。因此，如何让离土农民放心地去打工，如何让留下来的农民可以耕种较多的土地，这就是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必须解决的重大课题。

通过农村经济产权制度的改革，在摸清每一个集体组织家庭的基础上，按照有法律规定的按法律办，有政策规定的按政策规定办，有大家认可的乡规民俗的按乡规民俗办，没有任何规定的在依法的前提下，通过集体组织投票表决的办法，按照大多数的意志办的办法，将集体经济组织的资产以股份的形式量化每一个农民，量化到每一个家庭。有了股份，年度有收益（分红）。子孙可继承，让持有股份的农民放心出外去打工，让留下来继续种地的农民可以播种更多的耕地，从而实现提高生产率、增加收入的目标。总而言之，通过改革，保障了所有农民的合法权益，实现了扩大劳动耕地，提高了农业生产率。

第二，要认真培育职业农民。发展现代农业，需要高素质的职业农民。因为今天的农业和昨天的农业不一样了。昨天的农业以手工为主，而今天的农业是机械化、电气化，甚至开始出现自动化。相应农业对农民的要求也不一样了。昨天的农民只要有力气就行，而今天的农民必须会驾驶拖拉机、收割机、播种机。所以，没有年轻人的加入，农业就没有前途和希望。乡村振兴战略中提出“产业兴旺”，最重要的就是吸引一部分农村优秀的青壮年回归从事农业，培养出一批高素质的职业农民，我们的农业才能兴旺起来，现代农业才能发展起来，才能确保中国人的饭碗牢牢地端在中国人手里。

第三，城市（镇）要留得住从农村农业中转移出来的劳动力。我们的城市应该善待来自农村地区的农民工，这些农民工在城市里干着比较辛苦、比较繁重、收入比较低的工作。十年、二十年前的农民工是在农村长大，青壮年时才来到城市打工，年老了还有回家养老的可能。而今天正在城市里打工的这一代农民工，大都已经在城市里学习、工作和生活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他们的子女也在城市里接受教育等，其工作、家庭已经与城市融为一体，回不去了。所以，必须统筹规划，既要考虑他们在城市期间待遇市民化的问题，也要考虑他们的退休、养老等问题。这既是对这批人负责，也是确保农业实现现代化，确保城乡和谐发展的根本性问题。

二、关于新农村建设中重点村镇的改造问题

近年来，农村自然村落的减少，农村的冷清甚至萧条成了全社会普遍关心的问题。选择有文化特色、有保留价值的村落进行适当的改造，也是保持文化传承、留住乡愁的需要。

一是选点要慎重，规模要控制。因为人口向城镇集中是趋势，90%以上的自然村落消失是必然的。目前村校已经撤销了，农村孩子的青少年时期都是在城镇度过的。因此，选点的慎重是必须考虑的。我们的乡村改造建国以来已经搞了好几轮了，1958年人民公社搞过一次，1970年期间学大寨时搞过一次，80年代又搞过一次。搞的时候轰轰烈烈，回过头来教训不少。

二是乡村改造工作要从国家长远发展、从城乡长远发展来谋划。在当前乡村振兴的大潮中，我们应该把城市建设的怎样，把农村建设得怎样，应该有一个长远的考虑。就是农村应该像理想中的农村，城市应该像理想中的城市。目前，松江的小昆山镇万亩良田已经出形象了，这是我在位上时力推的项目，基本实现了我心目中的“农村像农村，城市像城市”的目标，建议大家有机会去检查指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