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Yue Yue
和同事谈到自己上周末偶然路过的一家画廊,看到了一面水泥墙般的作品售价超高,非常想不明白。于是同事告诉我Gerhard Richter 最近有出售题为“蜡烛”的作品,20件印制,每件14000欧元。
对这位被称为尚健在的最受敬重的德国艺术家,惭愧自己之前并没特别深刻的了解,但是来科隆之后,在路德维西美术馆看到的第一位艺术家特展,便是这位大师的。当时还买了 Gerhard Richter画册做进一步学习和了解。
一位年近90的老爷爷,一直在创作,风格也在不停地变换,把绘画理解为“另一种形式的思考”。Richter在过去的60年内跳跃式地变换着绘画风格和题材。
当20世纪60年代德国激烈争论重新扩军备战时,他画了美国飞机的“野马梯队”,他画了穿上德国国防军制服的“鲁迪大叔”,他画了患有痴呆症的“玛丽安妮大娘”。当概念艺术和极简抽象艺术宣判绘画死刑时,他就转向抽象画。80年代初“新疯狂派”盛行时,他创作了静静燃烧的蜡烛。90年代,他展示给善良观众的是色彩鲜艳的风景画和他妻子圣母般怀抱婴儿的肖像画。2017年4月,又看到一些他最新的色彩绚丽的巨幅抽象画。
关于他的摄影作品,有些特别震撼人心,也有些归于平淡真挚。1972年,记者Rolf Schoen采访他时,他也说道:“我也不是说,我想模仿一张照片,而是我想制造一张照片。我对‘照片就是一张曝光纸’的那种看法不予理睬,这就是以其他方式制造照片,而不是制造像照片的绘画。”
这次Richter老爷爷出售的“蜡烛”系列,我一开始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拍摄的还是绘画的,但是看日期,应该是他对自己曾经那个燃烧的蜡烛的绘画作品的拍摄,算是二次创作。
当然重要的不是他的作品有多贵,而是这预计28万欧元起的出售,将全部用于在此次疫情危机的社会救助活动,其中特别提到对于孩子们的帮助:对于不能返校,需要上网课的孩子,不能忘记还有不少家庭是没有笔记本或者平板电脑的,让小孩子们捧着智能手机上半天的课,无疑是一种折磨。于是卖出的画款大部分将用于给这些家庭的孩子购买网课辅助电子设备。
清早,朋友也发我一个读了特别心酸的新闻:一位老人,因为没有手机,徒步走了1000多公里。据说因为没有手机,没有“健康码”,坐不了车,所以一路走,走了十几天。
真是不敢相信,读完是隐隐作痛,但是似乎事实就是这样。不想评论其他,只是想:对于老弱到底有多少合适的关注和支持。扫码、电子支付固然很重要、很方便,但是还是有很多很多人,由于很多很多原因用不了。于是就出不了门,买不了东西,或许后面越来越被孤立。
是老人们跟不上时代,学不了吗?
还是说我们的产品和设施又有多少对于特殊群体更加人性化的考虑?
做一款物美价廉的老年款手机,或许并不比一款孤儿药的研发更加容易?
幸好外婆智能手机微信用得很棒,算是个紧跟时代的时髦老太太,但是也有很多次,等好长时间待她接起电话就听到嘟囔着:啊呀呀,怎么点不开啊!不好弄啊!(但是自己在电话那一头好像又明明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小小地安慰一下,却也还是无比的无奈。)
退一万步,我们一直强调的,看电视不好,看电视不好。可是对于眼睛不好、腿脚不好,不是作家不是音乐家的普通老爷爷老奶奶们,在家有个电视,放出一点声响,或许是特别宝贵的生气。(写到此处,推荐一下《我不是药神》导演文牧野的另一部短片:《金兰桂芹》,两位老太太交电视费的故事,也侧面反应了电视对于大部分老人生活的重要性。)
好奇有没有人研究过收音机、电视机的出现对于寿命的影响,于是搜索一下,发现确实非常的有限。虽然2015年NCI(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有一个这样的研究建议:采取干预,减少久坐的电视观看次数,而采取更积极的身体活动,从而延长寿命。然而从建议到行动,依旧路漫漫。
回到开始的蜡烛,Richter 老爷爷的白色蜡烛,看起来十分普通,虽然不是充满喜气的生日蜡烛,也不是我国古代充满诗意的红烛,在灰色的背景下却是有一种风烛残年的孤寂。
然而即便是孤寂,亦可以燃烧,便有了光,给孩子们带去了希望。
谢谢Richter老爷爷!赋予了一支蜡烛无与伦比的价值!
关爱老人,关爱儿童!
Gerhard Richter 作品“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