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
二十一世纪的上半夜,河雾轻柔。
早产的长庚,洗村子它黛紫色的
骨头。黑狗会被月亮打湿眉毛。
我感到,河流是锁我脚踝的
长长的锁链。时间如同青玉连环。
那些黃昏诞下的石头,排布我
头顶的银河隐约。鹅卵玄黄。
长大后,我的迷惑是
在如今,白塔河没有白塔,
只有被我数年路过的小屋是白色。
而那座无人的窗户已经倒塌。
春季藤蔓,返青于,河岸
破碎的红砖瓦。石灰标语褪去后,
你的童年,剩这被遗留的墙根,
小小地刻着,万物复苏的名字。
如今想念起故人
如今想念起故人是谁呢?
都是云彩扶着银河说:
我生得太晚,没看见那几颗星漫漫的路程。
光落在这儿的时候,
那头寄信的人,一把岁月骤然消磨,
就暗了,暗了。
路程都是记忆,不记就没出发过——
很可惜呀。
……我想念合欢树的末梢,
颤动如天真而柔韧的手指,伸展,
如你的烟花缓缓开。
如今想念起故人是谁呢?
恰好是我看见几颗星发亮的影子飞过来。
在眼皮的摇晃里,正中夏怀的
夜呵,
此后我难见一支绯红的烟花;
此后夜晚仍是银河的沙,温柔流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