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凤伶, 胡文星, 王 云, 程文娟, 葛 瑾, 霍文娟, 李英杰, 刘耕春
(1.天津市农业科学院农村经济与区划研究所, 天津 300192;2.天津市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天津 300174; 3.天津市农业科学院, 天津 300192)
种业是国家战略性、基础性核心产业,是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根本。《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首次提出要“做大做强现代种业”。继而,从2011 年起,我国开始全面部署种业发展工作。2017年,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产业兴旺是基础,而种业是产业兴旺的“芯片”。因此,做强做大现代种业成为乡村振兴背景下推进现代农业发展的关键。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南繁育种基地调研时强调:“十几亿人口要吃饭,这是我国最大的国情。良种在促进粮食增产方面具有十分关键的作用。要下决心把我国种业搞上去,抓紧培育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优良品种,从源头上保障国家粮食安全”。
伴随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稳步实施,对农业种业的改革和创新发展也提出了更高要求。如何从源头推进种业科技革命、绿色革命、质量变革、企业变革和管理变革,加快构建我国现代种业创新体系,为我国农业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始终确保中国人的饭碗主要装“中国粮”,“中国粮”主要用“中国种”,已成为新时代我国现代种业发展的重要议题。本文对国内外现代种业研究现状进行了综述,分析我国现代种业发展瓶颈、总体形势,提出我国未来种业发展的趋势、方向和措施建议,以期为我国现代种业进一步发展提供决策参考。
国外种业兴起于19世纪初,成型于20世纪中期,主要集中在农业相对发达、经济实力较强的国家,如美国、法国、加拿大、荷兰、日本等国。这些国家大多具有科技含量高、经营理念先进、人才优势明显、竞争力强等特点[1]。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发展及种业国际间竞争,学者们开展了大量研究,主要观点如下:
1) 种业技术创新是推动种业发展的关键。Hayam等[2]根据20世纪60年代发起的“绿色革命”中出现的新品种技术转移活动,提出了诱导技术创新理论;Anderson等[3-4]实证分析了农民采纳新品种的技术选择与经济行为,表明新技术有利于农业经济增长;Chathurika Wijewardana等研究表明,种子形成过程中的最佳土壤水分控制技术能够提高大豆种子质量[5];E.J. Rifna等指出,由于种子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以及新兴技术的特点差异,种子的质量和操作条件是提高发芽率的关键因素[6]。研究表明,超声、紫外、非热等离子体处理技术对处理后种子的萌发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2) 种业发展需要进行市场化改革。Pray研究了印度种业市场化改革,发现市场化改革增强了种业企业之间的竞争,促进企业提高研发投入,并且农户成为改革的最大受益者[7];Gadwal在总结印度种业发展历程的基础上,指出印度种业改革的成绩斐然,他促使私人种子公司参与到种子生产、销售过程中,并增加了种子的科研投入[8];Augustine S. Langyintuo等研究发现,随着种子行业的自由化和重组,私人种子公司数量迅速增长,但种子数量并没有如期增长,表明种子生产和部署环境并不完美[9];Koen Deconinck[10]指出,种子市场的集中度在不同的作物和国家之间有很大的差异,确保种子市场运作良好仍然是决策者的优先事项。
3) 种业政策重点关注知识产权保护、加大财政支出、制度创新等方面。Lence等研究了不同知识产权保护的影响,并进一步对私营部门的种子研发制度进行了研究;John.R. Secret Venzke指出,创新是种业的核心价值,创新的动力来自知识产权保护;David J. Spielman研究表明,需要更多实质性的政策改革,以鼓励进一步创新、减少监管不确定性,同时需要继续在农业研究方面增加公共支出,以支持技术变革[11];David J. Spielman等研究指出,许多国家的决策者对发展种子产业提升农业生产力进展缓慢感到失望,而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是政策制定者对有效管理现代种子产业所需的规章制度的权衡认识不足[12]。为解决该问题,他们通过制定一套评价指标,用于分析种业绩效、竞争和创新;Danielle Galliano等通过对法国和欧洲向日葵产业的案例研究表明,技术、监管和市场的良性互动能有效推动种业生态创新[13]。
我国种业发展研究起步较晚,自20世纪90年代才开始真正意义的种业研究。
1) 基于种业企业自身发展的弊端,需要与科研单位联合共同推进种业科技创新。傅新红等研究指出,与工业技术创新主体单一的情况不同,农业品种技术创新过程各个环节,甚至同一环节都有不同的主体参与,形成多元化的创新主体[14]。为此,栗建枝研究发现,农业科研单位与种业企业合作之间存在思想观念不统一、尚未形成牢固的合作关系等问题,并提出创新科企合作模式、正确处理利益关系、开展多层次合作、加强人才培养、注重过程管理等措施建议,巩固提升科企合作关系[15]。
2) 种业发展需要综合考虑种业内外部环境。陈燕娟等研究认为,中国种业企业亟需在全面分析内部优劣势以及外部机会和威胁的前提下,理性分析和选择,迅速确立企业战略定位,努力找到符合自身条件的发展方向和发展道路[16]。对此,宋治文等[17]采用SWOT分析方法,对天津农业种业自身的优势和劣势、面临的机会和威胁进行了内外部环境分析,并从构建农作物种业科技创新中心、构建种业交流服务中心、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加强体制机制创新等方面提出了下一步发展方向。
3)种业政策重点关注体制机制改革、加强种业监管、加大补贴力度、加强基地建设等方面。如贾凤伶等[18]通过研究天津种业存在的问题,从创新科研体制机制、强化企业技术创新、建立多元投资渠道、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建立人才激励机制、完善种业管理体系等方面提出了措施建议;张恺祺等[19]针对南京种业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加强种业监管、注重种业创新、发展种业人才、推动种业绿色发展等建议;张守杰等[20]通过研究青岛农作物种业现状,从加强组织领导、建立投入长效机制、完善种子生产供应保障体系、构建商业化育种体系、加快现代种业产业园建设和完善种子监管及服务体系等方面提出了对策建议。
国外种业发展在适应全球一体化大背景下,更加注重种业技术创新和种业企业发展,在政策上,更加注重知识产权保护及种业发展的资金投入,并通过制度不断创新,确保种业产业健康发展。自20世纪末以来,国内种业不断探索适于我国农业产业环境的发展路径,在科技创新方面,更加注重科技联盟,种业科技含量不断提升,在国家宏观政策的调控下,种业体制机制不断完善,推动着我国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变革。
综合国内外研究成果,研究重点均体现在种业科技创新与种业产业发展环境的营造,在政策上更多注重知识产权保护、市场监管与绩效评价等,学者们从不同侧面阐述了种业发展的内在要求、发展弊端和措施,为推进全球种业科学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然而,与新时代发展相适应,现代种业发展与社会进步存在的不协调问题,目前仍未得到根本性解决。为适应新时代国际经济及种业发展形势,在传统种业发展的基础上,种业技术创新、种业企业经营、种业经营环境、种业体制机制等方面需要进一步创新研究,以破解新时代制约我国乡村产业振兴的种业发展瓶颈。
1) 种业企业发展缓慢,“多、小、散、弱”现象仍然存在。近年来,我国种业企业经一系列并购重组后,企业数量大幅减少,但总量仍然较多,有实力的种业企业仍较少。据农业农村部统计,2018年我国种子企业达5 808家,目前在国内主板、创业板、新三板挂牌上市的种子企业为70多家,全国资产总额在1亿元以上的种子企业373家。在全球十大种业公司中,尚无中国企业。由于种业企业数量较多,种子品种成井喷状态,新品种较多,但同质化也较严重,造成供给过剩的局面,严重抑制了种子价格上涨。
2) 种业市场监管缺位,侵权行为时有发生。近年来,种子供求形势深刻变化,普通品种过剩,优质特色品种供不应求,市场竞争加剧。随着种子市场主体的多元化和种子市场的繁荣,种子质量监管难度越来越大。2018年,全国有254家种业企业列入失信人名单,目前市场上至少有1/3的种子是套牌种子或违法转基因种子[21]。由于现代种业管理体系不完备、种质资源保护力度不够,在利益驱动下,优良品种被侵权套牌、无证经营及品种真实性等现象时有发生,种业监管体系有待进一步完善。
3) 种质资源管理工作滞后,共享利用不够。目前,全国各地种质资源尚未得到有效保护,种质资源的挖掘、普查和收集等工作开展难度较大。同时,种业企业之间、企业与科研单位之间未能建立有效的信息共享平台,因担心种质资源和技术成果外流,不同育种主体之间资源相互封锁,高品质种质资源和育种经验共享不够,品种创新突破不大,亟须多学科融合创新和种质资源共享。
4) 人才引进难,科技创新能力不强。农业行业领域普遍工作环境较差,工作时间长,工作强度大,受工作环境、薪资待遇、职业认同感等因素影响,农林院校毕业生不愿从事涉农岗位,“学农却不务农”现象突出,造成种业企业缺少专业技术人才储备,缺乏种业创新团队和领军人才。育种的少,扩繁的多,常规育种仍然是绝大多数企业育种的主要途径,育种新材料、育种新方法方面与发达国家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科技创新能力较差。
5) 种业机械化程度还不适应现代种业发展。种业机械化是种业现代化的重要基础和前提。我国制种基地经多年建设,已成规模化发展。目前,已形成以海南、甘肃、四川三大国家级育制种基地为核心,52个制种大县和100个区域性基地为骨干的种业基地,为全国705以上的农作物提供优良品种。随着现代农业发展,对机械化水平也提出了更高要求,种业基地机械化需要实现田间试验机械化、制种生产机械化、种子加工机械化等设施配套。从我国种业装备企业看,目前普遍存在规模小,科研投入低,创新能力不足等特点,整体水平与国外存在较大差距,与我国现代农业发展程度还不相适应[22]。
6) 育繁推一体化尚在启蒙阶段。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18年,在统计的24个省市中,全国育繁推一体化种子企业仅有94家,作为全国重要繁种基地的海南也仅有1家。据调查,按照国家育繁推一体化企业扶持政策,作为国家育繁推一体化企业需满足注册资本1个亿、营业收入1个亿的“两个亿”指标,较高的门槛在一定程度限制了育繁推一体化企业发展进程,一些具有较强科研能力的企业化科研育种单位因较高门槛不能入围,弱化了推广能力。
7) 种业发展保障体系尚不完善。2016年1月1日,我国新修订的《种子法》在种质资源保护、种业科技创新、植物新品种权保护等方面做了进一步规范,为发展现代种业提供了有力的保障。近年来,按照新修订的《种子法》,各地政府对种业发展也出台了相关政策,但总体上,宏观政策较多,针对种业企业的扶持政策较少,对种子企业在用地、信贷融资、财政资金奖补以及制种保险等方面的扶持力度不大,还需进一步完善,以保障种业产业健康发展。
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国内形势,种业研发、生产、经营和管理发生了深刻变化,种业发展机遇和挑战并存。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的不断加快,种业已成为全球战略竞争的新焦点,全球种业格局正在发生深刻变革。全球种业演变经历了3次剧变,先后经历了矮秆化、杂种优势利用、生物技术3次技术革命,为全球种业跨越式发展提供了有力的科技保障和支撑。当前,科学技术巨大进步推动新一代信息技术、智能技术等高新技术迅猛发展,种业正迈入以“生物技术+信息化”为特征的第四次科技革命时代。为迎接新的科技革命,跨国公司掀起重组热潮,拜耳收购孟山都、杜邦与陶氏合并、中国化工集团收购先正达,新一轮超大型农化集团并购基本完成,种业与农化、大数据深度融合,种业企业寡头垄断的格局进一步加强。
我国农业正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的关键期,转变农业发展方式对种业发展提出新任务。在扩大种业对外开放的大背景下,国内种业市场开放程度越来越高,种业企业面临新一轮国际竞争与合作浪潮,国外种业的进入给我国种业发展带来了新挑战。我国种业正在从传统种业向现代种业迈进,市场格局由“被动挤压”逐步转向“并跑赶超”的历史新阶段,技术创新能力不断提升,市场竞争能力不断增强,种业市场规模呈现稳步增长趋势。
1) 高科技是未来种业发展的强劲动力。近年来,我国高新技术产业迅猛发展,人工智能技术、基因工程技术突飞猛进,智慧农业深度渗入,生命科学、信息科学与育种科学的深度融合,为我国育种领域步入崭新发展阶段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遇。以分子设计育种、分子标记辅助选择育种和转基因育种为代表的现代分子育种技术,架起了种质基因资源信息衔接庞大数据的桥梁,为现代种业发展增加了新动能。目前,世界各国已将育种技术研发重点放在了种质资源的基因鉴定和分离方面。实践表明,掌握了种质资源基因,就掌握了生物技术的至高点和未来竞争的主动权。种业是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基础,我国种业要由传统型向现代型转变,就必须大力发展高科技种业。
2) 高产优质抗逆良种仍是重点发展方向。优良品种的选择已经成为我国农产品竞争的主导,拥有品种优良的种子相当于拥有了市场。为满足农产品产量需求,并适应自然灾害频发、环境污染加剧以及资源短缺等资源环境影响,加大高产、优质、抗病、耐贫瘠、节水抗旱型品种选育和推广,已成为种业不可避免的发展趋势[23-24]。
3) 种业创新更趋向于与健康产业相融合。随着大气、水、土壤等环境污染加剧以及人们对健康意识的不断增强,人们更趋向于保健型、功能型农产品消费。未来种业企业科技创新,更趋向于与健康产业相融合,培育推广具有保健功能的粮食、蔬菜、肉蛋奶等制品新品种,迎合新时期、新环境下市场消费需求。
4) 培育转基因品种具有较大的市场潜力。将转基因技术与传统育种技术相结合,能培育多抗、优质、高产、高效新品种,可有效降低农药、肥料投入,在缓解资源约束、保障粮食安全、保护生态环境、拓展农业功能等方面潜力巨大[25]。近年来,全球农业转基因技术应用迅速发展,我国对转基因技术也持续高度重视。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要加强农业转基因生物技术研究、安全管理和科学普及。2020年1月,农业农村部给192个转基因植物品种颁发了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证书,其中包括189个棉花品种、2个玉米品种和1个大豆品种。随着全球饲料、粮食、燃料和纤维需求不断增加,需要持续开发转基因作物以提高作物产量[26]。为此,转基因作物作为我国战略需要,伴随转基因品种的进一步审慎培育和监管,未来具有较大的市场潜力。
5) 自主品牌将成为种业的核心竞争力。种业企业的立身之本是要打造自主品牌,以获得产业发展的主导权。由农业农村部发布的《关于促进现代畜禽种业发展的意见》明确提出,到2025年,主要畜种核心种源自给率要达到70%。新时代,随着农业现代化发展步伐加快,对品种的绿色化、机械化、优质化提出了更高要求。为此,深入开展良种联合攻关,加快培育一批符合绿色兴农、质量兴农、效益优先的有重大应用前景和自主知识产权的突破性自主品牌优良品种,是种业未来发展的必然选择。
6) 全产业链发展是现代种业大势所趋。种业不但涉及细胞遗传学、分子生物学、高级作物育种学等多个学科,还和作物栽培、加工贮藏、质量检验、经营管理等多个领域具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是涉农产业中集约化程度较高的产业。未来,种业企业的发展方向将以“育繁推一体化”、跨界融合为代表,通过产学研用深度融合,构建形成种业全产业链,实现种业关联企业强强联合、优势互补、资源集聚,形成布局合理、各具特色的种业企业集群,推进产业链关联企业共同发展。
7) 种业国际化是中国种业的必由之路。种业国际化已经成为世界种业发展的主流和趋势,在国家实施“一带一路”和农业“走出去”重大战略背景下,我国种子可以充分利用“两种资源、两个市场”,种子企业面临重大发展机遇。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东南亚等国逐步放开对种业限制,我国种子企业开展本土化品种选育和种子生产,为当地农民提供全程社会化服务等工作将成为可能。
现代种业发展关乎乡村产业振兴、关系国家粮食及重要农产品供给安全,是产业振兴的基础、粮食安全保障的基石。国内外研究现状表明,我国现代种业面临着发展缓慢、市场监管缺位、种质资源管理滞后、人才引进困难、种业机械化程度不高、种业发展保障体系不健全等发展瓶颈问题。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经济和种业发展总体形势,我国现代种业未来发展趋势总体表现为:品种方面,培育高产优质抗逆良种仍是重点发展方向,同时,健康产业将引领未来现代农业产业发展,种业品种创新将更趋向于与健康产业相融合。另外,随着资源约束力越来越强,转基因品种将具有较大的市场潜力;技术方面,高科技是未来种业发展的强劲动力,而生物分子育种技术应是未来育种的主导技术;品牌方面,培育自有品牌将成为种业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体系方面,育繁推一体化全产业链发展将成为种业企业的重点培育方向;市场方面,我国种业仍有较大的进步空间,种业国际化发展将成为我国种业发展的必由之路。
为适应新时代国际种业发展形势,我国种业发展面临变革,亟需政策规制和产业振兴。为此,面对种业改革的机遇期,对种业创新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1) 加强组织管理。首先,以农业农村部种业管理司为统领,以地方农业农村委种业处为支撑,以机构改革为契机,建立完善推进我国现代种业快速发展的行政管理体系,进一步完善机构职能,聚焦农林牧渔四大种业发展,明确工作职责,形成职责清晰、分工明确、协同高效的运行管理体制,带动现代种业健康快速发展。其次,以资源优势为依托,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做好农林牧渔四大种业顶层设计,合理布局种业基地,建立种业核心区,并明确目标和重点任务,到“十四五”期末,实现自有农林牧渔良种全国范围全覆盖。
2) 加强技术创新。加强生物分子育种技术的研发与应用,通过分子标记技术、基因编辑技术等分子育种技术与杂交选育技术、生产性能测定技术等常规育种技术有机结合,选育优质、高产、抗逆的适应市场需求的多功能优良品种,从源头促进种业市场转型升级,进而推进乡村振兴背景下现代农业结构调整和农产品提质增效。加强分子育种技术配套仪器设备研究与开发,提高种质资源检验检测的精准度和效率。进一步强化技术创新平台建设,以地方农科院、农业科研机构、农业院校和具有科研能力的农业企业为载体,以地区学科优势为依托,打造一批国家级、省市级实验室、科技创新中心等平台,对国家重点农业科技创新项目开展以省市平台为载体进行联合攻关,集中力量突破一批“卡脖子”的种业关键核心技术,以技术自主创新提升我国种业核心种源自给率和国际竞争力。
3) 强化政策扶持。当前我国种业政策已不适应新时代现代农业发展要求,需要按照乡村振兴战略阶段性目标要求,进一步完善种业政策机制,强化政策扶持,保障种业产业创新发展与社会进步相协调。财政扶持方面,由农业农村部设立种业产业发展基金,重点扶持国际先进实验仪器设备研发,以及国家级、省市级实验室、科技创新中心等平台建设,考虑到农作物育种、动物育种、苗木花卉育种等不同育种周期,以5—10年为一个创新扶持阶段,持续推进创新平台发展。人才培育方面,制定种业创新人才奖励机制,鼓励科研单位制定种业科技创新与成果推广绩效挂钩制度,在保持本单位工资福利不变的条件下,鼓励科研人员通过企业挂职的方式参与种业企业科研和成果推广,并通过科研项目补贴的方式,鼓励科研人员通过出国培训提升科研能力。用地政策方面,据调查,种业科研单位普遍缺乏良种繁育基地,是阻碍科研创新的巨大障碍。为此,建议将良种繁育基地纳入国家现代种业提升工程项目建设扶持范围,鼓励地方相关部门加大良种繁育基地建设,并采取土地流转、优先与建设用地增减挂钩等办法,扩大良种繁育基地规模,除推进南繁基地建设外,在农业大省及农业优势产区建设标准化良种繁育基地,满足科研对良繁基地的需求。在税收方面,对参与良种繁育的企业、合作社等经营主体及育繁推一体化企业,在税收上实行优惠政策,按照经营规模和内容,鼓励减征或免征企业所得税。
4) 培育种业企业。培育“育、繁、推、销”等种业产业市场经营主体,通过提升种业经营主体的经营运作能力和种业推广体系的建立完善,促进优良品种迅速在全国范围转化和推广。培育种业产业集群,根据资源分布和技术优势,培育一批重点种业企业,形成优势种业核心区,推进种业企业规模化、集群化发展。加大力度培育“育繁推一体化”种业龙头企业,适当降低“育繁推一体化”企业门槛,并加大扶持力度,培育扶持地方科研能力强的企业成为“育繁推一体化”种业企业,实现科技成果迅速转化。强化企业科研项目扶持,通过种子工程等项目,推动国家级、省部级重点实验室和科技创新中心优先向符合条件的“育繁推一体化”种业企业倾斜,增强企业的科研能力。鼓励科研院所和高校的科研成果,通过建立成果转化平台或作价入股的方式,向具有一定规模和实力的企业流动。继续发挥现代种业发展基金的引导作用,吸引社会、金融资本支持“育繁推一体化”企业、科研单位与种业企业联合开展商业化育种。
5) 优化种业环境。为保障和提升我国种业企业的国际地位,需要营造良好的种业发展环境。建立完善地方种质资源多样性保护与开发制度,深度挖掘种质资源,丰富育种材料,为培育优良新品种奠定基础。建立完善种子可追溯制度,开发种子可追溯管理信息系统,实现种子流通可追溯管理,保护品种权人合法权益。进一步完善品种审定制度,规范农林牧渔四大种业品种国家及地方审定规则和流程,建立品种审定绿色通道,实现品种测试与审定有机衔接,缩短品种审定周期。强化种子市场管理,提高种业企业入市门槛,避免不良企业、农民私繁亲本进行扩繁,扰乱种子市场价格。完善种业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从制种材料、育种专利技术到新品种审定、新品种权等,进一步强化知识产权保护,规范知识产权归属,保护科技人员合法权益。建立种业市场评价与监督机制,构建地方种业发展评价体系及监督体系,实现地方种业动态评价及有效监管。建立种业国际贸易保护制度,严格履行种子进出口相关审批程序,防止种质资源流失和知识产权丧失。建立种业国际竞争机制,继续推进种业企业兼并重组,撤销或合并“小、散、弱”企业,实现种业企业向规模化、国际化发展,增强中国种业在国际种业贸易中的实力和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