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利 不童年

熊伟

有一则消息说一个长期练习舞蹈的女孩，因为受到了称赞，于是感谢妈妈长久以来的“逼迫”;另一个长期超负荷学习的女孩，虽然上了名牌大学，却向妈妈抱怨自己没有童年。

两个女孩，两个母亲，两种结果。其实这背后折射的社会现象却是惊人的一致：功利色彩浓厚的教育贯穿我们教育的始终，尤以童年为甚，而这种教育方式的恶果是我们有了很多年少早慧的孩童，卻也多了不少“方仲永式”的悲伤。

中国大多数的父母，在孩子刚到能够接受集中教育的年龄时就会选择送他们进两类学习机构：一是才艺培训，音乐、舞蹈、绘画、播音主持，不一而足;另一种是课堂延伸，奥数、写作、英语、心算珠算，琳琅满目。

但极少有家长愿意带着孩子去亲近自然，去野蛮其体魄，去锤炼其意志，去登皋舒啸，去临水照花，结果，我们的孩子早早地就进入了过分规整的训练体系中，生生被剥夺了自观自查、自省自觉的空间，使得大多数的孩子虽然暂有一点小可观，却在将来的人生路上留下了大隐患。因为这样训练出来的孩子，可以是个精致的模仿者，却永不可能是一个有创新思维的创造者。

而我们这个人口大国也正在为创新能力不足所困啊！

前些年有报道说著名电影人姜文有两个儿子，在北京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眼见自己的孩子日渐软化，姜文毅然决定息影一年，带着两个小男孩去新疆，租住在一个靠近沙漠的民宅里，没有任何家用电器，姜文让两个过惯了精致生活的小家伙早起徒步跑沙漠，每天吃粗粝的食品，不看电视，借着灯光看古书，自己劈柴生火，谢绝一切亲人包括孩子他妈的探访。一年后，当两个带着阳刚气息、筋骨强劲、动手能力出色的小男子汉出现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及其他亲人面前时，大家都感到震惊！

姜文式的家长太少，姜文这样出色的电影人也是凤毛麟角。

我们的青少年足球队，往往在国际比赛中比成年国家队的成绩要好，原因何在？就是我们在球性不熟的情况下，早不早地就开始了有体系的训练，而像巴西、阿根廷那些真正的足球强国，他们的青少年足球几乎是在训练中玩、玩中训练，他们没有在乎一点儿蝇头小利，但是当那些在训练中玩、玩中训练的孩子们长大成人，他们的成绩却突飞猛进，而我们的少年球星却已经星光黯淡了！

这就是揠苗助长和自然生长的差异吧！

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两个女孩的不同选择，一个感谢母亲，一个抱怨母亲，我只想说，可以感谢，不必抱怨，将来都会为人父母的，是不是能为将来做一下思考：我们怎样做家长？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少一些精致功利的逼迫，多一些自然和谐的生长，于己于家于国，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原载《重庆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