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刚,郭 凯
(南京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南京 210023)
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进程充分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的真理魅力与伟大力量。在我党历史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追寻具有中国特色的革命、建设、改革、发展道路的探索历程”[1]。在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视阈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是特殊性与普遍性即个性与共性的关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就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个性化运用、阶段性发展及其辩证统一,即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共性与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创新的理论个性的有机统一。从理论发展的内容特征维度看,相对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探索之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具有自身理论发展的基本逻辑,在思想内容方面呈现出具体化结合、时代化发展与主题化集成的重要特征,表征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性、时代性、体系性相统一的理论品格,反映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的实践之需、时代之问与理论之维。首先,相对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根本指导地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马克思主义原理与中国实践及其不同历史形态的具体化结合,以丰富变化的实践为理论发展提供不竭源泉,反映着实践是认识来源的马克思主义原理。一旦离开了这种具体化结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会出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或者国际工人运动经验的生搬硬套,导致理论与实践的脱节从而失去价值意义。其次,相对于我们党领导人民的完整奋斗历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系列成果都实现了马克思主义的时代化发展,呈现出与时俱进的理论发展脉络,折射着马克思主义紧随时代发展的理论品格。假如没有这种时代化发展,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会失去鲜活生命力。最后,相对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链条的一脉相承,每一个成果都是围绕特定主题的理论形态,表明我们党的理论成熟进步,体现着马克思主义武装无产阶级政党的理论诉求。如果不注重这种主题化集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就不能建构成为党的政治理论并充分发挥主流意识形态功能。从理论发展的历史脉络维度看,回顾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形成发展的历史进程,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等理论成果及其一脉相承关系,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具体化结合、时代化发展与主题化集成理论属性的根本体现。从理论发展历程的价值维度看,理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的基本逻辑,总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具体化结合、时代化发展与主题化集成的理论属性及其规律启示,对于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更加全面深刻地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创新,更好地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地位,走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重大理论与实践意义。
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指引人类走向美好生活的根本理论,相对于世界各国革命、建设和发展的实践是一种系统性、根本性、普遍性的理性认识。以理论形式呈献给后人的马克思主义本身具有高度抽象性、概括性,而世界各个国家、民族或地区的历史、经济、政治、文化等实际情况各不相同,决定了马克思主义对于世界各国实践而言只能是一种普遍性的指导理论,当它与某个国家的现实问题结合时就会出现理论的具体化问题。对此马克思提出:“正确的理论必须结合具体情况并根据现存条件加以阐明和发挥”[2]。列宁曾指出马克思的理论“所提供的只是总的指导原理”[3]。毛泽东也强调过,理论的基本原理在各国实践中“表现形式应该有所不同”[4]。因此,作为普遍真理的马克思主义指导各国革命或建设实践时,需要做出由普遍真理向具体真理的科学转化,即经由该国人民在实践中创造性运用使之转化为适合本国实际的具体真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一个马克思主义原理与中国实践的具体化结合并不断演进的过程,也是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向指导中国实践的具体真理的能动飞跃的过程。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不同实践形态的具体化结合反映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生成本质,构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随着中国实践变化而创新理论的历史。在这一历程中,马克思主义结合的是特定历史背景下的实践具体及其诉求,它们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的动力源泉。
在中国革命历史上,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领导人民群众开展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实践,建立起新中国和社会主义制度,完成了中华民族“站起来”的历史使命。首先,在农民运动实践中实现中国革命道路选择。在毛泽东思想指导下,中国革命走上了一条不同于马克思恩格斯设想的世界无产阶级共同革命、也不同于列宁领导的大城市无产阶级革命的道路,而是一条适合农民占主体地位的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的创新发展。中国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的形成是在不断反思城市中心革命中探索形成的。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后直到1927年国民革命失败,城市革命始终是我们党工作重心。而在国民革命失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党依然没有放弃这一策略。创立农村革命根据地的毛泽东等人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农业大国国情出发,主张采取以农民和农村革命根据地为主体的革命战略与策略,并在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党内的以农村工作为中心还是以城市工作为中心的革命道路争论中获得认可。“事实胜于雄辩,农村根据地和红军的巨大发展及其作用,使中国共产党的绝大多数领导人最终认识到或者事实上同意中国革命必须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5]。其次,在社会主义革命实践中成功开创和平赎买策略。新中国成立之后,如何快速完成向公有制的转化对社会主义革命道路选择提出了实践要求。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开展社会主义革命,坚持以和平赎买、公私合营、自愿参与为主要原则方法,迅速完成社会主义改造,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高效解决了人民群众和旧剥削阶级之间的社会主要矛盾,为大规模开展社会主义建设提供了经济制度基础。
在实现“三大改造”之后,我们党领导人民开展大规模社会主义建设取得远超旧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成就。但到了20世纪50年代后期“左”的路线严重悖离社会主义本质,出现马克思主义原理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逻辑起点选择上的失误,后来陷入“文革”期间的教条主义和盲目崇拜,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遭受重大挫折,需要开展新的探索。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探索性解决了中国如何“富起来”的实践命题,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具体的结合。这些实践具体在横向上包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环境保护等实践,通过马克思主义与这些实践具体的结合,又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不同领域的分支理论。这些实践具体在纵向上包括改革开放实践、党的建设实践与科学发展实践,马克思主义依次与这些实践具体相结合,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大理论进展。首先,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改革开放实践具体的结合解决了发展道路问题。在深刻总结历史经验和吸取“左”的教训基础上,邓小平把实践作为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方面的逻辑起点,科学判断“国情”和“世情”,依据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制定“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其次,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党建实践具体的结合提升了党建水平。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如何回答党执政的主题、核心和本质,坚持党的先进性,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与党建实践具体的结合命题,催生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再次,马克思主义与中国转型实践具体的结合推动着科学发展。进入21世纪,我国出现经济发展结构性矛盾突出,粗放型发展方式转变不足,发展质量和效益不高,全面性、协调性、可持续性不强等问题,提出马克思主义与中国转型发展实践相结合的要求,为此我们党提出了科学发展观。
党的十八大以来,历经40年改革开放积累的物质力量推动国家由弱到强、人民由贫到富、社会由传统向现代的发展,我们党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发展实践具体的结合。首先,结合新时代人民群众诉求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做出新战略部署。基于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判断,习近平高度重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中的民生需求、党风廉政、国际格局、生态环境等重大问题,形成了以“八个明确”和“十四个坚持”为核心内容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战略部署,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与新时代中国发展实践的创新结合。其次,结合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强起来的历史进程作出国际关系战略调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是我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不断为人类作出更大贡献的时代”[6]11。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发生深刻变化,与国际社会的互联互动更加紧密。作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强大力量的中国积极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积极倡导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动构建国际经济政治新秩序新格局。
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践的具体化结合历程告诉我们,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始终坚持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是一个始终为了最广大人民群众利益而开展理论与实践探索、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无产阶级政党。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在实践中检验和发展真理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是总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经验得出来的基本原则,是我们党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重大贡献。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践的结合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质,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科学性、中国特色的基础前提,也是我们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奋斗价值依托。其基本规律在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必须要与国情相结合,找准实践具体,在科学结合中形成理论具体,才能发挥对实践的科学指导作用。首先,摸清与区分不同实践并使用不同理论成果来指导,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挥作用的根本方法论。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唯物论,突出强调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源泉、变化依据与发展动因,体现着客观决定主观的根本制约,决定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根基、出发点及未来前途。实践的变化包括实践内容、形式、要素与条件的变化,要求有新的理论与之相适应。中国革命实践、建设实践、改革开放实践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实践变化了,就必然要有与之相适应的新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出现。而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开放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各领域的具体实践发生变化,也必然要求有适应于各领域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与之相适应。其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原理之间的继承发展,体现为抽象与具体的关系。共同的价值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的逻辑结点,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前后继承发展的精神纽带。《共产党宣言》提出的实现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共产主义理想作为“红色基因”,被我们党成立伊始就确立为自身的最高理想,在从毛泽东思想到邓小平理论,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再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一脉相承,具体化为我们党为实现国家民族独立而浴血奋战的精神动力、为满足人民群众物质文化需要的生产目的、为中华民族谋复兴和为中国人民谋幸福的初心使命。再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理论创新,必须与实践具体相结合。一是坚持把国情及其变化作为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出发点。历史表明,我们党成立近百年来取得的一切重大成就,都离不开正确认识国情这个基本前提;而重大失误的出现,也都源自对国情和历史方位的误判。二是坚持实践的观点,实现马克思主义原理与我国具体实际的科学结合。这是我们党最基本的历史经验,是马克思主义对中国具体实践发挥指导作用的根本前提。三是坚持发展的观点,动态发展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邓小平指出:“如何使马克思列宁主义与各个时期的具体情况相结合,这是一个需要不断解决的问题”[7]。马克思主义与具体实际结合的永无止境取决于实践的不断发展。必须要有发展眼光,在实践发展中寻求理论创新。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新的实践样态、新的发展诉求都需要我们开展新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探索。
人类的思想成果都是时代发展的产物。“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包括我们这个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8]。时代的基本内涵包括时代背景、时代问题、时代主题、时代精神等,其中,时代问题的提出与解答作为对时代变迁的积极应对,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的根本生命力。马克思指出:“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9]。认为对于一个时代而言,“主要的困难不是答案,而是问题”[10]。时代问题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的最高问题,因为它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产物,具有主客观相统一的特点,其客观性在于两方面,即“是由于时代问题源于客观物质世界”“是由于物质世界中的时代问题本身包含有问题成立与解决的客观因素”[11]。其主观性在于它产生于人们在特定时代中的实践与认识活动,“时代问题就是理论创新主体在关注客观问题、尊重问题的客观性基础上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创造性地对特定时代特征进行凝练的结果”[11]。可见,发现和提出时代问题是主体立足客观实际进行理论创新的过程,表现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创造性活力。进一步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个时代化发展历程,这是从历史唯物主义视角出发考量得出的必然结论,即现实问题的长期性、过程性与累积性与认识落后于实际的特点共同决定了解决问题所需理论的时代性。在众多现实问题中,集中体现时代背景、主题、精神的问题被称之时代之问,是时代问题的浓缩、凝练和代表。对时代之问的提出和解答是马克思主义改造世界实践功能的最本质体现,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的强大生命力。在马克思主义时代观视阈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都是回答时代之问的产物。从历史唯物主义原则出发回顾党领导的国家发展、民族复兴、社会发展与人民幸福的奋斗历程,它们体现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时俱进发展的理论逻辑。在这里,与时俱进的“时”集中表现为反映不同诉求的时代问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生命力表现为依次解答了中国如何进行革命、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如何加强党的建设、如何实现更好发展、新时代如何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之问。
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进程中,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领导人民大众经历战争与革命的时代,切实解答中国革命道路往何处去的时代之问,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巨大胜利。十月革命给中国送来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共产党的应运而生推动中国革命由旧民主主义革命转入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新阶段。毛泽东指出:“整个中国革命是包含着两重任务的。这就是说,中国革命是包括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性质的革命(新民主主义的革命)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性质的革命、现在阶段的革命和将来阶段的革命这样两重任务的”[12]。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是适应时代变迁的相对于旧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变革。“相比于企图通过走西方道路、建立资产阶级国家来实现国家独立和政治民主的旧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时代主题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13]。新中国成立后的社会主义革命时代,党领导人民探索不同于苏联等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道路,创造性设计三大改造路线,在工业化过程中快速地实现了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建立起了社会主义制度,为大规模建设社会主义、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提供了经济基础和政治前提,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发展。
在改革开放新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时代变化表现为“新的历史时期—新阶段—新世纪新阶段—新起点”的历史轨迹。在此历史进程中逐步建立起了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要素、条件等问题的科学认识,构建起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基本框架。从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一系列重要论述和党的重要会议的文件精神来看,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一个重要时段。在新时期,我们党坚持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时代背景的科学结合,先后形成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回答了如何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之问。首先,从新的历史时期到新阶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新的历史时期”是我们党最基本、最重要和最常用的表述,党的十四大之后党内对“新的阶段”使用较多。从新的历史时期到新阶段,邓小平作为我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解决了由穷变富的道路、体制与动力问题。进入20世纪80年代,新的国际、国内以及党内形势,对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提出全方位考验,江泽民集中全党智慧提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解决了“直接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其次,从新世纪新阶段到新起点。进入21世纪,“新世纪新阶段”采用较多。在新世纪新阶段,2003年人均GDP首次突破1 000美元大关标志着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一个关键阶段,面对发展中的人口和资源环境关系紧张、贫富差距拉大以及腐败现象突出等问题,以胡锦涛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科学发展观、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等战略,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发展。党的十七大之后,“新的历史起点”采用较多。党中央抓住重要战略机遇期,积极进行实践创新、理论创新、制度创新,“成功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坚持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习近平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指出:“改革开放40年来,从开启新时期到跨入新世纪,从站上新起点到进入新时代”[14],做出了对改革开放以来有关阶段的最权威、最经典的总结性判断。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6]11的科学论断,体现出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前提基础、客观条件以及目标任务等层面的历史性新变革的根本把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现出鲜明的时代问题意识,在理性认识、把握规律、治策能力、施策成效上体现出重要的突破性意义,解答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如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时代之问,充分表明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更有可能以自主、科学、规律的节奏来建设社会主义,推动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充分、协调的发展”[15]。上述问题意识与逻辑把握标志着我们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识在迈入新时代之后已经达到成熟理性的状态,是书写“由富起来到强起来”中国发展新篇章的自信底气。
时代是衡量社会文明进步与发展的词汇,不同时代具有不同的实践形式和面貌特征;新的时代比旧的时代有更加先进的实践形式,展现出高于旧时代的新面貌新特征;时代是一切思想理论的营养来源,跟上时代的发展就拥有了无穷动力。提出和解答时代之问既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探索的核心内容,又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发展的根本动因与活力来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程的时代化特征彰显出我们党的与时俱进创新品质,表明我们党是一个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原则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是一个紧跟时代步伐追求创新发展的先进性政党。历史告诉我们,对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时代化发展而言,与时俱进是根本属性,时代之问是核心命题,时代主题转换是根本动力。首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与时俱进的理论创新。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上,凡是紧密结合时代诉求的思想理论,都体现着强大生命力;凡是不符合时代前进方向的思想理论,最后必然被淘汰。中国革命初期受国际共产主义影响,教条主义者占据党内领导位置,毛泽东的思想观点被斥之为“山沟里的马克思主义”。但随着中国革命形势的发展,毛泽东通过农村调查得出的中国革命道路理论逐渐被全党接受,指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历程及其规律告诉我们,与时俱进、创新求变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创新发展的主观前提。其次,时代之问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的核心任务。时代之问的解答是一个政党、国家和民族的奋斗目标,自然而然成为执政党理论创新的重大使命。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对革命时代、改革开放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时代之问的科学回答,既标志着我们党对时代特征、时代目标任务、时代发展规律有了清晰正确的认识,也标志着我们党在马克思主义与时代之问有机结合的基础上做出了适应时代要求的理论创新。再次,时代主题转换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的动力源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创新逻辑,是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的时代主题之历史性转换在理论上的表现形式”[13]。时代主题转换作为一定时代背景下历史发展的客观性、必然性趋势,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提供了历史主因、目标方向与动力源泉,也为创新主体的理性认知和自觉努力提供客观规制,形成基于理性的创新。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是我们党一脉相承理论创新历程中的一系列主题不断深化的成果集合体。这些主题成果虽然都带有现实问题、时代特征的烙印,但都以最大限度地维护好、实现好、发展好中国人民的最大利益为根本宗旨,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并最终实现共产主义为最终目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发展形态,基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提供的理论源头、思想启示、哲学依据和方法论支持,是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一脉相承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链条,依次解答了“建立国家政权和制度基础—明确社会主义本质—加强党的领导—转变发展道路—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等重大发展主题,体现出前后相继、开拓创新的理论继承发展关系,指导着中国由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历史发展进程。
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开创和理论奠基,指引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建立新中国并实现社会主义改造,建立起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在中国人民“站起来”的重大时代主题上做出了开创性贡献。首先,毛泽东引领开创的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是反映无产阶级领导农民革命的中国革命主题的伟大成果,也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中体现出鲜明的中国特色与巨大贡献。其次,党的社会主义改造路线方针创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革命理论。新中国成立以后,毛泽东开辟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改造道路,“实现了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曾设想过的对资产阶级的和平赎买,形成了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革命理论史上的重大创新。”[1]在通过社会主义改造构筑起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基础后,我们党建立起社会主义的政治制度和文化阵地,让中国人民“站起来”有了坚实的经济基础、政治保障和文化条件。再次,党的社会主义建设主题理论成果推动马克思主义社会理想变成现实。在社会主义革命完成之后,中国共产党领导开展社会主义建设,确立了社会主义建设方针原则。其中,独立自主探索走自己的路、不发达社会主义阶段和“四个现代化”目标、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健全社会主义民主法制、文化繁荣发展的双百方针、坚持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坚持“三个世界”战略思想等重大原则,成为新中国迅速建立健全国民经济体系、巩固社会主义阵地的科学指南。最后,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个重大理论成果,毛泽东思想“不是在个别的方面,而是在许多领域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是个体系,是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16]。其中作为活的灵魂的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是独具特色的中国共产党人立场、观点和方法。总之,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起点和开创成果,反映着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站起来”的主题任务,为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打下了基础。
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经过从邓小平理论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再到科学发展观的理论形态,体现出对社会主义的本质目标任务、制度属性、建设力量、发展道路等重大问题的逐步深入的认识,实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要素逐步齐全、关系逐步理顺、领域逐步拓展、规律逐步摸清、框架逐步定型,推动改革开放取得巨大成就,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提供了坚实基础。这三大理论成果围绕中国“富起来”的时代主题,探索和解答了“朝什么方向富”“为什么人富”“走什么路富”的根本问题,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大发展。首先,邓小平理论及其对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发展。邓小平理论探索解答“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理论问题,明确了“走向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17],第一次科学界定社会主义本质,强调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和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原则,强调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及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两个基本点等,纠正了仅从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定义社会主义的狭隘和偏颇;邓小平理论还超越了把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制度挂钩的教条主义认识,提出社会主义也可以利用市场发展经济,这是对生搬硬套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个别结论、迷信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重大突破。其次,“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及其对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发展。继邓小平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之后,江泽民“三个代表”重要思想集中阐述“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的理论问题,凸显出“为广大人民群众富裕而奋斗”的党建目标。“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强调党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是马克思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原理结合中国实践的实践成果;坚持“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观点,强调党要“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18],体现出无产阶级政党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是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的实践成果;把“三个代表”紧密联系起来作为党的建设根本目标,是遵循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创新成果。再次,科学发展观及其对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发展。科学发展观是21世纪以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创新成果,阐述“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的理论主题,解答“在走科学发展道路上走向共同富裕”的转型发展问题。它强调的发展要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要求、促进社会和谐的目标、统筹兼顾的发展理念,体现着马克思主义发展观的思想精髓,是对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方法论、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思想、群众史观的切实践行。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解决了“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6]18的重大问题,开创性解答中国“为什么强起来”“向什么目标强起来”“如何强起来”的重大理论问题,是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首先,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的继承和发展”[6]20;是马克思主义在世界最大社会主义国家、最大发展中国家、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的中国大地上联系中国国情实际、指导中国发展实践形成的综合性理论成果,是当今时代最生动、最鲜活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描绘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又为世界人民走向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其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坚持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原则,在人类发展历史长河中思索科学社会主义发展大势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未来前景,体现出对共产主义理想、群众史观、世界历史观、人化自然观等马克思主义基本思想观点的继承与发展,在21世纪的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中体现出理论的先进性与探索的前瞻性,因而既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又是21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发展的优秀成果。再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处处闪烁着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的真理光辉。习近平高度重视民生需求、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生产观点、阶级观点和群众观点的坚持与创新;关于主要矛盾发生新变化、开展伟大斗争、全面从严治党和反腐败斗争、抵制西方反动势力西化分化等观点,是矛盾分析方法、阶级分析方法的出色运用;对共同理想与远大理想辩证关系、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阐述,是对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规律理论的体现运用;提出推进工作的战略思维、系统思维、辩证思维、创新思维、法治思维、历史思维、底线思维、精准思维等科学方法,是对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结合时代特点的灵活运用。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主题成果在历史进程中的涌现,充分表明我们党是一个坚持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认识论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是具有卓越思维品质、善于勇于进行理论集成创新的无产阶级政党。从毛泽东思想到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反映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从革命主题向建设发展主题的转化,以及从发展道路向发展主体向发展方式的主题深化。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提出,又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发展主题进一步深化的切实反映。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上,主题成果的凝练形成与价值发挥是我们党不断实现理论创新的基本途径和核心要义,这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提供了重要启示。首先,必须强调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的主流意识形态地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首先是一种政治理论成果,具有贯穿发展全局、覆盖事业全局、纵贯历史全程的主导意识形态统摄力与影响力。面对参差不齐的社会心理与多元化的社会思潮,作为政治理论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必须快速建构起理论框架与思想体系并及时确立起其主流意识形态地位。这是发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价值作用的重要经验,也是我们党理论成熟的标志。其次,必须协调处理好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各个阶段成果之间的承接关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要适应客观环境的变化、时代的变迁而选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运用的重点,并处理好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之间前后相继、继承创新的关系,以此保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精髓、传统优势、时代特色与创新变化的有机统一与综合创新,在历史进程中发挥出理论合力作用。再次,必须正确处理好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与马克思主义的源流关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主题成果都是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为源头的具体化发展。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中,要在理论创新过程中把坚持马克思主义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内在地统一起来。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不走歪路邪路的根本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