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互鉴·文明互译——第五届“中央文献翻译与研究论坛”嘉宾对谈录

2020-12-19 18:53:58
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 2020年2期
关键词:译者话语文明

李 晶

文明互鉴·文明互译——第五届“中央文献翻译与研究论坛”嘉宾对谈录

李 晶

(天津外国语大学 高级翻译学院 / 中央文献翻译研究基地)

为深入贯彻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积极践行习近平总书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文明交流互鉴”理念和倡议,第五届中央文献翻译与研究论坛于2019年12月1-2日在暨南大学珠海校区召开。论坛由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天津外国语大学、中国翻译协会社会科学翻译委员会、暨南大学联合主办,暨南大学翻译学院承办。来自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天津外国语大学、暨南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四川外国语大学、大连外国语大学、深圳大学、澳门大学等30余所高校及科研院所的近百名专家学者围绕“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与翻译阐释”主题,就“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阐释、翻译与传播”、“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对外阐释与传播”、“中央文献翻译研究”、“对外话语体系建设”等议题进行了多维度、跨学科的深入研讨。本次论坛为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时代背景下作好中央文献对外翻译与传播,推动中央文献翻译相关研究,提升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和对外话语体系建设作出了积极尝试,对外宣建设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借第五届中央文献翻译与研究论坛之机,天津外国语大学特别推出了“文明互鉴·文明互译”对谈会。作为天津外国语大学首届“文明互鉴·文明互译”学术交流季活动的重头戏,对谈会邀请到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第六研究部副主任杨雪冬、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翻译学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黄忠廉、苏州科技大学国家话语研究中心主任张生祥以及天津外国语大学原副校长、翻译与跨文化传播研究院院长王铭玉,结合本次论坛的主题——“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与翻译阐释”,围绕“文明互鉴·文明互译”展开对话和探讨。以下是笔者对四位嘉宾的对谈编录。

李:雪冬主任好!我们知道您来自中央文献翻译的“国家队”,您所在的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第六研究部承担着中央文献翻译实践和研究双重使命。作为一个中央文献翻译和研究工作者,您能否谈一谈如何通过中央文献翻译更好地传播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呢?

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一个很“高、大、上”的概念,具有很强的哲学内涵。这个理念提出后,我国做了许多工作,在不同层次上对它进行解释、阐释和传播。这个理念本身也是一个政治理念,是由中国最高领导人提出的,在对外传播过程中要更准确理解把握其内在含义。中央文献翻译能够为此发挥基础性支撑作用。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们长期从事中央文献翻译,已经形成一套经历了历史和实践考验的翻译理念,以翻译典籍的精神来认真理解中央文献中出现的重要概念、说法和表述,力争全面准确地反映出中文的内涵。我们在翻译习近平总书记《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书的过程中,对于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既有译法进行反复研讨斟酌,最后确定了a Human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的新译法。这个译法相比原来的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Humanity更为简洁上口,突出了人类作为这个概念的核心价值。

在翻译重要概念时,我们坚持准确性、规范性和传承性这三个基本原则。中央文献是政治文献,译者承担的翻译工作具有很强的政治性。准确性就是忠诚性,这是中央文献翻译的首要原则。对有些机构倡导的对政治文献进行所谓的碎片化传播、灵活处理,我不敢苟同。对于政治概念的灵活处理,往往会淡化甚至扭曲概念的内在涵义。有的人会认为这种翻译是很僵硬的,但是世界之所以和而不同,有和的地方,但也有很多是不同的地方,中央文献翻译在很多时候就扮演了这种呈现不同的角色。第二个原则就是规范性,规范性即是保持译法的统一性。我可以举个小例子,有人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现有译法,不适应新时代中国的对外形象,应该进行改造。我们作为中央文献翻译的译者则认为不能简单地断裂式停止使用一个公众熟知的译法,因为改动会造成一系列的后果,甚至是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我们还是坚持在各语种继续沿用原来的译法,以体现话语的统一性和规范性。但是在一些情况下可以灵活处理,如你看到我们在翻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在文章开头肯定会使用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译法,但是在后面为了避免重复,在读者已经了解背景情况的前提下,会采取简化的译法,如Chinese socialism。但是,如果作为一个正式的用法,肯定不会灵活处理。而“传承性”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政治话语要有自我论证的能力,通过翻译的传承,可以体现话语体系的完整性、系统性和深刻性。

进而言之,做中央文献翻译应该有以下几个坚持:第一,要坚持正确的政治站位。毕竟对于译者和中文的提供者来说,译者的确是作为一个服务者,不能随意改变中文的原意,所以我们在翻译的过程中经常陷入尴尬的境地。在翻译环节中,遇到不确定的表达只能了解原文大意时,我们也会请教负责起草中文稿的作者,问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原文作者表示有时候他不好去解释,就会说按字面翻译。所以这就是有时候有些译文很生硬的原因,就是因为译者是按字面翻译的,因为原作者没有清楚地解释文字背后的政策含义,译者也没有权利去猜测和诠释。第二,要坚持思想的引领。整体来看,中央文献具有很强的思想性。《毛泽东选集》的翻译为什么要有像金岳霖这样的哲学家参与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它具有深刻的哲学意味或者说思想性。因此,译者一定要努力全面深刻地理解文献的精神内涵,并将其转化到翻译实践中。第三,要坚持准确的表达。准确性是译者所追求的,我们所谓的“信达雅”,“信”排在第一位很重要。最后还要努力实现融通中外的表达。有的时候可能做不到,但要有这一标杆,向这个目标努力。因此,对于中央文献翻译来说,我认为应该有政治站位、思想引领、准确表达、融通中外的原则,这样才能不断趋近我们的理想目标。所有的翻译都是遗憾的艺术,中央文献翻译概莫能外。但只要坚持上述理念和原则,作为译者在每项工作结束后就会坦然一些,心安一些。

李:那么,在政治文献的对外翻译当中,您认为有哪些需要注意的方面呢?

杨:我们一直强调在政治文献翻译中要发挥译者的主体性,但是不能变成译者中心论,因为中央文献翻译是集体翻译,每个译者在不同的环节承担着不同的职责,译者的主体性就在于在自己负责的环节里尽你所能达到完美。比如我们说该查的要查到,不能把问题留给下一个环节;比如在核稿环节,要在初译和外专改稿之间进行比较取舍,提出建议;在定稿环节,要在比较不同译法的过程中,确定一个更有说服力的译法。所以主体性就是负责尽责。在政治文献翻译中我们必须警惕译者中心论,以实现集体翻译中最有效的合作。

我觉得我们在政治文献翻译中应该坚持“三有”:第一,要心中有党。无论称作政治文献还是中央文献,都是党治国理政的思想、政策的载体。党的领导是做好中央文献翻译工作的基本遵循。第二,要心中有国。党的文献也体现了国家的意志,是国家形象的组成部分。译者要理解中国是什么样的,当代的中国是什么样的,当代中国和传统中国有什么不同,要有国家立场。在翻译的过程中,我们可以从外文里找到相应的说法,但是一定要谨慎使用。比如在翻译抗日战争史的过程中,许多英文译法都不能直接使用,因为立场不同,说法也不同。第三,要心中有民。我们的翻译的最后目的是什么?还是希望沟通民心,让大家了解、理解。如果只是我们自说自话,虽然话语体系很完美,但实际达不到最好的效果。所以要有受众意识,关注读者的习惯。

李:忠廉教授好!您一直致力于翻译的本体研究,而且我注意到您最近几年的研究开始从译学视角或学理层面考察政治术语外译和中国对外话语体系建构。那么,从一个翻译理论研究者的角度,您认为在对外话语体系建构过程中中央文献外译如何才能做到“中国声音·世界表达”呢?

黄:您说到“中国声音·世界表达”,概而言之,其实就是中央所说的讲好中国故事。我个人认为,讲好中国故事无非就是用世界表达传达中国声音,或者通俗点说,用外国人所接受又不失我们立场的方式讲我们自己的故事。其实,我是比较追求本体的,可作语言分析,“讲”是动词、是行为,对象是“中国故事”。重在哪里?重在“好”。怎样去研究这个“好”呢?而且,这个“好”应该从本国的文化出发。“好”有几个词性?有几个声调?这一下子就玩转了“讲好中国故事”的真正内涵。在这个场合几分钟要说的话,我只能概括地说:第一,应该是讲“好的”中国故事。我们说优良的、善的、好的,“好的”是形容词,实际上又分好几种,一是健康的中国故事,比方说有的电影讲我们的“丑”,该不该讲?二是讲“好的”中国故事,是讲比较容易讲的,可以讲得深入浅出,讲人家容易接受的故事。三是好的,不是假的,是真的故事,讲我们真的故事,我觉得这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第二,是“讲好”中国故事。这个“好”是啥意思?可以有几种理解,比如方便讲的故事,可以讲的故事,不容易引起矛盾的中国故事。第三,就是“好好地”讲中国故事。好好地讲就是要友好地讲,不要霸气地讲,不要像美国那样。中国的传统给了我们很多智慧,但是我们现在有的有点飞扬跋扈,还有的有点过了。强调讲的方式,如何友好地讲,如何好好地、增进友谊地讲故事。第四,就是“好讲好说”中国故事,就像我们说“好吃好喝好寂寞”那样,这个“好”修饰的是动词,要讲究效果,同样也是强调结果的好,就是将中国故事讲好。第五,“好好”讲中国故事,“好好”跟前面讲的又不一样,是应该的意思,是must或者ought to的意思。第六,“好”讲中国故事,这个调不一样,是第四声。“好讲”是啥意思呢?我们喜欢讲、愿意讲,是一种褒义的,我们应该“好”讲,我们每一个人出去都要“好”讲。最后,我想说,“好讲”是贬义的,如《厉害了,我的国!》,不要这样,要像日本一样、要像德国一样,把自己的技术讲好,把自己的文化讲好,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

李:生祥教授好!您首创了“国家话语实践”一说,这让我联想到中国海洋大学任东升教授提出的“国家翻译实践”这个术语,或许国家话语研究已经超越了国家翻译实践,也就是翻译本身。请问,您所领衔的国家话语研究中心从事哪些研究?结合该中心的研究,您能否谈一谈在当下的时代背景下该如何提升中国的国际话语权呢?

张:我们成立国家话语研究中心,主要是因为我们看到了在国与国交往中,除了政治之争、经济之争之外,还有一个话语之争,话语之争是继经济战场、政治战场之后的第三战场,即话语战场。个人有自己的话语,组织也有话语,我们国家作为国际交往的主体,也有自身特色的话语。在国家对外交往过程中,代表国家的行为主体,包括国营企业、政府组织、外派机构、使领馆等都代表国家,以不同的形式和渠道表达我们的声音,展示中国的国家话语。我们研究国家话语,目的就是为了在学术话语上让中国声音有所体现,这种研究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和意义。

为什么我们要研究国家话语?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家话语涉及到中国形象的问题,是一个话语竞争的问题,我们要对这些现象进行分析、探究、研究,来树立我们中国的国际形象,这就涉及到国家话语实践的概念。我在外文局《对外传播》杂志第7期(2019年)提出“国家话语实践”(National Discourse Program,NDP)这个概念,希望能引起国内外学者的注意,一起来探讨这个话题。中国立足当代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和经验,结合自己的传统和文化特色,在国家层面上总结、凝练和阐释中国特色话语,并以此为依托,向世界推介全球治理的中国经验、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我认为国家翻译实践,包括毛泽东著作的翻译、习近平著作的翻译,包括大量的中央文献的翻译,都是我们所说的国家话语实践的一种具体做法,这是我个人的理解。

关于话语问题我还想谈三个问题:第一,什么是话语权?话语权就是我们说话的权利。我们现在在各个国际场合中表达我们的声音,去争取说话权,去竞争话语权,这里的竞争不是说谁的声音有多大,而是我们参与国际规则制定的权利有多大,或者说是我们是否有参与规则制定的权利,尤其是国际规则制订权方面。在国际层面去发声,表达我们中国的声音,然后让世界真正地理解我们、知道我们、接近我们,更好促进中外交往,维护我们国家的利益。第二,为什么要提国家话语?因为长期以来西方歪曲中国,对中国存有偏见,对中国形象有一些扭曲,有大量的客观事实已经表明这一存在。在全球传播秩序里面,话筒掌握在美国人、法国人和英国人等西方人的手上,全球传播秩序的不平衡,导致了我们中国的声音失真,我们的形象失形。我们中央9台、4台在世界各地抢滩落地,就是为了通过促动世界媒体多样化来表达我们的“中国好声音”。第三,为什么这么去说?因为我觉得现在有四组矛盾要解决:一是中国当代实践及经济体量与国际话语权的权重比例不一致;二是中国在世界的贡献比与国际话语空间的地位不相称;三是中国特色话语生产与高素养的翻译传播人才不匹配;四是中国普适性的话语与世界了解中国的需求不对称。解决好这四组矛盾是必要前提。那么,为什么叫普适性?这里说的不是世界的“世”,不是西方宗教意义上的“普世”,这里是指适当和适合的“适”,不是普世价值,而是符合人类利益的共同价值或普适价值。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就是这种普适价值的集中体现和世界表达。

所以,为了要提升我们中国的国际话语权,我们应有四个立足点:第一个是立足中国实际,提炼全套的融通中外的话语,包括术语,要快速地提炼。比如说我们现在的《中国关键词》就做得特别好,可以再继续推介新系列。还有就是领导人著作如《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启动,应该加速,如果有的话,要提前投放图书市场,向世界翻译传播并系统介绍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治国理政经验。第二个是立足中央文献精准传播。中央文献是一种类型文献,传播应该走一个窄众的路线,就是小众或者专业化受众,我们是针对他们,比如说社会精英、政治精英,还有媒介精英、学术精英,还有一个就是商业精英,他们才是真正的读者。好多外国商界人士到中国来,他们会去读我们的中央文献,而且一些跨国企业里面都有中央文献,他们都会去阅读的。他们是为了了解我们中国的国家政策走向。这方面我们一定要自信,要坚持。第三个是要立足中国经验,讲平凡人的故事,刚才雪东主任讲到,中央文献是经典文献或者典籍问题,它的出版、发行和外译走的是经典化的道路。除此以外,我们还可以走通俗化道路,讲好我们中国的鲜活故事,改革开放40年以来取得的伟大成就和丰富经验,用老百姓的方式去讲出来,讲给对方听,这样的话更有信服力。第四个就是立足学科,培养专业能力强、职业素养高、家国情怀浓、国际视野宽的高素养文献翻译人才,这样才能为我们中国文化走出去打造一支文献翻译和语言服务的队伍,才能有智力上的支持。我们的BTI,MTI,还有我们的DTI就是一个系统的人才培养体系。

李:铭玉教授好!“文明互鉴·文明互译”这八个字是您的创意和倡议,它作为天津外国语大学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学术交流季活动的主题已被永久性地确定下来。我想请您在此对“文明互鉴·文明互译”这八个字的内涵以及“文明互鉴”与“文明互译”两者的关系为大家作一个解读。

王:为什么提这八个字?首先我们来看文明互鉴。文明互鉴是习主席在2014年、2017年、2019年三个不同场合先后提出的,而且在2019年9月4号给外文局的贺信中,他再一次用“讲好中国故事”来点题。这是目前的中国方案、中国观念,向世界贡献的中国智慧。那么中国为什么要提出这个理念?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美国的学者亨廷顿提出了一个“文明冲突论”,他把世界的文明划作八类,最后专门点了伊斯兰文明和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文明,亨廷顿认为这两种文明将会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文明形成重大的威胁。他说世界先后经历了国家之间、意识形态之间的冲突,今天进入了“文明冲突、文明之争”历史阶段。这实际上是在攻击中国,诽谤东方文明,在围堵并孤立中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来应对?面对复杂的国际形势,习主席气定山河,以中国人特有的智慧和气魄,站在世界道德的高位上提出了“文明互鉴”的观点,以文明互鉴来应对“文明冲突”的谬论。此时,作为一个中国的人文社会科学工作者,我们要有担当,应该为此做出我们自己的贡献,所以我们首先考虑到的是国家的意志。天津外国语大学“外”字当头,如何践行文明互鉴?所以我们想到了“文明互译”。那么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是什么?通过文明互译,我们才能对各种文明有一个真正的了解和认识,有了共识才能形成互鉴、互尊、互爱。所以说文明互译是文明互鉴的前提条件,是前置要素。按我自己的解读,文明互鉴的“鉴”,是一个存异的过程,我们透过它要看到世界文明的多样性,我们的主旨是追求和而不同。文明互译的“译”是一个求同的过程,我们知道翻译理论家奈达所追求的就是等值翻译,求的就是一个同。文明互译就是通过互译,让大家用共同熟识的语言,去理解不同的文明,从而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伟大的设想,所以它的主旨是追求“美美与共”,这就是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那么我们想,如果把“文明互鉴·文明互译”这八个字中重复的字都去掉,最后就剩下了四个关键字,即“文、明、鉴、译”。我们提出的理念是建好文明互鉴之桥、走好文明互译之路。以“文”化问,让世界理解中国;以“明”扬名,让世界感知中国;以“鉴”促建,让世界友好中国;以“译”立意,让世界读懂中国。

李:感谢您的解读。近年来天津外国语大学在中央文献对外翻译与传播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您认为外语院校在践行习总书记的“文明交流互鉴”倡议中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呢?

王:外国语大学就要在“外”和“语”两个字上做文章。作为外语院校,如何发挥自己的作用,或者说在文明互鉴中如何充分地彰显自己的功能呢?天津外国语大学作为我国最早设置的八所外国语院校,又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呢?我给它总结出来几句话:要育好五类人才,把中外之桥搭好。第一类人才叫“素养型外宣人才”。天外的特色是政治文献翻译,外宣工作是其最大的使命,而此项工作与意识形态、国家意志密切关联,对特殊素养要求很高。第二类人才叫“博雅型外事人才”,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外语院校的人才培养取向——知识宽厚、温雅达礼。第三类人才叫“复合型外贸人才”。如今的外语院校已经不是单一的外语专业,其他复合专业正在发挥重要作用,对外经济贸易人才培养的份量逐渐加大。第四类人才叫“文化型外传人才”,比如孔子学院就有大量的学生每年承担着对外文化传输的志愿者工作。第五类人才叫“知华型外留人才”。学校每年要接收大量的外国留学人员,要想让所有外国留学生都对中国友好恐怕不太可能,但是,我们可以让他们通过几年的在华学习,逐渐感受到汉语的魅力、领略到中国人民的友好、体验到中国的繁荣富强,培养他们对中国的情结。以上是我讲的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做好外译”,把中华文明传播出去,把东方文明与世界各种文明融通起来。我们今天的中华外译工作已经形成了一种气候,而且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做了大量的文献翻译,在外译方面给我们做出了榜样,外语院校要履行职责——用外语讲好中国故事,把中国介绍出去,这就是外语院校今天的使命与担当。

“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对谈会的四位嘉宾分别从中央文献翻译、讲好中国故事、国家话语实践、外语院校人才培养等几个方面分享了他们的真知灼见,我们相信新时代的中国外语学者定能肩负起历史使命,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促进文明交流互鉴互译的伟业中贡献出他们的学术智慧和力量。

[1] 安丰存, 王铭玉. 2019. 政治话语体系建构与外译策略研究[J]. 外语教学, (6): 1-6.

[2] 黄忠廉, 杨荣广, 刘毅. 2017.“中国文化外译+互联网”工具及策略优先规划论[J]. 翻译界, (2): 30-42.

[3] 杨雪冬. 2018. 别让“误译”影响国际话语权建构[N]. 环球时报, 10-30.

[4] 张生祥, 张苗群. 2018. 国家领导人话语在美国的传播与中国国际话语权提升——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英译本为例[J]. 外语教学, (1): 91-96.

2019-12-22;

2020-02-01

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资助项目(重点项目)“‘《今晚报》海外版’‘中国关键词’外译策略研究”(TJWW17-023)

李晶,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务、中译外研究

(责任编辑:张新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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