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农场中毒案

马亿

六、谁在撒谎

前情提要：马小布和同学们去郊外苹果园参加学校的“小神龙课程”，管理果园的张爷爷被他的邻居认定偷走了金毛犬小黄。通过调看监控，马小布他们来到果园深处，找到了已经死去的小黄。到底是张爷爷害死了小黄，还是另有隐情呢？

马小布看着中年男人的眼睛，也有些想哭，问道：“叔叔，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才没说谎。”

“你刚刚说小狗是昨晚失踪的，你傍晚还跟小狗一起玩儿过。但这是不可能的。看，植物能说话。”说着，马小布蹲下身子，把小狗的前腿提了起来，下面压着几株红红白白的小花。马小布捡起其中一朵说：“这是太阳花，是马齿苋科的阳性花，只在阳光下才开花，晚上是不开花的。如果小狗是昨晚死的，它的腿下不可能压着开放的太阳花。由此可见，小狗是在太阳还没落下之前就死了。”

“那……那又怎么样？就算我昨晚是没见过小黄，但小黄如今死在张老头这里，总是事实吧。”男人指着张爷爷的鼻子气哼哼地说。

“真的不是我。我这么爱小黄，怎么可能害它呢？”张爷爷爱怜地抚摸着死去的小狗。

“别碰我的狗！你自己的狗死了，现在把我的小黄也害死了……”中年男人一下子扑过来按住小黄已经僵硬的身体，不让张爷爷碰。

“张爷爷，你家的狗也死了？就是你办公室墙上照片里的那只小金毛吧？”马小布问。

张爷爷看着马小布回答道：“是的，就是照片上的那只，它的名字叫旺财。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旺财死的前一天还跟我一起在苹果园里跑上跑下，那天早秋的苹果刚开始成熟采摘，我很忙，顾不上它，干完活儿早早就去睡觉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开门，以往都睡在门口的旺财却不在。直到中午，旺财都没出现，我就满果园去找，最后在果园北边的一块草地上找到了它。我摸摸它，早就没有呼吸了。”张爷爷说得很伤心，差一点儿就要哭了出来。“但我仔细检查了旺财。它身上没有外伤，也不像中毒。”

马小布挠了挠脑袋继续问：“两只狗狗都是离奇死亡，看来这个案子另有蹊跷。这个果园里肯定有某种东西能够害死小狗。张爷爷，在旺财死的前一天，你喂它吃过什么东西？”

张爷爷想了一会儿说：“那天果园刚开始摘果子，中午我没有做饭，就喂了几个刚摘下来的苹果给它当午饭吃，我看它非常爱吃，又多摘了几个喂

它。之后，我好像就再也没见到它了。”

“原来是这样。”马小布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站在马小布身旁的王晨飞看到那一丝熟悉的微笑，他知道，距离揭开谜底不远了。

“那小黄呢？你有没有喂它吃什么东西？”马小布接着问。

张爷爷说：“果园东北边的围墙比较矮，小黄可聪明了，每天都从那里翻进来。它也喜欢吃苹果，吃完后也会帮我巡视果园，跟旺财一样。”

“张爷爷是因为小黄跟旺财长得很像才喜欢它的吧？刚才看到小黄的时候我就发现，它跟你办公室照片里的旺财长得太像了。旺财死了，你很可能把对它的爱转移给了小黄，但就是因为你的爱，夺去了旺财和小黄的性命。”马小布冷静地说。

在场的众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江依依说：“小布，你没有弄错吧？”

“没有弄错，害死两只小狗的正是张爷爷，但他不是故意的。小黄全身没有外伤，却躺在这里死掉了，只有一种可能：中毒身亡。”

“中毒？我怎么可能毒死小黄呢？”张爷爷两只手臂胡乱挥舞着。

“你本意并不想毒死小黄。但我检查了小黄的口腔，牙缝和嘴里面有很多苹果碎屑，说明它昨天吃了大量的苹果。”

“要是说苹果，昨天采摘的苹果又大又红，品质很好，我就多给小黄吃了几个，但是苹果又没有毒。”张爷爷说。

“准确地说，苹果的果肉是没毒，但苹果芯里的苹果籽，却有剧毒。”

“啊？”张爷爷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

马小布继续解释道：“苹果籽里含有一种叫扁桃甙的物质。扁桃甙经过肠道细菌消化，会转化为毒性很强的氰化物，可以让动物的心脏和大脑立刻缺氧，造成死亡。不过苹果籽有厚厚的种皮包裹，人吃苹果的时候一般不会咬破种皮，肠胃也没法把这层种皮消化掉，所以不会中毒。就算小狗吃东西狼吞虎咽，只吞下一两个咬破了种皮的苹果籽的话，也中不了毒。一个苹果里的扁桃甙含量很少。但要是小狗吃的苹果数量足够多，苹果籽的毒素累积到一定的量，就有令它中毒身亡的可能。”

“我的旺财啊，原来是我害死了你。”张爷爷悲痛欲绝，差一点儿倒在地上……

这周五的“小神龙课程”就在一起意外的悲剧事件中结束了。回去的大巴上，大家都有些沉默，只有马小布一个人旁若无人地大啃着苹果。

“你们怎么都不吃啊？这个苹果太好吃了。”马小布招呼着同学们，但没有人动嘴。

“小布，你不是说苹果籽有毒吗？”王晨飞的两只小胖手摩擦着手上的红苹果。

“哎，原来你们担心这个。一个苹果里含有的扁桃甙其实很少。除非一口气吃掉18个大苹果，并把苹果籽都咬碎吞下去才有可能中毒。不过，小黄和旺财之所以会中毒，除了它们一次吃了太多的苹果籽之外，还因为它们的体格小，小剂量的毒素就可能致命。”

“原来如此。”说着，王晨飞第一个就在手里的苹果上咬了一大口。“哈哈哈……”同学们看着王晨飞都笑了起来。随后，此起彼伏清脆的咬苹果的声音在大巴车上响起。

（全文完，本書将由中国中福会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