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雪娇
圣诞节的“诞”与我们要聊的蛋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们只是想胡闹。除却谐音字的套路,鸡蛋作为人类最接地气的食物之一,在吞下去那一刻,因为过于日常而很少引起人们的关注。艺术家就有些调皮了,他们善于从平凡的事物中发现美,也善于挖掘生活的乐趣。一枚小巧的、圆润的蛋在古埃及文化中是世界万物乃至宇宙的起源。而罗马人把蛋当作祭品,彼此赠送鸡蛋作为礼物的习俗甚至一直延续到了今天。艺术家在对鸡蛋进行各式“玩耍”的同时,连同鸡蛋丰富的象征意义,以多样的艺术形式将鸡蛋的另类形态展显于公众的视野。其间,不仅有艺术家特有艺术观点。也有其本人独具特色的性格魅力。他们肆意“加料”,“烹调”将鸡蛋做到了刚好可口的程度。
生鸡蛋爱好者:
给我个生鸡蛋,我能生出500个世界
Gielis Panhadel
虽然早在史前,世上就有了“蛋”这种物体,但它真正开始被古怪又可爱的艺术家们肆意“玩弄”,还是要到Gielis Panhadel創作的《Concert in the Egg 》这一画作诞生时。这幅画作是从艺术家Hieronymus Bosch的代表作《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中得到的灵感,将生鸡蛋当作乐池,然后在蛋壳里“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如果你足够细致,就会发现这个生鸡蛋中,仿佛寓言式的暗含了不少故事:有人把漏斗当成帽子戴,有人把勺子插进钟表。一只神秘的手从鸡蛋底部破壳而出,另一只手偷走了全神贯注的农民的钱袋——看样子,这只蛋里的音乐会相当吸引人。
Jean-Baptiste Greuze
时光前进到 1756 年,法国洛可可艺术代表画家 Jean-Baptiste Greuze 在自己的画作《Broken Eggs 》中,采用了一种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生鸡蛋——他把鸡蛋“摔”在了地上。画中的少女闷闷不乐地坐在角落里,盛着鸡蛋的篮子扔在一旁,白净的鸡蛋散落一地,有几只甚至破碎,流出鲜黄的蛋液来。有评论家认为破碎的蛋意味着少女失去了童贞,而人们几乎可以从画中面带羞赧的少女、愤怒的老妇,以及角落里捡起破碎鸡蛋的弟弟身上,嗅到压抑的气味。
Carole Itter
被认为是20世纪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的瑞典公共艺术大师 Claes Oldenburg ,在他的不少作品中,都出现了“蛋”这一元素。比如他曾设计出放置在陶瓷碟子上,并覆着金属盖子的立体帆布“煎蛋”以及煎蛋形状的雕塑。受到Claes Oldenburg 的启发,1974年,加拿大艺术家 Carole Itter 设计出了一个与“煎蛋”雕塑有点儿类似的作品。不过她没有选择煎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状态最原始的生鸡蛋,并将“生鸡蛋”做成了一套服装。
煎蛋才是王道:
没什么一个煎蛋解决不了,如果有,就两个
松原宗四郎
出生于北海道的松原宗四郎可能是这之中最鲜为人知的艺术家,但这并不妨碍他作品的迷人。比如这只紫色的,看上去令人食欲寥寥,却又让你目不转睛的“煎蛋”。为了制作它,松原宗四郎在鸡蛋中加入了丙烯颜料。对色彩或时尚领域颇为敏感的朋友可能会发现,这种清新柔和的兰花紫看上去非常眼熟——没错,它也是Pantone曾在 2014 年发布过的年度流行色。因为这一作品诞生于2013年,当时就在网上颇受追捧,所以也有不少人猜测 Pantone 2014 年流行色的灵感正是来自于此。而这张照片在某种程度上,也向世人展现了“鸡蛋”在艺术领域受到了何种持续的欢迎。
Sarah Lucas
相比之下,另一位“煎蛋”爱好者 Sarah Lucas 是不折不扣的资深玩家。她玩“蛋”已有 30 多年了。最著名的作品当属那幅将两只明晃晃的金黄色煎蛋当作乳房的自画像。画中的她面露不屑,意在通过自己的挑衅姿态,颠覆世人对女性气质的刻板观念。不仅用鸡蛋来取悦自己,Sarah还曾经为女性同胞们准备了一千个鸡蛋,鼓励她们将鸡蛋砸在墙上。这一行为艺术的灵感来源于复活节扔彩蛋的习俗。艺术家希望用最自由和肆意的方式,和往来的女性游客们一起创作,或者说是“宣泄”出这幅特别的“鸡蛋画”。
Vicki Hodgetts
艺术家 Vicki Hodgetts 同样将乳房设计成煎蛋的模样,以此来唤醒人们对于女性主义的关注。不过她玩起“煎蛋”来更立体和夸张——她把煎蛋钉满了整个厨房的墙面。这一名为《Nurturant Kitchen》的作品最早是作为“Womanhouse”艺术项目中的一个房间而被呈现出来的。“Womanhouse”是一场在整个家庭环境中上演的沉浸式艺术秀,由当代女性艺术教母Judy Chicago与友人Miriam Shapiro 共同设立。Judy认为,“几个世纪以来,女性一直待在家中,缝纫、烘焙、烹饪、装饰,压抑自己的创造力。”Vicki正是想借此作品,来讽喻那些认为“女性的位置就该在厨房”的刻板言论。
水煮蛋拥趸:
性感水煮蛋,在线露脸
Frans Hals
早在1616 年,荷兰画家 Frans Hals 就在自己的画作《Merry Makers at Shrovetide》中,开始玩起了水煮蛋。在这幅画中,他描绘了四旬斋前的狂欢节。人们习惯于在这时候游街、跳舞、狂欢。而由咸鱼和鸡蛋串成的花环——这一狂欢节随处可见的装饰品(或者说食物)自然也出现在了其中。画面上的人物个个面带红晕,嘴角泛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Urs Fischer
来自瑞士的艺术家 Urs Fischer 用水煮蛋的剖面取代了历史人物画像的脸庞,让他们看起来怪异而又透露着一丝稚嫩和可爱,反正就是逐渐“蛋化”。它们剖面的形态各异,有的蛋黄完整圆滑,有的蛋黄稀松混沌,有的是柔和的淡黄色,有的是鲜亮的明黄色……除此之外,Urs Fischer 还曾经为美国摇滚乐队 Yeah Yeah Yeah 的专辑《Its Blitz!》设计了封面:涂着亮闪闪的红色甲油的手捏碎了一只生蛋,以此来渲染一种悸动不安的情绪。
是鸡蛋都喜欢:
鸡蛋和高墙,我永远选择鸡蛋
Heather Phillipson
来自伦敦的艺术家 Heather Phillipson 绝对是名副其实的“鸡蛋料理大师”,因为他一下“料理”了上述三种“蛋”——将它们完美融合进了同一幅大型作品:《My name is lettie eggsyrub》。2018年,Heather Phillipson 曾经在 Gloucester Road 地铁站的废弃站台上展出一件长达80米的大型艺术品:一幅融合了视频、雕塑、音乐、绘画、诗歌和网络媒体等多种形式的“步入式拼贴画”。他利用电脑游戏美学,将重点放在鸡蛋(以及鸟类)的身体部位,并放大、扭曲,重新解构它们。作品的组成部分包括一只4米高的3D鸡蛋,一枚大型搅拌器,12面大屏幕,以及横跨一整个站台的16块电子面板。画面中除了生鸡蛋、煎蛋、水煮蛋,甚至还有鸡蛋三明治、蛋挞等各种蛋制品,Heather 已经不甘于只专注于最基础的了,鸡蛋在他手上已然被玩到“炉火纯青”。当然,这位艺术家并非玩玩而已,他一直试图用这种超现实、幽默而又让人不安的艺术作品来挑战人们的先入之见,颠覆假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