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理论视角下中西政党在国家建设中功能区隔初探

2020-12-12 22:50:37
关键词:政党国家政治

张 颖

(华东师范大学 政治学系,上海 200241)

一、政党权力逻辑表征

政党权威与政党权力不可分割,也可以说权力决定权威,权威反作用于权力。政党存在的合法性须以权威为基础,方可获社会和公民的认同,才能得以长久、持续发展。“中央要有权威,改革要成功,就必须有领导有秩序地进行。没有这一条,就是乱哄哄,各行其是。怎么行呢?”[1]政党根据其权力运行可划分为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目的在于确定功能边界,避免过度集中于个人或部门。这样政党存在才能富有活力,对政府运行才能起着有效的支配和决定作用。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中,中国共产党是国家唯一的执政党,执掌国家政权,通过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完成对国家的领导。其他民主党派是参政党而非反对党,参与国家事务、经济事务和社会事务的管理,但须接受中国共产党的政治领导。政党在民主国家的存在,必须以一定的群众基础和阶级基础为条件,这是得到广大人民认可和服从的条件。其要长久地存在和发展,纲领、路线和方针就要具有先进性和进步性,对所代表的阶级起着指引和导向作用。此外,政党本身组织结构的严密性,相较其他社会团体、政治社团而言,更能凝聚意识和形成共识。“如果政党的纲领和路线顺应社会发展的要求,符合社会进步的方向和趋势,政党的组织机构、阶级成分等要素对社会的发展进程起了推动作用,那么这个政党就是先进的……”[2]基于政党纲领之下的规制和制度,是其有效运行的边界和范围,能提升政党对国家和社会的治理绩效,巩固其统治权威基础。因为“建立在相信统治者的章程所规定的制度和指令权利的合法性之上”,为公民个人行为提供了合法论证,是“一种官职事务的持续的,受规则约束的运作,这种运作是在一种权限管辖范围之内”。[3]对规则和制度应做广义理解,不仅指党章、党规、宪法、法律等,还包括约定俗成的习惯和行之有效的经验,因为潜移默化的做法更能持久地影响个体的思维和习惯。

另一方面,民主党派又对执政党进行一定的监督,虽没有直接的法律效力,但有道德和纪律的无形压力。西方国家政党制度分为两党制和多党制,通过民主选举民主投票实现轮流上台,相互之间激烈竞争。中西方由于其阶级基础和经济基础不同,造成了资本主义政党制度和社会主义政党制度的本质分殊。前者代表极少数人的利益,合法性和权威性脆弱,很难对社会公共资源尤其是社会稀缺资源进行权威性分配,易造成社会财富占有和分配两极化,民主权利和机会公平失衡。社会主义政党基于公有制和集体所有制经济,从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上保障了大多数人的公平正义。执政党没有自己的局部利益,杜绝了党派倾轧和权力之争,在联结国家和社会上更有效,这种“有效性,是指实际的政绩即该制度在大多数人民及势力集团如大商业或军队眼中能满足政府基本功能的程度”[4]。

西方国家奉行三权分立和权力制衡,决策过程的程序性要求导致各方僵持不下,以致互不让步,造成民主内耗,错失政策执行的宝贵时间。决策民主表决很难形成多数对少数的决定性影响,方案和政策无法形成一致性,而当重大事项形成决定时,实施的时间和空间已然改变。中国共产党坚持民主集中制,提高了党对国家的治理绩效,“形成治国理政的强大合力,切实防止出现相互掣肘、内耗严重的现象”[5],作为有效的政党制度实现方式,确保了个人与集体、局部与整体、下级与上级、地方与中央的统一,实现了纪律与自由、民主与法制、权利与义务的一致。作为一种重要的容错机制和纠错机制,民主集中制弭平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之间的鸿沟,实现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相较西方两党制或多党制下的党派对立和内耗,能够自觉抵制大政府主义及地方保护主义,做到全国上下一盘棋,统筹协调和点面结合,减少各种阻力,增加各种助力。因此,马克思才说,“国际的一个基本原则——团结。如果我们能够在一切国家的一切工人间牢牢地巩固这个富有生气的原则,我们就一定能够达到我们向往的伟大目标”[6]。

从中西政党的属性上看,其民主的经济基础和阶级本质存在差异。资本主义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下,金钱支配政治权力和阶级关系,绝大部分人被排除在民主之外。人们的政治诉求依托非制度化表达渠道,政党对一般民众的吸引力有限,人们的政治参与热度较低甚至政治冷漠。政治过程中个人在财富方面的影响力经常超过政治的履行力,特别是政党代表性严重不足,越来越倾向于少部分人的利益。其推举出的政治人,参与国家政治职能选举,获得的承认远不到选民的一半比例。这不足一半的代表性,反而代表了大多数人,可知其民主的虚假性。尤其是亚非拉第三世界国家,在不具备实施西方政治民主和自由的情况下,机械模仿和全盘照抄西式政治制度,造成了制度水土不服和消化不良,“民族和阶级斗争日益激化,叛乱和群众暴力反复出现,军事政变屡见不鲜,个人专横、根基不稳的领袖人物掌权,常采取灾难性的社会和经济政策,内阁部长和文职官员们贪污成风,寡廉鲜耻,公民的权利和自由横遭侵犯,官僚机构的效能和表现江河日下”[7]。相反,中国共产党有着广泛的阶级及群众基础,党章、宪法、法律等保证民主党派的代表性,适应新兴社会阶层变化,不断调整政党的社会基础,各种新兴社会组织特别是新经济组织成员被吸纳到党的组织。

在资本主义宪政和议会政治下,西方政党在议会运作中,各种派别围绕国家政权开展斗争,集中的权力逐渐分散,慢慢适应组织政府的现实需要。由于要有经常性的政治力量和政治机构,才能在选举竞争中击败反对派,因此议会里面合纵连横汇成几股力量,按照政党组织纲领和原理,组建正式政治组织。中国共产党先于国家产生,顺序上是党缔造了国家,国家影响了党的性质和使命,即谋求最大多数人的长远利益和根本利益。除了按照少数服从多数原则组建人民民主专政国家外,还充分考虑到经济发展不平衡状况,给予代表特定行业和专业的民主党派以宪法地位。这是以坚持党的领导为前提的,体现了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相结合。中国共产党与其他党派之间平等、团结、协作,而不是相互拆台和排斥性竞争。

二、政党忠诚与国家治理

在西方宪政制度下,政党制度某种意义是“第二宪法”,政党对政府的作用因国家组织形式不同,其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迥异。总统制下,国家元首与议会领袖分开,双方关联性较弱。在立法和行政环节,两者都有很强的角色定位,执政党与议会非执政党经常相互掣肘,议会形成的决议总统常常消极应对甚至搁置。政党在政治运行过程中角色不是特别突出,政党对候选人的制约只是形式上的,选举制度的设计使得议员只对所在选区选民负责,而总统是在全国范围内选举产生的,选举基础不同造成了总统和议员所代表选区选民的错位,甚至发生巨大的冲突。另外,庞大竞选资金的筹集,候选人的资金实力、媒体掌控状况、选举组织动员能力等也决定了选举成败。

通常情况下,一个政党会推出一个以上的参选人,首先在党内进行初选,候选人为了胜出经常会进行激烈的厮杀与攻防。政党的规定对于这些为了参加选举临时加入政党的政治人物没有多大的约束力。在议会制国家,议会领导是政党的负责人,政党意志能很好地贯彻到议会中,执行决议也比较顺畅。议会通常由政党选举产生,其有效运行有赖于议会内党团相互协作。政府由执政党来组织和运作,由其贯彻和执行政党的意志。而政党意志以议会为场域,两党或多党在议会内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和利益博弈,最终达成妥协,在顾及少数党利益的前提下,达成执政党的决策用意。在政党组织架构上,执政党与非执政党从中央到地方不存在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无论是组织上、人事上还是财政上,相互之间都是独立的。一般来说,政党在非选举年活动较少,组织上非常松散,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地位微乎其微。党员认定和申请加入,只需简单履行一下程序,投上某政党一票,因此党员对政党的忠诚度极低。“人们对政党的认同度和对政党的信任度正在下降,政党成员参与竞选活动的程度也在下降,这种趋势正在削弱各政党作为政治代表和政治选择的代理人的作用。”[8]同时,党纲和党章对党员的约束非常有限,党纪对党员根本不起作用,甚至许多情况下党员选择“跳船”,选举时改投对方政党的票。对此本党也无可奈何,也不会对此进行党纪处分、除党处理甚至法律处罚,下次选举投票时,该选民同样可以再投本党的票。

在中国的政党制度中,共产党为唯一执政党和领导党,其他民主党派是参政党,不会造成在朝和在野、执政和反对之争,其发展路径是从革命党、执政党到领导党。在对国家的治理中,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充分地实现了面和点的结合,相互在社会治理中注重柔性方法而非刚性规制。詹姆斯·罗西瑙认为,社会治理与政府统治的区别是,“政府统治意味着由正式权力和警察力量支持的活动,而治理则是由共同的目标来维系,它也不一定依靠强制力”[9]。由于两者所代表的阶级、阶层在根本利益上一致,因此不存在相互选举竞争的冲突。在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下,共产党的群众基础和阶级基础非常广泛,奠定了其领导地位。民主党派代表一定范围、一定阶层的利益,本身具有行业、技术、业务等专长,有能力发挥自身优势,促使相关领域意见表达趋同。“政党以多种方式参与社会的形成过程,聚合选民的要求,通过酝酿或多或少全面的政治计划来整合他们,并反过来,提前将他们的计划发送给选民,在履行这些职能时,他们有助于组织和规范政治竞争,以控制政府权力。”[10]政党、政府、人大、政协优势互补,从民主决策、行政执行、监督检查环节保证了程序合法和执行高效,不存在西方政党制度下内耗、扯皮,议而不决、决而不定的现象。相较之下,在决策、执行、监督等各环节,共产党充分发挥社会统领作用,党内和党外广泛民主协商,坚持少数服从多数并尊重少数,尽量考虑绝大多数人意见。总之,中国共产党与人民代表大会之间不存在根本利益上的阶级冲突,党意很容易转化成民意。这种转换主要借由党的组织原则和领导制度,依靠作为党的根本组织制度和领导制度的民主集中制。共产党有着严密的组织制度和纪律规范,这来自于党章规定、宪法保障、法律约定。从中央到地方、从国有企业到民营企业、从城市到乡村,都有党的组织存在。党的中央和地方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党委会是最重要的工作组织,党委领导集体决定国家大政方针和发展方向。

与资本主义政党不同,中国共产党对党员的接纳条件非常高,考察程序非常严格,不能随便加入和退出,更不能做出违反党纪和国法的事,否则要接受道德和法律的惩戒。党的纪律条例对党员的无形规制,已上升到伦理道德的高度,不仅存在于党内日常生活中,这一要求已植入了平时的行政执行中,而且逐渐从工作规范延伸到具体的生活领域。政党的突出功能和积极意义,在于通过纪律和道德对社会进行治理,“已经形成了一种基于法治的政党与国家相互嵌入、以政党为中心的国家治理新模式”[11]。同时,党内民主和选举对党的建设起着关键作用,尤其是加强党内权力运行监督,保障了同级纪委、党委、司法之间的平等地位,强化了垂直领导和独立地位。在管党治党、从严治党方面,共产党有着更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能充分保障党员的民主权利,合理借鉴西方权力制衡理论,解决自身权力过分集中问题,“民主与效能的价值取向需要通过执政党内民主与集中的途径与方式来实现”[12]。在治国理政中,提升民主集中制的制度绩效,通过民主的过程确保集中的结果,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正向提升。以政党为中心的治理模式,超越了以个人权利为核心的社会中心主义和以增强国家自主性为核心的国家中心主义,打破了国家和社会之间的制度鸿沟。

三、政党社会整合适应性变化

政党现象本质是政治现象,属于政治上层建筑。政党的产生和发展离不开既有生产力条件和阶级结构,某种意义上只有对相关利益进行整合,才能巩固政治合法性基础。“政党的整合是政党通过一定的方式和途径使整合的客体一体化的过程,政党的社会整合是指以政党作为整合的中心,它通过各种方式将社会结构的不同因素、部分结合成一个有机整体,从而提高社会的一体化程度。”[13]通常,合法性建构要么推翻现有政权,建立新的政权再合法选举其机构、成员,通过党章、宪法、法律等形式,论证和确立其合法性。“政治生活的主要机构——政党、利益集团、官僚机构、立法机构——管理社会和经济问题的能力,以及超越应对的能力,重新定义和发现共同目标的能力,问题不再是建立管理能力,而是使这种能力合法化,特别是政党和民选政治家的能力。”[14]要么在现有政治制度框架内,两党或多党合法选举公平竞争,由获得多数选票的政党组织政府,对国家和社会进行管理和治理。西方大多数国家选择了后者,中国等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走的是前一条道路,两者在一定范围内适合了各自的历史和逻辑,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表现在社会多元利益整合和国家有效治理上。“利益整合是社会整合的重要内容,社会整合的水平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治体系吸收、融合社会各种利益和要求的能力。”[15]但这种合法性不是天然获得的,而是政党自觉选择和不断努力得来的,过程异常艰辛,结果难能可贵。从最本质的意义上说,包括政党在内的政治上层建筑,须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为终极目标,以实现人的自由联合为归宿。“工业化背景下,政权再由一小部分贵族(精英)掌握显然不合时宜,权力必须与新兴的工业阶级分享。政党利益从根本上说就是集团利益的分享。”[16]118

社会发展一体化体系运动态势,由一个一个的元素分工合作,聚集成历史合力,呈现出整体效果及面貌。具体到社会整合,政党的重要性在于个体纳入和集体共存,充分保证个体民主参与及主动性发挥。中国共产党的社会整合绩效远高于西方资本主义政党,源于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势,在先进生产力发展、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等方面达到历史的新高度。尤其对现阶段利益多元化、思想观念多样化、社会关系复杂化等进行调适,给予个体在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充分的自主,区别对待、分类管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机械套用西方政治制度,做到纪律与自由、民主与集中、权威与权利相统一,“一种开放的制度不拒绝借鉴,但更多和更重要的是自身内部的生长”[16]120。

在对资源特别是稀缺公共资源的权威性分配中,制度优势确保了效率与公平,避免了利益分配冲突。“所有类型的政党政治都希望达到预期目标的最优化实现,或者说政治效益的最大化。”[17]在社会分层上,一定程度促进了社会的进步,合理范围内激发了个体的活力。政党社会整合时,不能抹杀个体差异性,窒息社会创新的源头活水。众所周知,社会阶层的橄榄型结构是最稳定的,中间阶层对社会的平衡与稳定至关重要,要缩小两极分化同时扩大中间层级。如何提防党的组织权威弱化,如何使之在更大范围和更广领域延伸,便成为一个理论问题和现实挑战。比如,在私有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国家对经济资源的控制减弱,土地在农民生产生活中的权重降低。附属在土地上的其他市场价值,被强势的市场主体予以利用,造成了土地稀缺性被浪费,在不合理的市场交易中反噬农民利益。在文化方面,农村宗族宗教对主流政治文化的消极对抗已带来负面效应。又如,家族把持农村自治组织,散播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悖的思想,弱化了党在农村的核心领导地位。“现时期中国的政党制度首先面对的是如何通过主导价值的再构建来对社会加以整合的问题。”[18]对此要对症下药,强化党的组织延伸的深度和宽度,提高党的制度化水平,突出集体主义精神指引,活化意识形态和理想主义承载形式。

在后物质主义时代,西方政党社会整合危机在于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局限,尤其是极端民主化、自由化思想惯性,个体之间缺乏团结协作。极端民主割裂了权利和权力之间的有机联系,对社会整合产生分化和破坏,无法快速达成一致意见,消耗了宝贵的时间成本和战略时机。政党异化为选举工具,失去中心思想和远大理想,日益变得世俗化和庸俗化。共识政治即便达成某种一致,但已时过境迁,共识已变成少部分人的专断。民主参与度不够、代表性不足,实施过程注定困难重重和阻力不断。政党权力集中在少数权力精英及相关利益者手中,变成其操纵国家政权、维护一小部分人特殊利益的工具,丧失了民主的人民性初衷。因此要正确处理好民主和集中的关系,避免走向两个极端,即发扬民主不够和有效集中不够,“集体性激励容易产生政党组织内部成员的‘搭便车’现象,从而影响政党组织中的积极分子的主观能动性。集体性激励无法建立起政党内部的竞争机制,影响政党组织运行效率。相反,选择性激励虽有利于提高政党组织工作效率,但是它所导致的激烈的党内竞争势必影响到政党的内部团结”[12]。西方政党越来越趋官僚化和等级化,社会融入程度不断降低,其被替代性已大大增强。人们对民主政治和政党政治失望,已开始转向其他政治表达渠道,政党忠诚度虚化,已很难对社会进行有效整合。

四、结 语

中国共产党相较西方资本主义政党的最大优势在于,在社会整合和利益代表方面,更加具有真实性和现实性,其源于民主集中制。而西方政党权力运行指导思想基于三权分立、分而治之,很难克服私有制的历史局限,个体与政党的联结松散,尤其在政党代表性方面,范围有限且相互信任度低。中国共产党则有着严密的组织和严格的纪律,合法性基础在于其纲领性而非选举性,通过革命胜利、经济绩效、社会绩效拓宽合法根基,有效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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