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肖
二零二零年四月,慌里慌张,大风,大雨,大太阳,时序似乎从未有过的乱。加课,单休,防疫,大家也都被裹进这一团慌里慌张中。
我纯粹出于贪图团购的优廉,在岩中花花群里订了三盆粉玫瑰。没几天,花便到了。我最后一个懒懒地去了,搬起团长护下的最后一盆粉玫瑰,再凑了一盆玫红的回办公室。
那一天,沉闷许久的校园,也被这一拨散在各处的花儿闹醒了。
门外,悄摸摸有点动静。
是谁对我的花贼心不死?
——猜错了,不是来偷花的,只是来偷花影的。陈主任拿着手机悄悄地拍摄,又悄悄地走了。
睛了两天后,大风毫无预兆地呼啸起来。这花儿还不错,个子虽小,却不畏豪强,看来玫瑰也不全是我想象中那样娇弱。
浇了点水,突然发觉了异样,几撮营养土无端散落在花盆四周。是那群还没开学的幼儿园小朋友捣的蛋?不对,那几个小不点没这么高。恐怕是那只时不时在食堂附近转悠的小野猫吧?看来晚上得搬进去。然而,晚上还是忘了搬。
一大早下楼,到楼梯转角,正好看到小瑾扶起花盆,又把掉落的泥土塞进去。
“你得赶紧换盆了,你的花都被吹倒好多次了!”“谢谢你。原来是你把它们扶起来了,我还以为是猫在刨土呢。”“我看到王春輝老师也帮你扶了好几次呢。”她抱起英语书一边说一边朝教学楼走去。
又一阵风刮过,翠绿的枝叶摇摇曳曳,我继续拾起散落的泥土,轻轻埋在带刺的根茎下,静静立了一会儿。
那些默默的守护,不需他人知晓,亦无需他人感谢,若说有所求,那么,仅仅只是希望它们好好地活着,恣意地开着而已。笼着四月的慌里慌张似乎一瞬间被这一股夹杂着花香的晨风吹散了。
我也拿起书,快步走向教室。那里,也有一园待开的花儿,正等待着守护花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