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的工作。”[1]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思想文化建设的中心环节。当前,世界范围内文化交流交融交锋态势更趋深化,国内各领域改革带来的利益格局调整更显深刻,国内外两方面形势的变化使得意识形态领域的复杂局面更加凸显。统摄于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建构过程,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之间存在着高度的耦合关系。深入考察坚定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的耦合逻辑,探索推动两者有序耦合发展的运行理路,对于更好发挥两者厚植文化认同、凝聚社会共识的作用,推动主流意识形态建设具有积极的作用。
“耦合”概念滥觞于物理学领域,表示“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体系或两种运动形式间通过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以至联合起来的现象”[2]。尽管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在内涵表达、实践进路、内在机制上有所不同,但在现实指向上,两者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在其展开过程中呈现出良性交互的图景。质言之,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是生成文化认同、凝聚价值共识过程的两个重要力量来源,在建构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维度上存在着强耦合关系。具体而言,其耦合基础体现在关涉场域、生发根源等诸多方面。
首先,以价值认同为共同关涉场域。文以载道,价值观念是文化的深层次内核,任何文化现象都内在地蕴含着与其相对应的价值取向和道德判断。不同文化现象所内蕴的价值观念也成为区分文化特质的规定性范畴,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底蕴,就有什么样的文化表达、文化趋向和文化立场。“任何一种文化体系的性质,都由其内含的价值观决定和表征;任何一种文化体系的魅力,都由其内含的价值观蕴化、彰显;任何一种文化体系的发展,也都由其内含的价值观规约、引导。”[3]质言之,价值观念是文化结构与体系中的“魂”,决定着文化的脉络与机理。相对应的,文化自信作为一个统摄文化认知与文化认同的有机体系,有其自身的独特结构表达。在这一结构当中,价值观自信构成了文化自信的中心范畴,表征着文化自信的深层次意蕴,鲜明地确证了文化自信的关涉场域。因此,培育文化自信就内在地表征着对价值观自信的塑造,表现出对价值认同的高度关涉。
“社会思潮是在社会变革时代(在社会心理演化的基础上),由一定思想理论引领的,反映社会历史走向诉求的,影响面很广的思想观念或倾向。”[4]生发于特定主体多元化诉求的表达,社会思潮是当代中国思想舆论领域中的“变量”之一,伴随着社会进程的不断推进而呈现出不断变化的图景。从经济领域、政治领域到文化领域,以特定的利益考量为核心基点,不同的社会思潮在其表达上有着十分多元化的表现。而在其光怪陆离的表象背后,潜藏着的则是多样化的价值取向。社会思潮的发酵与传播过程,也正是特定利益主体谋求在更大的受众群体中传播思想观点、寻求价值认同的过程。究其本质而言,引领社会思潮就是要发挥社会主流价值体系的解释力与整合力,以凝聚起思想舆论领域的广泛共识,进而建构坚实的共有价值认同。作为重要的现实指向所在,通过对多元化社会思潮所蕴含思想观点的主流化改造与引导,价值层面的整合与纠偏是主流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重要落点,也是引领社会思潮的主要旨归所在。
价值观自信是文化自信的核心,文化自信是价值观自信的外显形态。在当代语境之下,培育文化自信即是要立足于坚实的文化自觉基础上,以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深刻体认为径,推动主体主流价值认同的形塑与强化。引领社会思潮的重要支点也在于缝合异质化价值观念同主流价值之间的裂隙,通过对多元思想观点的整合以形塑更为坚实的主流价值认同。总而言之,基于对推动形成价值认同的共同观照,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存在着关涉领域上的一致性,而这也构成了两者有效耦合的重要基础之一。
其次,以社会变迁为共有生发根源。社会变迁“泛指任何社会现象的变更。内容包括社会的一切宏观和微观的变迁,社会纵向的前进和后退,社会横向的分化和整合,社会结构的常态和异态变迁,社会量变和质变,社会关系、生活方式、行为规范、价值观念的变化等”[5]。当前,与我国现代化进程的持续推进相伴随,作为社会变迁过程重要标识的文化处在前所未有的新境遇之中。具体而言,在文化领域存在着传统与当代并存、本土与外来同在、现代与后现代并立的局面,而如何正确处理这几对关系也成为文化建设与发展所必须回答而不能回避的问题。在此背景之下,培育和增强文化自信,引导人们形成对本民族文化精神与价值的正确认识,推动人们树立对本民族文化发展及前景的信心,就成为对这一问题的应然回应。在这一意义上,培育文化自信是适应由于社会变迁所带来的文化新图景,进而克服社会各领域变革所引起的“文化堕距”的应然选择。因此,就其根基处而言,社会变迁是培育文化自信的重要推动因素,构成了培育文化自信的显著内生推动力。
社会思潮是社会现实的“晴雨表”和“风向标”,它的变化与发展同其所立足的社会进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凡文化发展之国,其国民于一时期中,因环境之变迁,与夫心理之感召,不期而思想之进路,同趋于一方向,于是相与呼应汹涌,如潮然。”[6]社会思潮生成的时代必然是社会环境发生重大变化的时代。究其原因,则在于社会思潮的生成有其特定的社会心理基础,而这一社会心理基础的形成往往植根于不同群体对于社会各重大变革与重要变动的共性反应。质言之,社会进程推进过程中所发生的诸多社会现象的变化是社会思潮形成的重要根基,社会思潮的演进同社会变迁的机理深度勾连。在当前的社会转型期内,利益主体更加多元、社会结构愈显多样,社会变革在更大程度、更深层次上不断推进,社会变迁以前所未有的程度发生,更具差异性的利益诉求、行为导向、价值取向不断形成与强化。与此同时,聚焦于外部视角,与不同文明间的关联度强化也成为社会变迁的重要面向,思想观点输入与价值观念交锋随国与国之间的交流交融交互程度加深而持续发生,构成了扰动良好生态的重要外源性因素,在客观上助长了思想舆论环境朝向更加复杂化发展的趋向。相对应地,多元化社会思潮也在内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之下而不断生成并呈扩散之势。在此背景下,有效引领社会思潮,进而广泛凝聚社会共识就成为了面对社会变迁的重要回应。
社会变迁是任何社会走向现代化过程中的必然表现,也是影响社会思想文化状况的重要因素,当代中国也正处于社会变迁集中呈现的阶段之中。就文化维度而言,同社会变迁的深化相伴随的是多元化文化形态的并存共在,同时也引发了宏观层面的文化构成变化,而这也要求主流文化的主导地位更加凸显。与此同时,在更为微观的视角下,社会变迁的影响同样也纵深至利益诉求与价值取向层面,内外部因素共同催生出了更具非线性的思想舆论生态,持续放大着多元化社会思潮在思想文化领域中的声量。因此,尽管有着不同的意涵表达,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同社会变迁有着共同的密切关联,都为社会变迁引发的环境新变动所影响,而这也构成了两者耦合的另一基点。
耦合机理表征着耦合关系的内在运行形式,展示着相互耦合的事物之间所具有的作用关系,是激发事物有序耦合发展,进而促进上位系统协调运转的重要基础所在。“意识形态话语权具有文化和政治两个维度,从而表现为文化领导权和政治领导权两种不同的形式。”[7]落脚于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的耦合关系,在以文化维度与政治维度相区分的同时,两者共同旨归于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提升。
首先,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文化维度。“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8]文化自信是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精神与价值的准确认知,是建立在文化自觉基础上的对我国文化发展的强大信心与积极愿景。在以上层建筑的形式而出现的语境下,意识形态在阶级性上的表达需要依赖于附带政治色彩的话语形式。“而当意识形态与经济基础相互作用,并且对公众的生活世界予以再现和引领时,必然要以文化话语的方式来表达自身的思想内涵。”[9]质言之,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完整形态并非仅仅体现于抽象的思想空间,同样需要依托于一定具象化的文化形式,在对生活世界的有效渗透中真正实现思想观念、价值观点的有效传播。在这一意义上,以对主流文化的深度自觉与文化精神的高度自信为主要表现,文化自信及其内蕴的价值观自信构成了主流意识形态立足于生活世界中的有力支撑点,在文化维度上同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相高度关涉。
意识形态决定文化发展的方向和道路,其所蕴含的世界观、历史观、价值观深深融汇、渗透于文化现象之中。自有阶级社会以来,文化现象就与意识形态紧紧联系在一起,意识形态与文化现象不能相分割而存在,不存在完全“去意识形态化”的文化现象,而坚定文化自信也在本质上表现为掌握意识形态工作主导权。在微观层面上,文化自信就表现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自信,是对包含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深刻体悟与高度认同。聚焦于当代中国社会内部,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自信内蕴着强化主流意识形态向心力的潜在动能。具体而言,以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为基点,蕴藉于其中的价值观念同当代中国主流价值体系有着相接续而发展、相继承而创新的关联,而这也使其能够成为主流意识形态延伸传播深度的重要保障。与此同时,形成于党领导人民开创历史伟业进程中的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也具有着深刻的精神实质,在其展开中渗透着对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与社会主义道路科学性的确证,在另一面向上形成对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文化滋养。
从外部视角来看,当前国际范围内的文化交往与交流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间的文化互动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为人类文明成果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共融共通打下了基础。而与此相伴随的,则是西方国家借助其在经济实力、国际话语权、科技水平、文化软实力上的巨大优势不断进行着文化输出。其输出内容不仅涵盖着西方消费文化、生活方式,更是别有用心地夹杂着裹着“中性化”文化外衣的政治理念和价值观点。这些良莠不齐的文化内容在西方强势推动下,对我国的思想文化环境造成了相当程度的影响,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不断受到冲击,越来越多受国际影响而生成并扩散的社会思潮也证成着这一过程的现实影响。而正是在这一背景下,聚焦于文化维度,坚定文化自信以强化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就成为了十分紧迫的任务所在。
其次,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政治维度。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本质上表现为主流思想观点与价值观念在思想文化领域占据主导地位、发挥主导作用。在这一过程中,以壮大主流思想舆论与放大主流表达声量为重要目标,引领社会思潮的实践尝试在政治维度上实现着对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支撑。“准确、权威的信息不及时传播,虚假、歪曲的信息就会搞乱人心;积极、正确的思想舆论不发展壮大,消极、错误的言论观点就会肆虐泛滥。”[10]引领社会思潮是对思想舆论领域的“杂音”“噪音”的协奏和消解,对于传播社会主流价值观念、扩大社会思想共识有着重要的作用。在各领域社会变革不断深入推进的背景下,社会结构的多元化、利益主体的多样化、思想观念的差异性成为了当代中国社会迈向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背景板。多元社会主体以一定的关注领域为聚焦点,推动建构并传播其思想观点与利益诉求,促成多元化的社会思潮在不同时期、不同群体中的多变样态。而在社会思潮纷繁丛杂的表达之下,潜藏着其利益立足点所旨归的价值取向。引领社会思潮对主流意识形态主导权的支撑也正是通过驱散价值观念场域内的迷雾,凸显社会主流价值观念的科学性而得以体现。具体而言,通过对多元价值取向的整合以巩固主流价值观念的主导地位,整合社会思潮的实践在政治维度发挥着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基础建构与认同强化作用。
在不同领域中,不良社会思潮或通过抹杀中国国家发展道路的特殊性,或通过抽离个人价值与群体价值的有机联系,从不同的角度消解社会主流价值观念的主导地位,不断制造思想舆论领域内的不和谐声音。以政治领域为突出代表,假借“解密历史”“还原真相”的口号为外衣,历史虚无主义者立足于唯心主义史观,通过裁剪和拼接历史事件以污蔑英雄烈士、歪曲历史事实,“企图以历史为切入口,质疑、削弱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历史合法性,从历史依据和逻辑前提下否定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的指导地位,否定中国共产党在现实政治中的执政地位,否定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11]。与此同时,在社会各领域改革不断取得新进展的同时,还存在着盲目鼓吹西方价值观念的社会思潮。以“普世价值”论为代表,其主要观点表现为企图以“去意识形态化”为口号,遮蔽普遍性与特殊性的辩证关系,进而模糊多样化社会背景下的价值观边界,将西方世界的价值观念宣扬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唯一正确准则。抹杀中国现行制度的科学性,否认中国国情及发展道路的特殊性,乃至于将“普世价值”的观点延伸至政治实践领域,宣称“中国未来发展的大方向和原则与西方体制并没有根本上的区别。我们有的只是‘中国特色的道路’: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去实现这些普世原则”[12]。总体而言,基于异质化的切入点与主视角,错误社会思潮的存在在相当程度上侵蚀着社会思想共识、破坏着思想文化领域的有序局面,而对多元社会思潮、思想观点的引领与整合也构成了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在政治维度上的支点。
第三,两者以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提升为共同旨归。就文化维度而言,培育文化自信的落点不仅在于构筑起广泛凝聚共识的不竭精神源流,更体现于生成维护意识形态安全的强大文化力量。“文化体现着民族的认同感、归属感,反映着民族的生命力、凝聚力。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就是天方夜谭,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也就无从谈起。”[13]因此,在纷繁复杂的思想文化领域,培育文化自信以引导人们树立起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正确认识,从而汇聚起凝结于文化之中的丰厚感召力,旨归于塑造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进路之中。与此同时,从政治维度出发,对多元社会思潮的引领也是整合社会意识、统合多元观念的重要支点。通过对侵蚀主流价值观念、质疑政权合法性、破坏理性社会形态的错误社会思潮的批判及揭露,及对中立类社会思潮的方向性引导,引领社会思潮的实践汇集着来自社会各领域的思想认同,同时也强化着保障主流意识形态主导地位的共识基础。
文化领导权与政治领导权是主流意识形态立足于思想文化领域而占据主导地位的基本支撑,文化维度与政治维度也构成了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两个重要面向。毋庸置疑,文化维度与政治维度的区分同意识形态在不同语境下的主导地位实现相对应,两者在微观表现、聚焦领域等方面存在着相当程度的差异性。但就其完整意义而言,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增进的有效实现依赖于文化维度同政治维度两方面助力的有机结合。进而言之,以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增进为共同旨归,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在不同维度上发挥着不可替代的支撑作用。究其耦合关系而言,在意识形态这一共性的关涉场域之中,两者的良性互动是推动作为上位系统的意识形态话语权得以提升的重要推动力。
基于其内在系统及运动方式的相互作用,耦合关系中的双方在实践中表现出相联合的趋势,并在处其上位的更大系统中协同发挥作用。这一机制为耦合关系的运行理路开辟了道路,成为推动耦合关系产生正向效果的内在依据。落脚于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的耦合关系,以两者的相互作用机理为根基,存在着将两者统摄于同一过程,进而对其协同优化的运行理路。在具体形态上,以文化话语权与政治话语权的整体优化为指向,以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提升为最终旨归,聚焦于文化维度与政治维度协同化推进的实践尝试可以为耦合关系的运转开辟道路。在实践层面上,这一运行理路表现为:在文化维度上,以“以文化人”为耦合发展的发力点;在政治维度上,以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耦合发展的激发点,同向同行以增强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的实效性,凸显文化力量融入与价值共识保障,从而进一步推动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提升。
首先,“以文化人”是实现耦合发展的发力点。“一个社会的文化是意识形态最直接的内容来源,任何文化都有一定的意识形态属性或最终将成为一种意识形态,文化建设和文化自信对意识形态安全至关重要。”[14]相对应地,作为包含特定思想理论、社会理想、价值观念等内容的庞大体系,具有显著抽象性的意识形态需要依托一定外显化的形式以真正实现其功能达致。而在诸多形式当中,文化占据着不可替代的关键位置,能够在其展开中架构起主流意识形态同社会公众间的意义桥梁。也正是在这里,“以文化人”同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勾连得以呈现。“文化自信,立基于文化自知之上。由认知、理解而认同、确信,是文化自信生成、强化的基本进路。不断地深化对文化自我的认知、增进对文化自我的认同,是文化自信构建中一项基础性的工程。”[15]对文化的充分认识和准确理解是产生对本民族文化生存与发展的强烈信心及美好愿景的前提。“以文化人”作为一项用优秀精神成果培育人的活动,与文化自知的生成有着密切的内在关系。具体而言,“以文化人”就表现为通过文化的形式涵养文化情操,带动人们更深层次了解文化的兴趣与热情,以在此基础上增进对文化的情感认同,在更大程度上推动文化自知的形成,并在根基处作用于文化自信的培育。在此过程之中,对于本民族文化的理解加深也带动着主流意识形态对主体理解框架与认知构型的渗透,积聚着推动主流意识形态更为有效出场的潜在动能。与此同时,伴随着传播环境、传播条件的新变化,当前社会思潮在传播表达上表现出了新的样态。具体而言,在社会化媒体迅速发展的外部环境、迫切寻求更大受众群体的内在推力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社会思潮传播主体转变了传播策略,其原有的“千人一面”的同质化内容为迎合不同群体心理特点、知识水平的异质化面目所取代,越来越多的社会思潮开始以中性化、文化化的外衣而出现,而这一新变化也对原有的意识形态治理策略提出了挑战。对应于此,就应当强化对“以文化人”的认识,重视文化在承载思想观点、传播价值观念上的重要作用,以文化的强大浸润能力为依托,借助多样化文化形态的特质发挥以破除观念壁垒与沟通梗阻,推动主流意识形态在更大范围内的有效出场,促进对中立类社会思潮的主流化塑造与对错误社会思潮的批判整合。换言之,社会思潮传播的新态势在相当程度上挑战着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而聚焦于“以文化人”,用优秀文化产品传播思想观点、凝聚价值共识、澄清认识误区,从而消解不良社会思潮传播的恶劣影响是应对挑战的应然选择。
总而言之,“以文化人”是连通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两者的实践中介,以文化本身的特质为基准,以思想认同与价值共识为落点,“以文化人”在促成两方面实践效能强化的同时,能够在文化维度上推动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提升。“文化的力量,或者我们称之为构成综合竞争力的文化软实力,总是‘润物细无声’地融入经济力量、政治力量、社会力量之中,成为经济发展的‘助推器’、政治文明的‘导航灯’、社会和谐的‘黏合剂’。”[16]作为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一切文化现象都是为人类所创造的。同样地,人本身又为文化所深刻影响,“以文化人”就是要发挥优秀文化资源的教化、涵养功能,用文化教育人、培养人,透过特定文化场域的建构以在潜移默化之中传递思想观点、价值观念,从而实现对人的塑造。在其内涵表达上,“以文化人”内在地包含着用文化的方式涵养人、用文化的成果教化人的意蕴。而这也建构了“以文化人”同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耦合机制的内在联系,有力推动两者结成提升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内生动力,支撑“以文化人”成为这一耦合机制的发力点所在。
其次,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实现耦合发展的激活点。“世界上各种文化之争,本质上是价值观念之争,也是人心之争、意识形态之争,正所谓‘一时之强弱在力,千古之胜负在理’。”[17]价值观念是文化现象的内核,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到革命文化再到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在其多样化表达的背后无不渗透着一以贯之的价值观念底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当代中国价值、中国精神的集中表达,高度概括了全体社会成员的价值愿景,凝结了中国文化中的价值观念精华,承载了深厚的文化基因。在这一意义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展现着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底色,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成为了提升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重要环节所在。换言之,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高扬是维护主流意识形态主导地位的重要价值支撑,通过对非主流价值与错误思想观点的存在空间挤压,由边缘向核心趋近式地强化着主导思想观念认同度,有力推动着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增进。与此同时,作为中国走向现代化进程中的“副产品”,存在于思想舆论领域之中的多元社会思潮体现了多重利益主体的多元思想倾向,并伴随着社会进程的持续推进而不断发生着变化。而多元社会思潮的存在也在相当程度上破坏着意识形态领域的稳定局面,各种社会思潮之间的相互交融交织与媒体格局变革也进一步加大了对其进行引领的难度,能否有效凝聚起全社会的广泛共识、稳固全体人民团结奋斗的共有思想基础就成为了当前的重要课题。在此背景之下,作为当代中国主流价值尺度的浓缩体现与集中展示,基于其本身所具有的高度科学性、包容性和强大整合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能够为社会思潮的引领提供重要资源,在政治维度上增益于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深厚的历史底蕴和坚实的现实基础,它所倡导的价值理念具有强大的道义力量,它所昭示的前进方向契合中国人民的美好愿景。”[18]应当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以中国社会主流价值有机整合体的定位而出场的,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也即是对社会场域内主流表达声量的放大,通过持续强化主流价值取向的优势地位以阻断错误社会思潮的传播链条,修复为价值冲突与观念抵牾所破坏的理性社会心态,缝合不同社会群体间的价值断裂,为维护主流意识形态在思想文化领域中的既有生态位提供保障。换言之,异质化的价值观念是同活跃在思想文化领域中的多元社会思潮相伴生而存在的,通过澄清价值误区、重塑价值观念、催生思想共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与践行能够在引领多元价值取向、塑造主流思想认同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提升建构基础。
“核心价值观是一个民族赖以维系的精神纽带,是一个国家共同的思想道德基础。如果没有共同的核心价值观,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就会魂无定所、行无依归。”[19]正是核心价值观之于国家发展与民族富强的重要意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作为当代中国价值观念领域的中心范畴而存在的。而在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耦合机制的运行过程中,无论是作为文化现象的深层根基,还是以社会思潮的理念内核而存在,价值观都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以价值观念为共同关涉场域,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因其对两者的共有显著意义而成为激发点,同样也是促成两者实践效果提升的重要支点,既能够对两者起到共性的支撑作用,也能有效汇聚起两者的实践合力,放大主流思想舆论、主导价值观点的优势地位,从而在政治维度上发挥着对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提升的推动作用。
总之,面对新时代条件下的复杂化境遇,提升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更显关键。作为意识形态建设的两个不同侧面,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耦合关系,这既是由二者在多方面的一致性所决定的,同样也为其对意识形态认同的共性指向所确证。在这一框架之下,以文化维度与政治维度的互动为切入视角,以文化力量发挥与主流价值融入为基点,“以文化人”与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构成了两者耦合发展的发力点、激活点,蕴藉着推动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提升的潜在动能。毋庸置疑,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提升是一项高度依赖于实践的系统工程。对培育文化自信与引领社会思潮的耦合基础、耦合机理、运行理路所进行的探索已经初步搭建了一种分析框架,但这仍处于准确把握意识形态建设问题的未完成状态,需要在精细化的视角下对更为具体的实践路径、现实观照做出进一步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