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拉巴斯(La Paz)潜水奇遇

陈奋捷

2019年，我跟随团队来到墨西哥拉巴斯市（La Paz）进行团建活动，在结束数天繁忙的工作研讨后，我在拉巴斯度过了几日美好时光。

La Paz，西班牙语译为平和，可能是因为南美人热爱和平，南美洲称为拉巴斯的地方还真不少。我此次到访的拉巴斯市（La Paz）位于墨西哥南下加利福尼亚州，简称南下加州，为何称为下加州呢？原来，历史上包括美国现在的加州、内华达州、犹他州等地区合并称为上加州，美墨战争中墨西哥战败后把上加州无奈割地给美国。但墨西哥沿袭旧称，将其依旧占据的南面领地称为下加州地区（下加州又可细分为南、北下加州）。

拉巴斯市是南下加州的首府，位于长靴状下加州的东南端，面朝加利福尼亚湾，人口约25万，以潜水、渔业、种植业为主要经济支撑。受沙漠气候影响，外加经济不发达，拉巴斯陆地显得相对贫瘠，但其面对的加利福尼亚湾（简称加州湾）却是另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加州湾以其独特的潜水风光每年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

科尔特斯海——世界水族馆

约500万年前，太平洋板块与美洲板块运动使得下加州地区断离墨西哥大陆，裂开的中间空地流入太平洋海水，于是便形成了今天的加利福尼亚湾。

加利福尼亚湾亦称科尔特斯海。从物种多样性及生态系统的多样化组成上来说，科尔特斯海可谓是真正的海洋天堂。在这个长约1200米的狭长海湾中，生存着超过800种无脊椎动物、约900种鱼类、32种海洋哺乳动物，这里是众多濒危物种的栖息地;另外，其还滋养着超过2500平方千米的红树林及6000平方千米湿地，使得这里宛如一个微缩版的世界水族馆。现如今，一部分的科尔特斯海已被联合国列为世界自然遗产。

加利福尼亚湾丰富物种多样性的形成与其多样化的海洋栖息地、复杂的海洋环境和地理演化歷史分不开。加州湾的北岸拥有多支陆地淡水注入，海底由于板块运动多存在火山作用，气候终年相对温暖，湾内遍布众多岛礁，活跃的潮汐混合等诸多因素是共同造成该地区物种多样性高的原因。位于科尔特斯海西南末端的拉巴斯湾（亦是我到访的地方），则是这片物种圣地的核心。北美的朋友告诉我，这片海域是许多生活在北美，热爱海洋，尤其是那些潜水及钓鱼爱好者的朝圣之地，一些探险者甚至直呼其为北半球的“加拉帕戈斯群岛”，以形容其物种及生态系统的富饶程度。

拉巴斯湾——一生难忘的海下境遇

工作结束后，我便奔向拉巴斯湾这一海洋天堂潜水。一早，虽然天气略差，但我仍从拉巴斯码头乘坐快艇（约40分钟）到达了洛斯·伊斯洛特（Los Islotes）群岛，一个离拉巴斯不远的岛礁区。

换上潜水装备，一头扎入水中的我，目之所及皆是各类珊瑚礁及五彩斑斓的珊瑚礁鱼群。但这些并不是我的目标。之所以选定此处，是因为这里是加利福尼亚海狮（又称加州海狮）的领地。加州海狮因嗓门大，叫声响，又被称为大声公，从北美北面的东南阿拉斯加直到南美洲的加拉帕戈斯群岛均有分布。我这次到访的洛斯·伊斯洛特岛礁，则是当地最大的海狮栖息地。导游告诉我，在此处潜水有很大可能会偶遇在此繁衍生息的海狮——它们并不惧怕人类，甚至时常来到潜客的身边。但需要注意的是，潜客不能接近海狮栖息地、不要主动在水里追逐海狮、对于接近的海狮更不要做出任何主动行为。幸运的我刚下水就遇到了几只幼年海狮冲到我周边，继而迅速离开，而我还尚在迷惘中。与此同时，时而传来的海狮叫声让人觉得十分奇特。接下来，我又目睹了海狮在我身旁潜友间穿梭，或对着潜水脚蹼，或对着呼吸管等轻扯轻咬。就在我惊叹于这独特景色时，一头年轻的海狮突然闯到我面前，并试探性的对着我的左手咬了下去。“糟了”！就在我心生害怕时却发现，它只是轻微的用尖牙试探后便离开了。多么神奇的偶遇！就像人类用双手探索世界一样，海狮利用牙齿探索着进入它们领地的我们，在确保我们既不是敌人也不是猎物后离开。人类与海狮正以尊重彼此的方式认识着彼此。

在水下各色珊瑚鱼中，鳞鲀格外引人注目。作为当地常见物种，鳞纯涵盖的品种很多，但外貌却都十分相似——菱形身形外加突兀的上下背鳍。鳞鲀们总是缓慢地游动，但却显得泳姿传神。区别于一般鱼类采用扭动身体外加尾鳍推动行进，鳞纯更多的是依靠背鳍及臀鳍扇动叠加胸鳍前进，因为鳍片宽大外加运动模式限制，其行动速度较慢，但可控性佳，可以轻易前进后退（一般鱼类较难实现后退），甚至是悬停在某地方，灵活性如同蜂鸟。看！拥有一口锋利平嘴牙（类似于鸟喙）的鳞鲀正贪婪的搜寻着珊瑚礁内的各种潜在食物。一只躲藏在珊瑚丛中的小蟹被发现了，一口下去，小蟹仅剩一半，另一半在鳞鲀的嘴里咕噜噜咀嚼着。在我们潜水的沙滩岸边，发现了许多干燥的鳞鲀骨骼。朋友告诉我这是钓客将鳞鲀身上的肉切走后扔在沙滩的残骸，在沙漠气候的快速干燥下，就形成了一副干制标本。

下午，我们跟随导游到达埃尔·莫戈特（El Mogote）附近，每年的10月到翌年4月，这附近总是聚集着远道而来的鲸鲨，这个下潜点是我此次旅途最期待的地方。换上装备下水，我开始在海水中寻觅鲸鲨的身影，却一直未能如愿。直到快结束时，才意外看到一条尺寸不大的小鲸鲨进入我的眼帘。突然，身旁一位巨大的过客“哗”的一声穿过，待我反应过来后，它们已逐渐远去。这些鲸鲨们可能从遥远的印度洋横穿太平洋而来，在不远万里到达后，鲸鲨们开始慢悠悠在此巡游觅食。远离了充满危险的大洋，而温暖的加州湾成为鲸鲨的理想繁殖地和育儿场。

除了上述见闻，拉巴斯湾还是许多著名鲸类，包括座头鲸、加州灰鲸以及蝠鲼等濒危生物的驻留地。

拉巴斯——负责任的可持续生活

此趟潜水之行，感慨最深的除了各色奇特的海洋生物，便是各类下潜前的教育及如何保持当地环境的无污染。在拉巴斯的海滩水域或周边海域潜水，你很少看到垃圾的踪影。拉巴斯是环境可持续发展理念的倡导者及执行者，当地的潜水活动也是负责任的潜水行为。何为负责任的潜水？即尊重海洋生物的权利，确保人类的到来对生物们的影响最小化。比如导游会要求潜客不能去打扰海洋生物，过度接近、接触也不提倡;自身下潜前不使用对环境有影响的防晒霜、指甲油等;所有人类垃圾必须原封带走，尤其是塑料制品;不能因为无人监管或资源丰富就动了捕捞的心，没有捕捞许可永不可动手捕捞……这些深入到每一位到访的潜客心中，不仅保护了当地资源，也将这份理念带回了各自的国家。

在陆地上，拉巴斯也用实际行动践行了可持续环保理念，倡导当地的消费者回收再利用各类生活用品、减少对塑料制品的使用和依赖、节约水资源的使用和再回收、引导人们志愿参与到当地的自然保育工作等，多种方式教导人们共同保护拉巴斯所拥有的美丽环境。

拉巴斯在城市发展上也返璞自然。区别于马路宽阔、高楼林立的许多城市，拉巴斯许多建筑依旧是土黄色的矮房，城市内的一些地区尚处于原生态的样子，许多基础设施也停留在够用但并非与时俱进的层面。在不断推进城市化、现代化中国生活的我们，拉巴斯的发展模式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责任编辑/岳萌 美术编辑/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