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补助对新能源上市公司企业绩效的影响——基于研发投入的中介作用

郑继兴，赵 笛

（齐齐哈尔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黑龙江 齐齐哈尔161006）

一、研究背景

为了推动新能源产业的发展，政府常常采取多种措施对企业进行激励，这也导致不少学者就该项课题进行研究。有学者指出，政府补助可以降低新兴战略企业的成本，改善企业总体绩效，对企业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①；但也有研究表明政府补助对上市公司的企业绩效没有积极作用②。同时现有文献也认为，从政府补贴政策的实施到企业绩效需要经过很多环节，政府补贴对企业绩效具有间接影响③。

综上，相关学者已对政府补助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做了许多研究。当前，国内经济正处于转型升级的关键期，这就需要企业不断提升创新能力。目前新能源上市公司正处于基于创新导向的战略转型阶段，需要增加研发资金的投入，只有政府给予足够的支持，才能保证研发资金供应持续不断。因此本文将政府补助、研发投入、企业绩效置于同一框架中进行分析和研究。

二、文献回顾与假设研究

（一）政府补助与企业绩效

对于政府补助与企业绩效间的相关性，学界的研究成果已非常丰富，但其研究结论来自不同的经济背景，样本选择有明显差异，所得结论也有所差别。曹阳研究发现，政府补助作为外部影响因素，不仅会影响到研发投入，同时也会影响政府补助的连续性产生影响④。邵敏等剖析政府补助与生产率的相关性后指出，政府补助在一定的区间内，可以改善企业效能，但如超出此水平则会造成负向联系⑤。

上述研究基于不同国家、不同行业，所以有不同的结果。对于新能源产业来说，它在我国仍处于需要大力扶植的初始阶段，政府补助对上市公司的影响尤其明显，且目前政府愈发关注与支持新能源市场的培育，鼓励企业增强研发实力和加快自主创新知识产权的步伐。目前新能源行业已获得较大规模,受益于研发能力、规模效益的改善，政府补助有效地提高企业绩效。基于此提出假设1：

H1：政府补助对企业绩效具有激励作用。

（二）政府补助与研发投入

通过文献回顾可以知道，在政府补助是如何影响研发投入的课题中，大部分学者得出的都是积极作用的结论，但也有部分学者有不同的看法。张彩江、陈璐以2010—2014年为研究区间，将珠三角创新性上市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在对面板数据研究中获得结论，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投入存在正向刺激作用，但补助超过一定区间范围，则会对研发投入造成挤出效应。非但无法引导企业关注研发领域的投入，甚至可能导致企业依赖性的增长并造成创新能力的减退⑤。基于以上文献回顾可以看到，虽然已有的研究结论并不一致，但多数学者均指出，政府补助能够显著改善企业研发投入。本文认为，新能源产业属于技术密集型产业，技术创新要求高，研发风险大，且中国新能源产业发端于20世纪80年代，产业应用的核心技术，主要源自国外购买、引进或以知识产权转让等形式取得，因自主技术不够完备，我国新能源产业的发展相对缓慢，因此政府对其进行补助，更重要的还是降低企业的研发压力、提升其创新积极性。由此，本文提出第二个假设：

H2：政府补助对研发投入产生积极作用。

（三）政府补助、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

创新是技术经济发展的核心动力，能够使得经济发展产生本质性改变。政府部门统筹利用好各种政策手段，使研发创新资源获得更合理的配置，提升利用率，在企业、社会营造鼓励创新的浓厚氛围。本文研究的新能源企业，其经济效益增长所依托的即技术创新。中国新能源产业起步滞后于发达国家，缺乏自主创新知识产权，企业必须在政策激励下更好更快地研发创新，提升技术附加值。期间，企业研发投入存在的作用是学界所关注的重要课题。臧志彭在文化传媒上市企业的样本研究中得出结论，即研发投入具有正向中介效应⑥。

结合前文理论与假设构建新能源上市公司政府补助对企业绩效的影响途径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框架

三、研究样本与变量测量

（一）研究样本

本文研究的新能源上市公司，指研发应用新技术、新材料，实现可再生能源的再开发和再利用的上市企业。本文以2014—2018年为研究区间，确定A股上市新能源企业数据为样本，并排除ST和*ST企业以及研发阶段支出、政府补助数据缺失的样本企业，共计得到样本企业41家。本文数据主要来源于Wind数据库。

（二）变量定义

1.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为政府补助（Sub）与研发投入 （R&D）。鉴于政府补助存在滞后效应，参考Lang的做法，政府补助变量即（当年度政府补助+上年政府补助×85%）/期初资产总额。为了消除企业规模的影响，文章采用研发投入除以总资产来表示研发投入。

2.被解释变量。借鉴已发表的文献研究成果，企业绩效的衡量指标主要包括ROA、托宾Q值。但考虑到我国资本市场发展不健全，托宾Q值的应用不够灵活，故本文主要应用ROA考量企业绩效。

3.控制变量。上市公司的企业绩效所涉及的影响因素包括有资产负债率、股东持股比例、成立年限、资本密集度等。其中资产负债率（Lev）用负债除以资产表示；股权集中度（Share）用公司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之和表示；企业成立年限（Age）用企业成立至今年限表示；资本密集度（Capital）采用固定资产与无形资产总和除以总资产表示⑦。

（三）模型设计

对前文所述假设分别构建下述模型（参考温忠麟中介效应模型及检验方法）：

模型一：ROA=β0+β1Sub+β2Controls+ε

模型二：RD=β0+β1Sub+β2Controls+ε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分析

由表1显示，新能源上市公司的资产收益率均值为4.117，最小值为-24.88，最大值为23.502，可以看出新能源上市公司总资产收益率差距较大。政府补助的均值是0.008，标准差为0.009，说明政府对新能源上市公司的补助强度差异很小。研发投入最大值为0.07，最小值是0，标准差为0.014，说明新能源上市公司之间的研发投入强度差距不大。

表1 描述性统计分析

（二）相关性分析

通过表2可以看出，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之间有线性关系。政府补助对企业绩效、研发投入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187和0.186，当显著水平为5%时，政府补助能够正向影响企业绩效、研发投入。这就初步验证了假设H1、H2。另外，表3所示资本密集度与研发投入的系数偏高，其他变量相关性都低于0.364，这表示，可以进行回归分析。同时，进行稳健性检验。将检验方法作为替换主要变量的方法，即在其他变量不变前提下，使用ROE替换ROA，对模型一、二等分别进行回归，所获结果与前文比较无改变。

表2 相关性分析

（三）多元回归分析

为更深入地研究变量间的相关性，依照上文构建的二个模型运用Stata15作回归分析，回归结果见表3。模型一的回归结果可推知，政府补助可以正向影响企业绩效，从而验证了H1。政府补助对于企业研发投入强度有着显著改善效果，假设H2成立。政府补助、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分别在10%、1%水平上显著。参考温忠麟归纳得到的中介检验模型，研发投入在结果中呈现出部分中介效应。从表3中可以看到，政府补助的系数为2.65，研发投入的系数为-7.10，表明随着政府补助的不断增加，企业研发投入也在不断加大，但企业绩效却会出现先增加后减少的趋势，效果受到抑制，甚至出现负面影响。

表3 回归分析

五、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本文选择沪深A股上市的新能源企业为研究对象，对样本2014—2018年间面板数据进行分析。通过实证分析政府补助、企业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获得下述结论：第一，政府补助能够正向促进新能源上市公司的企业绩效，这与已发表的多数文献研究结论相符。第二，政府补助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升企业研发投入，并调动企业研发创新的积极性。第三，研发投入在二者间关系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即政府补助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一定程度上由研发投入间接达成，但是存在遮掩效应，即政府补助在对企业绩效作用时，会导致研发投入的增加进而导致企业绩效的增长。

（二）建议

第一，政府补助属于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之一，政府应发挥杠杆作用，引导行业发展方向。但目前也存在有新能源企业变更资金用途、滥用政府补助资金、肆意用政府补助修饰财务报表等情形。针对此种情形，政府有必要健全相关补助制度并严格规范补助资金用途，对已发放政府补助企业应作跟踪管理，督促其严格执行研发补助政策。

第二，创新是当今时代发展的主题，新能源产业是国家战略发展的重要内容之一。毋庸置疑，企业战略发展转型，根本上依然要依托技术创新得以实现。所以，企业管理者尤其需要深入挖掘企业所具备的优势，高度关注内部研发活动，在研发模式上审慎选择，专注研发技能的内力修炼，使其成为企业持续发展的核心动力，带来企业价值的提升。

本研究中存在一些不足之处：（1）本文未能选择足够多的样本企业。本文筛选样本为A股上市交易的新能源企业，囿于我国新能源产业仍处于成长期，行业内规模以上的上市企业数量有限，样本企业仅41家。（2）变量选取方面。采用的研发投入变量，未考虑其滞后性，未来研究可考虑将研发投入进行滞后再深入分析。

注释：

①陆国庆,王舟,张春宇.中国战略性新兴产业政府创新补贴的绩效研究[J].经济研究,2014,49(07):44-55.

②唐清泉,罗党论.政府补贴动机及其效果的实证研究——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J].金融研究,2007,(06):149-163.

③朱平芳徐伟民.政府的科技激励政策对大中型工业企业R&D投入及其专利产出的影响——上海市的实证研究[J].经济研究,2003,(06):45-53.

④曹阳,易其其.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投入与绩效的影响——基于生物医药制造业的实证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18,38(01):40-46.

⑤邵敏,包群.政府补贴与企业生产率——基于我国工业企业的经验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12,(07):70-82.

⑥张彩江,陈璐.政府对企业创新的补助是越多越好吗?[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6,37(11):11-19.

⑦臧志彭.政府补助?研发投入与文化产业上市公司绩效——基于161家文化上市公司面板数据中介效应实证[J].华东经济管理,2015,29(06):80-88.

⑧温忠麟,叶宝娟.中介效应分析:方法和模型发展[J].心理科学进展,2014,22(05):731-7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