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嘉, 梁振华, 侯 诺
(山西大学 哲学社会学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作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核心指标之一,实现现有标准下贫困人口全部脱贫,是当前党和国家最紧迫的任务。目前,政府主导、社会参与、市场运作的多主体协同脱贫路径逐渐形成,各地根据不同的扶贫情况开展因人制宜、因地制宜、因需制宜的多元化扶贫方式,也正是因为这些多元化的扶贫模式使我国扶贫事业取得巨大成就,形成了我国扶贫开发过程中的新实践与新故事[1],在探索精准扶贫领域取得了有效经验,其中扶贫微工厂成为各界关注的重点。压力型政治体制以及严格的工作监督考核体制下,为弥补政府主导的脱贫攻坚行动存在的不足,促进贫困地区产业发展和贫困农户收入的可持续性,引入市场运作机制发展贫困地区产业,成为当前精准扶贫的一大特色,即改变传统政府“大水漫灌”的救济式扶贫,向多元主体协同参与的精准扶贫转型,从而实现脱贫攻坚资源的有效配置,形成脱贫合力。所谓“扶贫微工厂”,即地方政府利用行政村闲置土地设置生产工厂,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将农村留守人员、贫困帮扶对象、剩余劳动力集中在工厂进行简单的手工业生产,解决农村留守人口的就业问题。通过招商引资,生产商可以享受农村低廉的厂房租金等政策优惠,农村贫困人口也可以通过按劳分配的方式实现脱贫致富[2]。扶贫微工厂既满足了生产企业较低的生产成本,也瞄准农村留守人员与返乡人员的就业问题,有利于农村社会经济效益最大化。扶贫微工厂作为产业扶贫中的典型性做法,是精准扶贫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是由政府、企业、村镇社区共同参与的新型工厂形态,是在政府主导模式下企业将生产空间从城市向农村地区转移的新尝试与新实践[3]。
从精准扶贫的实践来看,扶贫微工厂参与精准扶贫有其独特的特征与功能。一是扶贫微工厂作为一种典型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劳动强度不大,技术含量不高,村民经过简单的培训就可以迅速上手,对农村劳动力素质的门槛很低。二是农村剩余劳动力可以本地就业,就业时间灵活。相对于外出务工,本地就业优势凸显,可以随时兼顾农事生产活动和家庭照料活动。三是扶贫微工厂的建立主要以政府主导,政府可以给部分没有村集体收入的村庄提供资助,搞活村集体经济。同时在易地搬迁过程中,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对贫困农户实施后续帮扶。四是扶贫微工厂所属的企业负责人与扶贫微工厂所在地有着紧密的社会关系,往往是乡村精英返乡创业群体,为外出的乡村精英返乡创业、回报乡村提供了机会,扶贫微工厂的发展既有经济驱动因素,也有社会“情感”因素等。五是政府在政策支持、资金支持、税收优惠等方面提供诸多的便利条件。值得注意的是,扶贫微工厂在参与精准扶贫的实践中最特殊的功能是为农村闲置(剩余)劳动力提供就业机会。这部分劳动力主要因为缺少合适的就业机会而被迫闲置,工作机会供给不足,多为缺少劳动技能、年龄偏大的村民,或因照料子女、老人而留守在家的留守妇女,还有部分因病致贫的农户,扶贫微工厂为他们提供了本地就业的机会。但同时,扶贫微工厂在精准扶贫过程中也存在一些具体问题,微工厂作为具有代工功能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可能会出现对贫困农户社会保障不健全、缺乏技能培训与再教育、销售平台扶持力度不足等问题。因此,对H省W县扶贫微工厂的实地调研,论述其精准扶贫中的特殊功能,旨在发现其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解决问题的路径。
W县位于H省H市东南部,全县864 km2,下辖22个乡镇,561个村,总人口106万,是其所在省第一人口大县,是国家农村劳动力开发就业试点县,也曾是国家级扶贫开发重点县。W县自然条件差,地处黑龙港流域,全县三分之一多的耕地位于枯水区;财政穷,农村基础设施欠账多;产业发展“短板”问题突出,工业基础薄弱;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现象比较突出等,截至2018年,全县共有建档立卡重点村143个,建档立卡对象20 356户75 178人。W县县委、县政府一直高度重视扶贫开发工作,把脱贫攻坚作为全县最大政治任务和民生工程。在产业扶贫、培育新型经营主体、扶志就业、防贫机制等方面都有自己独特做法,走出了一条人口大县的脱贫之路,其“扶贫微工厂”经实践证明是科学可行的,受到上级部门的多次表彰,媒体进行多次报道,值得向类似情况的贫困地区推广。2016年以来,W县总共建立“扶贫微工厂”185家,带动就业1.4万余人,其中贫困人口6 000余人,实现增收8 000多万元。因此,本文选取W县扶贫微工厂考证其生成机理,总结其功能与现实困境,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对于W县扶贫微工厂的研究,本文采取访谈法和参与观察法,以尽可能客观公正地获取调研资料,从研究对象本身去理解他们的行动以及意义的建构过程,同时对调研资料进行质性分析。
W县共有耕地63 585.53公顷,占全县土地总面积的73.95%,全县共有人口619 781人,其中农业人口占全县总人口的97.3%,人均耕地1.33亩,低于全国的平均水平,人多地少的矛盾较为突出,由于土壤水利条件差、大部分土地盐碱较重、农业基础设施落后、科技技术水平低等原因,农业产量不高。基于W县人地矛盾突出的历史及现实情况,立足劳务输出大县、农村留守妇女等半劳力多的实际,“扶贫微工厂”应运而生,成为助力W县脱贫攻坚的最主要力量,是W县为解决农村半劳力就业、带动贫困群众稳定脱贫增收、加快脱贫攻坚步伐而采取的一项创新举措。其紧紧围绕“产业全覆盖,就业全保障”目标,紧抓北京、雄安等地劳动密集型加工企业陆续外迁机遇,支持和鼓励在外务工人员回乡创业,创办“扶贫微工厂”,大力发展箱包、服装、毛绒玩具、土纺土织等加工业,让农村半劳力、弱劳力在家门口就业,实现群众增收、村集体增益、企业增效、产业增强“四方受益”的产业化扶贫新格局。
扶贫微工厂通过“内引外联”的方式,推动乡镇利用招商引资信息库,在农村搭建脱贫致富的“大舞台”,创造产业化扶贫新路子,让劳动密集型产业下乡,实现了“以面带点”,通过微工厂雇佣劳动力实现对贫困农户的帮扶。
扶贫微工厂的建立能够有效解决企业与劳动力之间因为信息不对称所造成的用工难。所谓“信息不对称”是指由于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导致的信息在供求双方呈现不对称、不均匀分布的状态[4],劳动密集型企业难以在大城市招聘廉价剩余劳动力,有意愿工作的农村剩余劳动力也没有渠道得知企业招聘信息,扶贫微工厂的建立就是以某一个行政村为单位,吸纳这一地域范围内因缺技术或其他原因导致贫困的劳动力成为工厂的主要劳动者。扶贫微工厂资本下乡的特殊性在于,它总是能够以某个具体的行政村落地,然后被周边自然村与农户“包围”,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向外扩散,利用农村熟人社会的规则“以面带点,由点及面”,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充分就业。
全劳力还可以到外面打工,工资还高,就像半劳力,就鼓励在工厂就业,一年人均收入1.8万元。微工厂不像大的工厂,它比较灵活,第一,时间上比较自由,啥时候有时间啥时候来工作,在家里走不开的还可以把东西带到家里去生产,反正是计件工资;第二,都是流水线,技术含量比较低,培训两天就可以上岗了;第三,微工厂主要生产服装加工、毛绒玩具,主力是年轻妇女,但是你像剪剪线头、叠叠衣服、订个扣子,年龄大的也可以干。(访谈资料:20190828)
从空间理论视角来审视“扶贫微工厂”,有利于我们对其行动和含义进行更深入的理解。马克思认为,“空间是人类一切活动与生产所必须的要素。[5]”哈维认为,“空间概念和空间实践是在互动中发展起来的。社会空间会对社会关系和生产关系产生重要影响[6]。”W县在政府支持下进行资本空间的转移,在当地建成独具特色的扶贫微工厂,资本从城市转移到农村,从远方转移到家门口,提高农村剩余劳动力的经济收入。更为重要的是,可以提供广泛的社会空间,对农村剩余劳动力已经或可能断裂的社会空间进行整合,有利于实现农村剩余劳动力的空间再造,促进其生产空间与家庭空间的衔接,解决农村留守老人、留守妇女的生存需求[7]。扶贫微工厂打破了以往血缘、地缘、亲缘关系的束缚,在扶贫微工厂这一社会空间形成新的业缘关系,由于“工作、家庭、收入、耕地”等共同话题扩大社会交往,重塑社会交往格局。
如果没有微工厂,这些人也就是打打麻将、唠唠闲嗑,但是你到了微工厂,第一,沟通了感情,减少了邻里之间的矛盾;第二,增加了收入,你打麻将还有可能会输几块,但是在微工厂你或多或少都会挣一些钱,心里会非常高兴,这是我们扶贫微工厂的主要作用,我们微工厂的用工人数吧,有建档立卡贫困户也有非建档立卡贫困户,达到6 000余人,建档立卡贫困户达到2 540余人。”(访谈资料:20190828)
随着精准扶贫战略的纵深推进,扶贫实践中出现发展瓶颈与困境,单一的政府力量难以按时完成扶贫任务,需要整合社会精英力量。在此背景下,乡村精英回乡创业群体的作用凸显出来,成为精准扶贫过程中扮演的重要角色。扶贫微工厂参与精准扶贫的实践就是依托乡村精英回乡创业群体开展的。政府与乡村精英之间形成新的扶贫合作模式,社会扶贫大格局全面展开,乡村精英在产业扶贫中发挥重要作用。乡村精英、贫困人口以及地方政府之间的共容利益,是有效开展精准扶贫的前提保障。一方面因为产业扶贫在很大程度上遵循市场原则,依赖市场化逻辑,乡村精英在经济发展方面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行动力。另一方面,产业扶贫具有较强的政治性,需要遵循社会道德逻辑,乡村精英作为地方能人,具有明显的理性人特征[8]。扶贫微工厂通过特定的政策吸纳,在营造良好的合作环境的基础上,满足乡村精英群体与贫困户等多元主体差异化需求,吸引乡村精英群体回乡创业,形成有效的精准扶贫共同体,实现精准扶贫过程中的政策目标。
在富农服装厂所在的扶贫微工厂车间,厂长介绍,“我原来在外地服装厂打工,负责小组的生产,听说县里统一在村里建设扶贫微工厂的事儿之后,特意回乡创业,干的活和在外地一样,面对的都是乡里乡亲,每天都能回家吃饭,感觉很亲切!扶贫微工厂的设备采购、人员培训都可以享受扶贫资金补贴,大大降低了创业门槛和经营风险。农户在家门口就能上班,企业经营几乎零风险,招纳培训贫困户工人有补贴,回乡创业的个人和农户都能致富!400 m2厂房年租金1万元,企业30多名员工中有18位贫困户,每吸纳1名贫困户政府补贴500元,补贴资金基本抵消了房租。入户扶贫资金用于采购加工设备,贫困户以设备入股,为返乡创业者省去了大部分设备投入,也增加了返乡创业者雇佣贫困农户的积极性。”(访谈资料:20190827)
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能够较好地解决部分社会问题,发展贫困村集体经济,可以使农民在家门口工作,增加收入的同时,又能从事农业生产活动和家庭照料活动;发展贫困村集体经济是统筹城乡发展的重要途径,后精准扶贫时代,能充分调动贫困村内生动力,让城乡发展形成有机统一体。习近平总书记曾经说过,在扶贫过程中一定要增强乡村两级集体经济实力,否则扶贫工作将缺少根本保障和强大动力。发展贫困村集体经济,能够更新观念,调动农民积极性,使村民和村集体形成共同利益体,增加贫困村农民的经济收入,实现共同富裕[9]。W县扶贫微工厂正破解了贫困村集体经济发展的难题。
扶贫微工厂本质上属于产业扶贫的范畴,通过工厂进驻农村增加贫困对象的收入,相比于其他扶贫模式,产业扶贫方式是当前我国扶贫阶段最高效、最获得群众认可的方式[10],改变了以往政府直接给予贫困户金钱的方式,通过稳定的就业提高贫困对象的生活质量。“订单式服务”保证贫困户、农村劳动力可以一直在扶贫微工厂工作,获得固定收入。扶贫微工厂的快速发展有利于解决易地扶贫搬迁农户的可持续生计问题,易地搬迁后续帮扶最重要的就是依托产业,通过多元化的资本获取方式提高农户收入。W县扶贫微工厂这一代工工厂保障居民后续就业,通过企业入驻运营,实现“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
我们曾就“投入产出收益率”算过一笔账:拿400 m2的微工厂来说,新建或改建成本每平米在800元左右,政府投入大约30多万元。而在收益上,微工厂一般带动贫困人口10人以上,每个人的月工资平均按1 500元计算,一年收入1.8万元,10个人就是18万元,两年就是36万元,政府30万元的投入换来了群众36万元的收入。由此可以看出,就业扶贫的收益率要比其他产业扶贫项目来得更快、更直接。(访谈资料:20190826)
W县扶贫微工厂带动贫困户实现了无障碍就业、多形式增收;实现了致富带头人园区化培育、多平台创业。扶贫微工厂的建设与发展也对全县“一乡一业”“一村一品”产业基地构建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为在外务工人员返乡创业、致富带头人带贫扶贫提供了新的平台。在扶贫微工厂发展较早的S乡,乡村党员干部带头招商引资,打造家庭手工业专业村7个,初步形成了“服装加工、箱包加工、灯饰加工、毛绒玩具加工集一体”的发展格局。依托于产业发展,并且“农地产权结构排他性程度不断增强,显著正向影响了土地要素和劳动力要素在农业生产中的经济效率。[11]”
W县扶贫微工厂在精准扶贫过程中发挥了特殊功能,但这种扶贫模式在精准扶贫中也存在一些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产业下乡的影响具有二重性,农村劳动力经济收入提高的同时也有可能对自身造成伤害。女性作为主要劳动力,拥有劳动报酬低、不易组织反抗等特定的优势,但同时由于女性长期以来处于社会权利与家庭结构的边缘地位,企业资本收益达到了最大化[12]。在劳动合同签订、用工管理、社会保障方面来看,依然存在扶贫微工厂在资本生产过程中对农村女性劳动力剩余价值的剥夺。产业下乡对农村女性劳动力来说是通过牺牲身体健康、增加劳动强度、减少与家人互动作为代价换取的收入提升。目前扶贫微工厂对女性劳动力的劳动保护措施十分有限,为节约生产成本,扶贫微工厂并未给劳动者缴纳社会保险,长期以来会引发次生贫困问题。
扶贫微工厂某一女性劳动力说:“虽然工厂实行人性化的管理方式,我们上班没有固定工作时间,工资按件计算,但是为了多赚一点钱我们宁愿早点来干活,干越多的活我们就能获取更多的收入,回到家还得做家务,照顾老人和小孩,会感觉挺累。有时候工厂机器声音太大,一天下来对耳朵也不好,像我们这种工作也没有社会保险。”(访谈资料:20190830)
扶贫微工厂所属产品层次较低,市场替代性强,同时对市场依赖性较强。在扶贫过程中,这类劳动密集型企业技术含量不高,对村民经过简单培训即可上岗。企业性质决定了农民工无法接受技术含量高或技能水平要求高的任务,也因此丧失了农民工职业技能培训与新兴技术的再教育培训。农户本身文化程度较低,接受新兴事物的能力有限,认为参加转移培训是一件浪费时间、精力、财力的事情,不如把空余时间用来打工赚钱,农户职业技能培训积极性较低,劳动技能薄弱,发展前景堪忧。
一位扶贫微工厂负责人说“我们这里建成许多扶贫微工厂,本身咱们企业就是生产一些低端的产品,市场竞争力近年来也逐渐增加,我们并没有更多的资金去培训工人,只是工厂内部简单的培训就能满足用工需求。我们想用更多的钱扩大生产,政府也没有专项基金用于农民工技能培训或者思想观念的再教育;”当地政府相关人员告诉笔者,目前农民工知识教育水平低,在工厂有一份工作就很开心,并不愿意花多余的时间接受高技能培训,但扶贫微工厂同质化竞争、市场竞争力不断加强,我们也很担心如果微工厂产品销量低会对他们造成影响,导致收入水平下降,从贫困农户自身发展来说,当然是接受更多的技能培训会更好。(访谈资料:20190829)
扶贫微工厂从其开始生产到最终销售,收回资金再进行生产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是销售。销售平台的扶持力度直接影响扶贫微工厂的收益,从而间接影响贫困农户的收入水平。扶贫微工厂销售渠道单一,缺少多样化的销售平台。扶贫微工厂多依赖订单,自身销售渠道有限,存在较大的市场风险。扶贫微工厂销售渠道交易活动较为传统,缺乏创新,没有充分利用现代新型销售渠道,产品市场成交量份额较低。从交易方式来看,生产的多数产品仍然通过订单式的现货交易,限制了产品的时间和地域范围,导致销售效率下降。
“我们的扶贫微工厂肯定不能和大工厂相比,目前扶贫微工厂还处于低级形态,在销售方面多依赖于市场订单。如果没有订单,我们就不敢生产,因为生产出来的产品存在同质性竞争问题,销售是一个问题,万一销售不出去,那厂子里的工人就没有工资收入了。所以现在只能积极地去外面拉业务,签订单。由于工厂没有相应的技术人员与资金支持,网上销售模式也不敢开展,这是我们现在存在的问题,如果可以多渠道销售,我相信我们的工厂会有更高的收益,会带动更多的贫困农户增收。”一位负责订单业务的工厂管理者说道。(访谈资料20190827)
W县扶贫微工厂在既有模式下充分发挥了扶贫作用,同时还面临一些问题,解决扶贫微工厂在精准扶贫中的问题是反贫困工作的重要抓手,也是推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相结合的重要途径,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实现扶贫微工厂参与精准扶贫的有效路径。
第一,健全农村公共服务,完善社会劳动保障。虽然扶贫微工厂的工作不具备技术含量,对农村半劳力的就业门槛较低,但却是以牺牲其休息时间和提高劳动强度为代价,他们工作的同时还要照顾老人以及受教育阶段的未成年子女。因此,地方政府必须健全公共服务,可以为工厂员工子女提供校车接送服务,设立学校小饭桌解决学生就餐问题。要充分发挥村级日间照料中心的作用,转变农村养老模式,向社区养老新模式转型,为老年人提供低成本高质量的养老服务。地方政府应加强部门合作,可以同人社局、市场监管局共同出台劳动力社会保障措施,加大社会保险方面的扶持。例如,对于连续工作达到一定时长的劳动者,给予部分社会保险补贴,提高其收入水平。
第二,加强贫困农户的职业技能培训与再教育。首先,要加强宣传力度,转变贫困农户的传统观念,逐步提升贫困农户的劳动力综合素质。其次,扶贫微工厂要坚持以市场为导向,通过转型发展,以品牌和质量获取市场竞争力,打造扶贫微工厂“升级版与精品示范工厂”,确保扶贫微工厂有质的发展。着力解决扶贫微工厂在辐射带动技能培训等方面的短板,推动各类扶贫微工厂做大做强,推行围绕就业的具体需求,采取短平快的职业技能培训,推动扶贫微工厂健康发展。再次,地方政府可以加大投入力度,强化培训资金管理;建设信息化平台,加强转移培训信息传递;明确各部门职责,合理配备管理服务人员;完善多元化培训管理模式,推动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
第三,采取多元化的销售模式增加扶持力度。地方政府要规范扶贫微工厂产品销售渠道,充分利用网络完善技术更新,加快共享平台建设,在产品供应链各个节点之间利用信息共享的便捷性,支持扶贫微工厂创建电商贸易平台。通过“互联网+物流+产品”的营销模式,实现扶贫微工厂产品销售线上线下同步进行,扩大销售渠道。广泛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和金融市场创新销售渠道,采取网络交易、拍卖交易、期货交易等多元化的销售模式[13],增加扶贫微工厂的经济收益,带动贫困农户获得更多的经济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