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张超
北京市公安局通州分局刘振
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陈庆
其实警察并没有故事,我们以为的故事,是他们眼中工作生活中的点滴;我们眼中的壮举,是他们心里看作极为平常的一部分。
众所周知,警察这个职业分为许多警种:交警、治安警、巡警、户籍警、特警……而刑警在老百姓眼里绝对是一个别样的存在。受到影视剧的影响,每一个从警人的最初梦想就是抓坏人、与犯罪嫌疑人生死搏斗、斗智斗勇……当刑警绝对是很多警察人的梦想。
刑警,这个光荣的职业,曾使许多有志青年热血沸腾。当他们穿上警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与责任、奉献、牺牲相伴。在他们的背后,有哪些扣人心弦的破案细节,又有哪些感人肺腑的行业故事?让我们走近他们的身边,聆听他们的故事。
记者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他叫张超,现任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刑侦支队中队长。他当年高考时,志愿栏就填了一个学校——中国刑事警察学院。老师问:“你落榜怎么办?”他答:“重考。”他的梦想只有一个:当警察。
记者是在北京市公安局举办的一次表彰大会上认识了动作敏捷、眼神犀利、一身正气的张超。
2011年夏天,张超从中国刑事警察学院毕业后,在朝阳分局团结湖派出所开始了他的从警生涯。面对派出所紧张而繁杂的工作,他凭着一股韧劲儿、一股冲劲儿,很快就成为所里的业务骨干。
工作刚半年,张超就迎来了从警生涯中第一次重大考验。2012年3月,团结湖地区连续发生多起涉车案件,造成了严重社会影响。北京警方成立专案组全力侦办,张超作为专案组骨干成员,经过10余个昼夜蹲守,终于发现了犯罪嫌疑人。当他第一个冲上前去抓捕时,犯罪嫌疑人回身一刀扎中他的左胸,鲜血顿时浸湿了毛衫。他强忍剧痛,死死控制住犯罪嫌疑人直到战友赶到,最终因失血过多当场休克。医生抢救时发现,张超左胸伤口深达5厘米,距离心脏仅有一厘米。
历经生死考验之后,张超更加坚定了对打击犯罪的追求和对公安事业的信念,胸前的伤疤就像一枚勋章,印证着他的不悔初心。伤愈后,张超主动申请成为重案刑警,站在了打击犯罪、维护首都社会稳定的最前沿。在朝阳分局刑侦重案队,张超主要负责辖区重特大刑事案件侦破工作。
在一次整理案卷的过程中,一起13年前的积案引起了张超的关注。被害人被扎10余刀身亡,而犯罪嫌疑人反侦查意识极强,躲避了一次次的抓捕。经过大量的侦查发现,犯罪嫌疑人冒用他人身份,跑到沿海地区从事捕鱼工作,抓捕难度极大。张超带队迅速赶赴当地开展工作,通过摸排,确定了犯罪嫌疑人所在船只及进出的港口。张超带队开始蹲守,三天后,犯罪嫌疑人乘坐的船只进港了。张超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船头潜逃了13年的抢劫杀人犯罪嫌疑人。就在犯罪嫌疑人搬货下船的一瞬间,张超绕到其身后,一个锁喉将其放倒,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在刑侦重案队的4年间,张超练就了过硬的办案本领,成长为一名破案尖兵,带队成功侦破各类刑事案件200余起,刑拘犯罪嫌疑人200余名,打掉犯罪团伙20余个,挽回群众损失价值2000余万元。
2016年,张超走上领导岗位,任刑侦支队涉车案件侦查队副中队长。近几年来,机动车被盗案件逐年减少。张超带领团队更多的是侦办砸撬机动车、偷盗机动车轮胎等案件。大家普遍认为,这类案件案值不高,侦破难度较大,侦办精力投入多,但战果却并不耀眼。“无论案值大小,每一起案件我们都要认真对待。”走上领导岗位的第一天,张超就如此要求队员们。
2018年,朝阳区多个区域夜间连续发生机动车轮胎被盗案,社会影响极为恶劣。面对案情,张超迅速组织警力调取周边监控信息。然而,发案区域的监控条件并不好,线索时断时续。张超并没有气馁,而是组织队员收集零碎的线索进行串并,经过一个多月的苦苦追踪,最终将该犯罪团伙成员悉数抓捕归案。为了破获这起案件,张超几乎一个多月卧不解衣,办公室沙发成了他的休息区。张超说:“不把案子破了,百姓过不安宁,我不安心。”团伙成员落网后,张超一鼓作气,找到销赃窝点,追回被盗轮胎近40个,全部发还群众。“我觉得只有挽回了损失才是对群众最完美的交代。”张超永远心系百姓的利益,因此,张超警队的荣誉室里有100余面锦旗,每面锦旗背后都是一段感人至深的警民故事。
曾有人称张超是“超能”刑警,他的超能不是因为他无所不能、刀枪不入,而是他明知危险,却始终执着追求守护一方平安的从警初心。“为死者昭雪、给生者慰藉,我将在勤奋和思考中不断进步。”张超如是说。
明代文物石狮子被盗,他一帧一帧翻查监控影像,追踪嫌疑车辆横穿北京通州区、大兴区及河北廊坊市的20余个自然村,整个案件共历时170多天;事主在停车场被抢,他带领两个精干探组连夜开展工作,最终不到36小时就将犯罪嫌疑人在河北省廊坊市火车站附近的一小旅店内抓获。他就是北京市公安局通州分局刑侦支队街头案件侦查中队队长刘振。
2017年1月1日,通州区西海子公园报案,称公园内一对明代文物石狮子被盗,涉案价值数百万元。接报后,分局立即成立专案组,指派刘振为组长,他立即带领组员对公园周边进行调查走访。在初步勘察现场后,刘振分析,石狮子重达数吨,光靠一个人难以实施盗窃,而且运输也是个问题,但案发当天浓雾弥漫,监控影像模糊不清,给刑侦工作造成困难。刘振和组员们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线索,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终于确定了嫌疑车辆为一辆叉车和一辆货车。刘振耐心地追着嫌疑车辆的“尾巴”,在横穿通州区、大兴区及河北廊坊市的20余个自然村,经过艰苦的追踪调查,终于锁定了4名犯罪嫌疑人。随后,刘振带领队员们一鼓作气,愣是吃住在车里,在农村零下七八度的地头蹲守了十多天,终于将犯罪嫌疑人抓获,整个案件历时170多天。
当刘振将丢失的两座石狮子遮布揭开的一瞬间,170多天追捕犯罪分子的辛酸、不易和胜利的喜悦交织在一起,他没忍住眼泪,激动地哭了……
2018年1月份以后,通州区接连发生多起入室盗窃案件,同一小区一天时间就盗窃七八户群众,一时间周边群众陷入了恐慌当中。刘振所带领的专案组接手案件后,连夜组织队员对案情进行梳理分析。他发现,犯罪嫌疑人均是采用暴力手段破坏密码锁后进入室内实施盗窃。他带领组员不分昼夜调查走访,寻找线索,吃住在小区的监控室内。
长时间紧盯视频,组员们熬红了双眼,看东西也模糊不清,刘振自掏腰包给每个人都买了一瓶眼药水,硬性要求:“看两小时监控必须休息5分钟,滴眼药水!”
通过连续工作,专案组终于掌握了犯罪嫌疑人体貌特征和作案规律。刘振顾不上休息,连夜驱车赶往河北,一去就是半个月。时机来临,他第一个冲进电梯将犯罪嫌疑人摁倒,一举将这一有重大影响的系列入室盗窃案件成功告破。
由于工作出色,2019年,刘振任刑侦支队街头案件中队中队长,从全区入室盗抢类案件转为全区街头案件的侦办。他经常对战友说:“成功往往就是需要再坚持一点点,再多蹲守一个小时。”在刘振的带领下,街头案件中队在打击涉车类案件方面成效斐然。由于有效的打击惩治,打防兼顾,涉车类犯罪发案显著下降,破案率稳步提高。
白皙俊秀的面庞、优雅斯文的谈吐,记者见到的陈庆看上去更像是一名教师,第一眼很难让人将他与印象中冷峻严肃的法医联系起来。今年44岁的陈庆是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法医中心病理室主任,从警20年来,他在旷野、深井、坟地、深山等地勘验尸体,用一把解剖刀还原真相,让逝者魂安,让生者慰藉。
“法医工作并不总是需要‘柯南式’的冥思苦想才能破案,更多的是需要循规蹈矩、脚踏实地地按章程和规律开展工作,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当问及陈庆什么是法医工作的核心和关键时,他回答说:“真正做到严格工作程序、耐心全面细致。”
一次,一名瘫痪的男性死在家中,原因竟是一个烟头引发的火情,死者头面部、躯干背侧等多个部位烧焦炭化。就在死者爱人下楼晒床垫的18分钟内,一个烟头引起如此大火,是意外还是被杀后再造成意外身亡的假象?
死者的一些家属坚定认为,这是一起刑事案件。原本就不同意这场婚姻的家人认定,妻子是在等死者死后继承房产。为揭开事实真相,陈庆带领团队迅速投入工作。
陈庆发现,当天死者身下垫着的是太空棉,于是做了实验,结果发现,这种太空棉只需要5分钟就能烧得一点不剩。随后陈庆发现了一个疑点,死者气管声门以下没有检验出一氧化碳,这很像是死者没有呼吸后再放置于火场内。但经过对尸体详细解剖后,陈庆发现,死者是短时间内被高温作用于呼吸道,造成喉头闭锁导致窒息死亡,所以气管声门以上有大量碳尘,以下却是干干净净。通过对一项项怀疑的排除,所有疑点都被解释得清清楚楚。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并非他杀。
“每起案件中,法医都要在鉴定书上签字盖章。”陈庆说,法医身上肩负着很重的责任,要为每一起案件负责到底,可以说是“一份没有退休的职业”。他总告诫团队中的年轻法医,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对得起受害者,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这身警服。
陈庆坦言,解剖尸体并不都能在环境理想的解剖室内进行。有时案发紧急,案发地偏远,尸体不能及时运出,就需要就近解剖。他曾经在山上、玉米地里、墓地里完成过解剖。夏天的玉米地,顶着恶臭、踩着蝇蛆步入现场,进去一分钟就全身湿透;冬天的野外环境瞬间能把人冻透,冻得麻木的双手得伸入冰冷的尸体反复探寻。
经历如此多的血腥场景,换做他人早避恐不及,但陈庆说:“我热爱法医工作,我的职业能还世间一份公道。虽然逝者已逝,但我们的付出能让逝者魂安,让生者慰藉,我们再苦再累也值得。”
陈庆2001年从华西医科大学法医学毕业后参加工作,20年来共受理法医鉴定3500余例,曾主办多起重大案件的勘验和鉴定工作。在侦办命案的同时,陈庆还利用业余时间钻研业务,在核心期刊发表论文十余篇,参与编写著作5部。他独立完成公安部课题2项,其中课题《北京地区食尸性双翅目蝇类优势种DNA鉴定及其在法医学中的应用》,将以往利用蝇类物种鉴定推断死亡时间需要1周以上缩短至10小时以内,使得公安侦查效率提高了十几倍,研究成果荣获公安部科技进步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