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 倡议对中国与中东欧服务贸易的影响

燕春蓉 副教授

（上海第二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上海 201209）

引言

随着人们对物质生活和精神文化追求的日益提高，以及对外开放程度和专业化分工水平的不断深化，中国服务贸易发展进入了新时代。商务部数据显示，中国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整体呈现上升态势，由2000 年的712 亿美元上升到2019 年的7434 亿美元。2019 年是2000 年的10 倍多，增长速度非常快。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在服务贸易和货物贸易等方面，保持着密切往来，两国经贸关系不断深化。

20 世纪90 年代之后，中东欧国家开始了以市场为导向的经济体制改革。现有研究多集中在对中东欧国家经济国内生产总值的社会因素的差异，如Tufis and Paula（2007）从社会起源与社会制度差异，分析了中东欧国家与西欧国家之间经济发展差异导致的不同发展轨迹。中东欧国家虽然经历了经济社会体制的过渡，但过去经济发展模式的遗迹依然存在，从而阻碍了中东欧各国之间及各国内部的服务业发展（Stare，2005），因此服务贸易在中东欧国家中贸易比重较低。同时有学者从金融业发展角度分析了中东欧国家的经济发展。例如Drakos et al（2016）对10 个中东欧经济体和俄罗斯的研究，由于较低的利率外资银行对中东欧国家及俄罗斯开展了广泛的信贷活动，外资银行相比于中东欧国家本土银行更具有竞争力。

整体来看，现有研究对中东欧国家的贸易研究相对较少，而对于中东欧国家服务贸易的研究则更为少见。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技术和组织变革是中东欧国家服务业增长的主要驱动力（Stare，2005）。但Aguilera and Dabu（2005）通过研究发现私有化及国外直接投资带动了中东欧国家各行业就业的提升。20 世纪90 年代后半期，外国直接投资更多的流向了金融服务、零售业、交通运输、电信业等服务行业。中东欧国家教育业发展同样较为滞后，在服务贸易中，中东欧国家的教育业更多表现为进口（Mihei，2011）。

中国与中东欧服务贸易发展研判

（一）英国 “脱欧” 所带来的国际经济格局重组的机遇

英国不仅是欧洲大国，而且也是世界大国，在国际事务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英国于1973 年加入欧洲经济共同体，1993 年欧洲经济共同体改组成立欧洲联盟。长期以来，英国的 “大陆均衡” 的惯性思维支配着英国在欧盟中的行为模式，比如英国并非欧元区成员。英国于2016 年首次表态退出欧盟，最终于2020 年初正式退出欧盟。英国的退出无疑削弱了欧盟的整体实力，欧盟的凝聚力同样遭到削弱。英国的脱欧必将对中东欧国家带来一定冲击，加上近几年欧盟整体经济状况表现欠佳，欧盟特别是欧盟中西欧国家对中东欧国家的吸引力将下降。中东欧的大国如波兰，可能会借此机会争夺欧盟内部的话语权，而中东欧国家中众多中小国家，为寻求发展机遇将会把合作目光更多投向域外国家，中国不断壮大的经济实力及国际影响力，无疑会成为中东欧国家的首选目标。

（二）中东欧国家致力于发展国内经济的机遇

历经东欧剧变后，中东欧国家政局先后经历了右翼短暂执政期、左右翼轮换期、金融危机前后混乱期、金融危机过后的稳定期。政党同样呈现左翼、右翼交替执政的格局，但无论左翼执政还是右翼执政均展现了有序推进经济改革、推进私有化趋势。当前中东欧国家选举制度得到确立，不再有激进的社会变革，政党选举和议会选举均在规则制度中进行，金融危机后执政党均追求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从中东欧国家经济发展现状来看，基础设施虽然完备但较为落后，金融市场相对稳定，但金融业发展较为单一，尚有巨大的发展空间，有利于我国加强与中东欧国家开展交通、通信、金融等服务贸易。

（三）中国国内产业转型升级的机遇

中国制造业比重一直较高，不利于产业均衡发展。高端制造业发展需要更多研发部门的支持，需要科研、教育服务业发展，高端制造业的发展也将带来未来脑力劳动者的增多，休闲娱乐类服务业发展。服务业的发展势在必行，开展服务贸易有利于在与国外同行的学习借鉴中取长补短。应借助 “一带一路” 倡议的实施与产业升级发展的双重历史机遇，推动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服务贸易发展。

（四）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有良好关系的历史机遇

从历史上看，中国与中东欧的关系出现过波折，但近几年双方关系发展势头良好。随着苏联解体及东欧剧变，中东欧国家的社会发展模式及价值观发生了转变。许多中东欧国家为自身发展的需要加入了欧盟，乃至加入了北约，但应看到中东欧国家依然保持着自身发展及外交的独立性，这一点突出表现在近几年我国与中东欧国家展开的一系列 “16+1” 合作峰会。

自2015 年中国与中东欧16 国在苏州达成《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中期规划》开始，随后出台了一系列合作的纲领性文件，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本着平等协商、优势互补、合作共赢的原则，把握 “一带一路” 建设带来的重要契机，不断拓展合作空间，以此推动双方在社会、经济、文化等方面实现全方位发展。最近的一次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会议是2017 年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召开的合作会议，并达成了 “布达佩斯纲要”。以 “一带一路” 建设为方向，推出了 “互联互通” 的具体建设方案：中国、塞尔维亚、匈牙利三国的匈塞铁路项目，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等港口建设项目，中国- 中东欧双边民航合作协议，中欧陆海快线海关通关便利化合作研讨会。此次会议上，双方明确了以世界贸易组织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来推动国际贸易发展，同时探讨了双方科技合作、金融合作、博览会合作等框架意向，也必将有利于双方服务贸易发展。

中国与中东欧服务贸易的互补性

（一）以5G 网络建设为代表的中国信息技术产业发展

近年来，以5G 网络建设为代表的中国信息技术产业取得了飞速发展，华为等一批中国企业快速兴起，对推动世界5G 网络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逐渐在摩洛哥、意大利、德国等欧洲国家铺展5G 网络，这对中东欧国家来说是重要的发展机遇，有助于促进5G 商用系统等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中东欧各国的信息传输效率，实现物联网、工业自动化、农业机械化等业务的有机融合。

（二）“一带一路” 倡议下中国建筑行业出口贸易发展有助于制造业 “走出去”

建筑行业出口贸易是中国服务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服务贸易统计数据显示，2018 年我国建筑行业服务贸易出口量在国际市场的占有率为20.3%，位居世界第一。而中东欧国家基础设施相对落后，建筑行业的比较优势不明显，两区域间具有很强的互补性。“一带一路” 倡议提出以后，中国在港口、铁路、公路等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成熟经验和先进技术可以逐渐进入中东欧国家，推动其建筑行业转型升级。

（三）中国专利申请授权数量持续增加推动了向中东欧国家的技术输出

目前中国专利申请授权数量是全球第一。随着科技创新能力的提升，中国在部分领域已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以人工智能、高速铁路等为代表的中国高端装备制造业，拥有大量新技术和新产品。而大部分中东欧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和产业结构相对落后，装备制造业等技术产业亟需转型升级。因此，可以充分发挥中国在装备制造等高技术产业的比较优势，加强中国对中东欧国家的技术输出，加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之间的服务贸易联系。

（四）中东欧部分国家对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的比较优势

中东欧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各国服务贸易比较优势也有所不同。对于罗马尼亚和波黑而言，2016 年中国进口与这两个国家出口的服务贸易互补度比较高，主要集中在货物相关服务贸易方面，服务贸易互补度指数分别位于沿线国家的第二和第三位（孙艳琳等，2020），对中国具有较大的出口优势。立陶宛运输服务贸易比较发达，在其出口服务贸易中有很大比重，近年来中国向欧盟等国家的服务贸易出口额快速增长，中国驻立陶宛经商参处数据显示，在2016 年上半年，立陶宛向丹麦、法国、英国的出口服务增幅分别达到32%、37% 和21%。克罗地亚拥有众多世界顶级的旅游景点，近年来中国赴克罗地亚旅游的人数不断增加，克罗地亚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7 年中国赴克罗地亚旅游人数为15.9 万人次，同比增长55.9%。

表1 2018 年中东欧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及服务贸易发展概况

中国与中东欧服务贸易的竞争性

（一）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旅游服务的竞争性

随着中国经济发展水平、文化软实力和综合国际竞争力的显著提升，越来越多的国外游客来到中国。在中东欧国家，捷克、匈牙利等国的旅游业发展也非常迅猛。在2018 年第三季度，匈牙利旅游业盈余达到12.2 亿欧元。全球经济数据库数据显示，2017 年捷克旅游业收入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为7.8%，外国游客数量得到大幅度提升，2017 年为1016 万人。与此同时，中东欧国家个人、文化和休闲服务以及版税和许可证费用等服务贸易出口方面，在国际上具有显著的竞争优势（周启良和湛柏明，2017），这与中国相关领域的服务贸易出口形成了强有力的竞争。

（二）在货物装配、贴标、包装等方面的竞争性

中国在货物装配、贴标、包装、运输设备维护等方面，拥有很大的比较优势。中东欧国家中的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匈牙利等国，在货物服务出口方面也拥有较大的比较优势，这部分国家有着相对合理的服务部门分工体系，大大提高了再加工货物的装配、贴标等服务效率。这与中国相关服务形成了强有力的国际竞争。

（三）中国与中东欧国家运输服务的竞争性

在运输服务方面，中国在 “一带一路” 倡议中，致力于推动沿线国家设施联通，提高运输业经营效率，依靠本国发达的沿海港口、高速铁路、机场等交通设施，将部分产能出口到沿线国家，并以对外投资方式积极提高我国运输业在国际市场中的战略地位，扩大海上和陆上交通运输服务贸易规模。2017 年，中国运输领域服务贸易出口额为2506 亿美元，在服务贸易及出口贸易总额中占有很大比重。近年来，中东欧国家运输服务竞争力显著提升，贸易规模不断扩大，与中国运输服务形成了较强竞争。在2018 年第三季度，匈牙利运输服务盈余7.65亿欧元，较去年同期有较大增长。波兰是欧洲重要的交通运输枢纽，中国商务部数据显示，2018 年波兰服务出口增长14%，其中运输业服务贸易出口做出了极大贡献。爱沙尼亚积极打造通往俄罗斯和北欧的高效运输线，通过打造高效的国际交通网络来提高其在国际运输市场的竞争力。中东欧国家运输业的快速发展对中国运输服务出口产生了较大压力。

（四）公共服务竞争性

公共服务主要包括教育、科技、文化、体育等公共服务事业。在公共服务贸易部门，中东欧国家的国际竞争力存在明显的比较优势。世界经济合作组织TIVA 数据库数据显示，在 “一带一路” 国家公共服务全球价值链平均参与指数中，有3 个中东欧国家位居前十名，他们分别是克罗地亚、捷克、保加利亚。近年来，中国一直致力于文化输出，在全球建立孔子学院等文化教育机构。并积极参与和主办世界主要体育赛事，通过体育比赛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进而加强公共服务出口，积极参与全球价值链竞争。如此一来，中东欧国家在全球价值链参与中，将不可避免的与中国公共服务出口贸易形成强有力的竞争。

中国与中东欧服务贸易发展的影响因素

中国是世界最大发展中经济体，同时也是新兴市场经济体，中东欧国家大多数为转型经济体，双方开展服务贸易既有较多有利因素，也存在诸多不利因素。

（一）有利于双方服务贸易发展的因素

为发展经济，双方需加强合作。中东欧经济发展状况不仅整体落后于西欧国家，而且内部发展不均衡，既有属于发达国家的捷克、斯洛伐克、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等国，也有属于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阿尔巴尼亚、黑山等国。服务贸易发展水平也存在较大差距。

从表1 中能看出，中东欧16 国的人均GDP 明显落后于欧盟国家整体，也更落后于西欧发达国家。中东欧16 国中的中小国家服务贸易水平较高，但中东欧国家中的 “大国” 如波兰、罗马尼亚、捷克等国服务贸易发展水平低于欧盟国家平均水平，服务贸易的发展有较大提升空间。由此可见，加强服务贸易往来对中国与中东欧均有利。

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经济水平接近。改革开放后我国经济取得了长足发展，同时中东欧国家具有较好的经济基础，两者经济发展水平接近。而现实情况则显示无论我国对中东欧国家的贸易依赖度，还是中东欧国家对我国的贸易依赖度均低于国际平均水平（尚宇红和高运胜，2014），双方有巨大的贸易提升空间。

中东欧国家金融市场发展相对稳定。中东欧国家金融市场发展在进入21 世纪之后到2008 年金融业运行良好。2008 年到2009 年由次贷危机引发的席卷全球性金融危机给中东欧国家带来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其中波罗的海三国受到的负面影响最为严重。但在金融危机发生后，中东欧国家良好的政策使得自身先于西欧发达经济体走出了金融危机的低谷。目前中东欧国家金融市场运行平稳。

（二）不利于双方服务贸易发展的因素

空间距离遥远、基础设施发展滞后，阻碍双方交流。中东欧国家位于 “一带一路” 沿线国家的边缘区域，与我国距离遥远，且较多为内陆国家，陆路交通需跨过中亚、中东、俄罗斯、独联体等国家和地区，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双方人员往来及服务贸易开展。中东欧的交通、通信、电力、医疗卫生等基础设施虽然较为完备，但多数设施已经老化，更新速度慢（Pasakarnis et al.，2013；Alfredo et al.，2017）。这不仅影响了货物贸易的开展，也影响了双方教育、科研、文化交流，影响双方人员往来，不利于双方服务贸易的开展。

中东欧国家内部缺乏凝聚力，执行效率低下。中东欧国家内部语言、社会习俗、宗教的社会文化存在巨大差异。从区域来看，包括：脱离前苏联的波罗的海三国，中欧五国，前南斯拉夫五国以及巴尔干地区三国。从宗教及文化渊源来看，有以天主教为主的欧洲文明，有以东正教为主的拜占庭文明，而巴尔干半岛的阿尔巴尼亚则以伊斯兰教为主。从语言成分来看，则既包括斯拉夫语的前南斯拉夫国家以及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家，也包括非斯拉夫语的匈牙利、罗马尼亚等国家。政治格局的变化体现在与欧美国家、与前苏联及俄罗斯的政治关系差异性，既存在由维谢格拉德集团演变成的大多数中东欧国家加入欧盟加入北约的趋势，也存在个别国家（如塞尔维亚）与俄罗斯维持较密切关系的国家。由此决定经济、外交政策难以协调立场，政策制定的效率低下，执行效果也会打上折扣。

中东欧国家政治倾向于欧美国家。中东欧国家实力相对弱小，从历史上看，中东欧国家周围强邻环绕，其对外政策经常被周围国家所左右，由此发展和中国的关系仅为次要选项。随着苏联解体及东欧剧变，欧盟及北约的巨大经济实力、军事实力对中东欧国家有巨大吸引力，中东欧国家出于自身考虑纷纷倒向欧美国家。中东欧国家的选择本无可厚非，但波兰、捷克等国为迎合美国政策立场频频对我国的人权问题、西藏问题、台湾问题发难，给双边关系发展带来不稳定因素。

启示

“一带一路” 倡议提出以后，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服务贸易发展取得了显著成就，但也面临一些挑战。未来应从以下几个方面进一步推进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服务贸易发展：

第一，借助优势产业拓展中东欧国家的高端服务业市场。政府应在税收优惠、产权保护、人才培养等方面扶持企业发展，为企业开展服务贸易打下坚实基础。同时，加强政府间谈判，为企业开展服务贸易保驾护航。强有力的政府间协议，将助力企业发展，政府应在与中东欧国家的政府谈判中，从经贸开展、对外投资、合作研发等方面展开，为本国高技术企业开展服务贸易争取更便利环境。

第二，借助高校及科研单位的合作推动教育科研等方面服务贸易互动。不断推动我国高等院校的国际化进程，在提升教学水平、吸引来华留学生规模、国际化人才培养等方面开展与中东欧国家的合作，增加中东欧国家来华留学生名额。开展校际间学术交流，在 “16+1” 合作协议的框架内，开展我国高校与中东欧国家高校在欧洲语言、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等各学科领域的学术交流，推动服务贸易的发展。

第三，借助于各类博览会推动双方服务贸易的发展。一般博览会包含了投资洽谈、产品展览、人文交流等多项内容。伴随着博览会举办层次的提升，博览会的内容可以拓展到咨询推介、项目路演、物流服务、会务论坛、创业等合作项目。根据不同地区的国家提供符合文化特点的便利化服务，同时为中东欧国家中条件困难的参展方提供优惠政策，吸引更多的中东欧国家的企业及社会团体参展，增加博览会的吸引力及影响力，为中国与中东欧的服务发展搭建桥梁。

第四，借助于文化体育活动拓展双方服务贸易的空间。借助北京2022 年冬奥会的有利时机，宣传我国的东北、华北、乃至新疆的冰雪旅游景区，依托我国与中东欧国家的良好关系，吸引更多的中东欧游客，体验具有东方特色的冰雪旅游项目，推动我国冰雪旅游业的发展。宣传合作方的历史文化，鼓励对方国家居民赴本国旅游。针对我国知名的旅游景点，我国政府及民间组织应在中东欧国家开展广泛的旅游宣传活动。

第五，增加服务贸易内需同时优化服务贸易进出口结构。不断提高我国居民收入水平，提高消费潜力，扩大国内消费市场。与此同时，优化国内服务贸易进出口结构。改变传统服务贸易中劳动密集型商品占比较高的情况，提高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服务贸易在总贸易中的比重，促进信息技术、计算机等领域的出口服务贸易，增强我国技术创新能力和服务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加大信息网络建设和高铁服务等领域的出口，扩大新型服务贸易和高技术生产性服务贸易规模，通过本地市场效应来增加服务贸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