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4 月28 日,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第45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报告显示,截至2020 年3 月,我国网民规模为9.04 亿,互联网普及率达64.5%。网购用户规模达7.10 亿,2019 年交易规模达10.63 万亿元,同比增长16.5%,数字经济已经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1]。
互联网的发展极大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消费方式,从而带来各行各业的变革,出版行业亦是如此。根据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公开资料显示,2015—2019 年,数字出版整体收入规模稳步上升,2019 年中国数字出版行业营业收入预计突破9 900亿元(图1)。
图1 2015—2019年中国数字出版产业规模
互联网的跨越式发展,改变着读者获取信息的形式与传递方式,从而影响了出版行业的产品战略、营销模式以及与读者的互动方式。
进入21 世纪以来,传统出版社就开始探索融合发展的道路。探索过程中遇到的一些困难,也让传统出版人对融合发展产生一些顾虑,主要表现在数字出版行业管理、成本控制及其经济效益上。
1)在行业管理上,随着数字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互联网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野蛮成长期。各种各样的网络平台、自媒体涌现,导致盗版现象极其普遍,而在互联网管理方面,相关法律规范跟不上、版权保护技术未完善、读者知识付费习惯未养成,种种不足给出版社带来了相当程度的损失。
2)在成本控制上,传统出版是一个成熟的产业,传统出版从业人员对定价、成本测算有自己的一套系统,而在数字产品上,传统出版社对制作环节、成本不熟悉,缺乏议价能力。
3)在经济效益上,目前出版社获利仍以传统出版物为主,数字出版物一般作为传统出版物的附属,盈利模式未完全成熟[2]。
然而,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迅猛发展,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概念和技术的不断涌现。国家政策、版权保护技术、资金支持的力度不断加强,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政府立足形势发展,坚定不移地推动媒体深度融合,给了融媒体良好的发展环境。2019 年3 月16 日出版的第6 期《求是》杂志发表了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文章《加快推动媒体融合发展,构建全媒体传播格局》。文章强调,推动媒体融合发展、建设全媒体成为我们面临的一项紧迫课题。要运用信息革命成果,推动媒体融合发展,做大做强主流舆论,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强大精神力量和舆论支持。
除了正面政策、环境的支持,一些突发事件也加强了传统出版行业转型升级的紧迫感。2020 年初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给大部分行业带来了严重的影响,传统出版业也受到了沉重一击,全产业链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选题计划得不到有效的开展、印刷企业停工、仓库物流受阻、书店停业……而反观融媒体出版领域,却是遇到了一个极大的发展机遇[3]。以在线教育板块为例,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全国学校推迟开学,学校和教育机构“被迫上线”,在很短的时间内,老师、平台、学生相互磨合,在线教育爆发式增长,让传统教育的数字化进程得到了飞速推进。预期疫情结束后,线上线下教育将进一步融合,迎来新一轮的发展。
种种迹象表明,传统出版企业做好融合发展已经时不我待。
在整体产业链上,传统出版产业链由作者、出版社、制版公司、印刷厂、发行商组成,其中出版社居于产业链核心地位,负责选题策划、申请书号、作者约稿、装帧设计等一系列环节。数字出版产业链有内容资源提供商、技术提供商、通信运营商、产品销售平台、终端阅读器等环节,其中出版社为内容资源提供商之一。数字出版产业链中的“技术提供商”“通信运营商、商产品销售平台”分别对应传统出版产业链中的“制版公司、印刷厂”“发行商”。而在产业链最上端,内容资源的生产环节,两者则有很高的重合度,出版社仍然是最重要的内容提供商之一。
正如西方传播领域的标杆人物丹·席勒所认为的那样:“互联网的优势在于信息储存、信息传播以及信息资源共享,但从媒介的角度来看,互联网并不能带来新的思想”[4]。
1)优势互补,增加出版物形式多样性。在广大读者看来,书是“严肃”媒体,具有权威性。其原因在于传统出版社严谨的出版审校流程、良好的编辑能力以及严格的审查制度。而在输出形式上,传统出版产业上的产品主要以纸张为媒介,受制于此,表现形式主要为文字及图片,相对比较单一,而数字媒体的发展弥补了传统出版物这项短板。数字产品在终端阅读器呈现形式多种多样,而手机、平板等终端设备的便捷性也改变了人们传统的阅读方式,实现了读者随时随地阅读的方式[5]。
2)强化内容资源影响力,提高抗风险能力。数字技术的发展使得其数字产品在传播效率上大大优化,这个优势是传统纸媒没有办法比拟的。然而在互联网环境之下,信息资源的传播的速度虽然快,但其传播内容来源比较杂,过程中的信息筛选和过滤机制仍然不够,读者需要对信息的进行筛选与判断。融媒体发展可以集两者优势于一体,使得传统出版社的优质内容,通过数字化的形式与传播渠道,即时地传到读者手中。在本次新型冠状疫情蔓延期间,出版界通过多种平台,以电子书、有声读物、漫画、视频等形式,引导公众采取科学防护措施、消除误区,对疫情的控制发挥了巨大的重用[6]。
3)打破产品边界,强化品牌建设。融合出版以内容资源以基础,数字技术为平台,在各载体之间渗透融合,逐渐淡化了各平台产品之间的壁垒。近年来,许多热门小说在电视、网络等平台上被改编成了热播剧,并开发出了许多周边产品,形成了一系列大“IP”,站在“IP”后面的狂热追随者让产品开发者获得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同时“明星效应”吸引了更多人才的加入,促进出版的繁荣,以及“大出版”体系的形成[7]。
出版的融合发展,最重要的在于融媒体出版思维的形成。传统出版社应该深刻认识到融媒体发展已经到了势在必行的阶段,从而将融媒体出版理念融入企业发展规划,让新的发展理念扎根到员工思想。
传统出版社的融合发展应该立于优质内容之上,从选题策划、前期制作、产品输出等环节全方位融入数字化思想。而其中,选题策划是传统出版和数字出版融合过程中的第一步。在数字化的背景下,出版物产品在形式有了很大的变化,从最初的单一纸质书到有声书、微视频、移动端App 等多种形式。所以在选题规划初期,就应该针对不同的出版需求,形成明确的融媒体出版方案,确定好产品形式、推进计划等,并能落实到实处。
好的融媒体产品应该做到专业上的“引领”,形式上的“迎合”。
在扩大线下渠道的同时,展开线上销售的新模式。通过网络平台,充分做好线上线下渠道的融合。通过线上线下渠道同时发力,提高市场占有率,实现出版物的销售最大化。同时,通过对图书进行数字化加工,形成丰富的数字内容资源。数字内容资源可以通过数字馆平台、数字媒体平台、数字销售平台等渠道,实现纸质资源与数字资源销售的无缝对接。
引导消费,社交与内容宣传融合。当前传统出版业的危机除了消费者阅读习惯发生改变之外,还与当前信息量极大有重要关系,面对信息的爆炸式增长,许多消费者将大部分时间消耗于选择,还有一些消费者干脆不选择,直接在网页上浏览现成的新闻、信息等。而从本质上而言,出版社的社会价值在于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将好的文化消费产品提供给消费者。这无形中,就给了出版社引导消费者选择信息的责任。以前,知识传播方向相对单向,读者获取信息渠道较少,出版社的文化产品输出更容易实现。而在互联网时代,出版社需要用内容及各种形式,吸引、引导消费者,凝聚起自己的消费群体[8]。
在商业模式上,“互联网+”带来了新的营销思维。1)大数据的发展带来了“点对点”精准宣传可能性,大大提高了宣传效率。2)新盈利模式的探索。传统出版卖内容,阅读收费,而互联网阅读的惯用模式是“内容搭台,广告唱戏”,实现了“羊毛出在猪身上”。虽然这种互联网阅读的商业模式仍存争议,但是却给了传统出版人新的启发,在将来探索更多的盈利模式。
出版业是内容产业,出版领域的竞争归根到底是“人才”的竞争。在融合发展的背景下,人才特别是复合型人才,是不可或缺的支持力量。培养具有竞争力的出版人才,是传统出版企业成功转型融合的必然要求。
1)坚持编校技能的培养。“内容质量”是传统出版社的核心竞争力。无论是传统出版还是数字出版,编辑的政治敏感性、专业编校能力一定不能弱化。在出版社内部,要形成常态化培训机制,不断强化编辑的传统的专业素养与职业技能。
2)加强编辑对数字技术运用能力的培养。在前期编辑环节,各种排版、校对软件、制图软件已经成了编辑极大的助力,对软件的熟练应用可以大大提高编辑效率。而在后期产品呈现形式上,不同数字技术与平台给出版物提供了不同的展现形式,这就要求编辑关注数字技术应用,不断加强学习,对各种新媒体工具及网络平台都有一定程度的掌握。出版社也应该在政策上给予支持,建立容错纠错机制,让敢于创新的编辑大胆尝试,从而给读者提供形式多样的数字产品[9]。
3)加强编辑产品运营能力的培养。在传统出版时代,编辑跟营销是两个独立的分工,营销渠道由发行部门来维护。而在融合出版背景下,编辑有了跟读者互动的渠道。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讲,相对于传统发行人员,编辑在读者群体中有建立信任关系的天然优势[10]。基于此,编辑应充分利用好各种平台数据,将营销意识贯穿在内容运营过程中,通过融合的视角来策划、开发选题。
数字技术的发展,使出版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数字技术可以让信息以多样化的形式,便捷地在全球实现传播。出版的传统核心是对文化资源的利用以及知识的引领,在现在的技术环境下,此核心并没有减弱,技术的推动让出版物的影响力更深广。传统与数字的深度融合与互动发展,会放大了出版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