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震(福建师范大学,福建 福州 350000)
当代主义以来的艺术是一种求新的艺术,而一旦情势上的立异举步维艰时,艺术家容易将新材质的使用当成艺术的创新立异,因此会认为时下最流行的即是新媒体,而大漆这种传统的材质,会很容易被忽视且与过时画上等号。
在材料方面,材料是绘画和绘画特征的物质基础。而构成漆画特点的基础便是大漆,漆画材料综合性强,性能确实丰富多彩。若漆画的中心世界总是围绕着以天然漆作画,便会很容易构成漆画的局限,忽略了天然漆的综合性会限制漆画的发展。当代漆画家们在利用漆材料特性开发漆画技法,获得理想的效果以及艺术表达的同时,却把漆这种材料的实用性,如:防水隔热,胎体轻盈、牢固耐用、防腐防潮等优良的物理特性都摒弃了。这样的发展无疑使漆艺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不被老百姓了解和熟悉。我经常跟我的朋友提起漆艺,问他们是否知道了解这门艺术,是否知道天然大漆,生漆,什么是漆艺,漆器。令人失望的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即使是同为美术专业的朋友对漆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如果漆画家都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漆画的悲哀。当代的漆画受到我国传统工艺和工具的限制,发展缓慢。
而田世信通过材料媒介的结合手法,通过在雕塑创作对大漆这种材料的应用,令人耳目一新,观众纷纷对大漆的这一陌生材料的再现产生了兴趣。绘画概念的变化会带来材料的更新,从而带来各种材料的艺术形式,推动绘画艺术的发展。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使用传统艺术媒体的艺术家值得我们关注。
田世信通过不断的创作并尝试了不同形式的表现手法,不受传统制度的束缚打破传统的雕塑语言,不断创新材料的使用和表达,他偶然的发现大漆这个材料,对大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在雕塑中开始使用大漆,他专注于创作一件作品比如《王者之尊》,然而,这部作品因大漆等传统材料在雕塑中的融合的行为所产生的价值不仅是在外部世界,也在艺术世界缺乏认识。
这次他在创作《王者之尊》这一作品时对大漆的使用不单单是因为简单的材料所能展现出的独特的效果,独特的语言和无与伦比的东方气质是大漆特有的文化内涵,不受任何形式的表达,让所塑造的作品展现出独一无二的文化魅力。在我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大漆是大自然基于的最长久而又最特别的礼物,从笔者的研究看来大漆所拥有的东方气质以及它本身所能表现出的不拘一格的形式都是令作品有多种表现的原因。
他的《王者之尊》,以毛泽东的《沁园春雪》为主线,选取其中提到的五位帝王,嬴政,刘彻,李世民,赵匡胤,成吉思汗,以及毛泽东,从他的角度来对其进行批评和调侃,他经历了十年的文革,深深地感受到了改革的中国在开放时期的高速发展,受到社会发展的影响,创造了痛苦与悲悯的感情,基于历史证据对自己的方法的解读,将自己对生存意义的探索融入了创作中。《王者之尊》中帝王的样貌,完全是按照古人历代流传的画卷予以立体化造像的。
作品在人物造型上采用“金字塔”式结构,观者在两米左右的大体量面前有种“王权至上”稳定如山之感,田先生在雕像《宋太祖赵匡胤》和《毛泽东》则采用的是我国传统造型艺术的脱胎技法,利用麻布的张性和漆的黏性,麻布和漆灰结合做漆胎,附于预前做好的胎体上,漆干了以后,再将原来的胎体脱去,留下麻布和漆做成的模型,也就是现在福州漆艺中的脱胎技法。制成的人像轻便坚固。《宋太祖》的画像中的白色长袍,因为脱胎漆艺技法在上色方面有局限性,白色效果无法明显展示出来,田世信则利用贴蛋壳的这一传统的漆技术克服了难题,白色的衣袍不仅光滑细腻,纹理清晰自然,色彩柔和丰满,艺术效果使人赞不绝口。将贴金箔大漆艺术中传统的艺术手法应用在了雕像《毛泽东》之中,闪亮的金色彰显了毛泽东的光荣形象,对于雕像身上饰品的处理,则用了实物。 然而,这种传统工艺在当时的国家雕塑创作中几乎没有使用,而且几乎失传了。秦始皇嬴政和汉武帝刘彻所戴的皇冠,人物的毛发,眼球都是现成物品,极大地增强了人物的现实感,人物充满了傲慢与霸气。唐太宗李世民身着黄袍伴蓝龙祥云,颜色鲜艳多变。成吉思汗穿着一件蒙古银色衣袍,质地非常类似于羊皮,四周边缘镶以卷边,带有厚重感的衣物十分逼真。
田先生认为:“这项中国历史上的辉煌成果、伟大的文化遗产在当今居然被我们自己随意地丢掉了,我觉得实在太可惜……必须让它复出让它在世人面前重新耀眼辉煌,重新让世人知道这是中国人的骄傲!”[1]
范迪安先生说“田世信先生的艺术对中国雕塑的发展是可贵的,可贵在题材、材质与表现手法的多样性,可贵在他在沉浸于劳作过程中的工匠精神,铸就了力与美、文与质的统一,正所谓;大匠之作,起于感性,持于琢磨,止于魂神,岿然如山。”[2]田世信先生在他的创作过程中将自己的个人情感注入作品之中,为他的作品注入了活力,使他的雕塑变得丰富多彩,兼收并蓄,创新,并创作出数量和主题都极其丰富的作品。 对艺术的巨大贡献不仅是娴熟的技术,而且他不断吸收各种艺术流派,吸收和延伸雕塑的发展。
田世信将这种传统的材料,大漆,融入雕塑。大漆与雕塑创作的融合以及材料与个人情感的完美结合。无论是对传统漆艺的理解与传承,它还是现代漆艺的一个概念。对实践有一定的参考意义。漆器承载着延续数千年的中国漆艺环境。其悠久的材料特性和独特的工艺流程产生了独特的视觉效果。固有的自下而上的折返光泽是任何其他材料和工艺无法比拟的。漆不是一个简单的绘画颜料。它可以用来注入新的想法和创新的创作,重新了解漆和扩大漆的应用。作为漆画艺术品的有机组成物,漆不仅仅是一种物质工具。当艺术家进行艺术思维活动时,它可以是艺术语言的自然形式。艺术媒体在艺术活动中建立了人类精神世界与外部自然世界的血肉联系。激活了人类的创造潜力,并促进了精神价值的创造。很显然,田世信在传统媒体创作时,不禁与传统艺术交流,体会东方艺术传统的核心价值。还将这种传统材料运用于雕塑。这无疑对建设多元化,互补性,互动性的新世界文化景观具有重要意义。
大漆是代表中国文化的载体之一,可以附于各种形式存在。“古只圣人,内之为尊,外之为乐”《礼记 礼器》。[4]漆也有音乐的品质,因为漆的品性是琴生产的重要前提。漆面明亮典雅,装饰性强,表面坚硬。它可以保护外部体免受腐蚀,并且该膜是柔性的。随着声音传播和共鸣的作用,可以看出漆和音乐有一种自然的血缘关系。漆的光泽就像音乐流动的节奏。它具有温柔细腻的特点,语言节奏具有东方音乐的审美魅力。琴瑟的技巧与漆器的精神具有情感的寄托和象征意义。可以看出,漆的内涵远远超过了他自己。漆在当代艺术中的呈现显示了当代艺术的极大可能性和漆媒体语言的广泛适用性。漆被应用于当代艺术,也可以理解为漆媒体艺术的发展趋势之一。同时,它可以被理解为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可能性之一。
现代社会,人们在一面享受日益发达的物质文明的同时,另一面也被在无比喧嚣都市里无处不在的工作压力,飞快的生活节奏,难以维系的情感等一系列的危机所困扰着。而漆艺品的特性恰恰给人一种温润淳厚,亲切质朴的感官审美体验,可以给予浮躁的现代人精神情感上,心理上极大抚慰。由于大漆自身的物质属性所特有的色泽,质感,肌理等产生的奇妙艺术魅力可以和现代人的建筑、室内装饰等生活环境产生极度的和谐;在和漆艺品创作相关的材料制作与加工方面也大有可为,这些都决定了大漆在现代漆艺品应用领域的前景无限广阔。
大漆是漆艺术的主要材料,但它不是唯一的材料。由于天然漆只是一种颜料,因此不能用作独立装置。木材,陶瓷或金属都是可以作为大漆的附属载体。木制漆器,陶器漆器和其他漆器都是此类相互结合的结果。无论是漆技术与木器技术的结合,还是陶瓷技术的结合,以及金属技术的结合等,两者的结合在边缘上所产生的艺术品,都会有利于漆的发展。它扩大了漆艺的生存空间,拓展了漆艺和人们的生活。当然,任何种类的材料的使用发现和新材料的加入不是替代的关系,而是传统材料的补充。并不意味着淘汰的传统材料,在大漆中应用的任何一种新材料都是对漆艺的一种欣赏,广泛发觉创新并适应其他材料,以天然漆为主要材料,提倡其他学科对大漆的探索和结合,注重大漆自身的特性与文化内涵,揭示漆文化的生命力和魅力。
因此,现代漆工艺必须探索多元化发展的道路,寻求跨学科的发展,使其逐渐出现在广大人们的视野当中,力求实现突破。我认为要想使大漆生生不息的健康发展下去,应该把握当代漆艺的发展方向,在保持中国及亚洲优秀传统文化精神的同时,必须扎根于现代人的生活与价值观,认识当代人生活环境和审美意识的变迁,了解当代艺术形式的关系,加强对艺术本体语言的探索,不拘泥于传统的漆艺形式,创造出新的表现形式的现代漆艺品。我们需要不断探索和认识到,漆可以与不同的艺术流派结合起来,带来新的审美和视觉感受,摆脱漆画的局限,尝试新的艺术形式。借鉴田世信雕塑创作的精神,我将继续深入研究和探索,并创作出更多优秀的漆器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