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650500)云南省农业科学院 农业经济与信息研究所,云南 昆明,650205)
传统工业化发展模式导致少数民族地区新的生态环境问题日益突出,成为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掣肘。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在访问交流、国内外重要会议和调研考察等各种场合,指出了生态文明建设和开展绿色发展的重要性。十八届五中全会把绿色发展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成为党和国家的重要执政理念,充分显示了在“新常态”下传统工业发展模式向绿色发展的转变,为少数民族地区实现绿色发展提供了政策支持和理论指导。随着世界经济的全球化,绿色发展涉及到的环境问题、人口问题、资源问题等等,不仅是少数民族地区面临的问题,已经成为了全世界无法避免的共同性问题。少数民族地区严重消耗了资源、污染了环境,其程度已经超过生态环境的自我修复能力,导致民族地区出现生态危机,严重制约了绿色发展。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是全人类宝贵的财富,其科学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为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绿色发展指明了方向,绿色发展蕴含于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之中,在发展目标上达到了和谐统一。
从人类发展的历史脉络来看,生态环境的恶化是伴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生而日益严重,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趋于紧张,甚至走向对立。人类在资本主义以前在大自然面前不占优势,但是这样的情况有利于自然界,有利于人类的长远发展。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之后,人类开发和利用自然界的力度日益加大,超出了自然界承载的范围,生态危机随之产生。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发展推进了资本主义的快速发展,但也侵占和破坏了山林、耕地、草原、森林等自然资源,大大减少了人类的绿地覆盖面。所以,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生产发展了社会生产过程的技术和结合,只是由于它同时破坏了一切财富的源泉——土地和工人。”[1]580说明了资本主义的快速发展是建立在对自然破坏的基础之上,发展的越快破坏的越严重。
从社会生产方式方面马克思揭示了资本主义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并指出了解决生态危机的途径。资本主义以“人类中心论”为借口,肆无忌惮地掠夺自然资源,这是由资本主义的社会性质决定的,资本家为攫取利益大肆破坏生态环境,致使人类生存环境急剧恶化,气候问题、环境问题、人口问题、资源问题等随之而来,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追求利润最大化,是导致全球生态危机的根源。因此,马克思明确提出生态危机的解决,不仅需要正确认识自然界的发展规律,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人类必须遵循自然规律,如若不然,人类将自食其果。马克思要求人类“一天天的学会更正确的理解自然规律,学会认识我们对自然界的习常过程所做的干预所引起的较近或较远的后果。”[2]384—385只有人与自然和解才能促进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马克思还指出扬弃资本主义制度对根除生态危机具有重大作用,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私有制被生产资料公有制代替,彻底变革整个社会制度,达到自然和人之间的和解。恰如马克思所言:“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2]322这表明不仅满足了人类的物质需求,也摒弃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无限追求利润,以科学的方式代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并正确利用自然资源,保持生态系统的平衡。从人与自然的关系正确认识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马克思得出了共产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在这一理念的指导下,共产主义的到来将消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过度消耗资源和过度生产的社会弊端将消失,最终解决生态危机。
因此,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资本家对利润的无限追求,导致过度掠夺自然界,必然造成环境恶化和资源的枯竭,最终导致生态危机。马克思深刻认识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反生态性,在揭露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质的同时,表达了对工人工作环境和自然生态的关怀。
马克思从系统自然观中得出生态自然观,从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中引出自然物质循环论,不仅遵循人的对象性活动理论,而且还要遵循人的对象性存在,以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构建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
马克思认为自然界发展到一定阶段产生了人,指出了人与自然界不可分割的紧密关系,人是自然界的产物,进而得出人类历史是自然界发展历史的一部分的结论。在《自然辩证法》中阐释了生物进化论,论述了自然发展到一定阶段形成了人类,是地球动态演化的结果,生物由低级向高级演化,说明了人类的自然属性,是“现实的、有形体的、站在稳固的地球上呼吸着一切自然力的人”[3]167,人类经过自身外化,把自身对象性的本质力量作为异己的存在,这种本质力量是对象性的活动。“人类在认识自然界的同时,也在创造自然界”[4],人类是自然环境的客观产物,也是客观存在,在自然环境中设定人类创造的对象,人不仅具有自然属性,同时兼具社会属性。因此,作为存在物的人类活动不仅是自然界中活动的一部分,其劳动对象是他们在自然界中的对象性活动。在每一段历史时期,人与社会、人与人的关系通常反映了该历史时期人与自然的真实关系,人们之间的利益争夺往往是人类肆意攫取自然的关键因素。这在初期的资本主义阶段就已得到了证明,资本家无限追求利润,为了资本积累进行圈地运动,为了减少生产成本将废弃物丢入河流以及工厂安全措施无法得到保障,致使工人在恶劣的环境中工作,到了帝国主义后期,开始掠夺别国自然资源,不惜破坏别国生态环境为保本国经济的持续增长,给全球生态系统造成了严重的破坏。
首先,人和人类社会都是自然界的产物,自然对人具有客观性。人和人类社会的生产和发展都依赖自然界,人是自然界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人不仅是具有能动性和具有思想性的社会存在物,而且还是自然存在物,有能力正确认识自然的发展规律,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良好关系。这显示了马克思主义在人与自然关系问题上的认识论和唯物论立场。其次,通过人类的实践活动使人与自然之间构建双向生产关系,在人改造环境的同时,环境也在塑造人,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变革的实践。这表明了马克思主义在人与自然之间关系上的唯物辩证法立场。再次,人与自然的关系具有动态性。不同的社会发展时期、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所表现出的人与自然的关系都有所差异,具体体现在内容和表现形式上,这表明了马克思主义在人与自然关系问题上的社会历史性立场。因此,马克思主义生态自然观从自然和人具有一体性的为出发点,考量社会经济发展的绿色性,是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哲学基点。马克思认为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前提基础是自然界,“自然界就他本身而言,是人的无机身体,靠自然界来生活。”[3]95同时,马克思也指出了人与自然以劳动为媒介的物质交换的重要性,“自然被人化”就是在这一交换过程中完成,得出了人与自然是有机整体的结论。
马克思非常重视科学技术在社会发展中重要作用,把它看成生产力,是社会发展进步的关键因素。马克思指出科学技术不仅可以提高生产效率,还可以促进发明创造改良机器,“随着资本主义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原料的缺乏与价格的提高、对生产与生活废物的回收利用逐渐得到重视,而正是由于机器的改良,”[2]117大大减少资源的消耗和对环境的污染,研发出新能源为人类所用,使那些在原有形式上本来不能利用的物质,获得一种在新的生产中可以利用的形式。科学技术的利用可以大大减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带来的废弃物,“科学的进步,特别是化学的进步,发现了那些废物的有用性质。”[2]386在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中,工业生产产生的废弃物在科学技术的处理之下,可以再次得到循环利用,而且对生产排泄物和消费排泄物的利用,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而壮大。马克思在肯定科学技术的积极作用的同时,也指出了科技对自然生态系统的破坏,人们误以为有了高科技可以修复生态系统而肆无忌惮的掠夺自然资源,使得生态环境日益恶化。因此,“科学技术的发展致使马克思重新思考强调绿色发展的重要性”,[5]极力主张“再循环”的生产和消费模式以节约资源。马克思认为科学技术可以促进资源的循环利用,有助于提高原料的利用率,这些生态思想蕴含着以科学技术支撑绿色发展的理念。由此表明,马克思肯定了技术的改良和自然科学上的新发现,对自然资源的循环利用具有重大作用。
因此,蕴含着丰富绿色发展理念的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以马克思的生态自然观为基础,提倡资源循环利用,关注环境污染问题,肯定科学技术的积极作用,深刻批判了资本主义自然与人之间的异化关系,强调了解决生态问题的重要性以及对解决生态危机的设想,是少数民族地区的解决生态问题的理论支撑和动力源泉。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总体趋势和社会经济绿色发展的客观要求,这对于当下少数民族地区科学处理人与自然对立关系具有重要作用,对少数民族地区实现绿色发展具有指导意义。
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蕴含着绿色发展理念,二者在发展目标上达到了和谐统一。虽然马克思没有明确提出绿色发展的概念,没有系统分析绿色发展理论,但在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自然观、实践观以及追求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解的思想中蕴含着丰富的绿色发展理念,为当代少数民族地区由传统发展模式向绿色发展的转变提供了重要理论支撑。
绿色发展理念是当代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理论指导,是少数民族地区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历史必然和现实选择。人与自然的和解是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价值追求,人类社会的发展必然要依赖于自然条件,人类社会的劳动生产率与自然条件的好坏直接相关,人自身的发展又与社会发展程度紧密联系,只有实现社会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共赢,才能最终达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五大发展理念”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正式提出,其中绿色发展作为重要发展理念被习近平总书记在多种场合强调其重要性。习近平主席指出:“生态环境保护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积极推动绿色发展进程,为子孙后代留下天蓝、地绿、水清的生产生活环境。”[6]212绿色发展是认识自然、尊重自然和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建立在生态环境保护基础之上,提出人类遵循自然发展的客观规律,顺应社会发展规律,社会经济的发展以保护自然生态系统为前提,在人类实践活动中切实保护和顺应自然,实现社会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共赢,在自然与社会资源的均衡互馈过程中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维护自然生态系统的承载力,实现整个人类的绿色发展。习近平主席全面把握工业文明转向生态文明的社会发展规律,立足于社会经济发展绿色化的时代要求,提出了绿色发展的科学理念,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在“新常态”下绿色发展继承和发扬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廓清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在少数民族地区绿色发展中的指导地位,正确认识和解读二者之间一脉相承的理论关系,对于少数民族地区开展绿色发展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揭示了资本主义发展的非绿色性,指出应消除异化劳动、异化消费,减轻生态危机。资本主义私有制导致了人的片面发展和不平等,人的异化由此产生,人与人、人与社会的扭曲关系,直接导致了人与自然的扭曲关系,造成了人类生存发展的极大压力。“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按照它的矛盾的、对立的性质,还浪费工人的生命和健康……使工人挤在一个狭窄的有害健康的场所,把危险的机器塞进同一些场所而不安装安全设备。”[7]101这表明资本主义私有制无情压榨工人血汗,损害工人的健康,剥夺工人时间,工人的工作环境极端恶劣,生存条件大大降低,资本主义的最终目的是实现利润最大化。“在各个资本家都是为了直接的利润而从事生产和交换的地方……西班牙的植场主曾在古巴焚烧山坡上的森林,以为木灰作为肥料足够最能盈利的咖啡树施用一个世代之久。”[8]449马克思主义认为,扬弃资本主义私有制,以生产资料、自然资料公有制代替资本主义私有制,从而实现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只有消除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纷争,自然与人之间才能形成和谐共生的关系,人类社会才会向着可持续、绿色发展的方向前进,达到全人类的绿色发展。马克思主义辩证的分析了社会经济的发展与生态问题之间的关系,指出了生态自然规律的忽视、环境的破坏是由粗放的经济发展导致的,环保意识的缺乏等等造成了非绿色发展,而生态环境保护的注重、集约式的经济发展以及生态自然规律的尊重,将大大有利于环境的改善,达到社会经济的绿色发展。绿色发展追求生态环境良好和社会经济发展统筹协调,反对为了发展而发展,否定以经济增长为唯一指标的发展方式,反对只满足当代人需要而损害后代人利益的片面发展。当前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生态环境不容乐观,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引发了越来越多的生态问题和环境问题,在少数民族地区如何实现绿色发展以缓解生态矛盾的尖锐性,如何解决少数民族地区的生态危机,如何通过统筹协调实现绿色发展,这一系列问题都需要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指导,坚持绿色发展理念,使少数民族地区维持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的统一,实现少数民族自身的永续生存和发展。
马克思主义主义生态思想蕴含着全面协调发展思想、绿色消费思想、节约和循环经济思想等,与绿色发展理念不谋而合,是指导少数民族地区绿色发展的理论基础。“当今少数民族地区乃至全世界都面临着严重的生态问题”,[9]践行绿色发展理念是回归和推动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发展。少数民族地区过去以长远利益谋求眼前利益、以牺牲生态谋求经济增长、以牺牲子孙后代需求谋求当前享受的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正面临绿色发展的困境。马克思主义不仅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而且马克思主义本身就是关于绿色发展的科学。马克主义生态思想不仅强调要加大精神产品和发展资料的消费,而且注重对可再利用、可循环产品的绿色消费,前所未有的强调了绿色消费的理念。人类适度的消费物质产品,不仅表明了人类对物质欲望的自我克制,而且将安排更充裕的时间来进行精神文化和教育培训的消费,进而在实质层面上实现人的解放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种“绿色”的全面消费不仅提高了人类素质,而且有助于促进生产力的发展。绿色发展要求人类要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后代人的发展需求不能损害,也不能损害别的国家和地区发展的需求,实现人与人、人与社会、社会与自然、人与自然的共荣共生。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和少数民族地区的绿色发展都是要求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都强调在维持生态环境平衡的前提下,提供可持续的基本条件满足所有人的基本需要,解决人们的贫困问题,提升人们的生活水平,使人们不至于为了眼前生存需要而破坏生态环境。诚然,根据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只有扬弃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逐渐改造非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积极践行绿色发展理念,要在可再生率之下科学合理的利用可再生资源,不能超过生态和环境净化能力之外开发利用自然生态资源,不被最大利润所支配,使人们的精神和物质以及生态环境的需要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使少数民族改变生活方式、转变价值观念践行绿色发展,实现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经济的永续发展,实现少数民族地区的永续发展。
随着少数民族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社会经济的发展,少数民族群众对生活环境的要求越来越高,传统的以破坏生态环境促进经济发展的模式已经不再适应少数民族对美好生活的期许,生态环境问题成为制约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掣肘。少数民族地区的生态问题是最突出的民生问题,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处理可能成为社会政治问题,影响社会的稳定团结。在这样的形势下,少数民族地区继承和发扬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精髓,积极推动和践行绿色发展理念,改革环境治理制度,进一步完善生态补偿制度,依靠科技创新和节能环保的经济结构,积极推行绿色化生产生活方式,倡导绿色消费,筑牢少数民族地区的生态安全屏障,保障民族地区的地绿天蓝水净,走一条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和谐发展的绿色发展之路,这是少数民族地区在经济“新常态”下的责任和使命,也是少数民族地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必然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