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别称词语的美学特征试探

2020-11-28 13:28许华周光超
文存阅刊 2020年20期
关键词:美学汉语特征

许华 周光超

摘要:汉语别称词蕴含着极为丰富独特的美学特征,这种美感既体现在词语的外在形式方面,同时也折射了汉民族的内在文化心理和底蕴,显现出汉语词汇独有的美感和魅力。本文在比较全面梳理、归纳汉语别称词内外美学特征的基础上,还总结了其形成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汉语;别称;美学;特征

汉语别称词蕴含着丰富而又独特的美学特征,除了外在的形式以外,其内在蕴含的汉民族深层文化心理和底蕴也极为浓郁,十分耐人寻味,也值得深入探析。

一、汉语别称词美学特征的体现

汉语别称词的美学特征既有表层的,也有内在的,异常丰赡博厚,谐和醇美。

(一)汉语别称词外在形式方面的美学特征

汉语别称词的外在形式方面美学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汉语别称词凸显着汉语言各构成主体要素的叠彩美

汉语别称异名构词的语言基因十分发达,汉语言构成的各主体要素语音、词汇、语法和修辞等都显得异常丰富和发达,以这四种手段构成的别称词语均多得不可胜数,且它们所呈显的美学特点又各有侧重,汇聚在一起显现出一种叠彩复杂的美感。

首先,通过特殊语音手段构成的别称词包括以拟声手段直接构词、谐音变读构词以及以反切方式构词等三种情况。通过拟声手段直接构成别称词多为模拟事物声音的词。例如燕子的别称“乙(音yà)鸟”系模仿燕子的叫声而称之。谐音变读是指利用汉语词音同或音近特点由一个词语联想到另一个,体现了汉民族求吉避凶、重含蓄、忌直言的文化心态。例如“詹诸”是蟾蜍的别称。詹与蟾、诸与蜍均系叠韵关系谐音变读构成的别称。反切是依照“上字取声,下字取韵调”原则用两个汉字表示另一个汉字的注音方法。例如“突郎”是螳螂的别称,“突”、“郎”是“螳”字的反切。以语音手段创造别称词的最直接效果就是使这些词语的发音更为豁朗敞亮,富于声音美感。

其次,利用汉语语义丰富复杂、联系性强等特征在理解、新造和辨殊上做文章创造别称词,包括同义别解和词义引申。同义别解是对事物名称的故意别解,通过直观感受和主观理解后抓住其最突出特征概括成词。例如,雪从天空飘落,寒冷洁白,像漫天飞舞之花,故称“天花”、“冷飞白”。词义引申是在基本别称词基础上形成一系列别称。例如,在古代传说中“蟾蜍”是月中嫦娥的化身,故而产生了“蟾宫”、“蟾窟”、“玉蟾”、“霜蟾”、“寒蟾”等别称。以语义手段创造的别称词,最大特点就是这些词语的词义丰富细腻、耐人寻味,而且精致典雅、自成系统,从辞采到内涵都充满了美感。

再次,语法构词是指通过各种语法手段构造新的别称,主要包括词法构词和句法构词。前者是指运用词法学的手段和变化构成新词,它所运用的造词材料主体部分是形态标志,尤以附加式为主,包括前缀、后缀或中缀等三种方式。例如,少女的别称“小茶”、暖脚壶的别称“汤婆子”、婢女的别称“丫头”、丈夫和妻子的别称“盖老”和“底老”等都是通过词干加词头或词尾构词的。后者是指运用造句法手段构成新词,包括主谓式、述宾式、并列式、偏正式、补充式等五种类型。例如,兰花的别称“王者香”、蟋蟀的别称“促织”、酒的别称“圣贤”、竹子的别称“妒母草”、书信的别称“尺一”等。此类别称词强化了词语的齐整划一,突出了它们形式方面的严整性、规范性和结构美。

又次,修辞手段构词是指运用包括各种辞格在内的修辞手法造词,这类词堪称别称词家族中数量最多、类型最丰富成熟的一类。例如,月的别称“白玉盘”、美女的别称“解语花”、手的别称“冰笋”、桂花的别称“九里香”、婢女的别称“梅香”、粥的别称“双弓米”、情人的别称“冤家”、厕所的别称“溷轩”、“起止处”。注重以修辞手段造词可以增强汉语别称词的应用性和表现力,从而大大提升语言美感和表达效果。

2、汉语别称词多具有明显的均衡性和对称性

汉民族非常注重和追求和谐美,强调对称与平衡。这种文化观念和审美心理反映在别称词语的创造上,就是注重词语结构方式的对称、平衡与和谐。

首先,这种审美心理带动了汉语别称词偶数结构词语的发达。汉语别称词偶数结构突出的现象引人瞩目,尤以双音节和四字音节偶数词语所占的比重更大。例如:

日月——乌兔、乌蟾、曦舒、赤乌白兔、天盖地轸、日居月诸

父母——上下、圣善、爷娘、严亲、庭闱、椿萱

夫妻——鸾凤、檀郎谢女          酒——圣贤、玉液琼浆

死——殂谢、三长两短、万岁千秋、玉碎香消、兰摧玉折、瘞玉埋香

这种偶数结构的词语内涵丰富,节奏匀称,韵律谐和,极符合汉语词汇内丰外美的固有特质,也体现了二者最完美的结合。

其次,追求和谐对称之美还在具体造词时讲求词义的对应和关照,尤其是集中体现在别称词并列式造词和仿词式造词两个方面。并列式创造的词往往在词义上相互对应或关联,如螃蟹的别称“尖團”、男子的别称“须眉”、女子的别称“巾帼”、“裙钗”、“乐器”的别称“弦管”等。追求和谐对称之美还体现在别称词语间的相互关照,往往是一个事物先有了别称,与之密切相关的另一事物便由此产生另外一个相应的别称。例如,妻的别称是“正室”,妾的别称就是“外室”、“偏房”;由王羲之爱鹅故事形成鹅的别称“右军”后,有人仿拟该词又造出鸭的别称“左军”;由称岳父为“泰山”而造出的岳母别称“泰水”。这些词语尊卑分明、互为补充,反映了汉人追求和谐对称的审美心理。

3、汉语别称词多注重数字词和色彩词运用

注重数字与颜色的表达也是汉语的一个突出特色,这两类词语都极富表现力,具有其他民族语言所不具备的表达效果和特殊美感。

数词在汉民族文化中具有非常丰富而独特的内涵,人们认为不同的数词会带来幸福吉祥或不幸灾难,于是其便具有了神秘意义。这种神秘观念还受到传统阴阳五行理论的影响,古人认为奇数为阳,代表天、阳刚和男人;偶数为阴,代表地、阴柔和女性。

汉民族自古尊崇数词“一”,认为一是万物之始,夏至的别称“一阴生”源于古人认为夏至后阴气开始萌动,白天渐短。还有稱冬至为“一阳生”、“一阳节”、称牡丹为“一捻红”。汉民族早期原始宗教和道教都尊崇偶数,认为偶数大吉大利,数字“二”又是其他偶数的基础,体现一分为二和合二为一的辩证思想,故称天地为“二仪”、日月为“二耀”、剪刀为“二仪刀”。“三”是带有神秘色彩的玄数,表示多数、生发、吉祥之义,故称春节为“三元”、“三始”、称法令为“三尺法”、称太阳为“三足乌”、称古琴为“三尺桐”。“四”是二的倍数,代表成双成对和吉祥,故称琵琶为“四弦”、称春夏秋冬四季为“四时”、“四序”。“五”也是神秘的玄数,源于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理论,故称端午节为“端五”、称俸禄为“五斗米”、称战争、军队为“五兵”。“六”作为二和三的倍数寓示着吉祥和顺利,故称太阳为“六龙”、称雪为“六出”、“六花”、称头为“六阳魁首”。“七”象征着天道往复和大吉大利,故称日月五星为“七曜”、“七政”、称塔为“七级”、称古琴为“七丝”、“七弦”。“八”作为二和四的倍数代表着成双成对和喜庆吉祥,故称隶书为“八分”、称良马为“八骏”、称道路为“八达”。“九”是基数中最大的数,极受喜爱和尊崇,在封建时代与最高统治者联系在一起,象征着崇高神圣的至尊皇权,代表着至多、至高、至尊和吉祥,故称中国为“九州”、称皇帝为“九五之尊”、称鹤为“九皋”、称酒杯为“九霞觞”。“十”是最大偶数,又是十足、完美、圆满的象征,十分符合汉民族追求完美、圆满的审美心理;带“十”的别称词有称清酒为“十酒”等。

汉语中表示颜色的词蕴含着汉民族深层的文化心态和象征色彩——黄色象征着神圣、皇权、尊贵、崇高、土地、国家、辉煌,红色象征着光明、温暖、幸福、吉祥、喜庆、欢乐、热烈、好运,绿色代表着生命、春天、青春、和平、希望、安全,黑色象征着刚毅、庄严、耿直、无私或黑暗、邪恶,白色象征着高洁、纯净、光明和凶丧、反动……颜色词的象征义和文化色彩在别称异名中也多有反映。例如:

天——上苍、玉界、青天、紫穹、碧落

日——乌轮、丹灵、朱明、红鸦、赤龙、金盘

雪——玉花、玉蝶、冷飞白         牡丹——一捻红、鹤翎红、姚黄魏紫

凤凰——丹鸟、朱鸟               燕子——玄鸟、朱鸟、乌衣

酒——红友、绿蚁、金波、黄汤、玉露、玉东西

带有色彩的别称词与汉民族多元、深层的文化心态和情感色彩息息相应,象征意味极为浓重,而且这种象征意义往往是通过客观事物的色彩联想生发出来的。

(二)汉语别称词内在蕴涵的丰赡美学特征

汉民族早在远古时期就产生了辩证的意识与思想,把阴阳对立统一看作是客观事物的固有属性,认为万事万物都含有阴阳两性和对立,如天地、日月、大小、上下、尊卑、有无、虚实、是非、存亡、雌雄、男女……都是两两相对,互为反义。体现在汉语别称词中,如天的别称就有“九玄”、“九重”、“九霄”、“上苍”、“太清”、“玄穹”、“玄清”、“昊苍”、“穹庐”、“穹极”、“洪钧”、“皇乾”、“圆苍”、“圜焘”、“紫虚”等诸多词语。

到了春秋战国时代,随着道家、名家、阴阳家等学派的相继产生,辩证哲学思想更趋系统化和定型化了,这种对汉语的构词特点也产生了重大影响,尤其是对汉语别称词形式方面对称结构和音节偶化的影响更深,使得汉语别称词格外注重均衡与和谐性,体现着突出的审美情趣和审美心理。汉语别称词的内在丰赡美学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1、名、意丰富

汉语别称词无论从外在名称还是内在意义来看都十分丰富,体现了汉语词汇形与实的有机统一和完美结合。遵循着汉民族名不正则言不顺的特定思维方式,几乎每个成熟、发达的事物都有极为丰富而自成体系的别称,体现着汉民族由来已久的重名传统和博大精深命名文化,别称词语背后所蕴含的意义内涵极为丰富。例如,茶的历史源远流长,品种众多,茶文化博大而精深,由此形成的茶叶别称异名也格外多,体现了国人对于茶叶命名表达的注重和功力。茶最早的名称叫作“荼”,还有“槚”、“蔎”、“茗”、“荈”等古老名称。从外观色泽、形状等角度看,可以称作“绿乳”、“碧霞”、“瓯蚁”、“仙芽”、“玉爪”、“雀舌”等;从生长季节和环境看,可以称为“先春”、“阳芽”、“云华”、“云腴”;从人们喝茶时的感受和对茶的认知评价看,可称为“甘草”、“森伯”、“晚甘侯”、“不夜侯”、“苦口师”、“冷面草”。古代一些文人出于对它的特殊偏爱,还赋予它不少的美称,如“鸡苏佛”、“橄榄仙”、“瑞草魁”、“草中英”等。从茶的别称中,可以清楚看到汉语别称词在名、意两个方面均显得极为丰富和系统,同时它们的丰富性不仅仅单纯体现在外在形式或内在意义上,而是更多地体现在二者的有机结合上,即名、意两方面均极为丰富、系统,内外特征兼具,能够比较全面地反映出它的特征和发展演变。

2、形象生动

汉语别称词还具有汉语词汇固有的形象生动特点,这种特点源于汉民族特有的直观、具象性思维,注重词语的外在形象示义和描摹再现。例如,称鸳鸯为“相思鸟”、称大雁为“书空匠”、称螃蟹为“横行介士”、“无肠公子”、称美女眼睛为“秋水”、眉毛为“翠蛾”都是形象生动的喻称。它们或是抓住事物最突出的特征,或是通过联想借助他物类比借代,或是以比喻、拟人、描摹的方法创造词语,手段多样,特色鲜明,美感十足。

3、辞采斐然

由于古代文人对事物的特定称谓以及在古诗词文中对别称词的化用和妙用较多,古诗文斐然的辞采及丰厚文化底蕴使别称词更具知识性和趣味性,从而大大增加了其典雅性和迷人魅力。例如,兄弟的许多别称便蕴含着斐然的辞采。“孔怀”源于《诗·小雅·常棣》:“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孔意为很、甚,怀意为思念,意思是说对兄弟甚为思念,后代称兄弟。“具尔”源于《诗·小雅·行苇》:“戚戚兄弟,莫远俱尔。”具通俱,都的意思;尔通迩,近的意思。“具尔”就是都很亲近,故作为兄弟的代称。其他如“友于”、“匪他”、“昆仲”、“常棣”、“棣华”、“雁行”、“雁序”等也源于各种典籍,典雅庄重,辞采绮丽,叠彩纷呈且耐人寻味。

4、象征意味和情感色彩突出

汉语别称词蕴涵的民族意识及象征意义可以借助客观事物自身具有的习性特征通过事物间的联系体现出来,它们往往被赋予深厚而富有文化内涵的联想意义。许多别称词都体现着人们对事物的价值判断和因为个人好恶不同而形成的对事物名称的褒贬认定。例如,被誉为“岁寒三友”的松、竹、梅就因为其习性特征常被用来象征人类坚强、高洁的可贵品格——松的四季常青、迎风傲立象征人的刚直高洁、坚韧不拔;竹的宁折不弯、中空有节象征人的正直坚贞、富有气节;梅花在风雪中凌寒怒放、色淡清香象征人的高雅纯洁和凛然气骨。由此便产生了誉美它们的一系列别称,如称松为“枯龙”、“木中仙”、称竹为“青士”、“抱节君”、称梅为“香雪”、“癯仙”、“清客”等。

5、语体色彩雅俗兼具

古时候写诗作文是包括文人在内上层社会人的专利,下层民众基本被剥夺了学文化和受教育的权利,这样就形成了官话与民间语、书面用语与大众口语同时并存的局面。官话与书面语适用于正式而庄重的场合及上流社会与文人阶层,比较典雅庄重;而民间语和大众口语则流行于下层民众中,比较俚俗生动。这种语体色彩差异和语词雅俗区别在别称词中也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美。

(1)具有书面体色彩的别称词

具有书面语体色彩的别称词往往比较典雅庄重、语出有典,文学或其他文化的意味浓重,其使用者也多为有一定社会地位和文化品位的人。这些词语在古代文学作品或其他文化典籍中俯拾皆是,使作品增色生辉。例如,父亲的别称“椿庭”就极为典雅且耐人咀味,书面语意十足。该词语出两源:椿树是上古传说中的一种极长寿树木,《庄子·逍遥游》:“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庭则出于《论语·季氏》中记载的孔鲤趋庭接受父亲孔子教诲习学诗、礼的典故。用“椿庭”代称父亲含有尊敬和祝寿之意。其他如称夫妻为“比翼鸟”、“并蒂莲”和“连理枝”、称媒人为“月老”、“冰人”、称朋友为“旧雨”、称死亡为“大归”、“尤讳”、“升遐”、“宾天”、“弃平居”、“捐馆舍”等更是体现了文人典雅、谐趣的一面。

(2)口语色彩浓重的别称词

口语色彩浓重的别称词往往用于非正式場合和文化程度不高的下层人群,通常都是粗鄙浅陋且形象生动的口语词,俚俗气息浓重。例如,称夫妻为“两口子”、称丈夫为“汉子”、“当家的”、称妻子为“婆娘”、“浑家”、“老瓢”、称草鞋为“不借”、称搔痒耙为“不求人”等也都是口语色彩浓重的别称。

二、形成别称词美学特征的主要原因

汉语别称词所体现的美学特征之所以格外突出和鲜明,其背后原因比较复杂,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

(一)汉语别称词本身集中体现着诸美荟萃的特征

首先,汉语别称词自身具有非常突出的美学意蕴。较之汉语言其他词汇而言,汉语别称词的美学意蕴格外突出:其一,汉语别称词蕴含着丰赡粹美的知识性。如同成语是凝聚了大量汉语古老语义的语言活化石一样,汉语别称词也是蕴含着丰赡汉民族文化的另类语言活化石。它所透显出的历史信息和文化知识极为丰富、广博,犹如一座璀璨夺目、价值斐然的巨大宝矿。其二,汉语别称词具有无尽的迷人趣味,它与历史典故、名人轶事及各种文化知识密切关联,形象生动,谐趣迷人。其三,汉语别称词具有多重美感特征。从内在角度说,它多与文人雅士有关,其典雅性和书面语的美感特色突出;从外在形式而言,汉语别称词中有许多结构对称、和谐的二字和四字词语,多讲求词义的对应和关照,并列式、仿拟式及表数字和颜色的词语较多,具有明显的形式美,体现了汉民族注重和谐对称的审美心理。

其次,汉语别称词体现了汉语言、文学和文化三者之间的最完美结合。汉语别称词集汉语言、中国古代文学和汉民族文化三方面要素于一体,其内涵和辞采兼有丰富、趣味、谐美等特征,且这些特点还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使得汉语别称词呈现出与其他汉语词迥然不同的突出美感特征。

(二)文人特点的浓重加重了汉语别称词典雅粹美的因素

很多别称词与文人雅士的关系直接而密切,具有文人的高雅情趣和癖好,在文人圈中广为流传,体现着鲜明的文士特征。又可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一是某些别称词反映了文人雅士对于身边事物的特殊情趣和偏好,在整体提升别称词语高雅、诙谐特色的同时,也增强了它们的无尽魅力,体现着古代文人孤高、尚雅、谐趣等生活情趣。例如,毛笔是古代文人离不开的文房四宝之一,其别称非常多,如“毛颖”、“三寸管”、“文章货”、“管城子”、“墨曹都统”、“藏锋都尉”等。二是某些别称词对历史、人物典故凝括和对前人佳作引申,它们凝练典雅,富于联想性和文采,极具美学意义。例如,“友于”这一兄弟的别称源于《尚书·君陈》:“惟孝友于兄弟。”后即以其表达兄弟友爱之意,借以指代兄弟。其他如称粮食为“民天”、称鹤为“九皋”、称女婿为“东床”、“东坦”、称杏花为“及第花”、称兰花为“九畹”、称酒为“红友”等也都如此。三是在诗词文中对于前代事典、语典进行化用,由此也衍生和流传了大量的别称词。例如,唐·杜甫《奉赠韦左丞文二十二韵》:“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诗里的“纨绔”代指富贵人家子弟,“儒冠”代指读书人。其他如称清酒为“圣人”、称浊酒为“贤人”、称蜜蜂为“金翼使”、称蝴蝶为“玉腰奴”、称琴为“三尺桐”等。

上述别称词除了在避免重复、调整音律、协调平仄、字数、抒发情感、适应文体等方面起到积极作用以外,还因为它们表意恰切、构词新奇及辞采精美而广泛流传于世。

作者简介:

许华(1963—),男,长春理工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古代汉语和中国传统文化。

周光超(1994—),男,大同师范文学院外聘教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古代汉语和中国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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