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时期的汉语传播探究

周晓辉

基金项目：本文系陕西省教育厅科学研究计划项目《宋元时期丝绸之路对中外文学交流的媒介作用》（19JK0976）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在中华文化对外传播的历史上，汉语在周边国家和地区的传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对文学、汉学等学科的海外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宋元时期的汉语对外传播虽不如隋唐时期那么鼎盛，但也有着独特的特点。

一、宋元时期汉语传播的情况

传播者。宋元时期，汉语传播的主体主要有政府和个人两个方面。两宋时期，周边国家派往我国的使者和留学生虽然有所减少，但仍然有许多外国政府官方派遣相关人士来我国学习，如高丽、日本、越南以及大食等;元朝时期，蒙古统治者非常重视对中原地区先进文化的学习，对色目人也开设了一些汉语文化课程，称为汉语对外推广的重要组成部分。与此同时，汉语推广和学习也有一些个人力量，如两宋时期广州聚居的侨民、元朝时期居住在泉州的蕃客、东渡日本的宗教人士、在华传教的传教士以及来华的旅游人士等。当然，无论是在中国国内还是海外，政府都是传播最主要的力量。

接受者。与传播主体相关，汉语传播的接受者主要就是政府，尤其是越南、高丽等国科举制度的实施，大力推进了汉语的传播，如高丽时期学习汉语书籍是从政升官的重要途径，朝鲜语融入了大量的汉字词;越南的科举考试则非常重视汉语写作能力。通过政府的提倡和引导，这些国家自上而下地对汉语进行传播和接受。

传播介质及内容。由于受政府引导和提倡，这一时期汉语传播的主要介质就是“儒释道”的经典著作，目的是传播汉文化，如高丽曾学习《史记》、《汉书》、《论语》、《孝经》等，这与当时中国的社会地位是密切相关的。汉字在这一时期也是重要的传播内容，汉字传入了契丹、女真、朝鲜、日本和越南，也传入了一些少数民族居住的地区，越南等国家还参照汉字创制了自己的文字。 当然，对汉字的学习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为了直接获取中国的文化。

传播形式。这一时期汉语的传播得益于官方政策的推行以及政府之间的合作，从传播形式上看主要包括：特定的传播机构。无论是在中国境内还是境外，政府都设立了一些机构来传播汉语。如中国境内宋朝时期设立的蕃学、蒙元时期的国子学，境外高丽的太学、越南的国子监等;系统的教材。宋元时期，汉语传播的教材仍然以儒释道经典著作为主，服务于中华文化的传播，但这也促进了汉语教材的发展，如蒙元时期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汉语对译词典《志元译语》，元朝末年产生了《老乞大》和《朴通事》这样的专门用于汉语学习的教材。

二、宋元时期汉语传播的特点

通过对宋元时期汉语传播的情况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这一时期与隋唐相比，来华学习汉语的人数明显减少，这主要源于我国政治的动荡，同时，这一时期汉语的传播仍让服务于其他目的，例如汉文化的传播、科举制度的推行等。但是同时也产生了一些新的气象：

海上丝绸之路开拓新路径，弥补古丝绸之路衰微。丝绸之路作为经济传播的要道，也是汉语和汉文化传播重要途径，随着两宋时期政治中心的南移以及社会的动荡，西北陆路交通时断时续，东南海路称为对外经济文化交流的中心，海上贸易迅速发展，如泉州的对外商贸曾涉足31个国家和地区，为更好地进行海上贸易，建立了蕃学专门招收当地外国人的子女。海上贸易的发展不仅推动了境内的汉语传播，也促进了海上丝绸之路的形成，为以后的汉语传播开拓了新的路径。

对东南亚地区影响较大，为汉字文化圈形成打下基础。宋元时期汉字的传播对周边少数民族和国家影响极大，尤其是东南亚地区的朝鲜、日本、越南等国家，这些国家参照漢字创制了自己的文字，再加上海上贸易的发展，很多华人移民东南亚，为汉字文化圈的形成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汉语学习出现专门教材，教学从书面语转向口语。虽然学者们对《老乞大》和《朴通事》的成书年代略有分歧，但大多认为不晚于元朝末年，这两本书作为专门的汉语学习的教材，被学者称为是“古代朝鲜半岛最早的汉语教科书”，张西平（2009）曾指出它们的出现具有开创意义，实现了从词汇教学到课文教学、从书面语教学到口语教学、从语言要素教学到语言交际技能教学的转变。

三、对当下国际汉语教学的启示

宋元时期汉语的传播与隋唐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这与当时国家的政治经济状况息息相关。隋唐时期政治经济繁荣，国力强盛，国外很多国家对中国古老的文化、先进的生产技术充满了向往，纷纷到中国出使、传教、经商、旅行。而宋朝政治动荡，经济中心南移，国力衰弱， 汉语传播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地区。另一方面，无论是哪个朝代、无论是中国境内还是境外，汉语的传播都与当时政府的支持密不可分。在当下汉语传播过程中，我们应该积极争取国家的支持，致力于提高综合国力，才能更好地推广汉语和汉文化。另外，宋元时期开创的海上丝绸之路，是汉语海外传播的重要途径，在当今“一带一路”战略的大背景下，我们更应该依托经济发展，拉动汉语学习需求。同时，我们应积极发挥东南亚地区华文教育优势，进一步利用汉字文化圈，推动全球范围的汉语传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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