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倩雯 刘垒 李文超 交通运输部水运科学研究院
中朝国境河流包括鸭绿江、图们江两条河流,均发源于吉林省长白山。鸭绿江自东北流向西南,左岸为朝鲜,右岸流经我国吉林省、辽宁省,在东港市附近注入黄海。图们江自东北流向西南注入日本海,其中出海口18km为俄、朝国境河流。两江受政治、历史、气候等因素影响,尚未得到全面开发,仅部分区段承担水上旅游和少量砂石运输的功能,在综合运输体系中发挥的作用较小,需要系统谋划思路促进水运的发展。
中朝国境河流航道由中朝两国共管、共用、共有,两国经济与航运发展速度不同步,通航标准也不一致。国境河流开发涉及两国主权,工程建设、航道养护、电站复航工程需双方共同审查,较难协商一致。图们江从“土字牌”至出海口段18km河段是俄、朝国境河流,由于历史原因造成我国船舶出海问题至今未得到解决,制约了流域经济社会发展。
鸭绿江水资源开发以发电为主,中朝双方已建与在建共计6座电站,均未建设通航设施,航道仅能分段通航。此类枢纽实施复航工程,协调难度大、成本高昂。此外,受下游中朝友谊桥桥孔净高限制,千吨级以上海轮无法驶入中朝友谊桥以内。中朝国境河流上其它桥梁通航尺度同样有限,若发展大规模货物运输,需要对现有桥梁进行拆除或改造,协调难度大。
受自然条件限制,中朝国境河流航道每年有120至160多天的封冻期无法通航,限制了水运发展,相较铁路等运输方式缺乏竞争力。
2020年5月《内河航运发展纲要》正式发布,明确要以高质量发展为导向,科学开发利用和保护内河航运资源。针对国境国际通航河流的航道发展,提出积极推进鸭绿江等重要国境国际河流航道的综合开发利用和养护管理,有序推进图们江等其他国境国际河流航道的建设、养护和管理,结合各地实际积极推动旅游航道发展和断航闸坝复航。
近年来旅游与交通融合发展成为交通发展新业态,我国确定实施了一系列重大政策以促进水上旅游发展,2017《关于促进交通运输与旅游融合发展的若干意见》、2019年《交通强国建设纲要》、2020年《内河航运发展纲要》对加速新业态新模式发展,促进内河水上客运与旅游、文化、城市的融合发展,发展高品质的内河水上客运提出要求。2019年我国旅游业对GDP的综合贡献为10.94万亿元,占GDP总量的11.05%,旅游业已日益成为支撑国民经济的重要产业。
2.2.1 图们江三角洲旅游合作区开发
1992年中、俄、朝、韩、蒙五国共同启动了图们江区域合作开发项目。2009年,国务院批复《中国图们江区域合作开发规划纲要——以长吉图为开发开放先导区》,体现我国积极发展图们江流域和振兴沿边地区经济的意图[2]。随后,吉林省政府制定《长吉图开发开放先导区产业发展规划》提出谋划建立中俄跨境旅游经济合作区,积极探索中朝跨境旅游新模式,构建以中朝跨境游、中朝俄三国环线游、环日本海五国游为主的边境旅游线路体系。
2.2.2 中朝国境河流沿边境旅游风光带建设
吉林省《“一主、六双”产业空间布局规划》规划构建“长通白延吉避暑冰雪生态旅游大环线”,立足吉林省东部地区冰雪、山地、森林、河湖等生态旅游资源,开发建设沿鸭绿江、图们江边境旅游风光带。吉林省境内沿两江边境布设的G331国道也正在进行边境生态风景道的改建升级。中朝界河两江的特色风光作为旅游风景带的一部分,将会丰富风景道的旅游体验。
中朝国境河流两江沿线旅游资源类型十分丰富。一是两江独特的边境风貌,图们江防川是中、俄、朝三国交界地带,可观赏“一眼望三国”的特殊风光,还能渡过图们江前往朝鲜跨境游玩,未来有望开通环日本海中、朝、俄、日、韩五国出海游。鸭绿江水质清透,以丹东、集安等地为代表,有“一江之上、两国风光”特色江景。二是两江源头即是驰名中外的长白山,2019年全年吸引游客610万人次,随着边境风景道的建设,游客可便利地从长白山前往两江,丰富旅游体验。三是丰富多彩的民族与历史文化,两江腹地有满族与朝鲜族特色民俗村,以及历史悠久的高句丽历史遗址可供游玩。
围绕支撑国家安全、实现通江达海、保持绿水青山的“三大目标”,充分发挥中朝界河水运在边防稳定、江海联运、交通与旅游融合发展方面的重要作用。坚持先通后畅、以游促贸、游运结合的发展思路,第一阶段发展沿江游、跨境游,畅通水路通道;第二阶段打造出海旅游体系,实现通江达海。
第一阶段:交通+旅游初步发展,培育沿江风光游、库湖区生态游、东北亚跨境游等特色精品航线。通过水上旅游发展推动航道条件改善与基础设施升级,使航道等级和通航能力显著提升,港口布局合理、功能完备,船舶和支持保障系统技术先进,基本形成安全、便捷、经济、高效、绿色的现代化水运体系。
第二阶段:交通+旅游全面发展,构建中朝俄三国环线游、环日本海五国出海旅游体系,使航道等级与码头设施全面提升,航道服务功能跨越升级,全面形成安全、便捷、经济、高效、绿色的现代化水运体系,以出海游发展推动中朝国境河流东西向出海通道全面畅通。
(1)构建多方共建共治共享的国境河流管理体系。推动形成同朝俄多方的合作机制,加强我国交通、旅游、生态环境、水利等主管部门的统筹规划,构建多方共建共治共享的管理体系,推动国境河流游运结合开发。
(2)构建便捷的陆水联运旅游线路。码头选址同陆路交通实现良好衔接,引入水上巴士概念,同沿岸景点共同构建成“宜水则水、宜陆则路”的水路-陆路闭合游览线路。
(3)传承弘扬内涵丰富的航运文化。推进沿两江沿河文化带建设,加强边境历史文化和人文景观的综合保护与开发。将中朝俄跨境文化与沿边历史民族文化元素融入码头、船舶、航标及景观设施中。健全旅游航运产品体系,开辟航运文化旅游线路,形成中朝国境河流航运文化休闲品牌。
(4)注重生态与安全,深化绿色低碳水运发展。强化资源节约集约利用、环境保护、节能减排和污染防治。注重跨行业融合发展和水运新业态的引导,落实“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推进生态航道工程建设,开展以生态航道为核心的城市示范景观带、旅游带、居住走廊和休闲走廊建设,强化试点示范。健全水上安全保障体系,提升安全监管与应急救助能力。
(5)建立交旅融合的智慧旅游服务体系。旅游主管部门、码头运营企业、航道与海事管理部门合作开发智慧旅游服务平台。完善行业管控体系,深化大数据分析应用,深化交通旅游公共服务和电子票务发展。建立旅游大数据实时监测系统、水上旅游服务体系,提供票务服务、景点线路查询、人流量查询、交通查询等功能。
在交通强国建设的征程中,航运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建设安全、便捷、经济、高效、绿色的现代化水运已成为共识。中朝国境河流也赢来了新的发展机遇。一是交旅融合发展成为新业态,为中朝国境河流开展跨境旅游、出海旅游提供了导向。二是随着中朝双边关系的向好与图们江区域合作的开展,开展区域旅游合作成为可能。三是国家生态文明建设战略和总书记的“两山理论”,谋划水运绿色发展就是将“绿水青山”转化为人民幸福生活的“金山银山”。这些都预示着中朝国境河流迎来了发展机遇,有望通过谋划交旅融合作为切入点,以游促贸,让水运焕发生机,同时通过区域旅游合作促进东北地区经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