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这件事

2020-11-25 02:40薛玉玉
时代邮刊·下半月 2020年11期
关键词:火柴火焰鼻子

薛玉玉

闲来无事,和发小娟子在微信上聊起小时候的许多趣事,她说还清楚地记得我揍卢小坏的事。只见她连续发来10多条语音消息来聊这件事儿:你还记得吗?咱们村土路两边都是土坎,卢小坏几乎每天放学都埋伏在坎子上面用土块打咱们;有一回那家伙把你鼻子打出血了,后面的事你记得吗?你飞奔着跑上坎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把那坏蛋打倒了。等我爬上坎子看时,你两个巴掌扇得那叫一个欢实,鼻子还冒着血。还没听完她绘声绘色的语音,我已笑到肚子疼,太多的有关打架与“行侠仗义”的记忆,瞬间一股脑儿朝我扑来。

说来也是搞笑,打卢小坏时,他大哥就站在几米外看着。其实事后是怕惨了的,怕人家兄弟合伙找我报仇,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几天过去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行动,于是心里才踏实下来,看来安全了。

还有一次记忆深刻的打架,是为好朋友打抱不平。那是小学五年级的冬天,当时我们搞卫生要去学校外不远的河里抬水。那天是好友清和男同学奎值日,抬水回来后清就哭哭啼啼,告诉我说奎一路上欺负她,把水桶使劲往她腿边推,还泼她一裤子水。我用手一摸,整个棉裤都湿透了,便拽起她的袖子就往奎跟前走,“你怎么这么坏?你看你做的好事,不怕人家大人收拾你吗?”“哼!收拾我?我才不怕。”那家伙嚣张地昂着头说着。中间的细节忘记了,只记着我和奎扭打成一团,我被板凳腿打伤了右眼角和脚脖子,等老师来时,半边脸和脚背已肿了起来。

被送回家后,免不了挨父母的一顿骂。明事理的外婆闻讯赶来,嘴里骂骂叨叨:“这个丑女子就是个土匪。”骂归骂,手里已将高粱酒倒进了白边的瓷碗里,碗边放了细长的白纸条,一头在外,一头伸进酒里,火柴轻轻一划,高粱酒便瞬间燃烧起来;紧接着,酒的辛辣和火柴燃烧时的类似于火药的奇怪味道便弥漫开来。外婆迅速地将手伸进火焰里,火焰在她的手上继续燃烧着,她又迅速地涂抹在我的脚上。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我已忘记当时有没有被疼哭,只记得结结实实地在炕上躺了许多天。可我丝毫没有后悔,小小的心灵里认为,那是一個侠女该承受的。

至于什么时候收手不再打人,坦白讲,是30岁以后。之前一起共事的男同事,在工作做不到位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挨过我的脚踢。私底下吃饭时小伙子们常打趣地问我:“哥,姐夫在家日子不好过吧?”我会立马低眉顺眼变身乖乖女,并嗲嗲地说:“我在家可温柔着呢,做饭洗衣样样在行。”换来的往往是一阵集体狂笑:“哥啊,你还是别温柔啦,我们好怕……”

是的,小伙子们时常喊我“哥”,可我并不恼火。甚至很享受这样亦师亦友的关系,工作中,半点不马虎;工作外,我们是好兄弟。

写到这里,脑子里涌出很多可爱的人来,那些不打不相识的小伙伴;那些越打关系越好的同事;当然,也包括卢小坏,他的名字其实很好听,叫卢萧;还有伤过我的奎,好多年不见了。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对了,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下,我现在温柔了很多,也算得上文静,你们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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