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Petru APACHIT,EI 翻译/王舒旻
我最近参加的一场名为“儒学文化中原行”的文化活动,它让我进一步了解了中华文明与文化中最与众不同的部分——儒家哲学。这场活动在中国河南省安阳市举行。就是在这儿,人们出土了第一个汉字,也正因此,安阳成了中华文化的母体。在这之后,我们又去了洛阳——2500年前,孔子曾于此问礼于老子。
两位分别代表西方哲学界和东方哲学界的著名学者主持召开了“儒家智慧的全球意义”会议。他们研究的领域虽有不同,但也具有互补性。在他们的发言中,安乐哲教授与田辰山教授对中西方哲学进行了一个比较分析。他们比较了中文和其他西方国家的语言,用深刻的洞见以及通俗的表达向我们展示了这两个文化领域的传统思想和价值体系。
在讲座结束后的交流研讨会上,许多参与者都分享了他们与儒家哲学或是中华文化有关的观点以及相关经历。大家的交流也都颇有古希腊哲学中苏格拉底式对话的意味。
有趣的是,我再一次认识到,在批判现代道德理想正当性的后现代主义语境下,人们常提及伦理的终结,同时也普遍主张儒家伦理的丰富内涵。而实质上,这种以责任和道德意识培养为核心的模式就能够解决当代世界道德危机。从20世纪初,儒学就因它的时代性、局限性及其想要将人们从千年苦役中解救出来的乌托邦式想法而不断受到抨击。这种对儒家道德修养彻底否定的态度,是在现代主义者掀起的实用功利主义思潮中提出的,他们重新定义了什么才是对于人们来说好的生活。现代主义者认为,无论是自然发生还是由于文化刺激而产生的道德进步,都不能克服人们总趋向于获利的天性,他们也往往将儒家道德准则看作一种不再适应新时代政治与社会需求的地方风俗。
但人们普遍认为,东亚国家经济发展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东亚人民继承的儒学遗产。这也很好地证明了文化在经济增长的过程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些鲜明的区域文化特征在具体的关系结构中尤为明显。不管是在个体与社会的互动,还是在组织机构中,他们都可以替代西方模式。因此,在中国、日本和韩国,存在着一种最为重要的道德特质,它恒久不变且仍在持续影响着人们的行为和组织模式。这种道德特质便是等级意识,也就是人们对于自身自然权利的意识。这种意识首先体现在家庭,随后体现在其他的社会群体中。节制、礼貌、克制、责任感、认真做事以及少管闲事,所有的这些道德特质都是一开始在家庭中就培养出来的。这些都是古儒学思想的体现,它们延续了几千年,且在今日仍具有现实意义。
作为一个语言学家,我对于语言哲学的研究也颇感兴趣。我要说的第一个例子是关于“人”这个词。在英语中,“人”的表达是“human being”,这是一个动名词,它同时包含了“事物”和“成为”的概念。而其中文含义是“人”,由两个笔画构成,意味着这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因为人与人之间相互依托。这便是儒学的本质。在我看来,这能够回答一个问题——“既然中国没有上帝,他们又是如何和睦相处的呢?”
这些演讲与讨论也对所有的与会者构成了一大挑战,那就是他们需要通过独立的研究学习,来进一步了解儒学思想。在北京外国语大学首批毕业生徐文德教授译的罗马尼亚语版的《论语》中,我也了解到了儒学思想中的其他观点。从这本书中,我知道了孔子对于人与人性的更多看法。我打算继续研读《论语》,并找到关于正义、礼节和人性的儒学观念,弄清楚什么是人上人,什么是天堂而什么不是,还有一些不仅可以应用于现今的政治生活,也能对我们生活乃至命运产生影响的治理艺术以及原则。
无论是在对中华文化总体认识上还是在与会者的相互交流方面,这次文化之旅都可是说是富有成效的。借这个机会,我想感谢这次活动的组织方以及主办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