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逆袭的程序员

◎文／王新同

本文主人公

从29岁创办今日头条，到今日头条估值5亿美元，他仅用了4年；从33岁创办抖音，到抖音成为国民级的应用，他只用了2年。2019年《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张一鸣以162亿美元，成为中国8 0后白手起家富豪第一人，中国富豪第7位。他是如何创造出这一财富奇迹的？

帮人修电脑，找到女朋友

娃娃脸、书生气，张一鸣1983年出生在福建龙岩。父亲曾经是市科委的工作人员，后来辞职开办了一家电子产品加工厂，母亲是护士。与事业单位大院里其他父母对子女严加管束不同，热爱尝试新鲜事物的爸妈，很早就给了张一鸣宽松的环境。

张一鸣的童年，父母聊的话题多是朋友在国外研究了某项技术，做出了某个产品。这个小家庭里萌发的创新风潮，对张一鸣未来的人生影响很大。

2001年，他考上了南开大学微电子专业，后来又转专业去了软件工程。张一鸣的成绩不是最拔尖的，但他对自己要求很高，平时不打牌、不玩游戏、不看碟，这让他成为同学中最靠谱的一个。别人遇到不熟悉的事情都习惯性地来问他，知识面广是大家对他的普遍评价。当大部分人还在用电脑聊天、打游戏的时候，张一鸣已经在熟练使用搜索引擎获取信息。

平时，张一鸣主要在做三件事：一是写代码，二是看书，三是修电脑。

一次，同学硬把他拉进影院看《万物生长》。当看到主人公喝酒、玩牌、打架时，张一鸣说：“他们怎么过得这么混沌，完全不知道在干吗！”

作为一个不怎么参与集体活动的理工男，怎么保持社交呢？张一鸣主要靠修电脑和编程建网站。后来，同学聚会，他打招呼的方式基本是：“Hi，你的电脑还是我装的。”他经常“灌水”技术论坛，成了技术圈里的网红，别人修不好的电脑到他手里却能“手到病除”。在校园里，张一鸣接了不少外包的项目，包括为一些系建网站。因为这门手艺加上兼职，他每月有超过3000元的收入，在当时绝对算“土豪”。

计算机系的男生都说，想在大学里找个女朋友真不容易。有趣的是，就是修电脑这种在今天看来简直“弱爆了”的方式，却让张一鸣找到了初恋。2002年的一天，同乡女同学的电脑坏了，张一鸣跑去帮忙修，回来就兴奋地告诉舍友：“她们宿舍有个女孩不错！”之后，张一鸣就在BBS上跟这名“不错的女孩子”聊天，再然后就直接约出来表白了。这番“直男式”操作得到的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拒绝了。

后来有女同学总结说，张一鸣追女友主要有两个特点：一是认人准，二是“死皮赖脸”。当时被那名漂亮女生拒绝后，他并没有气馁，而是坚持约女孩出去玩。在北戴河，玩到身上只剩最后几个硬币时，张一鸣还对女生说：“我们把它花光。”他们就拿着这几个硬币去了一趟网吧，然后牵着手回来了。

2005年大学毕业，张一鸣带着女友过上了“北漂”生活，最终抱得美人归。他说，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收获！

从程序员到“今日头条”创始人

大学毕业后，张一鸣的很多同学都去了外企，有的加入银行IT部门，他却选择了一家创业公司，在酷讯做最基层的爬虫程序。这是一家基于搜索引擎，提供旅游信息服务的初创公司，创始人是现在的唱吧CEO陈华。

那时的他工作起来就像个超级赛亚人，没日没夜都是常事。他干活时，不分哪些是自己该做的、哪些不是自己该做的。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对于大部分同事的问题，只要他能帮助解决，都会热心帮忙。别人看他很辛苦，可张一鸣却很快乐。这种工作热情，完全是因为兴趣。

就这样，仅用2年时间，张一鸣就从普通程序员做到技术高管，管理四五十人的团队，负责所有后端技术，同时也负责产品相关的工作。张一鸣是酷讯的5号员工，也是第一个工程师。成为这家公司的高管后，他仍然经常工作到凌晨两三点。

2008年，张一鸣离开酷讯加入微软，本想学习世界500强企业的管理经验，结果又大又沉的企业运行机制，让崇尚做事高效的他很郁闷。在这里工作半年后，他转身离开。接着，张一鸣被美团网的CEO王兴挖到了“饭否”，做技术合伙人。在这段时间里，张一鸣对信息分发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也学习到了作为管理者应该具备的格局和能力。

2010年，张一鸣接受SIG基金合伙人王琼的邀请，第一次出任CEO，全面负责垂直房产网站九九房。这次实战经历，让技术转型管理的他，真正具备了运营公司的领导能力。

一次，张一鸣走在街上，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地铁上读报的人、卖报的人越来越少，年初还有，年底几乎没有了。同时，2011年是智能手机出货量的高峰，是2008年～2010年3年智能手机出货量的总和。张一鸣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信息传播介质的变革，智能手机很可能会取代报纸甚至电脑，成为信息传播的最主要载体。又因为手机随身携带，个性化推荐的需求一定会增加，于是他决定创办安放在手机端的“今日头条”。

2012年，在今日头条刚做起来时，腾讯就看到了它的巨大潜力，然后登门谈收购。对创业公司来说，套现无疑是一条快速实现财富自由最理想的路径。但张一鸣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他有更大的目标。后来他太太说：“一次次的决策过程，充分体现了张一鸣人生的特点：定下目标，选好参考维度、容忍底线，然后综合评分，得出最优解。计算得失得出答案后，不回头，不纠结，向前看。”

创造欢乐信息王国，狂赚千亿

2016年初，有人问张一鸣：“3年多你做了哪些关键决策，把今日头条做到估值天文数字？”张一鸣回答说：“大部分重要决策，其实我在创业的头3个月，就基本做完了。”他和同事分享了2012年创业之初写过的一个PPT，大家发现头条的发展轨迹与当初的预估基本相同。算法量化有限资源、择优而行，这一法则，被张一鸣运用得炉火纯青。

在张一鸣眼里，自己就是一台行走的精密机器，无论是行为，还是情绪，都可以被调试优化：他觉得睡觉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情，但因为身体需要，他又会保证自己每天必须睡足7个小时，将自己调试到最佳状态。

他的情绪也可以设计，并得出了有效结论：最好的状态是“在轻度喜悦和轻度沮丧之间”。遇到问题，张一鸣最激烈的情绪表达不过是“怎么会是这样”。

他将一天的时间切割成小块，精准地去完成时间表中的每一项计划，经过反复实验后发现效果不佳，就立刻调整方向，探寻自身专注高效的波峰。

张一鸣就像机器一样训练自己，精确到每分每秒，用算法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在做决策时，他总是会通过一系列参数选择，将问题归结为一个概率分布，然后去求最优解或近似最优解，以求提前布局。用他的话说，“人生是可以优化的。”

2016年，张一鸣又创办了抖音，这是一个专注于年轻人音乐短视频创作分享的社区平台。抖音应用人工智能技术，为用户创造多样的玩法，用户可以通过这款软件选择歌曲，拍摄音乐短视频，形成自己的作品。它很快成为今日头条的战略级产品。当然，今日头条最核心的算法优势也用到了抖音上。

仅用2年，抖音就成了国民级别的应用，并捧红了把生活过成诗的李子柒、让女生疯狂的李佳琦等无数草根明星。普通人一夜爆红的奇迹，在这里频频上演。连平日严肃的国家博物馆也加入其中，“文物戏精大会”播放量过亿。

张一鸣创造出一个欢乐的信息王国。到2020年国庆节前夕，今日头条上线8年，用户超过7亿；抖音上线不到4年，全球活跃用户数超过5亿。从29岁创办今日头条，到今日头条估值5亿美元，张一鸣用了4年；从33岁创办抖音，到抖音成为国民级的应用，张一鸣只用了2年。2019年《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张一鸣以16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090亿元），成为中国80后白手起家富豪第一人，中国富豪第7位。

8年创业，张一鸣的兴趣始终在数据分发和搜索方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创业没有走过弯路。他善于学习，且有强烈的目标导向。

2020年9月，抖音国际版本Tik Tok因深受年轻人的喜爱，在美国遭受到刁难和强力打压。对此，张一鸣没有畏惧，他说，这就像登山一样，越接近顶峰，空气越稀薄，攀登者的处境越危险。但困难再大，终究会被克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