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锐/淮阴工学院商学院
具体表现为:一是作弊的人次多。一场考试,经过检查后,可以确定的是至少40%的同学,都有作弊的疑似动作。二是这些同学都把作弊当做了通过考试的基础措施。根据对作弊同学的处理认知和对部分同学的调查,大多数同学认为,为了通过考试,作弊是可选择的手段,没有任何羞羞答答的疑问。三是作弊同学低年级化。今年的期末考试发现了一年级同学作弊,这些低年级同学作弊的技术含量低,非常容易被发现。
现在的小抄的水准已今非昔比:都是电脑打印,且经过微缩处理,一张很小的纸条上可以容纳更多的信息。借助复印技术,有了一个母本后,可以方便地制作出多份,在一个考场,可以查出多份相同的小抄。新兴措施包括电子工具、网络。新发现的作弊方式(也许是以前就有了)包括:利用合法携带的笔袋、直尺、学生证、身份证和校园一卡通等载体,将信息微缩在非常薄的透明的胶纸上,再将胶纸粘贴在上述载体上等。
所谓团体作弊,首先描述的是一个作弊资料模本多人甚至全班使用的状态。其次是多人共同约定相互支持,类似于刑法上的共同犯罪的结构。另外还表现为一个同学作弊被处理时,诸多同学出面为其灭火,请求老师不要给以处理。还有,在试卷批改过程中,经常发现座位连在一起的同学,试卷答案内容相同等等。
所谓的被合理化,指的是作弊同学并不把作弊看作是一种不齿的考试方式,即对作弊的态度失去了基本的羞耻感,由此,在作弊时,非常坦然,在作弊被发现后非常冷静。
某种程度上,学生是理性的,其作弊行为也许存在着某种程度的“理性”,虽然是带毒的。
所谓文凭形式化,是同学们认为,现实中没有文凭不行,有了文凭又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即文凭只具有形式的作用,即俗话说的“敲门砖”。由于高等教育内容设置的封闭性,也由于社会发展过快,导致学习的内容跟不上社会的发展,满足不了同学毕业后所面对的社会生活需要,由此消解了同学的学习兴趣,从而追求形式过关即可。当然,这种看法也是片面的,文凭不代表水平,但是水平一定来自于知识经验的累积和学习能力的培养和发挥。
教育的使命应该培养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这当然是根本。市场背景下,物质主义成为主流和行为导向,也无以厚非。一个成熟的知识分子可能对此以抵抗,但对年轻的大学生,指着其关门只读圣贤书,是缘木求鱼。所以大学教育,也要培养学生面对现实的能力。而对高年级的同学群体而言,他们的处境是毕业后的生活需要与知识不能兑换来可接受的财富的矛盾的冲突。当下的大学生具有强烈的实利意识,读书(知识)不能直接换来对象化的物质实利,他们难以安静地坐在教室里,难以单纯地把读书当做一种生活方式了。
在极端抽象的意义上,高校与学生之间可以看作是一种市场关系,高校理当为学生提供质高价低的教育产品,也只基于此高校才有存在的价值也才能够生存。逻辑上,如果学生顾客出现问题,在相对狭隘的意义上,其根源只能在于学校一方即责任在校方。就此入手,可以发现,目前高校提供的教育产品是经不住质问的。考究目前的教育产品,结构上可以分为思想教育、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三块,其中思想教育占到40%,通识教育占到30%,专业教育占30%。从内容方面看,思想教育是马克思主义,通识教育是外语,专业教育是极细的专业划分。从价值方面看,思想教育本来是涉及到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培养的大事,是讲大道理的,可是被简化为政治灌输。外语教育的负面性说的已经很多的。而专业教育基本上照搬国外的课程设置,使用的教材追求国外的原版。从效果方面看,简单化的政治灌输被同学视为畏途,外语虽然花费了同学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只限于通过级别考试服务于获取毕业证书,专业教育则培养出食洋不化的夹生产品,独独不能服务于解决中国的问题,等等。上述诸方面的综合,足以塑造出思维狭隘、脱节于社会的特色产品。学生的选择,极端的,放弃接受高等教育,部分适者游刃有余其中,而其他者则选择一种“弱者的抵抗”态度。另外与学生之间联系的管理方式老套,重口头口号少实着实行更无实效。管理行为多趋利思维,引致学生用非学习行为说话而不是用学习行为说话。
基于草根的见识,以为高校可以在二个方面予以调整:
教育内容的调整的根本,在于强化中国知识教育。高等教育应是成人教育,这是所有教育的目的和基础。淡化专业教育,没有“成人”教育的基础,专业化的“成才”教育就没有源头,所以是第二位的。更不能搞“成财”教育,把市场需求作为专业设置、教学内容调整的指挥棒。教育内容的调整着重在两个方面:第一是改革目前的政治思想课程为人文理论学习,内容应涵盖政治、历史、经济、社会、文化各领域的名典名篇,由此追求塑造学生的思维拓展其见识健全其心智的效果,至于原政治课程所追求的思想和道德教育,也在其中了。第二是改革目前的专业教育。扬弃目前的专业教育内容食洋不化的倾向,把专业教育与实践活动结合起来,要弃绝使用外国教材的倾向,组织力量编撰基于中国人文气质的教材。这两个方面的调整,都对教师提出非常高的要求。由此引致对目前学校有关教师再学习的政策的调整,其要害一是可以鼓励教师跨专业学习,二是鼓励教师更多地参与并融入社会互动。
学校确立育人中心,这是文字上普遍的表述。但是需要追问的是,学校准备育什么样的人,仅仅是毕业时拿着两本证书的毕业生,就是高等教育的目的吗?或者是能够供给90%以上就业率的就是合格的毕业生?不说目前高校公布的就业率的问题,即便没有水分,对前述两个指标的衡量价值的回答,也应该是否定性的。这是高校必须反思的,这是高等教育品质管理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能够给出一个回答的话,那么引致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怎样育人。现实中对育人方式的书面表述是“教书育人”,文字上理解是通过课堂教育来培养学生,立足于教育单位的性质,最少学生绝对的时间是在课堂上消费掉的,所以这样的理解应该没有更多的歧义。那么实际的状况如何呢?目前高校运行一般是两条线路,一是课堂,二是管理。在效果上,管理事实上在主导着学生的行为取向。课堂教育是务虚的,是立足未来的,而管理是实务的,效果在当下。行政管理的基础性手段是依托于行政机构的行政权力,方式是强制,机制是利益诱导和合法伤害。目前为人所诟病得比较多的是高等教育行政化问题,事实上,学生,从育人角度看,是高等教育行政化的最大的受害者。道理很浅,因为高校中无非三类人,一是管理者,一是教师,一是学生,一般的看法,学生和教师是教育的主体,管理是教育组织化后的衍生物。特别是行政化后,教师的角色被弱化,理性的教师选择了机会主义退缩。剩下的就是管理者与学生了。在目前高校,行政管理者是强势的,不仅仅是对教师,更体现为对学生。有关学生发展的机会都掌控在管理者手中,同时这些机会也成为管理者的管理手段。于是理性的学生的理性的选择围绕着管理者起舞,那是一定的。而书读的怎么样,则是第二性的了。
上述两个方面都是属于高校内部可以解决的问题,所涉及的只是高校管理功能的调整,当然,这种调整对任何一个具体的学校而言,都是战略性全局性根本性的。但并不是不可为的,也是还原高校的教育功能所必须的。不过这确实是对目前的高等教育管理者的一个很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