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阳
(新疆大学,新疆乌鲁木齐 830046)
叙利亚战争,从发展到现在已经近十年,现如今叙利亚问题依然是中东地区最热门的焦点问题之一,想要通过它了解美俄关系的实质就必须了解叙利亚战争爆发的基本经过。
在2011 年3 月,叙利亚大马士革人民群众爆发反政府游行示威,示威的规模逐渐扩大最后演变为骚乱。规模加大的全国性群众示威标志着叙政府巴沙尔总统改革措施的失败。紧接着各反对派纷纷成立与政府军队发生武装冲突。冲突在持续到2011 年年底时,西方各国和阿盟陆续对叙利亚采取一系列惩罚性措施,外部势力的介入标志着叙利亚已经处于战争的边缘。
2013 年末,美国等西方国家宣布叙利亚政府军与反对派交火期间使用化学武器。此时的俄罗斯积极与各方斡旋,采取外交攻势,希望各方停火。虽然意见分歧较大,但经过多轮会谈双方终于在2013 年采取一定的停火措施。事与愿违,由于恐怖主义的疯狂蔓延和疑似化学武器进攻,美国内部出现要对叙利亚采取军事打击的声音。巴沙尔政权为了保护自身的地位和实力,开始和国际社会接触,并同意联合国工作小组进入叙境内展开对化学武器相关事宜的调查,最终结果以巴沙尔政府交出化学武器换取美国对叙利亚不采取军事措施。
2014 年,美国和其盟友加大对叙利亚境内反对派武装力量的支持力度,代理人战争爆发。政府军节节败退,叙利亚各反对势力割据一方,“伊斯兰国”更是占领叙利亚重要产油区拉卡。俄罗斯则在2015 年和叙利亚政府军签署据称为打击恐怖主义势力而提供军事武器的协议,同年11 月安理会通过的一项旨在打击叙利亚境内恐怖组织的决议。同时以美俄两国为主的双方各自开始打击叙利亚境内的恐怖主义势力。国际大国的打击效果十分明显,在2015 年下半年至2016 年上半年叙利亚境内的恐怖主义势力连续败退,叙利亚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趁机收复大片土地,政府军更是在2017 年接连收复阿勒颇、巴尔米拉等重要城市。
但在2017 年4 月和2018 年4 月,在叙利亚境内又发生两次疑似使用化学武器的事件。新上任的美国总统特朗普随后命令分别向叙利亚境内实施导弹打击,并与18 年12 月宣布从叙利亚撤军。时至今日,叙利亚迎来停火的日子依然遥遥无期。
2.1.1 美俄双方在叙利亚第一次化学武器危机的竞争
在叙利亚爆发反政府示威游行后俄罗斯便在公开场合谴责叙利亚政府对国内反政府势力采取非人道的压制。同时多次向各国表示反对任何外部势力干涉他国内政,并在安理会对叙利亚采取行动的决议上投出反对票。随着游行示威的不断扩大,在2011 年8 月11 日,美国连同英、法、德等一批西方国家发表呼吁叙利亚总统下台的声明。同年11 月27 日阿盟宣布对叙利亚的制裁,美国和其盟友频频向叙利亚施压的根本目的是希望在叙建立一个亲美政府。多次在联合国安理会提出对叙利亚采取措施的提案,但都被俄罗斯否决。由于俄罗斯在国际舞台上的积极斡旋,启用否决机制等大有和平解决争端的态势。可惜由于ISIS 在叙利亚频频发动恐怖袭击,使叙利亚的各方势力继续陷入混战之中。2013 年8 月,在大马士革的一次交火中出现使用化学武器的迹象,美国便发表声明谴责叙政府军将化学武器运用到战场上。由于担心当地平民可能受到化学武器攻击,并为了防止化学武器落入恐怖势力手中,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更是表示将在叙利亚画一个使用化学武器的“警戒线”:如果叙继续使用化学武器,便要对叙利亚政府采取措施,同时出动自己的军事力量,在叙利亚附近海域部署大量军舰。但俄罗斯针锋相对的强硬态度使得化武危机最终达成和解—由国际组织销毁化学武器并禁止叙利亚研究、生产和储存化学武器。在叙利亚化武危机中最胶着的时候美俄双方派遣大量军舰在地中海东部展开对峙,这种举措在俄罗斯独立以来尚属首次。一个国际大国,在对抗世界第一强国时能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可以说明美俄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2.1.2 美俄在叙利亚代理人战争中的竞争
种种迹象表明叙利亚反对派能和叙利亚政府军正面僵持,很大可能是有外部势力的支持:奥巴马总统时期,随着利比亚卡扎菲政府被彻底消灭,美国在2012 年2 月24 日率先对“叙利亚全国委员会”这一叙最大反对派组织予以外交承认并加大对其的支持。同时,美国多次借助“叙利亚之友”讨论并公开支持叙利亚反对派:2012 年7 月6 日美国继续表示加大对反对派的支持;2013 年6 月22 日会议宣布各美国盟友国家对叙利亚反对派的支持。在多边舞台之外,美国也多次单方面对外宣布对叙利亚反对派的支持:2013年2月28日宣布给予叙利亚反对派以“非致命性武器”;2013 年6 月13 日奥巴马签署批准向反对派提供重型武器,非致命性军事设备和技术支持;2014 年6 月27日美国总统奥巴马请求美国国会拨款用于支持叙利亚温和反对派;2014 年7 月30 日,美国政府宣布再次对叙利亚提供3.78 亿美元用于“人道主义援助”。
俄罗斯对叙政府的支持则表现的灵活许多。一方面俄罗斯三次否决联合国安理会有关叙利亚的决议,另一方面俄罗斯声明严格履行俄罗斯和叙利亚双方签署的军事协议并多次向叙利亚政府军提供先进防空导弹、无人机等高精尖武器。在外交方面,俄罗斯反对以任何形势对叙利亚展开军事介入,同时积极与叙利亚反对派展开对话,希望用对话和谈判的方式结束战争。
2.1.3 从美俄盟友的表现看双方的竞争
美国的盟友是美国在处理国际问题中的左膀右臂。冲突初始,美国盟友与美国一道都积极采取行动支持叙利亚反政府武装,但欧洲各大国对叙政策存在差异。比如在2013 年6 月22 日的叙利亚之友国际大会上,会议确定各国对叙利亚反对派提供军事援助,援助方式由各国自行决定。虽然英法都强调叙利亚巴沙尔政权已经失去执政合法性,但英国反对在叙利亚直接动用军事力量,而德国和意大利只是谴责恐怖势力,却没有对叙利亚巴沙尔政权表明明确的态度。
美俄双方在中东地区的合作是有限的,合作的基础就是打击恐怖主义。叙利亚在爆发内战后,为恐怖势力的滋长提供“温床”。其中就以近几年迅速壮大的ISIS—“伊斯兰国”为主。该组织诞生于萨达姆下台后的伊拉克境内,是基地组织的分支,此时的伊斯兰国以基地组织的名义控制大量伊拉克山地靠近叙利亚的位置。在奥巴马总统提出“亚太再平衡”策略之后,美国在伊拉克的影响力和支持力变弱。良好的地缘位置,便于“圣战分子”打通叙伊边境通道。同样又因为叙利亚反政府势力成分复杂,美国空投给反对派的武器有一部分落入叙利亚境内的“伊斯兰国”极端组织手中,因此恐怖组织在叙利亚的野蛮生长就毋庸置疑了。
极端组织的危害性,全世界有目共睹。美国和俄罗斯的合作便由于共同的利益—打击极端恐怖组织。虽然美俄之间存在一定的共同利益,但这种合作往往是双方未经协商的单边行动:在2014 年9 月24 日美国单方面采取空袭行动打击叙利亚境内的极端恐怖势力;2016 年俄罗斯借助伊朗在叙利亚境内的军事基地对叙利亚境内恐怖主义势力实施轰炸等。
随着战事发展,恐怖势力的不断做大,对于美俄联合打击恐怖势力的呼声也越发高涨,2016 年5 月20日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提议在俄罗斯单方面保留对不加入叙利亚停火协议的恐怖组织和非法武装单独进行打击的权力外,美俄双方国防部签署在叙利亚飞行安全备忘录以便各自安排打击恐怖主义,但美俄之间尚未有任何联合打击协议。合作最终只停留在两国在2016 年2 月22 日联合发表的俄就叙利亚冲突各方停火的协议,美俄将持续对伊斯兰国开展军事行动。
从以上观点可以看出,美俄在政治、军事、外交等各方面,联合各自拥有共同利益的盟友,在叙利亚战争上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这种措施以双方各自的实力为基础,在中东地区甚至是国际舞台上展开了一场规模宏大的竞争,这种竞争是一种争夺叙利亚地区主导权,更是争夺地区主导权。两者在一定程度上都以各自矛盾的不相容的强权利益为中心,这是双方矛盾与摩擦不断,关系不容调和的根本原因,同时也还是叙利亚战争能够一直持续到现在,甚至是叙利亚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同时叙利亚长时间的内战使得美俄都敏锐的发现已经不能单方面取得绝对收益。因为地区的动荡产生了一系列“外溢效应”—难民危机、恐怖主义等。非传统安全问题成为美俄双方乃至国际社会都不得不关注的新问题。正是这种共同利益,促使美俄双方采取一定程度上的有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