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进理发店水池的凹槽
色彩和声音,泡沫的螺壳正磁化
周旋,在对磨损的婉拒中
冬日纯粹的抛锚
傍晚有着一位长跑运动员
绊倒在终点之前的昏暗
远离耳畔夹道的喧声
又是几瓣新红,悄然爬上三月
仿佛温和的玉梳
将夜路俊逸的马尾
交给每一个不急着路过的人类
发间有一道清溪
自如地,落入陶瓷岩壁干脆的环抱
属于仙鹤的白,便披在她的肩头
挽住一支老歌如同挽着祖父
什么是沉稳的热力
这迷恋于简单的漩涡
什么能够盈空,什么应该被忘却
十二月,黑暗在延长
三号晚上,驯鹿已早早地
降临到商场中央的空地
它们是一些粉白色的塑料
它们身后,圣诞老人像是
驾驭着一群放干了血的尸体
附近,服装店的天花板
悬吊着一片片写有70%、
50%的黄色乌云。墙上的海报
警示着:“低价风暴即将过境”
橱窗玻璃上天真的涂鸦
消失在又一层水雾的覆盖下
在“须尽欢”冰淇淋店,
服务员把裹满了芒果酱的冰棒
伸进盛有液氮的罐子。哗——
那么激动,一眼小小的喷泉
这些知识我都学过,课本上
氮气的沸点,那些走上街头的
学生和工人,奴役的变形史
我都学过,但第一次明白,
沸腾,可以是这样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