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禄
发展未来产业,已经成为中国产业发展的必然选择。而要做未来产业,就必须做未来研究,因为只有未来研究才能为未来产业找到目标。
基于多年的研究,长城所认为,未来产业会在技术创新、模式创新、业态创新、组织创新以及一些产业演化变化的方式方面有自己的特点:首先,创新范式一定是逆创新,即创业式创新。其次,创新不再是传统的线性生长,而是生态式生长,技术、数据等生产要素充分发挥作用,创新的成果可能在任何阶段出现,也可能在多个阶段同时出现。第三,创新周期大大缩短。
未来产业与战略新兴产业有哪些区别?简单来说,战略新兴产业是政府的选择,而未来产业是市场的选择。战略新兴产业由政策引导,更强调战略性,是自上而下的,一“出生”就有相应的布局和政策扶持;而未来产业是自下而上的,它从市场上涌现出来,是多样化的,具有自发生长机制,只有当它长大到一定程度,才会被政府发现,进而重视它,甚至给予相应的布局或者政策上的一些扶持。但未来产业的发展还是要更依赖市场的力量。
新赛道和未来产业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但新赛道更强调爆发性,比如今年最火的电商直播和云办公,从无到有再到几千亿的规模,只用了很短时间。而未来产业更多地体现科技引领,是科技含量比较高、对人类的生产生活方式影响比较大的。
现在中国的首要任务是要在产业上取得竞争优势,取得引领地位。所以就要做一批世界引领的产业集群。中国的高新区和一流园区现在几乎都在做世界级产业集群。
世界级的产业集群中一定要有几个新赛道,有几个未来产业。其中有一些未来产业和新赛道是重叠的,有一些未来产业是纯孕育的、纯科技的、纯前沿领域的。
硅谷能够领跑世界这么多年,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在于有大量未来学家,如凯文凯利、阿尔文·托夫勒、伊藤穰一等。这些未来学家基于新技术应用对未来进行判断,每年发布未来报告,这些报告中所描绘的愿景,就是硅谷的前沿科技企业所追求的目标。
美国的年轻人,在星际探索、基因复制等科幻小说中长大,然后投身到他们儿时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中,把曾经的不可能变成可能,这才成就了硅谷的传奇。
中關村取得现在的成绩,也在于对未来的探索。30多年来,中关村从跟随硅谷,到与硅谷并跑,甚至在某些领域领跑,已经积累了丰富的逆向创新经验,形成了由投资人、创业者(企业家)、科学家共同参与的创新模式。如今,中关村也出现了很多面向未来的创业者。
然而,未来研究在中关村仍然十分缺乏。尽管创业者和科学家已经在各自领域开展未来研究,但是真正顶尖的未来学家还没有出现,大量的未来研究停留在技术预测的层面,缺乏思想引领的未来研究,也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未来研究机构。
改革开放之初,我国搞了个“2020年中国”,这个未来研究使得中国看到了硅谷,看到了新技术革命,我们的改革开放一下子就有了方向。
今年刚好是2020年。疫情之后,中国的产业发展不再有先例可循。发展未来产业,已经成为中国产业发展的必然选择。而要做未来产业,就必须做未来研究,因为只有未来研究才能为未来产业找到目标。从现在起,我国就应该重视未来研究,大力发展未来研究。
新经济领域的场景,指新兴技术催生的新生产生活模式,如无人工厂、无人零售、共享出行等。新经济的场景可以从三个层面理解:从技术视角看,场景是推动创新应用的新孵化平台;从企业视角看,场景是寻求改变人类生活方式的新试验空间;从产业视角看,场景是推动产业爆发的新生态载体。
在线性创新模式下,创新的每个阶段都有清晰的主体。创新过程是一个环节、一个环节逐次渐进的,所有参与者在确定的阶段完成着各自的任务。
未来产业要求的创新不再是线性创新,而是逆向创新,要求科学家、创业者(企业家)、投资人、政府共同参与。这就要求出现一种新的场景,能够把原本在不同阶段参与的人聚合在一起,同时又能让他们各有侧重点地,共同完成产业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