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学：来自教育现场的儿童学习哲学

杨东亚 严瑾

【摘要】大家一起学，指通过大家一起学习实现每一个儿童的融入式发展，旨在实现儿童的个体性向社会性的展开，构成儿童个体成长的内在精神运动，使儿童成为一个自我成长的生命体。它关注儿童的社会性互动，关注理解儿童学习的综合视角和多元价值，关注儿童个体智力与群体智力的有效互动，提供了一幅真实的、完整的儿童学习图景。

【关键词】儿童学习哲学；融入式发展；学程周

【中图分类号】G622.4【文献标志码】B【文章编号】1005-6009（2020）66-0027-04

【作者简介】1.杨东亚，南京师范大学（南京，210097）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生，南京市拉萨路小学（南京，210029）学校发展部主任，一级教师；2.严瑾，南京市拉萨路小学（南京，210029）校长，高级教师。

*本文系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课题“‘大家一起学学习生态的校本建构”（B-b/2016/02/152）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南京市拉萨路小学（以下简称“拉小”）智慧教育20年的创新实践，始终行走在追寻智慧的路上。智慧，是拉小的教育信仰，是百步坡上高高竖立的灯塔。百步坡，百步成坡，一步一个石阶，步步向上，每一步都留下了拉小人追寻智慧的足迹。

一、文化基因：智慧若水的生命呵护

拉小有“校园十景”，学生最喜欢的就是“智慧若水”。潺潺的生命之水，从岩壁上飞流而下，生生不息，源源不断，滋润着花草树木，养育着欢快的鱼儿，学生驻足嬉戏，流连忘返！

智慧教育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始终聚焦儿童学习，探寻儿童学习本真的意义，为儿童的学习而改变。从研究“儿童思维”到关注“儿童德性”，追寻“儿童智慧”，一个驿站接着一个驿站，一以贯之，持之以恒，教师们看见了不一样的儿童，看见了真实的生命成长。

智慧教育倾听儿童思维的拔节。思维是儿童学习能力的核心。“掂一掂思维的含金量”“把儿童带到高速公路的入口处”等专题研讨至今仍影响着学校的课堂教学。对儿童而言，发现是学习，研究是学习，连接更是学习，与伙伴连接，与资源连接，与生活连接。发现、研究、连接蕴含着儿童思维的生长点。关注思维就是为了儿童的学习，让儿童更聪慧。

智慧教育更呵护儿童德性的养成。智慧教育是孕育儿童慧根的教育，它以美德为方向，以创造为核心。儿童学习需要目标感，并将目标实现过程中遇到的失败转化为向上的力量；儿童学习要有志向，“公益梦想”项目让儿童在养成崇高的志向中化生出美好的德性。

智慧教育始终为了儿童智慧的生长而改变。从学校最初“让每一位孩子都得到发展，让每一个儿童都在发展中增长智慧”的心愿，到聚焦“慧学慧玩慧生活”的核心素养，智慧教育始终践行着“为了儿童智慧的生长”。

二、学习隐喻：五子树下的向上生长

五子树是拉小的一棵香樟树，它五树同根，抱团生长；枝繁叶茂，郁郁苍苍。“窗前五子树，悠悠伴我长……”学生唱着《五子歌》，或休息、或游戏，和五子树一同成长。

（一）大家一起学的生动隐喻

五子树是大家一起学的生动隐喻。五子树根深叶茂，根深深地扎在拉小园里，坚韧有力，从智慧教育的沃土中汲取生命的养分；它五树同根，从同一树根上生长出五个枝干，各有各自的生长姿态，或粗或细，或高或矮，但都不断向上生长；它的枝叶相亲相爱，亲密无间，你为我遮风，我为你挡雨，你支撑着我，我帮衬着你，彼此温暖，携手前行。让每棵树都长成绿树，成长为它自己，这就是对生命最大的尊重。拉小期望大家一起学的儿童学习哲学就像这棵“五子树”，沐浴着智慧教育的文化雨露，涌动着旺盛的生命力。

（二）大家一起学的价值意蕴

何为大家一起学？它是指通过一起学习实现每一个儿童的融入式发展。“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儿童学习从根本上讲是一种群体智慧，是一种社群学习。与成人的学习相比较，儿童的学习也具有特殊性，需要教师的陪伴，需要伙伴的互助，需要环境的支持，儿童在与社会文化的互动中实现自身的成长。大家一起学旨在实现儿童的个人性向社会性的展开，构成儿童个体成长的内在精神运动，使儿童成为一个自我成长的生命体。

（三）大家一起学的时代表达

大家一起学，在知识创造的过程中编织学习关系。大家一起学，就是共同创造意义，共同创造知识。在这一过程中，相互敞亮内心世界，相互容纳，互相切磋，相互投入，共同在场，创生学习的意义，编织起温暖的人与人之间的学习关系。

大家一起学，在教育现场的转化中丰富儿童生活。大家一起学，是根植于教育现场的儿童创造。教育现场，可以是一间间宽敞明亮的教室，一处处典雅精致的文化景观，也可以是一座座博物館。在大家一起学的教育现场中，儿童遇到的问题和进行的实践与未来生活中将要遇到的具有方向上的一致性。

大家一起学，在人工智能的环境中开展合作学习。大家一起学“邂逅”以便携式移动终端和互联网为基础的网络时代，为广泛意义的合作学习提供了物质与理念相结合的最有力的支撑。大家一起学，穿越时空的局限，让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与儿童的一起学习成为现实。

三、实践转化：百步坡上的缤纷项目

“大家一起学”的儿童学习哲学是在拉小50余年办学历史尤其是20年智慧教育实践中积淀形成的，一经形成就成为当下拉小儿童学习变革的力量。儿童学习的行动创新永无止境，大家一起学提供了生生不息的思想动力，不断孕育和孵化着儿童学习的创新项目。

（一）“智慧园”课程：送给儿童的礼物

“智慧园”是学校课程的总称，融合了国家课程、地方课程和学校自主研发的课程。20多年智慧教育的研究与实践，是“智慧园”研发的丰沃土壤。伴随着智慧教育的创新实践，“智慧园”课程为儿童创造了精彩纷呈的童年生活，是送给儿童的最好礼物。

1.指向育人的培养目标。

“智慧园”课程体系的设计充分彰显了学校育人的目标。以培养“慧学慧玩慧生活”的未来“百步之子”为目标，倡导适切性、融合性、选择性、生活性，开发了基础型课程、拓展型课程和定制课程，围绕身心健康、生活规划、国际理解、科技与创新、阅读与生活、艺术与审美等六个领域，实施多主体介入、多中心治理的“扁平化”的分级自主管理，开展“多形式多渠道”的课程落地实施方式。

2.关注儿童的未来素养。

“智慧园”的课程学习指向学生未来的生活，努力在每一门课程与学生核心素养之间形成实质性关联，满足教师和学生的共同需求。“晓啦慧运动”引导儿童践行健康的生活方式；“我与大家”带领儿童与12位文学大家进行心灵相约；“年·味”将古老的艺术展现给儿童；“有个快乐的地方叫拉小”则让儿童学会规划六年的学习生活。

3.自主生成的儿童课程群。

儿童的充分参与孕育了拉小独特的“儿童课程群”：让教育慢下来，符合一年级学生成长规律的幼小衔接的“晓小课程”；给六年级每一个学生选择的权利和挑战学习的机会，因材施教，做好小中衔接的“接力课程”；和学生一起“找乐子”“练嘴皮子”“指语”等的个人课程、班本课程。“儿童课程群”完善了学生的认知、情意结构，它们密切承接、渗透互补，给学生不同的营养和能量。

（二）学程周：为儿童定制学习

何谓“学程周”？它是融通学程的前期实验项目，也是为拉小学生量身定制的课程。每学期集中利用一周学时（六年12周），以项目化的课程组织，引导儿童回到知识发生的现场，在真实的生活情境中，综合运用多种学习方式，亲历知识发生和应用的过程。“学程周”突破时空的限制，从校内走向一个个场馆、基地和现场，用活动串联起知识发生现场的儿童学习。

1.学习主题：让儿童生活在明天。

从“亲近自然”“认识社会”“触摸历史”“学会生活”四个维度整体规划设计了六年12个主题。每一个主题都努力指向核心素养的培养，每一个主题具有浓郁的儿童生活气息，每一个主题都会让学生进入真实的任务现场。这一个个主题给予学生的不仅是将来做事所需要的知识和能力，而且可能就是学生将来所要做的事情本身。

2.学习样态：儿童的生命自由绽放。

“学程周”创造多样的儿童学习样态，为每一位儿童提供生命绽放的可能。开展伙伴协同的“项目学习”，享受灵活转换的“场馆学习”，体验综合探究的“跨界学习”和应用信息技术的“虚拟学习”，無论哪一种样态都指向儿童，都突出学生主体，突出融会贯通，突出体验过程，突出问题解决。学习样态的丰富带来发展的无限可能性，儿童的认知与情感交融，个体与社会沟通，身体与心智共同在场，技术与学习实质关联。

3.学习路径：经历真实的学习过程。

“学程周”中的学习路径通常表现为从“学习起点”到“学习终点”的一段历程，往往会经历五大学习模块：发现质疑模块，信息查阅模块，现场探究模块，跨界体验模块，活动评估模块。儿童在星空中发现了期盼已久的星座，在上海工业博物馆感受到了工业就在自己生活中，在大梦想家超市卖出了第一份创意产品，在浦镇车辆厂看见了高铁的先进生产工艺……经历真实，积淀体验，儿童得以幸福成长。

4.角色互换：多重体验中发现自我。

在“学程周”中，围绕着儿童的学习，每一个人的角色都处于动态转换中。教师不仅是设计者，更是学习者和组织者；家长也不只是事务承担者，而是成了评价者、研发者，深度参与学程周的全过程。学生从外出采访行人中逐渐进入社会人的角色，在与专家的对话中收获了平等与尊重，在与不同的伙伴互动中学会了包容与坚持……不同的角色体验，多样的成长经历，提供了生命成长的养料，儿童也在多重体验中发现自己的特长和兴趣。

（三）百步之子：做最好的自己

拉小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故事的主题是百步，故事的主人就是百步之子。“百步之子”项目专为拉萨路小学儿童量身定制，有温度、更动态，也更包容。该项目让儿童在评价标准设计与实施中努力创造一种高品质的、适应未来的儿童生活，全方位地营造了“大家一起学”的学习生态。

1.关注过程，成长可视化。

拉小学生有着自己响亮的名字——百步之子。他们敢于尝试、大胆创新，珍惜每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围绕“慧学慧玩慧生活”的核心素养，从不同维度对学生进行观察、跟踪和呈现，通过积分卡实时统计与分析评价的大数据，及时形成学生素养发展“雷达图”，点滴的进步被放大与分享，成了新的学习资源。在四年级学程周里，“走廊博物馆”不是暂时的展台，而是随着学生学习内容的深入不断丰富自己在“读城”中最深刻的记忆，以感言、图片、手抄报等形式留在“走廊博物馆”里，过程性的研究材料和真实的体验，最终汇成了最美的“走廊博物馆”。

2.视角丰富，评价更多元。

在拉小，评价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学生发展，促进学生潜能、个性以及创造性的发挥，使每一个儿童都具有自信心和持续发展的能力，享受着成功的精彩与快乐。评价主体多元，评价内容丰富，评价方式生动，全方位展示每一个儿童的精彩。文字、图片、点赞都可以随时在手机端等分享；百步影院、校长午餐会、手工制作坊等，一系列为儿童定制的活动成为拉小最欢腾的节日。

3.自信开放，人人是主角。

拉小的儿童自信阳光，快乐向上。校园志愿队，儿童自己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长镜头行动，他们用镜头记下最美好的瞬间，定格最感人的场景；在“学生工作日”，儿童还拿着听课本走进教室，与执教教师共同探寻课堂中的密码；他们有的还“走”上了教师的岗位，与教师一起研究，在分享中与教师一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