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特曼电影符号学视阈下《战斗民族养成记》之文化解读

摘要：本文以洛特曼的电影符号学为主要理论基础，对影视作品《战斗民族养成记》中可以展现俄罗斯文化特点的人物符号、音乐符号和图像符号等进行分析，以期解读影视作品背后的俄罗斯文化。

关键词：洛特曼 电影符号学 《战斗民族养成记》

《战斗民族养成记》作为近年来最热门的引进电视剧之一，创作者通过多种符号向我们展示了俄罗斯文化。本文借助符号学方法分析热门电视剧《战斗民族养成记》中多重符号下的文化意义，以展示在当下俄罗斯这样一个历史悠久、拥有独特民族精神国家的文化多元性。

目前，符号学的研究已是跨学科、跨领域的重要方法论之一。“符号学是系统地研究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的学问”，影视作品正是兼具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的集合。尤里·洛特曼是俄罗斯符号学家，他认为文本在传递信息时，具有非等值性。文本具有信息生成功能，能够衍生出新的含义。符号的魅力在于任何事物一旦承载了不是其本义的含义，便有了象征意义。这些符号被观众接收其实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创作者的编码、观众解码以及再编码过程。本文主要通过三种形式的符号，即图像符号、音乐符号、人物符号对《战斗民族养成记》所承载的俄罗斯文化进行解读。

一、图像符号

图像符号在影视剧中的载体就是画面，这被视为是影视作品叙事的基本单位之一，其本质上是一种空间能指。影视作品中最常用以表达创作者意愿及影片所要传递信息的构图，也就是色彩符号或画面。不过影片的叙事画面作为能指与所指往往并非一一对应，而是可以给观众留下极大的可阐释空间。不同的观众随着自身接受语境的不同，会赋予画面以不同的意义阐释。

《战斗民族养成记》中，开头的场景为表现出主人公阿列克斯从美国来到俄罗斯，剧中每集片头的场景都是从纽约转换到莫斯科，雕塑也是由自由女神像切换到工人与集体农庄女庄员的雕像。自由女神是一个符号，是美国的象征;而工人与集体农庄女庄员雕像在莫斯科，这可视为场景从纽约转向莫斯科。就工人與集体农庄女庄员雕像的选择上，首先此雕像曾代表苏联参加1937年法国巴黎展览会，可作为苏联时期莫斯科标志性雕塑和苏维埃国家的象征;同时，这个雕像曾在2003年拆除，于2009年重新迁回莫斯科。这也可理解为主人公阿列克斯作为美俄混血，回归俄罗斯的一个符号象征。

在《战斗民族养成记》中，寡头安纳托利的家地处城郊，十分豪华，家中装饰也是极尽奢靡。第一集主角阿列克斯在被罗马误带到寡头家，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庄园，有随处可见的雕塑、名画、动物标本等，这些象征着旧时俄罗斯，也是俄罗斯庄园文化的一种体现与传承。在剧中主角阿列克斯所处的公司，无论是在纽约还是俄罗斯都是现代化的大楼，这些符号象征着现在的俄罗斯是一个传统与现代相融合的国家。所有符号都显示创作者为俄罗斯正名，现在的俄罗斯是既传承了历史传统，又十分现代化的国家。

二、音乐符号

在影视艺术中，音乐符号是影视作品传递信息和再生意义的重要手段。洛特曼强调电影语言的“叙境”沟通功能，象征符号与具体电影语境相结合，能够产生契合效果，从而实现影片的多元表达意图，令观众产生共鸣。洛特曼电影符号学的核心思想：电影艺术文本不是一个固定的答案，而是一个多种关系的组合，是一个复杂的、多语的、开放的符号系统和交流系统。在《战斗民族养成记》中音乐就是另一种“语言”，音乐符号起到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和渲染增强氛围的作用，能让观众迅速进入创作者设置的情景状态，以便理解影片背负的深意。

《战斗民族养成记》中的音乐符号也是一个特色。在全球化的今天，俄罗斯作为地处欧亚大陆的大国，自身文化就带有交融的特点。本剧中的音乐既有现代也有古典，既有欢快也有悲伤，但基于这部剧的特点，音乐传递给观众的感觉是欢脱的。例如，剧中罗马的手机铃声，就是现在俄罗斯的流行音乐“GQ”，而公司同事为捉弄阿列克斯帮他设置的铃声则为老派、有点“土”的俄罗斯传统音乐，所以在影片中，每当阿列克斯的手机铃声一响起，同事或者其他人都会偷笑。从这些小细节可看出，相比较于传统音乐，现代音乐更符合现代俄罗斯年轻人的“胃口”。

不仅如此，创作者在推动故事的节奏上，也运用了不少背景音乐，像一些无厘头的情节就会出现欢快的俄罗斯音乐，这些快节奏的交响乐，不仅为情节展开做了铺垫，也大大增加了观众观看的趣味性。而在主人公阿列克斯陷入思考或是陷入困境时则选择“Keep it Coming”“This is My Country”等英文抒情歌曲，不仅音乐节奏舒缓，歌词通常也伴有一些对主人公处境解说的意味。这些音乐的选择既符合俄罗斯人的审美，同时也符合剧中人物的特点，所以这些音乐符号在传达剧情上，能更直观帮助观众理解创作者的意图。

三、人物符号

符号是为适应人们的交流需要而产生的，人们的交际离不开符号。无论是传递客观信息，还是表达主观情感，人们在编码和解码过程中都必须借助于符号工具，而剧中的人物本身也是创作者的符号工具。从符号的意义上说，人类的交际行为是指人们运用符号传情达意，进行人际间的信息交流和共享的过程。所以，创作者塑造了剧中极具特色的角色，由各样真实的人物作为象征符号。人生活在符号的世界里，运用符号，在一定的场合下自己也成为符号。在影片中，人物形象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人物行为往往更加直接地影响着观众的审美欣赏和意义阐释。

剧中主人公阿列克斯是美国与俄罗斯的混血，一个会说俄语的美国人。刚开始他对于俄罗斯的看法是基于他的奶奶（俄罗斯人）的叮嘱，而阿列克斯这个形象的本身却是美式教育下的代表，所以在整部影视剧中随处可见的是，他将在俄罗斯经历的事情与他在美国生活的经验作比较。每集剧情，创作者都借主人公阿列克斯之口提出关于俄罗斯的问题，主人公就是这样不停地在比较中理解俄罗斯文化，观众也通过这样比对来了解俄罗斯文化。

无论是影片开始出现的房东老爷爷热情又强悍的形象，还是寡头霸道又温柔的形象等等，都体现出俄罗斯是一个文化多元复杂的国家，它就像剧中主人公阿列克斯最后总结的，俄罗斯不仅有千百年不同文化碰撞出来的火花，还有多民族融合，每个民族有各自的民族特点，但当有外族侵犯时，作为真正的俄罗斯人，一定是团结的。剧中这些人物符号的设置，无一不象征着俄罗斯文明既有东西方文明的融合，也有本国悠久历史的沉淀。

在《战斗民族养成记》的第一集，创作者便借男主角阿列克斯之口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俄罗斯是什么样的呢？”导演运用构图、旋律、人物特点等因素，巧妙地把叙事艺术与视觉、听觉艺术融合在了一起，将影片所要传达的民族精神和国家文化表达出来，一方面体现了俄罗斯独有的丰富文化和历史底蕴，是一个崇尚自然随性包容的国家，另一方面，即使经历曲折也仍坚韧，不断发展壮大的现代化国家。

《战斗民族养成记》之所以能成为热门剧集，除了紧凑、富有戏剧冲突的故事情节，更重要的是影片悲喜情节及冲突背后象征着的现实中的俄罗斯，主人公阿列克斯在不断探寻如何成为一个真正俄罗斯人的过程中，既是他背后交织的美、俄两种文化逐渐从对立走向统一，也是本片中情节、冲突和剧情发展的动力。在俄罗斯精神中，东方与西方两种因素永远是对立共存的，影片虽然揭示了俄罗斯与美国的文化冲突，而俄罗斯文化究其本源，却不得不将东方的文化考虑其中。作品将不同文化与价值体系放在一起，使得剧情高潮迭起。《战斗民族养成记》表面是以阿列克斯的视角，通过消除对俄罗斯的一些误解或偏见，来讲述俄罗斯文化的成因。但实际上这是创作者以俄罗斯人的视角去阐释俄罗斯民族文化。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俄罗斯人创造了丰富的文化，这文化既有东西方外来文化引进，也有俄罗斯本民族为主、多民族共同组成的俄罗斯本土文化，同时也有各历史时期对俄罗斯造成的不同程度的文明发展，以及留下的文化成果。

四、结语

洛特曼将文本解释为能从有限的、封闭的形式里寻出无限的、开放的世界。影视剧作为另一种表现形式的文本，也是通过有限的内容，引发无限的思考。影片《战斗民族养成记》的结局呈现出来的正是开放的态势，为观众的审美欣赏和文本解读提供了无限的可阐释空间，创作者用不同主题来诠释俄罗斯文化的魅力，却不完全给出答案，这种留白既是该剧的艺术价值，也是该剧的深刻意义所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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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艺婷，女，碩士研究生在读，延边大学，研究方向：俄语语言文学、符号学）

（责任编辑 刘冬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