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勇,张建英
(青海民族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青海 西宁 810007)
在新中国成立70 周年之际,回顾这70 年来的辉煌历程,中国乡村发展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发生了历史性变革。但是在社会现代化高速发展的新时代,中国乡村在摆脱贫困的同时却出现了以“空心化”和“老龄化”为主要特征的新时代问题,乡村主体的缺失与老化使“乡村衰退”之势愈发明显,“村落终结”成为学界的普遍隐忧。
当前我国城市化率已经达到60%左右,在城市化进程快速发展欣欣向荣的同时,乡村社会却未能及时搭乘城市化快速发展的便车而日渐落入被边缘化的历史尘埃,与城市文明生活的繁荣形成鲜明对比的不只是农民的伤感和迷茫、公共服务的式微,还有乡村的衰败与没落。原本“以农为生的人,时代定居是常态,迁移是变态。”[1]然而,在整个社会极力推动城市化发展历史背景下,“新生代农民”大量外迁成为具有“城市职业”的农民工和新主人。而且,在可预期的一段时间内,还会有相当一部分和更大比例的农村人口迁移到城市,这就形成了包括农村“土地空心化、人口空心化、产业空心化和基础设施空心化”为主要内容的“空心村”和以滞留农村的“传统农民”为核心特征的“老龄化”,凸显为“人走屋空”[2]、“外扩内空”[3]的表征。在乡村发展动力先天不足的历史背景和城乡贫富差距悬殊的现实因素下,乡村面临的“空心化”与“老龄化”问题愈发凸显,形成了“70 后不愿种地,80 后不会种地,90 后不提种地”的局面,乡村发展内生动力不足,面临“后继无人”的现实困境,这使我们看到了比经济贫困更严重的问题是乡村主人的外流导致乡村正遭遇整体性衰败的危机。通过对山东省N 村的人口结构调查,如表1 所示,我们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农村人口流出和老龄化现状。
表 1 山东省N 村人口结构调查表
从表1 的调查数据分析,根据2014—2018 年山东省N 村的人口结构状况可以看出:户籍人口总数由2014 年的 257 人,下降到 2018 年244 人,5 年时间减少13 人,平均每年户籍人口减少2-3 人;从近5 年的户籍人口结构来看,18-60 周岁户籍人口呈下降趋势,这是青壮年人口流出的结果;60 周岁以上户籍人口略有增加,是老龄化程度加深的特征。从常住人口结构来看,常住总人口从2014—2018 年减少37 人,平均每年减少7 人左右;18-60 周岁常住人口近5 年减少14 人;60 周岁以上人口依然呈现增加态势。从常住人口和户籍人口的各项数据指标可以看出,二者在人口数量上并不是对等关系,常住人口数明显少于农村户籍人口数,在调研中发现,这主要是由于N 村部分外流人口已转成非农户口和部分农业户籍人口共同流失的结果。从外出人口结构来看,外出人口数量逐年增多且主要集中在青年人,外出人口占户籍总人口比例从2014 年的5.8%增长到2018 年的9.8%增长近4%,这对于人口总数并不多的N 村来说,人口流出率是非常明显的;伴随着青年人口的流出,中老年人构成N 村人口结构的主体,60 周岁以上常住人口占户籍总人口比例从2014 年的24.9%增长到2018 年的27.9%增长近3%。从N 村近5 年的人口结构来看,人口流出率和老龄化率都呈现出明显增长趋势,在未来可预测的一段时间内这种趋势将依然存在。从山东省N 村人口结构数据的演化趋势来看,“空心村”与“老龄化”正面临着加剧的趋势,的确成为当前推进乡村振兴中亟需解决的问题。
作为回应新时代乡村发展面临的新问题,乡村振兴战略从整体性、系统性的视角出发,把农业产业振兴作为乡村振兴的动力源,回归农民的主体性,综合考量乡村发展中的结构性矛盾,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以人才振兴推进产业振兴,以产业振兴聚合优秀人才,弥补乡村“人才真空”,缓解老龄化趋势下乡村发展“萎靡”的现状,破解新时期乡村发展面临的各种制约性因素。然而,面临上述乡村主体缺失和功能老化的现实困境,使人难免会产生“乡村振兴何以可能”的疑虑。为了回应“何以可能”的现实问题,“救济乡村逐渐成为各方面的普遍要求”,[4]为此,“三农”问题专家和各界学者怀着“志在富民”的学术抱负纷纷探索“何以可能”的“困境突围”,在一定程度上为破解乡村发展难题,实现乡村振兴提供了参考性意见。本文从“空心村”与“老龄化”的现状出发,深入剖析“现状何以生成”之动因,积极寻求破解“乡村何以振兴”之困局。
“空心村”与“老龄化”是很多国家现代化进程中面临的共同难题,“是转型时期农村‘生态失衡’的主要表现”,[5]是国家现代化发展过程中难以规避的现象。纵观学界对乡村振兴战略的研究中,本文发现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主流论调,形成了以“村落终结”为代表的乡村衰退论和以“现代转型”为代表的阶段常态论两种主流话语。无论是乡村衰退还是阶段新常态,二者的交点在当前阶段正表现为“空心化”与“老龄化”的现实表征,未来乡村将朝着哪个方向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可以有效促进乡村发展指导框架的更新。
通过农村人口外迁、老龄化加剧等外在现象,可以看出村民关系脆弱、乡村信任危机、公共文化消解等内部衰败的深层次因素,[6]从经济到社会整体衰退的“唱衰机制”不绝于耳,认为乡村衰退是一种无法避免的趋势。何兰生指出,[7]随着人口的增长和社会分工的细密,农耕文明必然要被工商业文明所代替,传统村落式乡村衰败是一种必然趋势,这是人类社会历史的演进规律。“城市已经表明了人口、生产工具、资本、享受和需求的集中,而在乡村则是完全相反的情况:隔绝和分散”。[8]孙立平[9]指出,在工业化和现代化的过程中,整个社会要从一个以农为主的社会转变为一个以城市为主的社会,这是一个基本常识。从目前城市化与工业化的发展速度和辐射力度的基本趋势来看,“农民的终结”和“村落的终结”似乎是一种社会发展演进的趋势,与之相伴生的则是农村人口外流、空心村、老龄化、村庄的撤并和消失。[10]
换一个角度来看,乡村空心化的思考应回归农民的主体性,乡村人口的高速流出是外出务工以摆脱贫困、城镇一体化的政策引导和人往高处走的理性选择。贺雪峰指出,[12]从近期城市化发展进程来看,中国农村变得萧条实属正常;从长远来看,随着中国现代化和城市化的完成,将可能有一个逆城市化阶段的到来。陈锡文认为,[13]空心化与老龄化是中国未来二三十年现代化发展中的阶段性特征,即使有些国家现代化过程中出现了农村衰败,这也是它们的规律,不一定是中国的规律。刘锐认为,[14]空心村是我国城乡经济发展的产物,应看到其存在的必然性。方旭东认为,[15]乡村衰败的迹象并不意味着其失去可取的价值与期待于继续存活下去的坚强意志—我们没有理由低估中国人乡野之家的潜能。朱启臻等从乡村价值的角度考虑,[16]强调乡村存在和发展的重要性。易文彬认为,[17]空心村与老龄化是城乡关系演变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阶段性现象,只是一种暂时性的过渡状态,最终也会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生产关系的调整得到解决。
阶段常态论认为“空心村”与“老龄化”是我国现代化和城镇化进程中的一种具有特殊性和阶段性的新常态,究其根源是城乡二元结构长期发展过程中产生的结构性症结。但是,随着社会现代化程度的不断提高、乡村振兴战略政策的有效介入以及乡村共同体的重建,在“逆城市化”到来之际,可以破解乡村发展之困局,有效化解城乡差距悬殊的“二律背反”①本文研究的“二律背反”是指城乡之间所处的整个社会都朝着现代化的方向发展,然而在整个社会现代化发展进程中却表现出城市繁荣、乡村衰败的两种对立趋势和矛盾冲突。之矛盾。
从上述乡村衰退论与阶段常态论的演进趋势(如图1 所示)可以看出,乡村衰退论的演进趋势是村落的终结和村庄的消亡;阶段常态论认为当前的“空心村”与“老龄化”现状是我国现代化和城镇化进程中的特殊性和阶段性的表征,从其演进趋势的轨迹可以看出,随着社会现代化的发展,将来会出现“逆城市化”阶段的到来,实现乡村振兴。图1 中的A 点正是我国当前所处的阶段,“空心村”与“老龄化”是这一阶段的显现特征,未来将朝着哪个趋势演进,学界的两种观点都表现了各自的担忧,只不过一种是“消极的担忧”,一种是“积极的担忧”。但无论哪种担忧,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当前以城市化、工业化为主导的社会现代化高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传统乡村何去何从”的现实问题已经不可避免地摆在我们面前,“空心村”与“老龄化”现状已成为当下学界研究城乡关系和乡村振兴不可回避的话题。但是已有研究仍存在诸多不足之处:一是对空心村现象的描述着墨较多,对空心村问题的“何以生成”的实质以及由此带来的老龄化问题论述比较含糊;二是对空心村治理的应然讨论较多,而对解决当前农村中空和内生动力不足的问题则缺乏系统分析;三是从抽象的政策层面探讨空心村治理问题较多,从具体实践层面的研究较少。因此,本文试图从剖析“‘空心村’和‘老龄化’何以生成”的问题实质出发,认为只有找准理论与现实之间有机结合度,才能破解“空心村”与“老龄化”的现实困境,找到“乡村何以振兴”的治理路径。
图 1 乡村衰退论与阶段常态论的演进趋势
“空心村”与“老龄化”何以生成?在初期,人们可能把“空心村”与“老龄化”理解为村庄内人口的减少与老年人占比增加的趋势。随着“三农问题”专家和学者研究的深入,人们才开始认识到乡村未来发展的“进与退”和传统村庄存续的“是与否”问题的复杂性与严重性。有学者“发现乡村‘空心化’的实质是在现代社会急剧变动的背景下,大城市与乡村空间关系的重构,是城市对其周边乡村构成的强有力的 ‘挤压’与‘挑战’。”[18]从而促成大量农村青年人口的向外迁移,而留守老人又难以成为村庄存续发展的“顶梁柱”而日趋衰落。然而,“空心村”与“老龄化”只是当前阶段乡村衰落凸显的问题表征,乡村又难以在短期内走向“终结”,而又丧失了延续下去的内生动力,“这便是现代化进程中‘空间变换’带来的乡村治理的复杂性所在”。[18]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市化率直线上升,城市化水平显著提高。1978 年我国城市化率仅为17.92%,截止到2018 年我国城市化率已达到59.58%。在我国城市化快速发展的同时,城乡之间的差距却在逐渐拉大。据官方统计,我国2018 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经达到28228 元,其中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39251 元,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14617 元,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约是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1/2,城乡差距接近3:1。①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官网(http://www.stats.gov.cn/)公布的2018 年全体及分城乡居民收支基本情况相关报表。由此可以看出经济因素是城乡差距悬殊下的城市对人力资源强势吸附的动因之一。城乡之间在基础设施、社会保障、公共服务等方面存在巨大差距,城市丰富的就业机会、高水平的经济收入、优越的生活条件等对农村青年产生巨大的吸引力,再加上农业落后的生产方式、先投入后收益的客观条件、投入多获利少的现实因素以及农业对自然条件的过分依赖,让大多数农业领域的从业者对农业致富失去了希望。农村人口大量流出表现在“城乡之间差距悬殊的势能体现在城市强大的‘虹吸效应’②虹吸效应是指在城乡之间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城市能利用其强大的势能,如丰富的资源、完善的公共服务和对就业的充分集聚和容纳等巨大吸引力将农村人力资源吸引过来,是空心村和老龄化现象形成的诱因。”,[19]一方面是城市工业对农村人力资源的巨大吸附性,另一方面是农民日益增长的需求难以在“小农经济”中实现自给而对城市资源愈发加深的依赖性,“农民的消费品依赖城市供给的种类及数量的增加,是农村‘自给性降低’③自给性降低就是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农民不能满足于以前自给自足的简单的生活供给,而更高质量的消费品不能自给,只能依赖于城市。的指数。”[20]
“空心村”与“老龄化”现状是在城市巨大的吸附作用下(如图2 所示),主要表现为农村优秀青年的“显性流失”与留滞人口日趋下降的健康状况与劳动力脆弱的“隐形流失”,[21]加剧了农村空心化与老龄化的趋势,乡村内生动力不足,这就决定了乡村振兴需要经历一个更为艰难的过程并受到更多的制约。在图2 中我们可以看出,城市对农村青年人口的“虹吸”,形成了人力资源向城市集聚和农村老年人口自行沉淀的两种态势,在时间长期演进的过程中,城市将会不断膨胀和扩张,而农村面临的只有空心或消亡。破解当前态势(人口从农村向城市的单向流动)的有效方式或许可以通过城乡流动与产业均衡来建立一种人口在城乡之间的双向流动机制。
图 2 城市对农村的“虹吸效应”模型
“我国城乡分隔的二元结构是农村空心化产生和加剧发展的制度根源。”[22]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实行以社会化生产为主要特点的城市经济和以小农生产为主要特点的农村经济并存的经济结构,在城乡二元结构主导下,大量资源呈现向城市集中的态势,长此以往,城乡之间出现了贫富差距悬殊的“马太效应”,城市愈加繁荣而不断扩张,其对大量资源和人力的聚合力越发加强,在城乡“相互对立”的发展态势下,乡村发展滞后性愈发凸显。
2011年7月,银通收购纳斯达克上市企业美国奥钛,持股51%。按照魏银仓当时的说法,“这一举动改变了我国没有锂电池材料知识产权的局面。”
中国传统乡村的特征之一是“匮乏经济”,与工业处境的“丰裕经济”相对照,匮乏经济不但生活程度低,而且没有发展机会,物质基础被限制了。[20]与大城市的繁荣相比,农村公共服务式微、农业经济发展乏力、传统文化消解、资源流失与生态恶化使得乡村陷入难以自拔的低迷状态,造成大量农村人口迁移城市,而人口城市化的长期趋势必然加剧农村老龄化。
城市化进程快速发展的核心特征是对人力资源的强力聚合,人口不断迁入使其迅速膨胀并向外扩张,呈现以大城市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的扩张态势,位于城市边缘地带的村庄被迅速扩张的城市所吸纳(如图3 所示)。在图3 中,我们把居住空间划分为中心城市、城市郊区和边缘农村,实线箭头表示农村和城郊资源(人力资源、土地资源等)向中心城市集聚态势,虚线箭头表示中心城市通过不断对周边资源的集聚而逐渐向外扩张的样态,通过“吸收膨胀”与“扩张挤压”,使边缘农村逐步纳入城市空间,由此伴生的将是“传统村落终结”与“农民上楼”。然而,“农民上楼”的过程需要有经济基础的配套,对于生活贫困的“老弱病残”只能滞留于村庄,而且已经入城的以农为主的“农民”也难以在短期内完成“市民化”转型。在城郊融合演化态势下,城市扩张不仅“盘剥”了农村廉价的土地资源,更重要的是“聚合”了农村优秀的人力资源,因此,城乡空间转换的结果最终形成村庄空心、老人留守、产业衰败的特殊“社会样态”。
图 3 城市扩张与资源聚合效应
在乡村振兴规划中,村庄被分为聚集提升类、特色保护类、城郊融合类和搬迁撤并类四种类型,“空心村”多不属于前两者,等待它们的命运一定是撤并搬迁吗?[23]在对山东省的实地调研中发现,很多村庄通过撤并搬迁使农民上楼组成社区,实现农民向城镇和新型社区聚合,传统村落在这种“运动式”的“化乡为城”的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走向“衰灭”。
在新媒体时代信息高速扩散的今天,大城市繁盛的物质文明日益弥散,对乡村生活系统中独立而封闭的生存空间,依托于对自然、乡民信任的民间信仰,以及对努力劳动的正当性与必要性肯定的传统文明产生强烈冲击,与农村土地经济中的报酬递减、致富困难相比,[20]文明优越的“城市光环”召唤着农民进城“寻梦”的人生理想,吸引着农民发家致富的人生追求,进入城市生活不仅是经济地位的象征,更彰显社会地位的荣耀。“人往高处走,摆脱庄稼地”成为广大农村青年的普遍追求,因此,外出务工、异地求学、移居城市成为农村青年“以出为荣”的行动方式。
社会在发展,城乡差距在不断拉大,“城市光环”对乡村“新生代农民”的吸引愈发加深。如果进程务工、求学深造是出于理性的迁移,那么新型婚恋观逼迫那些必须进城买房而又无城市职业者是否颇具追求“城市光环”的盲目性?在乡村传统文明式微的现代语境下,外在城乡结构无法彼此嵌入,而内在城乡文化却又越发撕裂,如果在未来发展过程中仍不能顺利实现这种转变的话,“也将不会继续保持一个以农为主的社会,而会形成一个断裂的社会”[9]。
本文从“空心村”与“老龄化”的现状出发,深入剖析了其“何以生成”的现实因素。在加快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和精准扶贫的时代背景下,笔者认为,人力资源是乡村发展的根本内生动力,推动乡村的振兴的重点是人才振兴,核心和关键要素也是乡村内生动力的填充。因此,本文试图从“人”这一核心要素出发,提出“乡村振兴何以进行”的治理路径。
“大力开发乡土人才是加强农村人才建设,缓解农村人才总量不足的根本途径。”[24]要加强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特别是针对农村留守妇女和劳动技能低下者的培训,既要充分发挥本地人对本地农业生产的有利经验,也要通过对农民进行技能培训和专业指导,不断提高他们的种植技术和管理经验,发挥技能培训和传统经验相结合的资源禀赋对农村劳动力农内转移的积极影响。[25]充分调动广大农民参与乡村振兴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充分发挥农村留守人力资源的内蓄潜能,为其增收致富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使本地农民不断适应农业现代化发展新要求。
高校是人才培养的主要阵地,我国当前农业发展迟滞、农村治理梗阻、农民增收困难的核心是人才的缺乏,关键是人才培养机制的创新。政府要通过一系列优惠政策和资金支持加强农村农业人才队伍建设,特别是提高对农村学生报考农林院校和农业专业的定向培养和扶持力度,提高农村学生“学成归乡,报本返始”的积极性,可以通过“免费农业生”等政策,为优秀农业科技人才培养储备雄厚的人力基础。通过高校教育,着力培养造就一批农业农村的科技带头人、农业领域优秀青年工作者、农业产业科研人员和具有一技之长的农业专家,把先进种植技术和丰富管理经验带入农村,让农村成为青年学生施展才能的大舞台,让农地成为科研人员探索创新,推动农业现代化发展的试验田,为乡村振兴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撑。要充分发挥高校农业科技带头人的作用,把先进种植技术和丰富管理经验带入农村,让农村成为青年人才施展才能的大舞台,让农地成为科研人员探索创新,推动农业现代化发展的试验田,努力带领、指导和培养一批优秀留村青年种田能手、现代青年农场主、农村青年创业致富带头人,充分发挥优秀青年和科技人才的“扩散效应”和“增值效应”,让农村成为吸引青年、留住青年、发展青年的美丽家园,成为农村青年施展才华、探索实践、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
产业振兴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首要任务和基础工作,加快推进乡村产业振兴、发展乡村支柱产业要紧密结合乡村农业特色、区位优势、资源条件、发展状况等客观因素,因地制宜发展乡村特色支柱产业,积极种植、推广和发展与市场需求相适应的特色农产品。要积极发挥农业多功能性,大力发展智慧农业、科技农业和生态农业,延长农业产业链和进行深加工,从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转型,积极尝试“农业企业化”发展。不断完善农村产业发展的基础设施建设,政府要加紧出台一系列政策举措,提供必要的资金和技术支持,优化外部环境,健全帮扶政策,完善基础设施,才能吸引广大有志青年人才来农村创业兴业。
推进乡村产业振兴,要积极转变农村土地离散化经营方式,整合土地资源,建立规模化、集约化、高效化的生产体系,加快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要转变发展思路,创新农业经营方式,积极发展形式多样的适度规模经营,因地制宜发展休闲农业、观光农业和采摘农业,加快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实现农业生产由增产增收向提质增效转变,要积极完善并不断优化农村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大力发展多元化、优质化的农业生产性服务,构建现代农业生产体系,建立健全农村高质量的社会化服务体系。只有夯实了农业产业振兴的基础,才能为优秀青年来农村创业和投资提供吸引力和带动力,为实现乡村振兴提供源源不断的内生动力。
生态振兴是建设美丽乡村,实现生态宜居的重要举措,实现乡村振兴,必须落实新发展理念,坚持农业绿色发展、绿色经营。打造生态农业是实现乡村生态振兴的关键性和基础性工作,乡村生态建设要紧紧以农业产业为中心,充分利用农业资源的多功能性特质,综合分析农业资源与农业生态耦合度、农业生态与农业经济耦合度,实现以农业为基础的生态振兴和经济振兴模式。生态农业拥有巨大的市场需求和发展潜力,这也是吸引有钱人来乡村休闲旅游、放松度假的重要因素。实现乡村生态农业振兴,要着力构建现代生态循环农业体系,积极发展绿色农业和绿色农产品,全面推动建设资源节约型、供给平衡型、结构合理型、环境友好型的可持续发展农业,实现农业产业、生态环境与乡村经济系统性、整体性、综合性发展,形成从田间地头到餐桌美食、从劳动采摘到休闲旅游的现代生态农业全息式产业链。
广大乡村要结合自身条件、资源禀赋和区位优势,推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做好生态保护工作,改善乡村环境,尊重乡村自身发展规律,保持原始村貌,坚持农业发展与乡村生态保护协调发展,还乡村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积极打造特色乡村、休闲乡村和娱乐乡村,让乡村成为人们心向往之的人间乐园。以农业多功能性特征为基础,大力发展观光农业、采摘农业和旅游休闲农业,着力建设一批极具特色的农家乐、渔家乐,集旅游观光、休闲度假、餐饮服务于一体的田园综合体和特色小镇,吸引城市人来乡村休闲度假,吸引有钱人来乡村投资兴业,填充乡村发展人才中空,为乡村发展注入生机与活力,真正实现生态惠农、生态利农、生态兴农。
治理有效是乡村振兴的基础,乡村组织振兴是实现治理有效的关键,实现乡村振兴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农村基层党组织是推动乡村振兴的具体领导者、组织者和实施者,担负着重要的责任和使命,因此,选好组织带头人很关键。坚持党建引领,发挥群众作用,由人民群众自己选出真正想干事、能干事、有责任、有担当的“能干人”担任基层组织的领导者,积极发挥组织带头人的政治领导力、发展推动力、群众凝聚力和自我革新力,在推进乡村振兴的过程中能够出实招、见实效,带领人民群众一起干事创业。
实现乡村基层组织振兴,要加快推动用人制度创新,完善人才选拔体制机制,选出能够带动实现乡村振兴的“排头雁”和“领头羊”。中央政府要加紧出台关于改革和完善大学生村官和基层公务员的选拔、培养和考核机制的政策,各级政府通过提供相应的政策支持,努力培养造就一批热爱乡村、服务乡村、扎根乡村的优秀青年人才和优秀青年工作者,让乡村成为广大优秀青年干部施展才华、干事创业的广阔舞台,让青年干部成为带领农民脱贫攻坚、发家致富的中坚力量。优秀青年村官蓬勃旺盛的精力和干事创业的激情正是乡村现代化发展所必需的精神品质,广大青年也要积极响应国家号召,顺应时代潮流,肩负使命责任,为乡村振兴贡献力量。
本文从“空心村”与“老龄化”现状出发,深入剖析了“空心村”与“老龄化”何以生成的现实动因。社会现代化发展的大潮冲击,给乡村经济和社会生活带来了巨大震荡,瓦解了传统村落存续和现代化发展的根基。[26]从整个社会现代化发展的进程来看,城乡资源配置反映出城市优先、农村边缘的原则,在城市对资源长久聚合态势下,严重削弱了村庄“贫瘠”的资源对本土人才的吸引和挽留,加剧了农村的空心与贫困。笔者认为,人力资源始终是推动社会发展和进步的动力之源,体悟乡村衰败的深层次因素也是农村人口的向外单向流动。所以,本文从“人”这一核心要素出发,提出探索村校合作育本地人、发展支柱产业引青年人、打造生态农业聚有钱人、推动制度创新用能干人,试图从“人”这一要素为填补乡村中空、激发乡村活力、消解治理梗阻、解决扶贫桎梏、助推乡村振兴提供强劲的内生动力。
当前,学界对我国推进乡村振兴中的地方实践还存在很多争论,在肯定乡村振兴工作中的精准扶贫机制取得重大成效的同时,对深化机制和长效机制还存在隐忧,对当前“村落终结”的缓慢趋势何以纾解依然充满困惑。从世界上其他国家工业化的发展过程来看,“农业人口减少与农业经营规模扩大是世界农村发展的基本趋势”,[27]这种趋势在我国短时间内很难实现。我国经济在现代化转型的过程中,凸显出农业、农村和农民,“三农问题”面临的困难 ,很多地区存在以“农民上楼,村庄消失”的模式来解决扶贫桎梏以实现脱贫面相。但是,我们不得不考虑这种“‘城乡无差别的统一’烘托起富裕乡村的城市面相,出现乡村一发展即落入城市之乡村的死结”[15]的发展现状是否合理?这种映射着城市面相的“逼民致富”的“发展主义”①这里的发展主义指的是一种以经济发展和城市化作为国家进步标志的思潮,从发展主义的理论来看,这是一种以现代化为其理论核心的传统发展主义理论。思维是否是我国推进乡村振兴的必然选择?这是值得商榷和进一步讨论和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