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分化视角下农户秸秆还田影响因素分析

汪婷欣

[摘 要] 本文基于农户分化的视角，利用江苏省宜兴市杨巷镇农户调研数据构建二元Logist模型，定量研究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的影响因素。研究结果表明：农户经营面积、农户对秸秆还田能否提高土壤肥力、农户对当地秸秆还田补贴的认知、农户对秸秆焚烧处罚力度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农户对相较于仅收割农作物参与秸秆还田是否需要额外收费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

[关键词] 农户分化;秸秆还田;影响因素

[中图分类号] F323.21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7909（2020）20-10-3

我国秸秆资源总量十分巨大，对秸秆资源进行合理利用能够有效推动农业可持续发展[1]。当前，在秸秆资源综合利用的各种方式中，秸秆还田是比较经济且可持续的方式，也是目前政府大力推广的方式之一[2]。虽然在秸秆还田政策的大力支持下，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积极性得到了提高，但现实生活中仍然存在大量秸秆抛弃及秸秆露天焚烧的现象[2，3]。随着农地制度改革的全面深化，农村劳动力大量向城镇转移，农户分化进程不断加剧[4，5]。农户不断分化使得农户的异质性不断凸显，不同类型农户对土地依赖程度、价值认知及土地利用行为存在差异，对秸秆还田的价值认知存在差异，因而不同类型的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的影响因素可能存在差异。基于此，本文在农户分化视角下，探究农户分化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的影响，以期为推动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借鉴。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依据理性“经济人”假说、成本收益理论及外部性理论，农户秸秆行为决策与资本主义企业行为决策机理相类似，都是在生产经营活动过程中追求收益最大化。农户进行秸秆还田行为决策时，会在综合考虑各种因素的情况下对参与秸秆还田的成本及收益进行衡量，并最终做出使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决策[1]。

在农村，通常男性承担风险的能力、信息接受能力高于女性，男性更易接受秸秆还田能够带来收益的观点，并且更愿意为秸秆还田的长期收益买单，更易选择参与秸秆还田。农户年龄越大，其对秸秆还田信息接受能力可能越差，思想可能相对更为保守，参与秸秆还田的可能性较低。通常，农户文化程度越高对秸秆还田经济效益及生态效益认可程度越高，对秸秆还田价值收益认知程度越高，更易选择参与秸秆还田。

农户经营面积越大，参与秸秆还田能够获得的经济收益越多。同时经营面积越大，农户秸秆焚烧被抓住并被处罚的可能性越大，综合考虑农户更易选择参与秸秆还田。农户认为参与秸秆还田能够增加粮食产量、增加经济收益时，基于成本收益的对比，在秸秆还田成本一定的情况下，农户选择参与秸秆还田的可能性更大。

农户主要通过秸秆粉碎还田的方式参与秸秆还田，因为缺乏秸秆还田机械，大部分农户通过购买秸秆还田服务参与秸秆还田。秸秆还田服务价格直接影响秸秆还田成本。但在实地调研中发现秸秆还田服务市场中秸秆还田服务价格并不明晰，农户对秸秆还田服务费用的认知存在差异，部分农户认为相较于仅收割农作物，参与秸秆还田额外收取了费用，部分农户认为没有额外收取费用。农户对秸秆还田服务费用认知差异直接影响农户对秸秆还田成本的认知，影响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

当农户认为当地有秸秆还田补贴时，农户对秸秆还田成本的认知更低，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可能性越大。在没有禁烧性政策制度的约束下，秸秆焚烧对农户而言没有政策压力，理性农户更倾向于选择焚烧秸秆。秸秆禁烧政策措施的严格实施对农户参与秸秆还田具有一定的激励和推动作用。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农户分化日益凸显，不同类型的农户对土地依赖程度、价值认知存在差异，对秸秆还田成本及收益的感知存在差异。以农为主类农户家庭收入来源主要为农业，对土地的依赖程度较高，对秸秆还田增加土壤肥力、增加粮食产量的收益认知程度较高，对秸秆还田收益认知较高，具有参与秸秆还田的动力。以农为辅类农户，家庭收入以非农收入为主，其进行农业生产主要是为了满足农户口粮需求，加之农业经营规模较小，因而该类农户对秸秆还田带来的土壤条件的改善及粮食产量的增加不敏感，更为看重眼前的秸秆还田成本，缺乏参与秸秆还田的动力。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研究假设：第一，农户经营面积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显著影响;第二，农户对参与秸秆还田能否提高土壤肥力、能否提高粮食产量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影响;第三，农户对秸秆还田服务费用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影响;第四，农户对秸秆还田补贴政策和实施强度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影响;第五，农户类型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影响。

2 数据、变量及模型

2.1 数据来源

本文使用数据来源于2018年12月在江苏省宜兴市杨巷镇进行的农户调研。调研过程中，在杨巷镇随机选取了4个村庄，4个村庄中又随机选取若干农户进行问卷调查。最终获得问卷203份，剔除无效问卷及非农户类问卷后，共获得187份样本，其中以农为主类农户问卷64份，以农为辅类农户问卷123份。问卷主体部分主要包括农户家庭基本情况、农户秸秆还田认知情况、农户秸秆还田情况等信息。

2.2 变量说明

2.2.1 被解释变量。农户是否参与秸秆还田：指在2018年农业生产是否进行秸秆直接还田。

2.2.2 关键解释变量。选取农户经营面积、农户对秸秆还田能否提高土壤肥力、秸秆还田能否提高粮食产量、对相较于仅收割农作物参与秸秆还田是否需要额外收费的认知、农户对当地秸秆还田补贴的认知、农户对当地秸秆禁烧处罚力度的认知及农户类型7个变量表征。

2.2.3 控制变量。选取农户的性别、年龄、受教育年限3个变量表征。

2.3 变量描述性分析

本文利用Stata对总体样本农户的特征进行了描述统计，如表1所示。在杨巷镇总体样本中，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比例为75%。被调查的户主平均年龄64岁。户主男女性别比例为67∶120。文化程度方面，平均受教育年限為6.62年。农户经营面积方面，平均经营面积为0.28 hm2。农户类型方面，以农为主类农户与以农为辅类农户比例为64∶123。相较于仅收割农作物参与秸秆还田是否额外收费的认知方面，67户农户认为收取了费用，120户农户认为没有收取费用。农户中认为秸秆还田能增加土壤肥力的农户占比为90.30%。相比于秸秆还田能够增加土壤肥力，认为秸秆还田能够增加粮食产量的农户占比相对低一些，为72.72%。关于秸秆还田补贴，94户农户知道当地有秸秆还田补贴，占比50.26%。对于秸秆焚烧处罚力度，农户普遍认为其力度较强，90.37%的农户认为秸秆焚烧处罚力度较强。

2.4 模型构建

由于模型的因变量为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是二元离散变量，因此构建二元Logist模型来考察农户类型及其他自变量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的影响。模型基本形式如式1所示。

式（1）中，Y表示被解释变量农户是否参与秸秆还田，Xi代表包括农户个体特征、资源禀赋、农户秸秆还田认知、外部环境特征在内的其他解释变量，εi为随机误差项，假定其服从标准正态分布，利用极大似然法估计出模型中包括α0、α1、βi在内的一系列解释变量系数。

3 结果与分析

3.1 多重共线性及拟合优度检验

Logistic回归分析前，本文采用方差膨胀因子（VIF）对模型的多重共线性进行检验。各变量的VIF值最大为1.38，均不超过临界值10，表明所选自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可以进行Logistic回归估计。同时，为检验模型的拟合优度，运用Hosmer-Lemeshow Tests进行检验，该模型的P值为0.136 5，大于0.05，据此可以认为该模型拟合优度较高，重要变量已经纳入模型中。

3.2 模型估计结果分析

本文利用Stata软件对上述模型进行了二元Logistic回归，回归结果详见表2。其参数估计结果是采用秸秆还田的对数概率。从表2参数估计值的结果可知，经营面积、购买秸秆还田是否收取费用、秸秆还田是否能提高土壤肥力、当地是否有秸秆还田补贴、当地秸秆焚烧的处罚力度及农户类型这些变量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显著影响。

农户经营面积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在0.05水平上具有正向影响。当农户经营面积每增加667 m2，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对数概率增加0.254，验证假说1。

农户对秸秆还田能够增加土壤肥力的认知在0.05水平上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正向影响。农户认为秸秆还田能够增加土壤肥力时，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对数概率增加1.628，验证了前文假说2中农户对秸秆还田能够提高土壤肥力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的影响。假说2中关于农户对秸秆还田能否增加粮食产量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的影响的理论分析在实证检验中未得到验证。主要原因可能是，农作物粮食产量的影响因素不只是秸秆还田，农户对秸秆还田能够提高粮食产量不敏感，因而不显著。

农户对相较于仅收割农作物，参与秸秆是否需要额外收费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在0.05水平上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该结果表明，当农户认为购买秸秆服务需要额外收费，其参与秸秆还田的对数概率减少0.887，验证假说3。

农户对当地是否有秸秆还田补贴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在0.01水平上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农户认为当地有秸秆还田补贴时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对数概率增加1.287。农户对当地秸秆焚烧处罚力度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在0.01水平上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认为秸秆焚烧处罚力度较强时，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对数概率增加1.941，验证假说4。

农户类型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在0.05水平上具有显著影响，相比于以农为辅类农户，以农为主类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对数概率增加1.092，验证了假说5。

4 结论与建议

4.1 研究结论

农户经营面积、农户对秸秆还田能否提高土壤肥力、农户对当地秸秆还田补贴的认知、农户对秸秆焚烧处罚力度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农户对相较于仅收割农作物参与秸秆还田是否需要额外收费的认知对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

农户分化背景下，不同类型的农户秸秆还田行为决策存在差异。相较于以农为辅类农户，以农为主类农户更易选择参与秸秆还田，在0.05的水平上以农为主类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对数概率高为1.092。

4.2 政策建议

推动农业规模化经营增加农户户均经营面积，增加农户秸秆抛荒及秸秆焚烧的成本，降低农户秸秆抛弃、秸秆焚烧的可能。同时，随着农业经营规模的扩大，秸秆还田提高土壤肥力、增加粮食产量的效应能够得到放大，能够有效促进农户参与秸秆还田。

推动秸秆还田服务市场发展，明晰秸秆还田服务成本，同时降低秸秆还田服务费用，能够有效降低农户秸秆还田成本，推动农户积极参与秸秆还田。

严格依法处罚秸秆焚烧行为，同时加强对违法行为处罚的宣传，使农户切身感受秸秆焚烧处罚的强制约束力，推动农户参与秸秆还田。

以农为辅类农户参与秸秆还田的比例相对较低，且农户中以农为辅类农户占比更高，增加对以农为辅类农户秸秆还田政策措施的宣传推广，能更有效地推动农户参与秸秆还田。

参考文献

[1]刘旭凡，冯紫曦，孙家堂.农户秸秆处理行为研究综述[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3（23）：412-415.

[2]刘明月，陆迁.农户秸秆还田意愿的影响因素分析[J].山东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2）：34-38.

[3]顏廷武，张童朝，何可，等.作物秸秆还田利用的农民决策行为研究：基于皖鲁等七省的调查[J].农业经济问题，2017（4）：39-48，110-111.

[4]李宪宝，高强.行为逻辑、分化结果与发展前景：对1978年以来我国农户分化行为的考察[J].农业经济问题，2013（2）：56-65.

[5]诸培新，颜杰，苏敏.农户兼业阶段性分化探析[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6（2）：102-110.